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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嫁良妻-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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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良辰看着大门处雪亮的电灯光下龙飞凤舞的楹联:一楼风月当酣饮,十里湖山盈醉眸,不由微笑领首。月澜居有淡妆浓抹的佳山丽水,店主且善经营,烹得一手湖鲜好菜,自然生意兴隆名声远播,想不到还开风气之先装了电扇电话,看来这些来自西方的新科技正慢慢走进古老的土地。
酒家早已受到吩咐,这晚闭门谢客,只安排了位于二楼窗边的一间雅座为会谈之所。
跟随日本五人小组来的,驻燕州公使馆的武官丰田、一等秘书酒井等,他们和段奕桀相熟,所以见到楼下的身影,忙招呼着迎了出来。
一行人寒暄几句,客气地礼让上楼,章校长曾留学日本,日语当然流畅非常,所以许良辰跟在段奕桀身后没出声。直到大家入内落座。
很出乎意料,做着把鸦片等毒品偷运进中国、给本国政府赚取了庞大利润的小村太郎,竟是一个瘦小精悍、颇有些温文儒雅模样的中年男子,不曾说话先满面含笑,一身中式长衫,很有些斯文气息,若不是一双小眼睛里时不时精光闪烁,会令人错把他当作一个寻常的文士。
段奕桀的年轻,似乎令小村有些意外,他在笑容掩饰下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久闻其名的南方军政府少帅,和他身旁美丽端雅的妻子。段奕桀淡淡地打过招呼,温柔关切看向许良辰的眼神没躲过小村的眼睛。
他迅速做出了决定,悄悄向丰田施了个眼色。丰田乘众人落座之际,把段奕桀请到了一旁坐下,酒井恭敬地送上一张地圄,丰田指点着小声说起来。
段奕桀不动声色看了良辰一眼,许良辰心有灵犀地悄然站到了他身后,低声做了翻译。丰田所说的,大意是大日本帝国倡导中日亲善,最近南方闽江泛滥,北方军政府也有大旱之灾,所以,若南方军政府同意“经济”合作,他们愿意双方利益均沾,而且,在日军驻扎的几处港口提供研制的新式舰艇和武器装备。
最后,丰田更压低了的声音微笑道:“少帅新婚大喜,鄙国愿送上一笔贺礼,就存在您和大帅指定的银行账户,并且,这笔钱会根据我们的生意状况不断增长。。。。。。”
段奕桀双手相抱放于胸前,闻言有些了然地看了丰田一眼,面无表情。许良辰却从他给自己的迅速一瞥中,看到了他唇角的讽刺和好笑,以及愤微。。。。。。想不到这些日本人竟如此没有廉耻。
小村察言观色,也是欲留出让段奕杂思考的余地,见丰田已经把话说完,急忙起身请了段奕桀和许良辰入席,殷勤招待。
段奕桀手上握着酒杯,看上去淡然有礼,却一直没有吭声,章校长言辞敏锐地应付着诸人试探的话语。酒至半酣,小村开始大谈中日亲善的益处。
说着说着,坐于他右侧的高仓突然涨红着一张醉酒的脸,神经质地站起来忿忿说道“什么中日亲善?在下认为,这是是胡说!中国,是不会从真心与打日本亲善的!”
他蔑视地看了段奕桀等宾客一眼,接着讥笑道:“中国是不会自觉亲善的,要亲善只有打,一打就亲善了!”脚步跟跄地走了两步,高仓伸出爪子:“甲午年、庚子年,中国败了,亲善就来了,这是中国所谓的脾性!。。。。。。”
话语和身体语言表现出的无礼嚣张,让许良辰不禁焉了眉,她不由自主转眼向段奕桀看过去,却见他神色如常冷面如霜,只是唇角勾起了一个极其不常见的弧度,章校长亦是剑眉皱起,明显大是不满和愤慨。
小村等日本人闻言也认为高仓失态,为顾全脸面,丰田急促地用日语喝止他。段奕桀不动声色看着他们的表演,等高仓被人拉着按坐下,方黑眸炯炯斜了他一眼,淡淡勾唇道:“听这一席话,我对中国和日本历史上,曾有过的两国亲善表示遗憾。”
他看了许良辰一眼,等她翻译完,接着说道:“对贵国政府和这位先生所说的‘亲善”我难以理解。中国总是以友善的目光看自己的邻居,若是真亲善,日本就应当帮助中国富强,而不是像强盗口口声声喊打喊杀。就以最简单的例子说,我政府主张禁毒,但贩卖毒品的,是些什么人呢?日本人在邻居家四处开设烟馆,用飞机运来毒品毒害国人,这是亲善?!这些且不说,单是高仓先生这种咄咄逼人、无理蛮横的气势,是亲善?这已经恐怕不只是失态了吧?既是对中国,对我们的侮辱,也侮辱了贵国所倡导的什么‘中日亲善’!”
