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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书三国-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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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还在想,如今却又是闷在府里没事做了,没想转眼间事情便来了。

十月底的一日早上,我捧了一卷《盐铁论》来到花园里,在院中矮墙边的石凳上坐着看书。也没坐多久,突然听见矮墙那边一声惊呼,听着竞像是荀融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丢下手中的书卷,几步冲到矮墙那边的院子里。荀融和荀衍两人正在亭子里。荀衍靠着亭子的栏杆,似乎昏过去了一般;荀融站在他身边,死命地摇着他的袖子。

“大父,大父!”荀融哭道。

我的心直直地往下沉——真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12。 防疫

我在那里呆站了片刻,一时之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就在我发呆的时候,荀府的管家和两个仆从也已经赶到。管家和另一人七手八脚地架起荀衍便往屋里赶,又吆喝着让赶紧去请医。荀融还在哭,却一步不落地跟在几人身后。我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觉得放心不下,只能也跟上。

待从惊吓中恢复过来,我便忍不住心下噼里啪啦地开始拨算盘。显然,荀衍这是太尽职了带来的恶果;奔波在大病防疫第一线的人自然是最容易被传染的。我虽然懂一点急救,上过两三公共政策相关的课,可我到底不是医生。如今我可是什么办法也没有;荀衍能不能熬过去怕只能靠邺城的医生还有他自己的身体状况。眼下更重要的却是:府中有了一个病人,这一府的人可都危险了,包括我在内!如今无论如何得做足防疫工作。不过我甚至不知道这瘟疫究竟是什么病,却要怎么防?这病是细菌性的还是病毒性的,是呼吸道还是消化道还是血液系统的病?是人传人,还是动物媒介?想着我就觉得头疼无比。

府里差不多已经沸腾了。管家将荀衍扶入卧室后,便又不知奔往何处,大约是去吩咐事情了。屋内还有一仆从,荀融也是守在那里不肯离开;我站在门外,就看见那孩子跪在榻边,紧紧拉着爷爷的手,小脸几乎都要贴在爷爷胸前了。真是要命!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没忍住;我走进屋内,拉了拉男孩的袖子,说,“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看那孩子狐疑又不爽的表情,我只好又加了一句,“和你大父的病情有关。”

男孩这才站了起来,跟着我出屋来到院子里站着。“别人倒也罢了,”我说,“这一段时间你无论如何得离你大父远些。”

我尽量无视那孩子满脸的怒火,只是尽量耐心地解释道,“如今中原大疫,想来你也知道。我又听府中家人说你大父一直在为了这疫病奔波,恐怕他是染上了瘟疫。眼下更怕这个病人传人,而且传染力强。瘟疫之所以为瘟疫,不只是因为阴阳失位,寒暑错时,而是因为无病之人若是和患者一处,很容易也会得病。你听懂了么?”

男孩脸上的怒意变成了疑惑;他看了我很久,小声问道,“若我只是陪在大父身边,却也会染病?”

“很有可能,”我答道,“甚至,你用他用过的杯盏,碰他的被褥衣物,或者只是共处一室,都可能被传染。其实眼下这府中所有人都身处染恙的危险中。当然,如今也必须有人照顾你大父,但我希望至少你能离他远些,莫要陪在他身前。你还太小,体弱易染病,得了病也不易痊愈。你大父也不会希望看见你因为陪他而病倒,是不是?”

男孩又是静了许久,小手扭着衣角,表情纠结。最后他抬起头来,瞪着大眼睛满怀希望地问我道,“叔婆是否懂医术?能不能治好大父的病?”

我只能摇头,说,“不,我完全不懂医术;但是邺城总是大都,并不缺良医。”顿了一顿,我又说,“我想与何管家谈谈,不知你可否请他来?我虽不会治病,但如何防疫,我倒是略知一二。”

男孩不说话了,怔怔地看着我。我和他对视半天,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还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罢了,如何让他决断眼下这个乱七八糟一塌糊涂的局面?我摇了摇头,叹道,“罢,不该和你说这些的;我自去寻何管家。想来他已经着人去请你那些从叔了,待时我和他们说去便是。好孩子,你也莫要担心了;就是暂时别再去你大父屋内,可好?”

