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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陆王途-第3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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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鲁双目通红，抓着他脖子的五指渐渐收紧，从克雷斯的喉头传来一阵骨头即将断裂的喀喀声。
突然，克雷斯全身颤抖了一下，人的本能让他涌起最后的求生意志，他抓住格鲁的手腕，双脚乱蹬，试图挣脱格鲁的扼制。
然而他已没有任何武器，光靠力量根本不是格鲁的对手，更别说脱身而出了。渐渐的，克雷斯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小，双手也无力的垂下，两眼开始向上翻起。
“死…吧！”格鲁缓缓道。
就在这最后时刻，克雷斯的手突然抖动着摸进怀里，再拿出时，手中已抓着一枚龙牙。
格鲁的目光一凛，同时克雷斯闷吼一声，一把将龙牙插入格鲁的左眼。
“呃啊啊啊啊啊！”
剧痛之下，格鲁一把甩开克雷斯，捂着眼睛连连后退。
摔在地上，几乎气绝的克雷斯脸上青筋暴起，眼中血丝密布，模样极为狰狞可怖。他知道这是最后关头，决不能给格鲁任何喘息之机。
因此尽管他的身体已即将崩溃，但克雷斯还是不顾一切的一跃而起，抓着手里那枚沾满格鲁鲜血的龙牙，一下撞到格鲁身上。
就像用匕首一样，克雷斯将龙牙猛的插入格鲁的心脏位置。
格鲁的动作一下停顿，他定定的看着自己胸口的龙牙。这枚龙牙是他当初从海龙嘴中掰下来的，后来交给克雷斯，做为对这个对手的认同和欣赏。
哪知。今天的决斗，却是以这枚龙牙做为最后的收场。
克雷斯将龙牙插入格鲁的胸膛里，直没至根部。随后，他用尽全身最后的力量，向着全身僵直的格鲁狠狠一撞。
格鲁被撞得连连后退，一直退到悬崖的边缘。
就那么看着状若疯狂的克雷斯。格鲁脸上竟露出一丝欣慰之色。
“干得…好。”
说完这句话，已被两人严重破坏的悬崖再也经受不住格鲁的重量，边缘的岩石发生了成片的垮塌。格鲁的身体一偏，就那么向着海中坠去，而他的巨剑也在半空打着旋，最后扑通一声掉进水里。
这一瞬，不仅是克雷斯，后方观战的雷蒙等人也全都惊呆在原地。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不能置信的表情。
赢了？真的赢了吗？
那个天下无敌，永远也不可能倒下的格鲁。真的被克雷斯击败了？
“喝啊啊啊啊！！！”
陡然间，克雷斯仰天向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发出一声狂吼，声音直达天际，似乎在向这个世界做出宣告。随后声音一顿，他整个人带着一蓬鲜血，就那么仰天栽倒。
“克雷斯！”
“克雷斯先生！”
“师父！”
索尔等人见状，立刻冲出结界，向克雷斯跑去。
来到近前。索尔正打算去查看克雷斯的伤势，却被奇普一把拦住。
“领主大人。现在还不能过去。”
克雷斯刚才的模样众人都看到了，在龙血的影响下，他失去理智，彻底化身为一头野兽。现在战斗虽然结束，但谁也不敢保证他已经清醒过来。
但就在索尔依言停步时，洛娜却毫不犹豫的冲到克雷斯身边。众人想要阻止已是不及。
“师父，你怎么样了…”洛娜费力的扶起克雷斯的身体。
然而没等她把话说完，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克雷斯突的低吼一声，一把扼住了洛娜的脖子，他手上的血立刻在少女白皙的脖颈印出五道鲜红的指印。
克雷斯面目狰狞。双眼通红，虽然浴血满身，喉间却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他的五指抓着洛娜的脖子，掌背青筋暴突，显然仍处在疯狂之中。