随着段奕桀冷冽沉定的话,许良辰心中升起的愤然慢慢沉淀,她恰如其分地翻译完,章校长颇是意外却赞赏地看了小夫妻一眼。
几个日本人被这番话说的哑口无言,既羞愧又难堪地侧目看向高仓。小村心里直悔恨怎么带了这么个混蛋过来,几句话便成了对眼前这位少帅的挑衅,花费了许久心血的计划还能继续谈下去吗?
不出所料,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段奕桀已经站起身来,淡淡说道:“很抱歉,今天赶路有些急,内子身体欠佳,我们先告辞了。”说完,不再理会小村等人如同被打了一掌的难看的脸,携了许良辰的手,和章校长诸人抬脚便走。
小村恶狠狠瞪了眼高仓,急忙陪起笑脸,送了他们出去,看着众人在侍卫簇拥下走出湖心岛,回手狠狠给了高仓一个耳光——日本人心里明白,会谈若想继续,不大放血是不可能的了。。。。。。而这就只为这混蛋几句话!
回到军校居处不久,罗宏文便带人送了晚餐进来,和居心巨测的日本人一起,谁也没心思吃什么,肚子还饿着呢。
吃完饭,两个侍卫正在收拾碗碟,罗宏文走进来,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翻报纸的许良辰,略低了声音道:“大少,江署长到。”
段奕桀抬头,转眼间却看到许良辰正翻着报纸的手,一顿;眉眼轻抬处,小扇子般长长的羽睫轻轻颤抖了两下。
这次出来,想不到自己和段奕桀之间的关系有了那样的变化,甚至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法。在心里百味杂陈之际,她偶尔会想起那个儒雅温柔的影子。但令许良辰奇怪的是,她从来没有梦见过他,为何这即将来临的再次相见,却有了一种做梦般的感觉?
这几天和段奕桀的相处,她时不时会觉得恍惚,觉得整个世界方佛都是虚幻而不真实,爱与恨,是与非,恍如隔世。。。。。。她微微抬眉.看到了段弈桀微弯的眼角。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屋子里弥漫着桌淡淡的灯光,甚至还有点点斑驳的月色透过窗棂。
她穿着那件粉白到极淡的洋装,修长的手指滑过报纸带着锯齿的边角,有一点心不在焉。段奕杂不知什么时候打发走了罗宏文,轻轻走过来,俯身握住了她的手,感觉着她掌心的微汗和指端的轻凉。
许良辰的心急跳了几下,微微有些轻颤。她抬眉看着他,那双黑眸明亮如夜空璀璨的星光,浮着深深浅浅的影子。
“眼睛看累了没有?”段奕杂顺势坐到她身旁,手臂用力,将她揽进怀中。
“嗯,报纸上有一点关于日本人贩毒的抗议。。。。。。”许良辰轻轻应了一声,想从他怀中闪躲出来,却不防被某人扣紧了腰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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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许良辰有些意外地抬头。
虽然前几天他一直都很极其霸道,两人相处每有亲昵之举。但离开温泉后,却颇是约束,偶有近身不过握手而已,而且只要她稍微露出推拒或不愿之意,他也都笑笑依了。难不成今晚又要霸王,还是因为心情不佳?
