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刘璋-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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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畜生。”关羽怒气勃发地看着关银屏：“你说，是不是刘璋逼着你来劝降为父的，你看看你都跟了个什么主公，你虽然年轻，为父没少教导你，拜主公是一个人一生的大事，你怎么能如此草率，为父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吗？”

关羽气的直喘粗气，貂蝉纤手揉着关羽胸口，关羽眼中又是愤怒又是痛惜，关银屏既然拜了主公，就算这个主公再怎么不堪，也绝不容背主他投。

自己不可能让关银屏背叛刘璋，可是又愤怒于刘璋竟然派关银屏来劝降自己，心里恨着刘璋，又为女儿悲哀，不知如何是好，只怪关银屏少不更事，太容易相信人。

“父亲，不是主公让我来的，是我自己来的，父亲，我主公常夸你武艺高强，忠义无双，可是也正因为如此，我家主公将你视作心腹大患，将来父亲肯定免不了与川军一场血战。

主公为人，对内宽厚，对敌人绝不容情，父亲若战败于川军，必定生死，银屏害怕那样的情况发生。”

“我关羽会败给川军？他刘璋也未免太小瞧关某了吧？任他川军百万大军来，只要踏入我关中寸土，我必让他片甲不回。”

“爹爹，你是神勇无双，谙熟兵法，可是两军对阵，难免没有意外，或天灾或人祸，要是父亲败于川军，那怎么办？父亲要女儿怎么办？”关银屏哭了起来。

“哼，若是天要亡我关羽，我关羽何惜此命，至于屏儿你，我平时怎么教导你的，立人之本，忠义当先。

你我如今各侍其主，我与川军攻战身死，与你何干？战场之上不讲亲情，在战场上，我若遇见你关银屏，手中青龙偃月刀绝不留情，你若碰到我关羽，也大可想办法取我头颅。

你们都给我听着。”关羽看向关平周仓貂蝉：“如果他日我关羽死在关银屏手上，关银屏没有罪过，我关羽在九泉之下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父亲。”关羽越说，关银屏泪水越是止不住地流下来：“父亲大人，你可以坦然，你叫女儿怎么坦然，如今我川军在街亭大败诸葛军师，凉军折损二十几万大军，已经危若累卵，秦川不日将破，父亲为什么就不能变通？”

关羽正要说话，关银屏道：“父亲，我知道你会说忠义当先，可是什么是忠义，我主一日不忘汉室，一日不忘黎民。

女儿已经给你说过了，不管关中的世族怎么诽谤，我主将荆益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生活越来越好，更重要的是，因为土地令，百姓人人有地种，税赋远低于其他州，因为四科举仕，普通百姓也能凭本事做官。

父亲常说，一心匡扶汉室，振兴社稷，如果我主公统一天下，必能像光武皇帝一样中兴汉室，底层百姓将生活得更好，这不是父亲梦寐以求的吗？”

“就算你说的都是事实，刘璋爱民如子，难道大哥就不是这样吗？你忘了当初长安二十几万难民，哭泪跟随大哥，大哥不离不弃，一直带到石城，整整一年，我们为了百姓口粮四处征战，难道这不是爱民吗？难道你都忘了吗？

我关羽与大哥三弟桃园三结义，誓同生死，就注定一身跟随大哥，就算刘璋再好，与我何干？银屏，我已经说过，战场之上，生死由命，你无须挂碍。”

“父亲，你忠义与大伯三叔，那可以与大伯三叔一起投效我家主公啊。”

“妹妹，说什么傻话呢。”关平摇了一下关银屏肩膀，关兴关索听到动静从外面走进来，看着这个场景愣在原地。

“难道有错吗？大伯三叔与父亲都一心匡扶汉室，我家主公也一心中兴大汉，为什么不能联合起来？

如今街亭一战，凉军实力大损，已经不敌川军，银屏觉得，既然大伯与我家主公都姓刘，这个时候就该团结一致，凉军合一，主公对父亲三叔，还有赵云叔叔都推崇备至，一定会厚待的。”

