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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氏水浒-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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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巾凉了,晁勇便用热水泡了再给武松敷,到的后来,暖水釜的水用完,晁勇只能去院里厨房自己烧火煮水。
晁勇也是大户少爷,后世更没生过火,半夜三更又不想去叫其他人,只能自己琢磨的生火煮水。
也不知道换了多少次水,晁勇才感觉武松额头没有那么烫了。
晁勇还怕没有药物退烧,只以毛巾敷没效果,看到有了效果,自然是更加勤快的换水。
武松当初却是全凭意志和一腔怨气硬撑着去孟州爬上爬下复仇,虽然钢铁般的意志让他可以不喊痛,但剧烈的疼痛却会让他浑身出汗,再被夜风一吹,便发起烧来。
不过刚强的性子让他一路也没开口,直到最后眼前一黑晕倒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武松才有些艰难的睁开眼,透过窗纸看外面已经有些发亮。
“吱”
武松正努力回想着自己烧的迷迷糊糊时候的事情时,便看见一脸烟火色的晁勇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进来。
晁勇看到武松醒来,也是大喜道:“兄弟终于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武松看到晁勇端着水盆过来,才知道晚上一直给他敷额头的人是晁勇,感动的朝晁勇点点头,道:“没事了,倒是勇哥儿你累了一晚上,快歇歇吧。”
晁勇又在滚烫的水里拧出毛巾来,给武松敷到额头,笑道:“没事,昨晚你昏倒,险些吓坏我,还好只是发烧。”
武松想到晁勇只为了一梦,便远赴千里,又不辞辛劳的照顾的自己,不由感动道:“勇哥儿这般恩情,武松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
说着,武松便挣扎着要起身。
晁勇赶忙按住武松,笑道:“你我兄弟相交,何须这般客套,快别乱动,将养好身子,我们便回梁山。”
武松重重的点点头,道:“好,勇哥儿到哪我便到哪。”
第一百零九章 行者武松
晁勇和武松闲聊了一会,孙二娘夫妇便也过来,看到武松已经退烧,也是大喜。
等他们问候过了,晁勇便对张青道:“烦请兄弟去快活林一趟,那里挨着孟州城,消息灵通。兄弟去那里打探一下官府动向,顺便给施恩提醒一下。武松兄弟先前与他相交甚厚,官府抓不到时,恐怕会着落他家捉拿武松兄弟。况且那快活林又是个容易招人觊觎的地方,只怕这次很多人都会借机为难他。他若愿入伙时,一发请他来。不愿时,便和他说武松已上了梁山,日后他若走投无路也可来投奔。”
张青把晁勇嘱咐都记在心里,当下便往快活林而去。
孙二娘则收拾家中细软,准备与晁勇等人一起上梁山。
不过一个时辰,张青便匆匆返了回来。
晁勇看张青一人回来,倒也没十分意外,毕竟如今张都监、张团练、蒋门神都被武松杀死,只凭他猜测,便想让施恩与他落草确实不太可能。
孙二娘却是不等张青喘口气,便道:“什么情形?”
张青道:“昨夜张都监家人发现几人被杀后,便连夜报官,知州听到两个朝廷命官被杀,也不敢怠慢。连夜便让官差搜索城里,城里搜了半夜。天快亮时,才有人发现靠在城墙上的树木,现在已经下令各村各都要挨户搜索,捉拿武松兄弟。如今城内已经都传开武松兄弟拔树做梯的事情,因此那些官兵不敢出力追捕,我回来时,还磨磨蹭蹭在快活林一带。”
武松摇头笑道:“那树却是勇哥儿拔的,倒都安到我头上来了。”
晁勇闻言,笑道:“那也不错啊,只不知他们以后称呼兄弟是打虎武松还是拔树武松。”
众人说笑几句,晁勇便道:“二娘家中细软可收拾好了?”
孙二娘点头道:“也没甚收拾,只包了家中金银,其余都是笨重家什,丢了便是。”
张青闻言,道:“当年那个头陀的东西呢?”
