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蜻蜓点翠-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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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再度认定,他就是她心仪已久的“同路人”,她不在乎他和她彼此存在的距离,仿佛是曾在梦中遇见过,她要与他一路同行。
“嘟”一声欢呼,小货车甩下“大奔”们扬长而去。灰蒙蒙的车身宛若一只小小的船儿,在“湖光山色”的大都市匆忙启航,他们在车上情同风雨同舟,一路上乘风破浪奔向湖畔的幸福小镇。
铁青的一张脸,冷若冰霜,愈加显得狭长清瘦。那对深陷眼窝的大圆眼睛,气鼓鼓地突起,乌溜溜,泪汪汪,成了挂在脸上的一对怨恨符号。“大奔”同学垂手站立在“大奔”车旁,沮丧地望着那辆品相极差的小货车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头顿时涌现一丝恨意。
恨意茫茫然袭来,花草随之飘零,纷飞的落英俨如一场花雨,花瓣,叶片,纷纷扬扬,悄然坠落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随之一同坠落的,还有花草的主人沉甸甸的失落心情,一塌糊涂得无从收拾。自古从来,戏如人生,“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只是他还不太明白,无情流水蕴含的深意。花落,水流,一切都只是在路上。
夜申城,夜深沉。看门人关上黑色的铁栅栏门,小心翼翼地落锁。在他的身后,上海大剧院的灯火熄灭了。明晚,这儿又是一出新戏,依旧是“爱恨情仇、落花流水”吧?
“花花草草”也仿佛在熄灯的时刻,失了魂魄,这些香馥馥、红艳艳的尸骨,瞬间瘫软破碎,在雨后湿漉漉的石板人行道上被抛弃。雨水,倒影在泪光,星星点点在他眼中闪烁。心伤,梦碎,花神跑掉了。

第十六章 白日美梦

上海冬天,正是多梦时节。夜色温柔,细雨如丝,零零星星夹杂了小雪珠子,插上风的翅膀轻盈飘落,轻轻敲打木雕的窗棂,那些“叮叮咚咚”的悦耳脆响,断断续续,起伏连绵,仿佛八音盒奏响的小夜曲。雪珠子落在窗户乌油油的木格子上,停靠,瑟缩,悄然凝结,它们越来越多,微弱天光下白花花的一片。冰雪编织而成的花环,那些纤巧的雪白花朵,映照星星点点的霓虹灯影,缤纷闪亮。雪花环饰的窗框,小心翼翼地衬托女孩子秀美的剪影,她仿佛梦中的“花神”朦胧又可爱。
女孩胡湖独自倚靠在临窗的茶桌旁,双手托住下巴,她凝神呆望窗外那些银白闪亮的小雪珠子,看它们怎么样纷纷扬扬地坠落,听它们怎么样“叮叮咚咚”地叩响,想象它们怎么样静悄悄地破碎,然后慢慢腾腾融化,重新变回小雨滴“淅淅沥沥”,快活地乘风飞舞在天穹下。
雨水是永恒的,或是晶莹剔透的雨滴,或是洁白轻盈的雪花,或是透明润滑的冰霜,或是飘浮舞动的雾气和云彩,水做的身子骨儿朴实无华,在天地之间坦然轮回,从生到死,死而复生,一次又一次于坠落之后再度飞翔。
雨、雪交替的冬夜,寒意袭人,心境也湿漉漉的。女孩守候在窗前,莫名地感伤,屏气凝神地看下雨、听雨声,她在雨水中依稀看见春天的痕迹。春天尚在远方,而她久已期待,此刻她凭借一个暖融融的“白日美梦”,暂且温暖她那瑟缩的灵魂,如同在躯壳的深处点亮一盏微弱灯火。
一阵热烈的掌声,就这么样突然地响起,如雷贯耳哪,令她很有些吃惊呢。吃惊的胡湖匆忙转身,许多、许多湖蓝色的气球,云朵一般轻飘飘地从天而降。点翠茶局,刹那间一天一地的湖蓝。那些蓝色的光芒,仿佛湖水的粼粼波光,她仿佛瞬间深陷蓝色的梦境。
在她周围,一张张友善的面庞,洋溢着幸福的微笑。男人们使劲儿拍响大巴掌,“噼噼啪啪”的掌声,落雨一般起伏连绵。“好啊!哟!哟!”骤然降临的哄闹与喝彩,使得原本冷清的店堂,顿时变得热火朝天。还没等女孩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呢,她已经被高大的“囡囡先生”抱起,“呼”一下的气势犹如逮住小猫。他把她高高托起,在零星飘落的湖蓝色气球下行走,穿越兴高采烈的人群。
她被他小心翼翼地放到长长的吧台桌子上,那儿洒满了馨香的花茶,星罗棋布的绿色叶片,声色不动地设局诱捕心灵,茶的香味挥之不去,直叫人欲罢不能。糊里糊涂的女孩自投罗网,他让她成为众人目光的交点,今夜她是人间戏台上的花神。
他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他的目光分明有深意,他仿佛已然侵入她。有人吹响口哨,此起彼伏的又一轮掌声和哄闹,很快就被囡囡先生举手制止。环顾四周,他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拔高音量,一本正经地向大家伙儿隆重介绍,说:“弟兄们,请注意!这一场深夜的‘虫子’聚会,介绍大家认识,我的……嗯,我在路上遇见的一位‘小朋友’,她的名字叫‘胡湖’!”