“多行不义必自毙,日本人未免太过低估了一个民族的力量……”许良辰明显的闪避,让段奕桀心中着实有些不豫,一边说着一边索性手上用力,将她抱坐在了自己膝上,嘴里却依旧是接了上面关于国家民族大义的话说着。
说毕,不等许良辰回神挣扎,段奕桀已经低头,深深吻了下去。
任是许良辰聪慧,也很难跟上他忽东忽西的思绪,尚未听明白话音,已被浓厚的男子气息笼罩住,一时间心里有些颈环。这段时间相处,两人终于有了夫妻之实,但却从没有在有人等在外面的时刻做这样的事…等着的,还是江竟芜……吻得霸道且带着浓浓的占有意味,这样的感觉,许良辰只有在新婚之夜感受到过——那个夜里,那一刹那,他也是这样吻住她,把她的低吟和泪水吞入口中。他究竟是怎么了?
“……他们……在等你……”许良辰还在挣扎,樱唇已被封住,逼着将全部的甜蜜上缴,她双手慌乱地推着他的肩,却被段奕桀死死搂住了腰肢,埋在颈项间亲吻着。她弱小的力对他而言根本不得什么,意乱情迷之下一手抱着她,一手甚至下移,只觉指掌下的肌肤凝软如玉,不觉愈是难舍。
门外传来低低的说话声,许良辰猛然警醒,颤抖着用力推开发疯的某人,站起身便香闪进内间。
想溜?不好意思,没门儿!段奕桀黑眸微抬,一把将她的手臂扣住,不容分辨地继续吻上去。许良辰被他堵得发不出声,却不愿这样就范,于是睁开了黑葡萄般的眼睛,牙关紧闭,手抵在他肩上,身子向后闪躲。
内间的门受到外力,无声打开,段奕桀就势收紧胳膊半推半拥了她进去,回身抵在门上,一手环住诱人的腰肢,一手扣住后背,唇上的力度逐渐加重,舌尖扣着她的牙关,炽热而缠绵的吻热切焦灼。
听到那个名字,原来你还是会发愣、出神……许良辰,现在,爱着你的是我,你不可以忘记!……带着故意的惩罚般,段奕桀用手臂将她牢牢锁在他的怀抱中,许良辰只觉透不过气,身体里的空气似乎都要他挤出来……他掠地攻城,而她只能节节败退,她惶急着,因为他从没有过的霸道,他辗转着不放过她每一分的甜蜜,似乎恨不得将她整个人揉碎在自己怀里才好……他贪婪地吻着,更深更深地吞噬着……直到她全无了气力,软在他怀中,段奕桀他才有恍惚地停住。
灯影中两个人就那样贴身站立,一动不动……直到外面清晰的话音传进来,段奕桀微蹙的剑眉目光灼灼看着她,他的手保持着将她围在怀中的姿势。激吻之后的许良辰眉梢眼角处都是迷蒙的春色,灯光下袅娜似一枝桃花,妩媚风情难画难描……唯有星眸深处的惊慌和隐隐约约的黯然,让段奕桀升起怜惜的悔,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强烈的执着:良辰,你是我的!
半响心里低低轻叹,段奕桀弯腰,将心爱的女子抱进怀中,一边往床边去一边轻声道:“……你好好歇着,我去去便来……”放到床上,拉好薄被,再俯身温柔一吻,这才转身关了门出去。
灯光在门上映出柔和的影子,许良辰轻轻转过脸,听着渐低的脚步声,似有若无地从心底升起一丝迷茫,竟芜,你还好吗……看着段奕桀猎豹餍足般的神情从内室走出来,江竟芜皱了皱眉头,心不由自主地一抽。那扇门的后面,是谁,自然不言而喻;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来,竟连个招呼也没有出来说一声……小辰,难道我们已经陌路到了这般地步?难道你和他……有些神不守舍地和段奕桀谈完机密话题,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看着对方,淡淡颔首而别。
看着罗宏文送了江竟芜出去,段奕桀看着男子有些萧索的背影,也不由幽幽愣了许久。
回到住处,安排了公务,看着天上闪烁的星月江竟芜睡意全无自知难以入眠,便慢慢走到了河边。月亮已经爬上中天,细碎的月影随着河水摇曳,宁静安详中有着让人阴郁的寒凉。
站住了脚步,江竟芜抱住胳膊,心里隐约泛起些伤感,夜风不经意地吹来,孤寂的夜空有了疲惫,婆娑的树影耐不住寂寞,晃动着破碎的影子。眼前的河流饱经岁月风雨,见证着人间的幸福悲伤;河岸边房舍的斗角刺破清冷夜的帷幔,似是离人深情的挥手。
不管如何青梅竹马,今夜那扇门后的情景,让江竟芜的心彻底跌进深渊,佳人真的已别有怀抱……正想着欲罢不能的心事,身后忽然有人笑道:“好巧,果然是老同学,别来无恙?”