“险些忘了那东西。”
孙二娘丢下一句话,便风一般出去了。
不多时,便拿了镔铁双刀而来。
孙二娘把镔铁双刀递给武松道:“这刀却是好刀,想来当年那头陀没少杀人,半夜里时常鸣啸的响。我看兄弟也没趁手兵器,便送给你吧。”
武松接过双刀,拔出来看时,只觉一股寒气从刀身上散发出来,不由叫道:“好刀。”
张青见众人都已打点妥,便道:“这里离十字坡也只有二十来里,官差恐怕很快便会搜捕过来了。大伙不如就此上路。”
武松却突然道:“当日听说那头陀还留下一个铁戒箍,一身行头,还不一起送与我?”
“兄弟要时,我这便去拿,方才以为那些东西无用,便扔在屋里没拿。兄弟稍等。”
二娘又转身出屋,不多时,便拿了一个包裹来。
武松接过包裹,打开看时,却是一个铁戒箍,一领皂布直裰,一条杂色短穗绦;一本度牒;一串一百单八颗人顶骨数珠。
武松拿起皂布直裰,披在身上,笑道:“却仿佛为我做的一般。”
晁勇原本以为武松不会再做行者,毕竟现在有他们和张青夫妇带路,大可以走小路避开搜捕官兵,武松也不用再做行者打扮遮盖脸上金印。
没想到武松却似乎仍然想做行者,不由奇道:“兄弟这是何意?”
武松笑了笑,道:“如今这世道浑浊,贪官污吏当道,好人尽被冤屈。今日武松便和这浑浊世界做个决断,化身行者,一日不杀尽天下恶人,一日便不还俗。”
武松虽然是笑着说的,但众人却无不感到一阵生冷的杀意。
张青闻言,劝道:“梁山替天行道,正是要杀那些贪官污吏。我们上山后,便能实现兄弟的抱负,何必要做行者呢。武大哥哥已经过世,武家只余你一人,若再做了行者,武家香火岂不是要断绝。”
武松摇头道:“若不杀尽天下恶人,便是有了后人,也难保不被他们所害。我意已决,你们不用再劝我。”
说着拿起包裹,便去里面换衣服。
不多时,便见武松穿着皂直裰,腰间系了绦出来。手里拿着铁戒箍,道:“还请二娘帮我弄一下头发。”
孙二娘上前把武松头发解开,折叠起来,用铁戒箍箍起来。
武松生的本就相貌堂堂,浓眉大眼,做了行者打扮,便仿佛那寺庙中的罗汉一般,颇有威严。
武松又拿起那串人顶骨做成的数珠戴在脖子里,整个人顿时平添了几分杀意,仿佛净世罗汉一般。
晁勇看了武松这般打扮,也不由道:“兄弟便该是这副打扮。”
武松做了行者打扮,掩饰了身份,众人便也不需躲藏,孙二娘把酒店送予几个火家。
众人便离了十字坡,向着二龙山而来。
路过蜈蚣岭时,正撞见飞天蜈蚣王道人淫虐女子,少不得做了武松刀下亡魂。众人把那女子送下山,略作安顿便又向着滑州而来。
不过五六日间,众人便来到滑州地界。
早年间,张青却是去过二龙山,还留有印象,众人便选一条小路直奔二龙山而来。
众人走的又饥又渴时,却见前面出现一处村坊酒店人家。
晁勇便道:“我们去吃些酒,略微休息一下再走吧。”
众人进的里面时,一个妇人便上来问道:“客官们莫不要打火。”
晁勇道:“先取五斤酒来,你这里有什么肉、饭只管做便是,随后一发算钱给你。”
妇人见晁勇说话豪气,便叫后面一个十七八后生来给晁勇等人筛酒,她去烧火做饭。
晁勇看这后生手脚利索,便道:“这里离二龙山还有多远?”
那后生看晁勇等人有男有女,又有武松这般行者打扮,只以为是去烧香拜佛的,便道:“客官们敢是从外地来的,二龙山上宝珠寺的和尚们早已还俗。如今那里已是成了强人窝,你们若欲去烧香时,还是另投他处吧,免得白走一遭。”
第一百一十章 操刀鬼
晁勇闻言,怀疑的看着这后生,道:“你莫不是诓我我们,若真成了强人窝,我们去了岂不是要送了性命,怎么只是白走一遭?”