“奇普，快阻止他！”索尔急忙道。
奇普和雷蒙上前，一人抓着克雷斯一只手，试图将洛娜解救出来。然而克雷斯已完全失去了理性，加上龙血仍在体内起作用，力量惊人，以两人之力竟然无法把手掰开。
两人也不敢太过用力，否则只能把克雷斯的手折断了。这时，洛娜在重掐之下，脸上渐渐现出难过之色。
“师父，请您清醒一点。”虽然生命垂危，但洛娜仍不忘唤醒克雷斯。
但回答她的只有野兽般的低吼，克雷斯咬牙切齿，五指渐渐收紧，从洛娜的喉咙发出喀喀的轻响。
索尔深深吸了口气：“不能眼看克雷斯把这丫头掐死。卸掉他的关节吧，事后再治疗好了。”
奇普一言不发的点点头，抓住克雷斯的手腕就准备卸掉关节。哪知紧绷的肌肉就像层铠甲一样，根本纹丝不动。
无奈之下，奇普只好低声道：“对不起了。”他摸出匕首，将刀柄对准克雷斯的臂骨，就准备击下去。
“等等，不能这么做…”洛娜突的出言阻止。
“丫头，再不想办法，你就真的要被掐死了。”索尔急道。
“不…不能伤到师父的手…”洛娜摇头道，由于缺氧，她的脸色已非常苍白：“让我再试试…”
说着，她艰难的对克雷斯道：“师父，我是洛娜啊…您已经击败了格鲁，为我的父亲报仇了。这是您答应过我的，还记得吗…”
然而克雷斯已根本听不进去，现在的他虽然满身重伤，但在龙血的影响下，仍保持着极强的攻击行为。若非斗气已经耗尽。洛娜的脖子早已被他给折断。
“没办法了，打昏他吧。”索尔无奈的道。
“不行。”一旁的蕾莉安娜阻止道：“克雷斯先生脑子一片混乱，如果再强行攻击他的头部，很可能造成永久的损伤。”
“那怎么办？”索尔瞪着眼睛道：“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吧。”
以克雷斯目前的状况，绝不会掐死洛娜就收手，反而会一直保持着这种攻击性。直到耗尽他最后一丝力气，到那时，克雷斯恐怕会因力竭而身亡。
现在他的状态很像狂战士的狂化，但却比狂化更进一层，也更难清醒。总之，如果不想办法让他恢复理智的话，不仅洛娜救不下来，克雷斯自己的生命也会有极大的危险。
在众人无计可施时，洛娜却一直没有放弃让克雷斯清醒的努力。虽然连她自己的生命都极其危险了。罗娜却始终保持着平静。
就听她断断续续的道：“师父…还记得临走时，朱莉夫人说…说过，请您一定要平安回家吗？请您…请您清醒过来吧，她…还在等着您…”
“我…我对您也…”
说到这里，洛娜的脸色一片灰白，再也说不出话来。但从她眼中，大滴大滴的泪珠滚过面颊，滴落在克雷斯的手上。
温热的泪水冲去克雷斯手上的血迹。泪珠的触感让克雷斯的动作微微一顿，他血红的双眼中。首次出现一丝理性的光芒。
慢慢的，他眼中散乱的焦距渐渐凝聚，待看清了自己正掐着洛娜的脖子后，克雷斯首次发出了声音：“洛…洛娜？”
“快，赶快！”
一旁的索尔急忙叫道。若不趁着克雷斯清醒的这一瞬掰开他的手，也许他又会陷入疯狂之中了。
奇普和雷蒙赶紧将克雷斯已经僵硬的手掰开。在他长时间的紧掐下，洛娜几乎送命，少女白皙的脖子上，鲜红的指痕触目惊醒。
克雷斯的手刚刚松开，洛娜就瘫倒在地。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索尔赶紧扶住她。
“师父…怎么样了？”这是洛娜开口的第一句话。
索尔回头看看克雷斯，虽然虚弱，但克雷斯已逐渐恢复了神智。不过因为长时间的用力，也让他无法再动弹一下了。
“克雷斯没事。”索尔对洛娜道：“丫头，朱莉拜托你果然没有错。”
“太好了…”洛娜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容，渐渐闭上眼睛。
“把她交给我吧。”这时，蕾莉安娜走过来道。
索尔点点头，将洛娜交给她。洛娜只是长时间缺氧导致昏迷，本身并无大碍，现在最重要的是克雷斯的伤。
走到克雷斯身边，索尔问奇普道：“他的伤怎么样了？”
“很严重。”正为克雷斯做检查的奇普面色凝重的道：“断了很多骨头，肌肉严重撕裂，体力耗尽，而且失血状况非常严重。”