“我关羽需要刘璋厚待吗？关银屏，你今天到底是当刘璋使者劝为父，还是回来看望为父？如果是当使者，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关羽胡子一颤一颤的，貂蝉一边他按摩胸口，一边对关银屏道：“屏儿，少说两句吧，你还不知道你父亲什么脾气？来来来，吃饭吃饭，屏儿就是回来探亲的，来，屏儿，尝尝娘的手艺。”

貂蝉亲自用纤手将小几放到关银屏面前，上面摆着胡豆，猪肉饼和米饭，关银屏看着桌上貂蝉精心准备的食物，貂蝉将一块猪肉饼盖在关银屏米饭上，关银屏突然控制不住，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妹妹。”关平沉默良久突然说道：“我倒是想到一个办法，我们关家的人绝不容许做出不忠不义的事情来，但是没说不能辞官，卸甲归田啊。

不如这样，妹妹你去向刘璋请辞，如果他真有妹妹说的那么好，一定会准，你辞官以后，永远不要为将了，这样，我们一家人不就可以团聚了吗？”

关兴关索和貂蝉都紧张看向关银屏，只希望关银屏点头，关羽一口饭刨在口中，眼睛也忍不住斜了一个角度。

“我不会背叛主公的。”怀中弯刀的硬度紧紧贴着肌肤，关银屏脑中都是刘璋的形象，阳平关那一夜主公的怒气，赠与弯刀让她监督一辈子的诚恳，离开川军大营的那句话：你一定得给我回来。

历历在目，关银屏的话语很轻，却很坚定。

一句话说出来，貂蝉关兴关索关平都露出失望神色，关羽狠狠扒拉了一口饭，貂蝉一边给关羽斟酒，脸上带着一点笑容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要讨论这些事了，一家人难得团聚，屏儿，不要去想其他的了，好好吃饭，恩？”

关银屏点点头，猪肉饼吃在口中，还是以前的味道，却仿佛是上辈子吃过的，泪水差点又落下来，生生忍住。

“我看妹妹不是忠心。”关兴突然笑道：“妹妹从小就成熟懂事，有爹的教导，有娘的手艺，妹妹竟然还要回川营，我看不是要去建功立业，是去成家立业，呵呵呵。”

“说什么荤话呢你？”关平横了关兴一眼，关银屏面无表情，心中却荡起一点涟漪。

关羽看了关银屏一眼，什么话没说，闷头吃饭。

晚间。关银屏坐在蜡烛面前，静静看着蜡烛平静的火光，关羽从门外走进来。

“屏儿，还没睡呢。”

关银屏点点头，向关羽行了个礼。

关羽坐到关银屏旁边，轻轻拨开关银屏额前的秀发，沐浴过后，原本就精致迷人的脸蛋红扑扑的，两年了，当年十三岁的姑娘，已经及笄之年了。

“照着我们河东的习俗，女孩子十五岁是要母亲给盘髻的，你母亲死的早，也不用麻烦蝉儿了，父亲给你盘吧。”

关羽拿起关银屏的秀发，一点一点盘起来，这只拿青龙偃月刀的手，盘起女子头发来也有模有样，关银屏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滴泪水滑落。

“别哭了，我关羽的女儿，哪能时时将眼泪挂在脸上……唉。”关羽突然重重的叹息一声。

“屏儿，今日你的话，为父听进去了，为父还是那句话，既然各为其主，就不论生死，只是父亲确实担心你啊。

你毕竟是一个女孩，与我们这些男人不一样，哪能扛起那么多，也许你无法面对与亲人为敌，也许……如果我关羽真被老天捉弄，死在川军之手，为父很怕屏儿你会有什么想不开，屏儿。”

关银屏盘好发髻，手里拿着一根发簪，扳过关银屏瘦削的肩头，看着关银屏泪痕未干的面容。

“屏儿，如果父亲死了，就算死在川军之手，你切不可误了自己，哪怕是刘璋下令砍我关羽的头，只要他对得起你，你也不能生出怨气，因为你是他的将领。还有，最重要的是，不可误了你的终生大事。”