那后生一面利落的给众人筛酒,一面道:“客官有所不知,若是先前金眼虎邓龙当家的时候,你们去了确实性命不保。不过去年却是两位好汉占了二龙山,他们也和梁山一般,替天行道,若你们只是普通百姓时,他们是断然不会加害于你们的,最多吃一场惊吓。”
孙二娘白了晁勇一眼,笑道:“你便不要逗这小后生了。”
晁勇看这后生对二龙山强人似乎并没反感,这才笑道:“其实我们是要去寻二龙山两位当家的,不知这里离二龙山还有多远?”
小后生闻言,赶忙抱拳道:“原来诸位是鲁智深哥哥和杨志哥哥的相识,小人失礼了,不知几位高姓大名。”
晁勇见这小后生似乎和鲁智深等人相熟,便也不再隐瞒,笑道:“我是梁山晁勇,他们是打虎武松、没遮拦穆弘、菜园子张青、母夜叉孙二娘。”
那小后生闻言,扑倒便拜道:“原来是梁山晁勇哥哥,常听闻哥哥大名,不想今日有缘拜识,请受小人三拜。”
晁勇赶忙扶起他,道:“小兄弟快起来。”
“哥哥稍候,我去叫我姐夫来,让他拜见哥哥。”
这小后生爬起身来,便一溜烟往后跑了。
孙二娘笑道:“勇哥儿真是好大威名,这后生听了你姓名,便把我们都抛到脑后去了。”
晁勇尴尬的笑了笑道:“许是他年龄和我相近,所以更爱打听些我的事情吧。”
武松却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笑道:“不想这村坊间也能有如此烈酒。”
众人也早已口渴,闻言便都吃起酒来。
不多时,那后生便领了一个大汉进来。
那大汉来到跟前,也是翻身便拜道:“小人曹正拜见小霸王。”
晁勇没想到自己居然撞到曹正酒店来,扶起曹正,笑道:“原来是林教头高徒,我也曾听他说起你,只说你替东京一个财主做客,后来没了音信,不知如何却在这里?”
曹正闻言,脸上一红,道:“说来惭愧,当年那财主派人到山东做客,又怕路上不太平,便请小人沿途护卫。不想遇到一伙歹人,小人却是不敌,货物都被他们抢去,因此还乡不得。当初师父也说我学艺不精,想让我多学些时候,只怪小人当初贪图那财主重金许诺,便应了那差事,落得这般下场。现在入赘在这庄户人家,那烧火的妇人便是小人浑家,这个后生是小人妻舅。因小人会杀牲口,挑筋剐骨,便在这里开个酒店过活。”
武松却是性直,听到他入赘,不由皱眉道:“你既是林教头徒弟时,如何不去投奔他?”
曹正看武松皱眉,忙道:“小人初时也要去投奔师父,只是后来听说王伦那厮心地偏窄,安不得人,说我师父在山上也不得意,因此便耽搁了。后来鲁智深大师和杨志占了二龙山,我便给他们在这里做个眼线。虽然听得梁山兴旺,我师父也做了梁山总教头,虽想投奔,奈何鲁智深大师对我师父有恩,他这里形势又吃紧,我也不好脱身,因此又蹉跎了。”
武松听曹正这般说,这才眉头舒展开,道:“这样说来,能为师父报恩,倒也不失为一条汉子。”
孙二娘叫道:“我们来便是要请鲁智深哥哥和杨志一同与我们入伙,这回你师徒可以团聚了。”
曹正闻言,喜道:“若能与师父一处,自然最好,小人正要重新学艺。”
晁勇笑道:“既是自家人时,便一同坐吧。”
曹正忙道:“先前不知诸位哥哥来了,你们且吃酒,我去把那头耕牛放翻,给哥哥们下酒。”
晁勇现在也知道耕牛是庄户人家的重要财物,耕田犁地全靠他,平日农户们便是自己没吃的,也不敢让耕牛饿着。听到曹正要杀牛,忙道:“随便弄些饭菜吃便是,不要坏了耕牛。”
曹正笑道:“小人已决定要上梁山,要耕牛也没用了。能给众好汉下酒,也算他福分。”
孙二娘听曹正说的有趣,不由笑道:“这般说时,天下耕牛都应该抢着被我们吃掉才是。”
晁勇却是没见过杀牛,一时来了兴致,道:“我也去看看你屠宰手段。”
曹正却是世代屠户出身,便是在东京那也是鼎鼎有名,因此才能拜在林冲门下。闻言,也有意显露一些手段,便道:“那小人便献丑了。”
众人也都想看看林冲徒弟手段,便都一起来到后院。
曹正妻舅已把牛牵到院中来,曹正也从院中拿来一把尖刀,便要下手。
晁勇奇道:“不用拿绳索固定牛吗?”
