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蜻蜓点翠-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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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世活报,大快人心。也许,外甥他从此后就驯服了?但愿哟。
娘舅双手枕着脑袋,舒舒服服靠在老木头的床架子上,胡乱琢磨心事,冷眼瞧着“宝贝外甥”作祟。到底忍无可忍,他还是懒洋洋翻动嘴皮子,一字一板地柔声询问:“囡囡啊,你这是干嘛吗?”
“干嘛吗?!送她回学校,咦?”反倒是外甥囡囡见怪了,他嘟嘟哝哝的,忿忿不平沉着脸,临了还恶狠狠白了“老娘舅”一眼,他这明显是外强中干。娘舅面前,他苦苦替自己支撑门面,考虑到以后他还要在家里混日子的。
“噢!”气哼哼的娘舅,回答得阴阳怪气,他存心拖长“噢”字的尾音,调子起伏婉转,回旋荡漾,十分地悦耳动听。他故意要给他那个甘于作贱自己的外甥,添加一点点难堪。他是越心疼他,就越要折磨他,越折磨他才会越来越心疼他,娘舅他这个人呀,天生就这古怪脾气。
自古从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怎么他这个外甥囡囡,为了“要命的花神”,竟然会如此这般狼狈地“落花流水”呢?难道世道变了,人心不古,男男女女的“战事”已然翻天覆地?从前啊,从前可不是这样的,想不通啦。娘舅瞠目结舌,几度欲言又止,那条饱受惊吓的魂灵头儿,一再地迟疑不决,起伏在躯壳深处辗转反侧。
人家女孩儿还在床上等着呢,他来不及系上鞋带,更加没时间跟一贯善于纠缠的“老娘舅”较真儿。他那些“鬼聪明”,此刻分明在他眼中,星星点点闪闪发亮呢,一望便知。讨厌的“鬼东西”,千万不要理睬他,这样的娘舅可不好惹,他算是怕了他啦。
智者说:“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囡囡默默祷告,他能够就此息事宁人,一走了之。但愿平平安安过了这一夜,天亮以前,他绝不会再回家,他今天在这个家里出尽洋相,他今生今世,再也不要在路上遇见什么“搭车人”。
拿稳主意,下定决心,他恶狠狠一把抓过桌子上的车钥匙,紧紧捏在手中“叮咚”狂响。匆忙低头,他慌里慌张地避开“老娘舅”的严厉逼视,慌里慌张地用手梳理头发,慌里慌张的,他疾步如飞冲出房门。娘舅恨之入骨,白了一眼他那条匆匆奔向“春天”的背影,忍不住尖叫道:“天快要亮啦!”
囡囡在自己卧室的房门口,急刹住如飞的脚步。走道里,静悄悄的,昏暗的天光如此温柔。他听见,他那急切的心跳声,越来越激烈,俨如大雨滂沱。门前地板上,搁着一盏“点翠”纸灯笼,它恐怕是“老娘舅”留下的,频频摇曳的朦胧灯火,暖意融融。他蹑手蹑脚挨近,侧耳仔细听了听,怎么屋子里静悄悄的?他不曾听到,那些熟悉而又亲切的“嘀嘀嗒嗒”的歌唱。
一场断断续续的雨夹雪,不晓得在什么时候停了。听不见雨声,他茫然若失。迟疑片刻,他鼓起勇气,轻轻推开房门。探身进去,他努力伸长脖子,小心翼翼地了望。
雪白被窝里的“花神”,睡得又香又甜。她呀,仿佛安安静静停歇在荷叶儿上的蜻蜓,娇贵又可爱,让人不忍惊扰,却也不忍离开。多么无奈呀,他耷拉脑袋,一声叹息。地上那根被拉断丢弃的灯绳,也在嘲笑小主人的痴情,它被他踩在脚下。他抬起头,雪白天花板上的日光灯,明光大亮,仿佛雪地的反光,使人倍感耀眼。子夜,“花神”睡着了。这样亮的一盏灯,简直触目惊心,他真想不明白,娘舅为什么要在他的卧室,安置一盏雪亮的灯!