荀融终究只是点了点头。到底只是一个小孩;乍遇此等变故,他如何能反应过来?我看他一脸惶惶,心下颇是不忍,好言安慰他一番,把他哄去自己房中,这才去找府上的管家。没想到不过就这片刻,管家既然已经出门了,而府中其他人都在忙碌,根本没有人愿意理睬我。我万分无奈,只好回自己住的角落,然后几乎是强迫症一般把屋里屋外通通又打扫一遍,洗干净手,这才又坐下来百无聊赖地接着读书。其实我哪里看得进去书?手里虽然在翻《盐铁论》,脑子里却断断续续地琢磨着:至少要让他们天天煮沸水,餐具被褥一定要消毒,能蒸馏些酒精更好,还有灭鼠灭虫,不过现在大冬天的,应该不会有寄生虫的问题……虽说防传染病也就那么简单的几条,可是如今我的身份实在太尴尬,荀家人能听我的?但若不能让他们听我的,我甚至连保护自己的方法都没有,说不定连病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正想着事情直想得五心烦躁,荀融却突然冲进院中。他站在我面前,施了一礼,然后急切地说道,“叔婆,大姑母来了;我与大姑母说了叔婆懂医之事,如今大姑母想见叔婆一面,请教当下诸事。”

我一愣,顿觉心下几分欣慰。看来荀家人还能听我说几句。我站起身来,径自点了点头。荀融大概是被今日的突发事件搅得真发急了,居然几步上前,小手拉着我的袖子,一路拖着我往外面走。荀融的大姑母是个看上去大我三五岁的女子;她虽然衣着朴素,却是十分端庄美丽,长相和荀彧颇是相像。看来是荀彧的女儿?我虽心下暗自猜测,却还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只好一礼了事。

“贺夫人,”她也是很规矩地行礼,轻声说道,“我名楙,是阿粲的长姐,陈长文之妻。”

果然是荀彧的女儿!我听她说到阿粲,不禁心有戚戚,再想到在寿春撞上的那个小正太陈泰,更是忍不住想苦笑。风水轮流转啊!如今却是轮到我了。只是如今大事在前,我也没时间感慨,只好定定心神,在屋里坐下了;荀融也挨着他大姑母身边坐下。何管家进来给我们端上了酒水,然后便低着头在一旁站着,显然是要听我们说话。荀楙给我倒了一杯酒,恭恭敬敬地递了过来,这才问道,“阿融说夫人懂医,能治邺城此疫?”

“不,我不懂医术,也不能治病,”我忙道,“我只是对防范瘟疫略知一二。建安十五年的时候荆南五溪一带也曾闹过伤寒;那时我正好在荆南,有幸得见老神医张仲景,并且帮着他料理疫情,也学得一些清毒灭疫气的方法。这些事我本不敢多言,但是如今兄长有疾,府中还有阿融这般幼子。早先阿融就一直陪在兄长身边,这却最是容易染病的;我实在放心不下,这才拉他出来,与他说了那番话。”

荀楙听我唠叨了半天,最后问道,“夫人所言清毒灭疫气之法,大致是何法?”

“不过是一些小伎俩,”我说,“忌吃生冷食水,用沸水煮衣物被褥清毒,蒸馏浓酒清毒,灭鼠害灭虫患,只这些小事而已。”

荀楙明显松了一口气,看来觉得我的提议好算好办。她沉思了片刻,又转头问一旁的何管家道,“何叔,你看贺夫人所言可行否?”

何管家点了点头,说,“这本都是些小事,自是无碍,只是…”他疑惑地瞟了我一眼,说,“老先生为了这瘟疫四处奔波好些日子,也收集了《奇》不少偏方,却未曾听过贺夫人《书》所说的这类伎俩。却也不知《网》管用不?”