“终生大事？”

“屏儿，今日兴儿说的话并非全无道理啊，你真的只是因为忠心刘璋才来劝说你父亲的吗？”

“父亲，我真是因为……主公一心为民，说过要让我监督他一辈子的。”

“是，一辈子。”关羽笑道。

“父亲……”关银屏气极。

“好了好了。”关羽笑道：“不管你是因为忠心，还是因为其他，父亲都不管，只要刘璋不因为父亲迁怒你，你也不可因为父亲，委屈了自己，明白吗？”

　第495章　关羽之威

“是，一辈子。”关羽笑道。

“父亲……”关银屏气极。

“好了好了。”关羽笑道：“不管你是因为忠心，还是因为其他，父亲都不管，只要刘璋不因为父亲迁怒你，你也不可因为父亲，委屈了自己，明白吗？”

关银屏点点头，这一刻，原本应该温暖流过的心，内中的悲凉说不出口。

关羽微笑着将发簪缓缓插入关银屏发髻，将关银屏紧紧抱了过来。

“屏儿，父亲能不能看到你嫁人那天啊。”在关银屏看不到的地方，关羽留下一滴虎泪。

“父亲，父亲不好。”

门外突然传来关平急切的声音，焦急喊道：“父亲，长安来报，川军魏延偷渡子午谷，直袭长安。”

“什么？”关羽一下站起来，面容威严而愤怒，关平跨步而入。

“怎么回事？”关羽正声问道。

“魏延偷渡子午谷，已经翻过沈岭，幸好被我巡逻队发现，报到长安，长安如今是一座空城，恐怕凶多吉少。”

“走，立刻随我杀回长安。”关羽就要跨步而出，关平急忙拉住：“父亲，不行啊，蓝田大营距离长安太远了，我们带大军杀回，根本来不及救援。”

“那潼关糜芳和武功的守军呢？”

“潼关与我们距离差不多，武功联系不上，不过武功兵力薄弱，魏延率领五千劲卒，就算武功发兵，也是杯水车薪，根本来不及救援。”

“难道我们就要眼睁睁看着长安落入川军之手吗？”

“没办法了父亲，魏延动作太快，我们根本来不及反应，长安必丢，孩儿建议立刻派出一路兵马封住沈岭，截断魏延退路，让魏延卡在关中。

然后我大军回援，潼关糜芳配合出兵，如果主公再派来援兵，三路夹击之下，我们必可重夺长安，这才是完全之策啊。”

“笑话。”关羽冷斥一声：“兄长与诸葛军师出征时，将关中托付于我，如今被小小魏延攻陷，竟然还要兄长发兵救援，我关羽颜面何存？别说那么多，立刻出兵长安。”

“我们根本来不及。”

“长安大族聚集，恨川军入骨，岂能不自发组织抵抗？我不带大军，只带五百校刀手，快速赶回长安，定将魏延斩于马下。”

关羽不再犹豫，大步出门，提了青龙偃月刀，跨上千里赤兔马，只召集府中五百亲兵，当夜杀回长安。

关银屏走到门口看着关羽率军出营的背影，那宽阔的后背，父亲还是和以前一样，傲气，勇气，且不乏智谋。

关银屏侧眼看了一眼关羽的房间，关羽匆匆忙忙提刀出门，没有关门，关银屏走了进去。

………………魏延用山藤做了藤桥，只派善于攀爬的士兵攀岩而过，拖拽藤桥，攥紧，士兵可沿桥而过，遇到断的栈道缺口，根本不用修复。

如果是长的缺口，也省去了搭木板的功夫，终于如期到达关中，翻越沈岭，取盐口，驻扎古咸阳，兵锋直指长安。

长安守军只有几百人，还都是维持治安的，世族惶恐不已。

这里聚集了许多从荆益二州逃来的世族，天水和雍北一带逃来的世族，加上原来关中的大族，整个长安都是世族的天下。

听到川军到来，荆益四十万人的屠杀，让这些世族子弟恐惧不已，许多世族连夜逃命，另外一些世族组织家丁抵抗，同时也将家眷和财物往外搬移。

谁敢保证能守住长安？如果长安被川军突破了，那将是世族的巨大灾难，这些世族不得不为自己打算，世家大族纷纷往武功城搬移，只留下家丁家仆拿着私家武器，出城迎战魏延。

家丁家仆未经训练，又没有合格将领指挥，只守了半日，城池就摇摇欲坠，魏延大呼攻杀。

“上将军，凉军援兵到了。”副将李童急声来禀。

“什么？”魏延大吃一惊，自己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了，凉军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杀回来了？