他深吸一口气,屏气凝神,踮起脚尖,蹑手蹑脚潜入他自己的卧室。轻手轻脚,搬过椅子,颤巍巍地爬上去,小心翼翼摘下那支日光灯管,他总算为她关了灯。她又睡了,他真要谢天谢地。摸着黑,他灰溜溜退出房间,轻轻为她关上房门。
娘舅的卧室,灯亮着。竹针和毛线,彼此交织缠绵。“老娘舅”斜靠在枕头上,咬牙切齿,他拼命编织外甥囡囡的红色毛衣。在一个“天不亮”的漫长寒夜,不得不心心念念牵挂着“春天那点事儿”,满腹委屈,无处倾诉,他真恨死啦。
他是预备好了的,要彻夜等待那位“春梦不醒的夜归人”,哪怕是守望直到天明。但是他心中却替自己忿忿不平,叫苦不迭。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外甥竟然垂头丧气地突然闯进门,令他伤感之余,又大感意外。
娘舅十分奇怪地看了看他,忍不住细声细气儿地挖苦他,说:“哦?!进去,出来,再进去,又出来,进出自如,你倒蛮快活的嘛。赛神仙哟,啧啧。”
心里忐忑不安,烦着呢。外甥囡囡压根不爱搭理烦人的“活宝娘舅”,更加不关心他所说的话。耷拉脑袋,他恍若梦游的样子,随手把那根没用的日光灯管,“咣”一声丢弃在床边的桌子上。
娘舅扭脸瞧了瞧,一眼就认出,那是外甥房间的日光灯管。他老人家马上气得不行,破口大骂:“干什么?干什么!日光灯怎么惹着你啦,啊?你还预备要动手拆我‘老娘舅’的房子啦。喔哟,老天爷,真作孽,外甥凶狠如畜生啦。什么世道?唉,白白养活大了一个败家子,天生没用的蠢东西。”情到深处,“老娘舅”越骂越起劲,心潮起伏,神采飞扬。那些脱口而出的粗话,一路上伴随飞溅的唾沫星子,纷纷扬扬洒落,宛如飘洒的细小雨滴,温柔笼罩外甥囡囡。
囡囡也不吭声,尽管憋了一肚子的怨气,他也要在娘舅面前表现从容。他决心要像个英难,傲然挺立在“枪林弹雨”中,面不改色,心狂跳。他只顾埋头扒下沉甸甸的皮鞋,迅速脱下宽大的白色浴袍,光着身子,泥鳅一样飞快地滑进被窝深处。他活像一片茶叶,奋不顾身地坠落杯中,立即一沉到底,一路上都不曾挣扎抵抗。
娘舅看他那样子,不得不闭上嘴巴。心有不甘,他牢牢盯住被窝,耐心等待进攻的时机,满心盼望外甥囡囡快些重新露脸。左思右想,他还真琢磨不透他们俩呀。囡囡和胡湖,男人和女孩,两个春心荡漾的“大活人”,漆黑夜幕下,彼此相敬如宾,这是唱的哪一出嘛?
过了好一会儿,外甥囡囡才不情愿地伸出头来,深深地透口气,他活像一条窒息的鱼。冲着他的娘舅张大嘴巴,他由衷哀叹一声,说:“唉哟,‘阿拉’真的吃不消她。您猜怎么着,娘舅?我们那位‘花神’呀,她又睡着啦,那样子分明是唤不醒的。啊,啊,算我倒霉。”
“哈哈?”娘舅开心地哈哈大笑,乐不可支。他的身子骨儿,绵软得仿佛一条鲜嫩的茶叶,整个儿夸张地瘫倒在床架子上,颤巍巍抖动不已,他这是心花怒放哟。瞧着他那幸灾乐祸的“鬼样子”,外甥真是不堪忍受,他伸长手臂,绕过身旁的“老娘舅”,敏捷地拽住灯绳,报复性地狠狠拉灭那盏老式的玻璃台灯。黑暗里“啪嗒”一声响,恐怕慌里慌张的囡囡又拉断一根灯绳。
“囡囡,关灯干吗?让‘老娘舅’我,好好儿地看看你。今晚,你真美极了!”娘舅阴阳怪气的声音,在黑暗中悠悠响起。
“干什么啊?滚远点!”囡囡尖声哀叫:“别烦我,啊哟,求您啦,让我睡一会儿。明儿一大清早,人家还出车干活儿呢。”
“哟,想‘睡觉’啦?”娘舅柔声追问。
“人家折腾一宿,困着呢。”外甥小声埋怨,他的语调像是半梦半醒,他妄想撒娇、发嗲,尽快蒙混过关。娘舅明察秋毫,他哪儿肯轻易放过他,他拖长声音细语柔声,“没问你那个!”娘舅的话,分明意味深长。
“哪个?”外甥明知故问,他只得硬着头皮装糊涂。
“囡囡呀?”娘舅气得小声惊呼,略微停顿,他一板一眼地问道:“嗯,我‘老娘舅’的茶,好不好啊?”
“天晓得。”外甥小声嘀咕:“咱不是配不上喝吗?只有‘百年一遇的有缘人’才配喝,是吧娘舅?‘阿拉’么,反正也不稀罕。唉,睡吧,睡吧。”
“笨蛋东西!”娘舅在黑暗中愈加嚣张,他神神道道地低声说:“点翠绿茶,可有玄机哩。你懂什么?”