“喔哟!”鬼头鬼脑的瘦小青年“白头翁”,拼命伸长脖子,摇头晃脑地尖声怪叫,又带起大家伙儿的一阵哄堂大笑。欢笑声中,女孩开心的笑脸映照着霓虹,她已然红晕满腮。
“胡湖同学!大学城的一名新生。今晚,她跟随学校的剧社,演出了《牡丹亭》,也就是这个、这个‘咿呀呀咿’的,”话说到情感的高潮,他却意外卡壳,慌得他赶紧凑近她,小声请教人家,说:“嗨,你今儿晚上演的,是什么呀?”
“花神。”胡湖羞怯地咬着嘴唇,很小声地回答他。
“什么、什么?”囡囡故意装蒜,急切地连声追问。他学着她的神情模样,顽皮地眯缝眼睛,他是想听她羞答答地再说一次。
“是花神么。”她的声音更加地小了,语调轻柔而又细碎,俨如那窗外“淅沥”的雨声,这回他反倒听见了。
“噢,花神,花神啊!弟兄们?”大男人囡囡激动地高声嚷嚷,他恍若大梦初醒,他的眼中分明闪着泪花。
“伙计们,为咱们‘老大’的‘花神妹妹’干杯哟。”身材粗壮魁梧的中年大汉金师傅,高高举起酒花满溢的大号啤酒杯,他冲着众弟兄使劲儿晃了晃,乐呵呵地吼叫,提议大家赶快喝酒助兴。他那条大嗓门,声音如雷贯耳,那效果堪称“声震屋宇”。话音未落,可巧的是,他临桌的一盏“点翠”纸灯笼,“噗”地应声熄灭了。
“好哇!花神妹妹哟,嘻嘻,呵呵,”眉开眼笑的“白头翁”故意拖长声音,大力渲染气氛,他兴奋地挥舞双臂,跳着脚儿领头起哄。“为花神干杯!为花神干杯!”两个小伙子笑嘻嘻地扯开嗓门叫嚷,他们齐心协力瞎胡闹,附和“白头翁”嬉戏取乐。血气方刚、浓眉大眼的沈健,和身旁神气活现的小白胖子“姚姚”勾肩搭背,他们俩热心热肠地同“头儿”囡囡开玩笑。瞧他们那意思,大有“狼狈为奸”的味道。
大家伙儿纷纷举起酒杯,一只只玻璃杯“叮叮咚咚”碰响,连绵起伏,好不热闹。酒花儿慢吞吞溢出杯壁,洁白,细碎,一颗颗小小的泡沫儿,在摇曳的灯光中闪亮,无声无息地破碎了。
浑水摸鱼,女孩子伸手抓过一大杯啤酒,她把它高高地举起来,却被眼尖的囡囡慌忙用一杯热巧克力茶换下。双手捧住那杯热乎乎、香馥馥的巧克力茶,她似乎并不驯服,有意留恋那杯被强行换走的啤酒,她还笑眯眯地对他扮鬼脸儿,她公然向他挑衅。
心中有鬼,他微微皱了眉,假装凶恶地瞪她一眼,他冲着她举起手中的啤酒杯,仿佛是在示威。“报仇雪恨”哇,扬眉吐气啦,他今晚好歹也回敬了她。他把这看成是一个好的开始,他决心从此后不能让她再嚣张,好像深秋的那个雨夜。唉,往事不堪回首,夜未央!关于深秋的那个雨夜,他囡囡挨打的传说故事呀,已然有多个离奇的版本,在幸福小镇的“坊间”广为流传,他至今还在为她背黑锅哩。要不然,自古从来,怎么都说是“人言可畏”呢?