但跟着，他就说出让索尔松了口气的话：“不过，生命没有威胁。他喝下的龙血，似乎极大的提高了体质。”
“哈哈，别提那东西了…”这时，克雷斯虚弱的笑道：“我差点被那玩意儿害死，还差点杀了洛娜。”
“别说了。”索尔叹了口气：“要不是那东西，你也无法击败格鲁。”
一提到格鲁，克雷斯立刻挣扎着道：“对了，格鲁呢，还活着吗？”
“别动，你把龙牙插进他的心脏，他又掉进海里，应该活不了了吧。”索尔赶紧让他躺下。
这时，在悬崖边查看的芭丝特走了回来：“少主，下面海浪太大，根本看不到人。他大概已经沉到海底，被冲走了。”
“是吗？”克雷斯似乎松了口气，但语气中却有相当的遗憾：“格鲁就这么死了啊…”
“先别想这些了。”索尔站起身：“得先替你疗伤才行。”
“领主大人。”克雷斯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索尔回过头，却见克雷斯问道：“我干得不赖吧？”
索尔哈的一笑，在克雷斯肩上一拍：“很不错，给咱们洛维尔争了光。”
“嘿嘿。”克雷斯得意的道：“我终于打赢了格鲁。”说着，他的伤口一抽，克雷斯立刻发出吃疼的惨哼。
索尔转头对雷蒙道：“准备好了吗？”
明白他的意思，雷蒙点点头。随即，索尔掏出，唤出里面的治疗魔兽，在雷蒙的协助下，开始为克雷斯疗伤。
不一会儿，魔兽就完成了初步的治疗。至少从表面上看，克雷斯的外伤已经好了很多。不过，更加严重的内伤，只能等回到海丁顿再想办法了。
克雷斯的伤势稳定，索尔收回魔兽，这才松了口气。
第六章 新的去向
“好了，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就回去吧。”
抬头看看天色，索尔对众人道。
这时已近黄昏，远处的天际出现一片火红的云霞，在逐渐阴沉的天空下，大海就像一块铅色的幕布，不断的上下抖动着，海浪撞击着岸边的礁石，无数泡沫溅上半空，发出哗哗的巨响。
悬崖的左近已是一片破败。原本就残破的废墟，这时只剩下一地砖石，几乎再看不到一堵立起的墙壁。地面的裂缝交错纵横，碎石满地，海风呜呜呼啸，刮过这一片残骸，似在提醒众人刚刚那场战斗有多惨烈。
众人合力搬起克雷斯，回到海滩上。这时水手已经在沙滩上搭起了帐篷，燃烧的篝火上煮着食物，香气四溢。虽然气温正逐渐降低，但却给人以温暖的感觉。
“好了，我要回去了。”蕾莉安娜对雷蒙道。
“格鲁的事，我很…呃，很遗憾。”雷蒙本想安慰一下她，毕竟格鲁是席多尼斯教派那一方的，但一时却找不到合适的用词。
“没关系。”哪知蕾莉安娜只是淡然一笑。
“嗯？”这时雷蒙才记起，自从格鲁落败坠海，蕾莉安娜一直都表现得很平静。虽然她的性格就是如此，但也未免太淡定了吧。
蕾莉安娜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在来之前，格鲁先生已经和我约定，这一战无论输赢，事后他都会离开。所以才只有我一个人跟来了。”
“是这样？”雷蒙这才恍然，他忍不住道：“这样的话，你们教派里其他人会不会…”
格鲁的实力有目共睹，相信没有谁肯轻易放弃这样强大的剑士。蕾莉安娜私下和格鲁做了这样的约定，回去后恐怕就不好交差了。
蕾莉安娜摇摇头：“不，事实上，格鲁先生并不是我们教派的属下。在教派里，他也只听从我一个人的命令。其他人，包括教宗也无法指使他。”
雷蒙一直以为，格鲁是受席多尼斯教派支配的，哪知实际情况竟然会是这样。难怪格鲁每次出现。要么是一个人，要么就是和蕾莉安娜在一起，再没见过其他人跟随。
他不禁道：“这还真是奇怪啊。”
蕾莉安娜笑了笑：“格鲁先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他从不和任何人亲近，也没人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虽然他从未违背过我的指令，但我对他的了解并不比其他人多多少。”