“哦?”外甥笑问:“总不会是‘春药’吧?哈哈,怪不得的噢,人家‘花神’沉睡不醒,唤也唤不醒!她半梦半醒,您真害死人。她喝了您的茶,说了好些糊里糊涂的醉话呢,都是叫您‘老人家’给祸害的,是不是?人生如梦,梦不醒。”
“梦不醒?”娘舅饱含深情,失声惊叫:“‘梦不醒’才好哩。我说外甥囡囡啊,你没白白浪费我的好茶叶,是这样的吧?”
“白白浪费?”外甥不解地问:“娘舅您这是什么意思?”寒风在窗外哀鸣,外甥和“老娘舅”瑟缩在被窝深处,黑暗中他们一问一答,双双如坠白日梦境。
“外甥囡囡呀,该说的,你都说了吗?”
“没有。”
“该问的,你都问了吗?”
“嗯,没有。”
“该干的,都干了吧?”
“娘舅!瞧您说的?满嘴鬼话,您!”
“得了吧,你小子假正经。”
“她只是一个糊里糊涂的‘小朋友’。一个激情飞扬的孩子。娘舅呀?”
“‘糊里糊涂的小朋友’,怎么会请你去看《牡丹亭》呢?依我看,糊里糊涂的,分明就是你这个大男人囡囡,真是‘糊涂虫子’一条,您糊涂!”
“我糊涂?”
“我问你,那《牡丹亭》都说了些啥?”
“没啥啊,‘咿呀呀咿’的,好像落雨嘛。”
“那就对啦,我亲爱的外甥囡囡。原来,你是跟我‘老娘舅’装糊涂呀,呵呵,您狡猾!”
“我装糊涂?你骂人哟。”
“骂你?娘舅我,真应该揍烂了你小子的光屁股!”
“啊哟,啊哟,饶了我吧,亲爱的娘舅?”
“老实交待!那些‘点翠’,美不美?”
“点翠?您是说点翠绿茶么?”
“点翠!就是那些‘花神妹妹’戴在头发上面的,荧荧闪亮的,翠绿碧蓝的,那些‘点翠’嘛。”
“‘阿拉’不晓得。”
“你真没文化。”
“文化?娘舅呀,‘文化’关我什么事情?”
“囡囡啊囡囡,‘缘来’你都不晓得。你还是白白浪费了我‘老娘舅’的好茶叶呀。唉,没用的东西,横竖是一盏点不亮的灯!”
“娘舅你真坏东西。”
“哈啊?!”
“今晚我的苦难,都怨您。是你逼着我‘牡丹亭’的。是你诱惑她喝‘怪茶’的。是你给我们俩‘吃药’的。”
“吃药?你还用得着‘老娘舅’我给你吃药啊?你这人,本身就是一根‘大毒草’!”
“难听。”
“‘难听’是吧?哼哼,良药苦口,专治你这心病的,我的乖外甥。”
“您真能唠叨,江南春雨一样‘淅淅沥沥’。”
“噢?再让我唠叨一句吧,囡囡!胡湖,她究竟是谁?”
“不知道。”
“你不知道,‘老娘舅’可是过来人。这么大小的女人,自古以来都是一个样儿的。‘花神’哪,一个样儿的秀色可餐。”
“够了!”外甥囡囡厉声断喝,娘舅的一席话,令他魂不守舍。
“嘿嘿!”洋洋得意的“老娘舅”,在雨夜的黑暗中一声冷笑,他低声呢喃:“女人,好像舞台上的那些个‘花神妹妹’,一个个的彼此像极了。外甥囡囡呀,听听娘舅的忠告吧。无论是小兰,还是胡湖,她们天生都是‘花神’哟。明明白白是你心里有‘鬼’,日日夜夜,‘小虫子’时时刻刻作祟,是你自己同自己过不去嘛。寻寻觅觅,找去找来,囡囡你结果还是找了一个跟小兰一模一样的‘花神’。尤其要命的是,胡湖长得像极了小兰。这个‘胡湖’,她可不是你女儿,哼!我说的没错吧?”