喧闹声中的两个人,彼此相望,一言不发,心中却是冷冷清清,都只为各自怀了一份心思,猜不透自己的心,同样也猜不透对方的心。这一刻他们靠得那么样的近,感觉却是离得那么样的远。两颗心,尚在路上,星夜兼行,风雨兼程,而彼岸尚在远方,未来总是不可预见。遇见的时候,仿佛是似曾相识。相处的时候,又仿佛万水千山阻隔。以茶为媒,冥冥之中的一局安排,难道是注定了的冤家路窄?猜不出的谜语,让两个人倍感困惑和苦涩,就这么样相视无语,就这么样如坠梦境,他们渐渐成了一双木偶人,任由一双寂寞魂灵,在谜语的天空下盲目飘荡,苦苦寻觅。
机灵的“白头翁”,瞧瞧那对相视无语的“肉身木偶人”,他可是瞧出点“味道”来啦。他赶紧冲着众弟兄挤眉弄眼,一着急呀,头上那一撮白发也随之“呼啦”一下竖起。为了给老大“泡妞”行个方便,一向贴心贴肺的“白头翁”奋勇当先,他蹦上店堂中央的茶桌,成功吸引众人的视线。神采飞扬地挥舞双臂,他怪声怪气地尖声嚷嚷:“咿呀!‘虫子’们,扭起来啦?”
“扭,扭,扭,一起扭,我们是‘虫子’,我们是‘虫子’哟?扭,扭,扭,一起扭,兵临城下,魑魅魍魉……金蝉要脱壳……不战焉能降……我们是‘虫子’啊,‘虫子’、‘虫子’、‘虫子’!”狂野的歌唱,震耳欲聋,在雪白天花板下回旋荡漾。借助酒兴,男人们如痴如醉,自由发挥跳起一段自创的舞蹈,展现各自拿手的绝活。歌唱声,喝彩声,哄闹声,暴风骤雨一般在“老娘舅”的“茶水店”激荡,活像是要闹翻天。
轻轻搂住他的脖子,女孩子柔弱的胳膊仿佛锦绣的缎带,美好而又温暖,将大男人囡囡扎扎实实地束缚。她把他的身心囚禁,并且伺机越缠越紧,而他束手就擒,心甘情愿不战而降。他在她面前看似冷若冰霜,然而他内心热烈一如火焰,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个玩火的孩子。她凑近这个快要被火焰窒息的“大家伙”,十分费力地喊叫着,问道:“囡囡!我是不是,给您添麻烦啦?”
囡囡先生很矜持,竭力表现得从容不迫,他那炯炯的目光,分明是别有用心。他紧紧盯住她,不紧不慢地回答:“嗯。没错。”男人深吸一口气,然后逐字逐句,冲着女孩子嚷嚷:“胡湖,你呀,就是我的大麻烦,一个从天而降在路上的,很大、很大、很大的‘麻烦’哪。”

第十七章 点翠绿茶

颈项细长,壶嘴玲珑,体态胖乎乎的玻璃茶壶,乖巧地匍匐在炉火上,活像一只透明肥胖的家鹅,舒舒服服地蜷伏在窝里打盹儿,春梦未醒。
蓝汪汪的火焰,颤巍巍抖动,如饥似渴,如痴如醉。火的花环,鲜艳明媚,隔着玻璃围绕在水身旁,热情越来越高涨,竭力呵护壶中的沸水。那些晶莹剔透的水泡,仿佛一颗颗大号儿的雨滴,匆忙自壶底冉冉升起,又匆忙沉没在水中,它们在沸水中起伏翻腾,彼此碰撞,胶着缠绵,水做的身子骨儿深情激荡,“咕嘟咕嘟”急切地叩响茶壶。这情形呀,蛮像是满当当的一壶水,被不断轻柔抚摸的火苗子,徐徐倾注激情,或是被唤醒沉睡已久的魂灵,或是被注入生命,生死肉骨从而重获新生。
团团包围的火苗恰如兵临城下,热情洋溢,水的内心不再平静,长夜漫漫,温情一如暗流涌现,从此后辗转反侧,究竟不得安稳。暖融融的火焰,步步为营,贴身紧逼,让原本平平静静的水饱含心思,忐忑不安,琢磨不透。水火无情本不容,但是这一刻呵,水火亦相济。
炉火热气腾腾,茶壶喘着粗气,大口、大口的水蒸气,从娇小的壶嘴喷出,“呼哧呼哧”的喘息连绵不绝,听上去宛若垂暮人一声声低沉哀怨的叹息。白茫茫的水蒸气,前赴后继地升起,悬浮,静候,渐渐凝聚成了千姿百态的云雾,在阁楼尖顶的天花板下方,舒缓地飘摇,如丝如缕轻盈舞动,慢慢腾腾散开去。