“我一直有个感觉，对他而言我由始至终都和一个陌生人没两样，只是凑巧他会听从我的命令行事罢了。但当他自己做决定的时候，却没人可以影响他。”
说到这里，蕾莉安娜把手一摊：“所以。当他决定战后离开，没人可以阻止，我能做的，也仅仅是跟着他到这里观战而已。”
雷蒙不禁叹了口气，谁能想到。格鲁和席多尼斯教派，或者说和蕾莉安娜的关系，竟然是这么的随意。亏他们当初还因为这一点，将格鲁看做席多尼斯教派最可怕的一个战力。
那么，格鲁的内里既然如此桀骜不驯，他为何又会听从别人的指令呢？听索尔说过，当初在摩季那大陆。他也曾是某个人的手下。
莫非因为他太过强大而导致空虚，已经找不到目标，或者说行动的理由，所以需要有人给他指出来。不管这人是谁，又或者要做的是什么事，因为对格鲁而言。善恶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连雷蒙自己都觉得这个猜测太荒谬了，很难想象在格鲁的强大之下，会承受着如此的痛苦。因此，他很快就甩去了这个念头。
总之，不管格鲁目的究竟为何。此人实在是雷蒙见过的谜团最多的人。
“不过，格鲁毕竟是战败了，而且还可能死了…嘿，难道你真的没一点感觉吗？”雷蒙还是无法理解蕾莉安娜的淡定。
蕾莉安娜叹道：“虽然从未走近过他的内心，但我很清楚，格鲁先生根本不在乎生死。决斗失败大概会影响到他，但生死？一点也不。”
“因此，我这次只是来送格鲁先生离开。但以何种方式，对他来说都没有区别，这样的结果大概他也有所预计吧。”
“不…对他而言或许是解脱也说不定…”突然，蕾莉安娜以微不可察的语气说道。
“什么？”雷蒙没有听清。
“不，没什么了。”蕾莉安娜抬头一笑：“就是这样，所以我并不会感到伤心。”
雷蒙心里暗道不止是格鲁，你也是个奇怪的人，这大概就是格鲁会选上你的原因吧…
“那么，我要回去了。”蕾莉安娜道：“希望今后我们还有再见的机会吧。”
“嗯，但愿如此。”雷蒙送别道。
随后，蕾莉安娜走向己方的船只，身影在慢慢降临的夜色中渐渐模糊。
无论格鲁身上有多少谜团，他都已成为了过去式。雷蒙知道，自己今后恐怕都不会再看到这样强大而可怕的剑士了。
第二天一早，“苍云号”扬帆，载着众人向海丁顿而去。而在他们出发之前，席多尼斯教派的船已经离港，消失在了茫茫大海中。
一切…都结束了。
格鲁猛的睁开眼睛！
他翻身坐起，有些茫然的看向四周。
阳光明媚，海风习习，海浪的哗哗声清晰的传入耳中。放眼四周，高高的桅杆，整洁的甲板，缆绳纵横，他竟然是在一艘船上。
格鲁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腹侧那道巨大的伤口裹着厚厚的绷带，心脏位置的伤也已经闭合，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疤痕，只是左眼的视野仍一片模糊。
而他的巨剑和那枚龙牙。都整齐的摆放在身边。
我没死？
“格鲁大人，您醒了。”就在这时，身旁传来一个声音。
格鲁转过头，看到一个衣冠楚楚的男子站在一旁。
“是你？”格鲁微微一怔。随即认出了对方：“那个…亡灵。”
那个男子，正是奈瑟芮丝的幽灵船杜桑。只不过，格鲁为什么会在他的船上？
见格鲁认出自己，杜桑喜道：“原来您还记得我，那真是太好了。您已经昏迷了好几天了，我虽然尽力替您处理了伤势，但您实在伤得太重，我真怕您就这么死掉呢。”
说着，他的脸上现出抱歉的神情：“不过很遗憾，您的左眼已经无法恢复了。”
格鲁摸了摸左眼的位置。那里现在只剩下一个血洞。虽然一只眼失明，但他的表情却并没什么波动。
现在他已经知道，正是杜桑救了坠海的自己。格鲁问道：“为何…救我？”
“这是奈瑟芮丝大人的命令。”杜桑道。
见格鲁不解，杜桑解释道：“当初解救主人的孩子，您曾给予了很大的帮助。奈瑟芮丝大人恩怨分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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