“娘舅你真‘废话坛子’,真是越说越离谱。”外甥含糊其辞,他在被窝里节节败退,哀声叹息:“您哪,活像一条‘钻心虫’,专门要我的命。唉,算我怕了你啦,‘阿拉’投降,请您闭嘴。”
娘舅不依不饶,他乘胜前进,故意提高声音追问:“我所说的话,字字句句,都撞到你心坎上了吧?记忆,挥之不去。胡湖她,仿佛你梦中的影子,似曾相识,温暖又亲切,对吧?要这么说起来么,我的茶,终于没有浪费。嘻嘻,今晚我泡成一杯绝色好茶。哈哈,百年一遇的好茶,只待有缘人,细细品尝。”
黑暗中,娘舅还在“嘻嘻哈哈”发笑,滑溜溜的身子骨儿,紧贴着外甥瑟瑟颤抖。被打败的外甥囡囡,团团缩紧身子,心如刀绞,心惊肉跳,他再也不敢吭声搭腔了。漆漆寒夜,穷追猛打,他终于在被窝里彻底打败外甥,“老娘舅”实在是快活死啦。
什么时候,雨又下起来,断断续续,“淅淅沥沥”的。面如傅粉的“老娘舅”,双眼微睁,脸上凝滞浅浅的笑意。嘴角淌下的口水,映照微弱天光,犹如蜿蜒而下的晶莹,他那张小巧的嘴巴,鱼儿似的一开一合,“呼噜噜”喘粗气。鼾声抑扬顿挫,起伏连绵,好似窗外雨声的低音伴唱。忙活了一天一夜的娘舅,睡得踏实香甜,这会儿已然沉入梦乡。
倒霉透顶的外甥囡囡,虽然疲惫不堪,却是睡意全无。灵与肉,再度不和谐,身子骨儿无奈瘫软,灵魂任性飞扬。一起一落之间,他的心好似悬空,不上,也不下。更漏已残,思绪万千,聆听“淅沥”的雨声,他怎么也睡不着。寒夜细雨,“滴滴答答”,多么恼人呀。雨下的时候,没完没了的让人揪心伤神。雨停的时候,却又让人心心念念难以忘怀。难道说,雨,也有一颗善于调皮捣蛋的童心?
雨落个不停,心也起伏不平静。他以为,今晚“花神胡湖”的《牡丹亭》,像极了江南缠绵悱恻的绵绵细雨,那么样的“咿呀呀咿”,那么样的“淅淅沥沥”,又是那么样的轻柔细碎,声色不动沁人肺腑,戏骨子深处分明蕴含了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心之湖,油然而生的这股子巨大力量,说不清,道不明,提不起,放不下,擒之不住,挥之不去,无影无形却又是如影随形,一路上形影相伴,俨如那些纷飞飘落的雨滴,若明若暗,润物无声。
听窗外,那些夹带冰珠子的落雨声,“叮叮咚咚”清脆纯净,不由得让他惦记,幸福湖畔的积雪。雪白的雪花,不晓得是否已经被雨水打湿,撕破了,碰碎了,水做的灵魂,冰清玉洁,在天明以前,静悄悄地融化,静悄悄独自启程。
天落水,温柔敲响人家的窗户,以此向人们告别。寒夜的雨滴,匆匆忙忙远行,在幸福小镇无翼而翔,它们行色匆匆,出发前往梦想彼岸,誓言替申城召回久别未归的春天。
那个雨夜邂逅相遇的女孩胡湖,她是那么样的爱看下雪呀?她也是爱听雨声的,并且她也是容易喝茶喝醉的,难道不是吗?他想起“花神胡湖”明媚的微笑的脸,心之湖仿佛沐浴绵绵春雨,前赴后继,荡漾轻柔而又细碎的涟漪。翠绿碧蓝的波光,在他心中粼粼微动,水的光芒在他心中频频闪烁,“花神”在水一方,这让他更加难以入眠。
点翠茶局,还有一个不眠人。听雨声缠绵一如歌唱,“淅淅沥沥”,“咿呀呀咿”,仿佛是寸断柔肠?什么晶莹的东西,悄然滑下女孩的面颊,俨如一颗大大的冰冷雨滴。
大睁泪眼,万分怨恨那个搅了她一场好梦的人。冤家对头一样的男人囡囡呀,分明就是冤家路窄,方才错搭他的“车车”。她只恨不能够,将他这个大大的坏家伙,硬塞进小小的茶杯里,泡得一杯好茶喝。她咬咬牙,哑然失笑。
不曾觉察,周公不请自来,悄然降临。无数纤细的手指头,轻轻叩击窗玻璃,仿佛“叮叮咚咚”的伴奏音乐,絮絮叨叨地哼唱古老的摇篮曲。调子缠绵,唱词婉约,述说不尽的,依旧是那些“流水与落花”的千古情话。
寒冬,萧瑟,本是多愁多梦的季节。长夜漫漫,雨声不绝,秋天的记忆仿佛一片馨香茶叶,被风吹落在心上,冰雪伴细雨轻轻飞舞,更是增添一丝愁绪。“花神胡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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