我忍不住道,“只是小事而已,试试却也无害。”

何管家不说话,就又看着荀楙,似乎等她发话。荀楙点头附和我道,“贺夫人所言甚是;只是些小事,虽然不确定是否有效,但仍值一试。何叔,如今便要劳你全力助贺夫人行事了。”显然荀楙说话是很有分量的;何管家虽然仍是表情有些不豫,却是认真点头应下了。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能放手让我做这些简单的事情,眼下的情况会好得多。我和荀楙又多说了几句,待得问诊的两位大夫出来和荀楙谈话,我也在旁边听了片刻。两位医生表情颇为平静;他们都说荀衍还在病情初期,按照这些日子在邺城治疗病人的经验,只要及时用药休养便能治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我和荀楙俱是松了一口气。尽管知道荀衍没有大碍,但荀楙还是提出要带荀融回陈府暂住,以免他也染上疾病。不想丁点大的荀融一口回绝了姑母的提议,怎么说他也不答应。最后荀楙无奈,只得随这孩子去了,只是忧心忡忡地托我多加照看。待送走医者,何管家也亲自去买药了,荀楙便准备告辞离去。我陪她穿过小院,然后瞅着自己不该再靠近府门了,这便对她礼道,“夫人慢走,我也不远送了。”

她也是还礼,然而一时却没有离去,似乎在犹豫着什么。我琢磨着她大概放心不下,便尽量语气诚恳地说道,“夫人莫要担心;无论如何,休若先生终究是我兄长。如今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照顾府中众人,尤其阿融。若是你放心不下,却也不妨另作安排,多增人手,这也是自然的。”

荀楙慌忙又是一礼,道,“贺夫人言重了,我并无他意。”她又犹豫了片刻,终究小声说道,“犬子之事,多谢夫人从中相助,保他平安归来。”

我一愣,然后摇头道,“夫人不用谢我。其实诸葛军师乃荀令君交,有师生之谊,看在令君面上,诸葛军师也不会为难阿泰。再说他不过是个孩子。两军交战,虽难免波及无辜,但能免则免自是最好。”

荀楙表情复杂地看了我许久,这才又是一礼,告辞离去。我看着她离去,竟突然想是不是自己刚才那话没说好?尽管心中疑惑,我却也懒得多想。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安排卫生工作去——蒸馏酒精可不是什么轻而易举的小事。

13。 公共卫生101

之后数日我是全心全意投入了防疫工作,一刻也不敢松懈。

我在最为宽阔的后院清出一块空地,堆了一个金字塔柴堆,架起大缸烧水。这一府近二十人,差不多每时每刻都需要热水泡茶煮饭,还有数不清的衣物器具需要消毒,于是后院里差不多日夜不停地煮着热水。洗衣消毒用下来的生活废水我也不敢直接往城中水渠里到,唯恐危害他人;但是材料技术有限,真要处理却也是难。我只好把污水都收集在大水缸里,用石灰沉淀个一两天,这才倒在下水渠中。为了能处理水,我还让何管家多置了好几口水缸。我封锁了荀衍卧室所在的那一栋三开式,只让他的两个贴身仆从陪在院内照顾他,其余闲杂人等都不得入内。茶饭都只送到门外,病人用过的碗筷衣物也一并只是堆到屋门外,然后由专人收了,送到后院去消毒。至于清洁工作更是不能怠慢,我指挥着府中众人天天打扫院落,室内扫地掸灰,老鼠药更是布满。我在府宅的东南角又点了一个火堆,只要一发现有老鼠尸体或者其他什么动物尸体,立刻丢到火堆里毁尸灭迹。酒精自然更不能少;尽管器具不全,我仍然是想尽办法蒸馏酒精,忙乎了两三日还是终于给我弄出来了。我让照顾荀衍的两个仆从每次吃饭前都用酒精净手,再常用酒精擦拭桌案地板;我还尽量婉转地督促来给荀衍配药用针的两位大夫也在离开之前用酒精净手。