曹正摇头道:“若是活剐牛时才固定,不过那种杀法太过残忍,一般屠夫也不忍下手。我只是听人说过,先在地上钉下四个木桩,要入土几尺深才行,然后把牛的四条腿死死捆绑到木桩上。然后剥去牛皮,一刀刀将滴血的牛肉从牛骨上剔下来,据说牛全身的肉被割完,牛还活着,和本朝的凌迟酷刑差不多。”
凌迟酷刑却是始于五代,之后朝代全部沿用,到了清末才废除。
不过宋时,凌迟还只是分为八刀、二十四刀、三十六刀、七十二刀、一百二十刀,便是谋反也不过受一百二十刀而死。
到了明朝才出现真正的千刀万剐,动辄割几千刀,可以说把这酷刑发挥到了极致。
武松听了,不由道:“是何等人想出这般杀牛方法,张都监那般害我,我也给了他个痛快。”
曹正道:“据说这般杀的牛,牛肉最是鲜嫩,蔡京所食的牛便都是活剐。”
武松听到蔡京,不由恨道:“这奸贼弄权误国,鱼肉百姓,日后落我手里,少不得让他亲自常常这活剐的滋味。”
晁勇摇头,道:“这般有伤天和的事情做多了,上天自有报应。”
蔡京专爱美食,每日吃食花费都在数百贯,一生可谓骄奢淫逸,但到了晚年却是报应不爽,到了靖康之变时,徽宗为了平民愤,虽然不舍得杀他,但也只能流放岭南。
蔡京满以为他有数不尽的金银带着,到了岭南也衣食无忧。怎知流配路上,百姓恨他弄权丧国,任他出多少金银,都没人卖他吃食,走了几日,便饿死在半路,可谓是他往日骄奢淫逸的报应了。
晁勇也来了好奇心,问道:“那还有什么方法杀牛?”
曹正道:“此外无非就是割牛脖子、扎牛脑门、刺牛心脏,好的屠户每一个地方都能一击致命的。有些人为了好下手,先用绳索绊住牛腿,再猛力击打牛一下,让牛发力奔跑被绊倒,然后趁牛翻倒时上去下刀。大多数屠户都会把牛先拴起来,再下手,怕一刀下去,牛没死透,临死挣扎起来也能顶翻人。”
晁勇奇道:“那你可以刀刀致命吗?”
说到屠宰却是曹正的长处,一脸自信的道:“不是曹正夸口,这三处地方,曹正只用一刀都能杀死牛。不过那样牛还是会疼痛,影响肉质。我曹家祖传绝技却是先点穴,再下刀。让牛在昏睡中死去,肉质最是鲜嫩。”
众人都是第一次听说点穴杀牛,闻言便都纷纷围拢上来。
曹正对自己手法却是自信,也不怕牛暴起伤了众人,走到黄牛脖子上摸索了几下,便拿着刀柄猛然在一处敲了一下,那牛便两眼一闭,轰然倒在地上。
“好”
晁勇看到曹正这般手段,不由脱口称赞。
若是下手对象是人时,晁勇也有把握一下把人敲晕,毕竟人的身体相对要脆弱许多。但牛却是皮糙肉厚,想要一下敲晕,便是他天生神力,他也不敢说一定能做到。
曹正把牛敲晕,一刀割断牛的喉管,血沫便不断冒出,眼看不活了。接下来剥皮,剔肉、解骨。
晁勇看着曹正利索的把一块块肉、一根根骨头都分解开来,便仿佛艺术一般,从始至终都没看到有任何阻滞的地方,都是沿着关节空隙分解,只是拿着一把尖刀便把牛分解开来。
“庖丁解牛也只这般了。”
曹正解了小半只牛,起身笑道:“勇哥儿过奖了,不过是些家传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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