江竟芜回头,却是自己在德国留学时认识的一个日本人丰田吉野。本来两人同校不同班,但由于丰田十分爱好中国的文化艺术,与江竟芜有些志趣相投,聚会时便时时见面,比别人多了亲近。但那时纯为同窗之谊,并无利用关系。
后来燕州再见,情况却有了变化,一个是日本驻燕州领事馆的武官,一个却是南方军政府军备中枢部门的要害人物。重逢后,虽然丰田多次有心无心安排,江竟芜却从来不参与他们的宴饮和邀请。
这次来闽州,本就是机密,丰田却在这样的时候凑巧地出现在了自己身后,江竟芜心里瞬间明了,这当然是有意的“邂逅”。
于是微微一笑,意有所指地道:“人生有缘,何处不相逢;丰田先生,真是巧得很。”
丰田并不接他的话,只是指了指停在河沿的一艘乌篷船笑道:“今晚明月朗照,虽然此地不是十里金粉的秦淮,烟笼水月笼纱之景倒也动人,若是老同学不介意,我有点事想请教,不知道给不给在下这个面子?”
想不到丰田这次好比避讳各自的身份,江竟芜略有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丰田却走近来低低道:“敝处最近得到了一些关于马克i型坦克的资料,不知老同学有没有什么兴趣?”
发生在欧洲的战争正在继续,交战双方都是由堑壕、铁丝网和机枪火力点组成的防御阵地。打破这种僵局,研究军备的科学技术人员都明白,需要一种集火力、机动和防护三者有机结合的新式武器。
于是,英国人斯文顿利用汽车、拖拉机、枪炮制造和冶金技术,试制出了坦克样车。这种被称为“马克”i型的坦克,保密起见,被说成是为前线送水的“水箱”(英文tank)。
这种装甲车靠履带行走,驰骋疆场、越障跨壕、不怕枪弹、无所阻挡,在战场上很容易便突破了德军的防线,开辟了陆军机械化的新时代。对这种新式武器,江竟芜关注已久,却苦于手头资料不足,几次想着手仿制而不能。
听丰田这样说,他不由借着月光深深看了笑容满面的日本人一眼。丰田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低声道:“江君醉心军备,在下不过是公务在身,敝公使馆愿以马克i型详尽资料……和支持您与许女士鸳梦重温需要的所有一切条件……”丰田的语速慢下来,声音也更低了一些,盯着江竟芜的脸色说出了最后的目的:“……换取江君在军政府鼓吹坦克对战事之无往不利,以及许女士稍稍促成段少帅对此次商务谈判的配合,不知江君意下如何?”
江竟芜的剑眉慢慢皱起来,他想不到丰田的无耻和大胆居然到了此种地步,而且看来日本人已经非常清楚自己和良辰、以及段奕桀之间的恩怨情仇,还妄图拿来为其所用?对小辰,他们究竟还存了什么心思?
“丰田君运筹帷幄,非常人所及啊。”江竟芜微微一笑,抱起双臂:“可惜坦克在强大,一时也改变不了中国目前南北政府各为半壁的局面,在下也不是军政府要人,能一言兴邦。”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丰田渐渐笑容凝固的脸,接着道:“段军团长与夫人新婚燕尔鹣鲽情深,丰田君失言了。做为外交能员,这样的话若是被人听到,可不仅仅是误会那么简单。”
“江君言重了,”丰田脸色有些难看,他一直知道说服这个聪慧能干的年轻中国军事装备专家是件不容易的事,但有出乎意料江竟芜对横刀夺爱也这样轻描淡写略略一想,决定采取请君入瓮之策,于是笑着抬手再次相请:“难得相遇,我们不谈国事,月华如水泛舟饮酒,只为派遣心中块垒。”
江竟芜抬头看着银白色的月华清辉洒满大地,静静流淌的河水宛如一袭轻纱的妙龄少女,端庄妩媚,就如刻在心中那个曼妙的身影,他转过身:“丰田君雅兴。只是不早了,在下还有公务在身,抱歉先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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