有了酒精之后,我终于答应了荀融让他去探爷爷。这可怜孩子,他已经求了很多回,但是一开始我还不清楚如今这“伤寒”究竟是什么病,根本不敢冒险,几次都不得不硬下心肠拒绝荀融。有了酒精之后,我想着既然多了一层防护,也就不忍心一直拒绝那可怜的孩子,便答应让他去探望爷爷。我让他换了一身衣服,还专门用绢布做了一个口罩给他带上,这才敢放他入内探望病人;待他出来之后,我便立刻让他换衣服鞋袜,再用酒精洗手。

荀融至少还能听我的话,那些来探望荀衍的七大姨八大姑,还有各种达官贵人实在是让我头疼不已。荀楙来过后不过两天,正值荀家兄弟几人休沐,便一窝蜂地四人一起上门来探,其中还包括不过十二三岁的荀顗。我婉转地说了半天,却最后也只拦下了年龄尚小的荀顗;荀恽兄弟三人自是进去探望伯父。那时候我还没弄出酒精来,但也不敢就这么放他们离去,什么防备都不做,最后还是逼着他们用滚烫的热水和杜康酒洗了手。接着便是陈群和荀楙两人一同又来探望。这两人倒是颇为通情达理;当我解释了府中的安排,陈群便主动提出给荀衍留封书信,也就不进屋了。我舒了一口气,在肚子里把他狠狠地夸了一番。

第三次来的人就更夸张了。他不过就一个年轻公子哥,看上去年纪不会比我大,居然带着好几个武装到牙齿的侍卫!何管家一路跟在他身边,弯着腰,恭恭敬敬地说着些什么。到了荀衍住的那一栋房屋门口,那公子哥也不停,直接就上前推门。那时我正在院子里扫地,刚刚反应过来这是又有亲友来探望荀衍了,就看见那公子哥推门走进荀衍的卧室里。更糟糕的是,陪在他身边的何管家不但没有拉住他,反而跟着一起走进荀衍卧室;竟还有两名侍卫跟着进去了,留下另外三名侍卫站在房屋门口守着。我顿时惊了,呆站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一时何管家从屋内走了出来,我忙拿起身旁的一坛酒精走上前去给他冲手。趁这个当口,我忙问道,“何管家,方才那公子是哪家人?”

何管家带着几分歉意小声答道,“夫人,那是曹丞相的二公子,所以我未敢拦他。”

我更是无语地看着荀衍卧室的房门。居然是曹丕?这家伙,瘟疫横行的时候还出门到处乱转,还要直接往病人房间里冲?难怪那么短命,真是活该!像他这样,居然能扛过建安二十二年,这已经很稀奇了。不过那到底是曹丕;他就是病死又干我什么事?我哼了一声,自顾自地接着扫地。等我打扫完荀衍卧室外面那一方小院,就突然听见开门的声音。曹丕终于出来了;他带着几个侍卫,就这么雄纠纠气昂昂,目不斜视地直接往府门走去。我拿着扫把站在那里看着他,也来不及真纠结,就看见他差不多已经要拐出中庭了。我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丢了扫把,抱起装酒精的坛子,几步追到他身边。

“曹公子,请留步!”我大声唤道。

于是他停了下来,疑惑地侧身看我。

“曹公子方才探了病人出来,”我说,“还请净手,以免染病。”

他眨巴着眼睛,半天才伸出手来。我往他手上浇了点酒精,又说,“还有那两位随公子入屋内的将士,也请伸出手来。”

看着他们都用把手洗干净了,我也算满意了,弯了弯腰算是行礼,然后径自忙我的事去。我见坛子里已经不剩多少酒精,我便提着坛子,拎过扫把,准备去后面厨房打酒精。我才走了两步,就听见后面曹丕突然出声问道,“你是何人?”

我本来不想理他的,自顾自地往前走,但他突然提高声音,喝道,“站住!”

我吓了一大跳,只好站住,转身看着曹丕。他几步跨到我面前,疑惑地问道,“你是何人?却不像是此间仆役。”

“荀府上仆役杂人众多,公子看着我眼生也是自然的。”我尽量让我的语气礼貌一点,但其实心里很不耐烦,只想接着干我的事去。我可没时间和曹丕废话啰嗦,自找麻烦。曹丕疑惑地看了我很久,但最后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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