水,频频以这么样如火一般激情热烈的方式,竭力催促行程,彼岸尚在远远的天空,归心似箭哪。水自天上坠落,在人间短暂周游,循环往复,几度轮回,最终化作缕缕雾气,悄然重返苍穹。上海人把停留在房前檐下的雨水,亲切地唤作“天落水”,那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的。
“点翠茶局”的主人,心事重重,独自在这儿烧水,他盘算好了如何沏茶待客。简陋的炉子上,老早就煮沸一壶水,三层阁楼间的空气愈加潮湿,呼吸显得有些儿沉重。一股子若隐若现的霉烂味道,乘着湿气悠悠飘浮,闻着让人头脑发晕。倘若细心分辨,似有某种甜滋滋、酸溜溜的馨香,隐藏在潮湿空气的深处,隐隐约约浮现,却又是挥之不去。这些不能够被人轻易捕捉到的别样馨香,轻易就能引人遐想,仿佛深陷春日锦绣的花园。
心神恍惚的“老娘舅”伸长脖子,认真嗅了嗅,淡淡的水蒸气从他口鼻中“呼呼”喷出,他那样子像极了一只茶壶。仿佛是花草香?仿佛是雨水香?仿佛是春风香?又仿佛是女儿香?这些别样的馨香呀,既熟悉,又陌生,朦朦胧胧,若即若离,温润、甜糯得动人心魄,他禁不住打个寒噤。
莫名的香味让他越来越心烦,他下意识地望向炉火上的茶壶,心中牵挂的却是楼下那对“小冤家”。不是冤家不碰头,一个似水,一个如火,从来水火不相容呀,难道是命中注定,在路上一场要命的遇见?
粗大的房梁,纵横交错,老旧的木头乌漆剥落,布满斑斑点点的灰白霉迹。新刷的白色粉墙,那么样的雪白夺目,却已然留下落雨渗水的暗黄色痕迹。深色油漆的老式橱柜,黑压压的,靠墙一字排开。老木头的柜子身上,胡乱涂抹了大小不一的黑色油漆,用于掩盖虫蛀,看上去犹如斑驳的污点,又好似一张张阴沉沉的丑脸。桌椅和几只“大块头”的藤木箱子,很是陈旧和笨重,经年累月积攒下厚厚的灰尘,或多或少替储藏室增添了几分阴郁、神秘的气氛,让人不禁要猜测,在此尘封的,不仅仅是些过时不用的老旧家当,恐怕还有主人家小心翼翼珍藏于心的陈年往事。
高高的阴暗屋角,大张着灰蒙蒙的蜘蛛网,细细密密的罗网,牢牢网住黑压压一大片蚊虫的尸骸,看似沉甸甸的微微晃荡。满载的蛛网下,他在地板上吃力地半蹲着,一条细弱的身体,竟然虫子似的紧巴巴蜷缩。瑟瑟颤抖,他整个儿淹没在宽大的阴影下,他那身子骨儿愈加显得单薄。他努力向前探着身子,小心翼翼地下手,从两扇对开的大木头门的橱柜深处,取出一听锈迹斑驳的金属罐子。
他把它倍加小心地牢牢捧在手中,万分爱惜地贴在心窝子上,那样子倒像是捧住一只装着他性命和魂魄的容器。若有所思,他呆望不远处的老虎窗,那些纷飞坠落的雪珠子,一颗颗晶莹闪亮,“叮咚”的落雪声,令他深深着迷。一双眯缝的眼睛,茫茫然不知所措,不晓得娘舅他此刻在想念谁?
冷不丁打个大大的激灵,他像是在回忆的深海汪洋苦苦挣扎,终于从一段不堪忍受的“白日梦境”中清醒,慌忙拭去额上细小晶莹的冷汗珠子。哀声叹气,梦醒时分,他仍然心有余悸。他活像是跋山涉水而归,只觉得浑身上下绵软乏力,小阁楼浑浊潮湿的空气足以要命。
茶香醉人,醉人的茶香迫使人神不守舍,而他恰好忽略了这一点。尽管他深陷“茶瘾”难以自拔,依旧顽强地张罗着害人的事情,他设局“谋杀”外甥囡囡的美梦。他辗转在他的噩梦中,辛苦极了,索性一屁股坐到满是灰尘的地板上,随手抓起一根白色羽毛的长柄掸子,轻轻拂去金属罐子上的蛛网和积尘。
娘舅一往情深,含情脉脉地望着这只脏兮兮的罐子,金属的质地冷冰冰的,却恍若一个暖意融融的诱惑,在“点翠”纸灯笼昏暗的灯火下,荧荧闪亮。他的眼睛好似越睁越大,湿漉漉,亮晶晶,点点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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