“凉军指挥是谁？有多少人？”

“主将关羽，校刀手马军五百上下。”

“五百人？”魏延哈哈大笑：“关羽这是来自取死路吗？天降大功于我，不取对不起苍天，李童，立刻传令全军集结，迎战关羽，只要杀关羽，胜过攻下长安十倍。”

“是。”

川军五千人结阵迎敌，关羽率领五百校刀手骑马到了长安城下，与魏延正面对峙，城头上世族家丁看着城下，本来听到援兵到来，都很高兴，这时只见关羽只带了五百人来，都摇头叹息，心灰意冷。

“关云长，你好胆识，当真骄狂至极。”

“魏延，关某听闻你乃川军成名战将，位居川军两大上将之一，可敢迎战关某手中青龙偃月刀？”

“哈哈哈。”魏延大笑：“上将岂趁匹夫之勇，难道韩信也与项羽单挑吗？关云长，自己找死，我魏延就成全你，杀。”

川军呐喊着杀向关羽。

“鼠辈。”关羽冷冷地看了魏延一眼，对左右道：“关平周仓，关兴关索。”

“末将在。”

“全军分为三路，关平关兴攻左路，周仓关索攻右路，我取中军，直取魏延，你四人务必给我挡住川军杂兵。”

“是。”

关羽深陷的丹凤眼紧紧盯着魏延身影，提起马缰，静静踏马，拖拽着青龙偃月刀，胯下赤兔马迅猛冲向川军。

“随我杀敌。”关平大吼一声，五百校刀手分成三路向魏延杀去。

“咔嚓。”

“嘶~~~”

关羽一刀劈死两名挡在面前的川兵，两名川将迎上，关羽横刀一架，架住两人长枪，纵马而起，赤兔马强大的冲击力，将两名川将撞飞出去。

“呜啊。”

“啊。”

两名武将撞飞十几名川兵，一片哀嚎，赤兔马腾空而起，一脚踏在一名川将脑袋上向着魏延冲去。

众川军将士只见一名红枣脸大汉骑着赤红的赤兔马上，飞跃横空，仿佛天神下凡，气势震慑全场，纷纷不由自主退避。

关羽提起赤兔马如流星一般贯穿川军，刀尖在地上拖出一片尘烟，眼看着就逼近魏延三十步内。

魏延大吃一惊，急忙提起长刀。

“死。”

关羽一刀劈在魏延战刀上，力敌千钧，魏延长刀咔嚓断裂，偃月刀直劈魏延面门，魏延急向后仰，就在这时，一杆铁叉递来，堪堪架住偃月刀。

“将军快走，李童断后。”

魏延毫不犹豫，提起马缰就走，关羽大怒，提起马就要追，李童横了过来。

“鼠辈，你也敢挡关某去路。”

关羽一个横劈，砍在李童铁叉上，李童守不住铁叉传来的重击，立刻飞出战马，铁叉脱手，关羽一刀劈在下落的铁叉上，铁叉直飞而出，一叉将李童钉死在地，李童吐出一口鲜血，一句话没说，气绝身亡。

川军大骇。

“魏延，哪里走。”

关羽提着青龙偃月刀向魏延追去，五百校刀手紧紧护卫，以关羽关平周仓打头，整个校刀大队就如一把利刃，向川军直穿过去，五千川军大溃。

魏延在前面奔逃，关羽追在后面不放，根本不能整军，五千川军被五百校刀手击溃。

“将军不好，沈岭已经被凉军封锁，我军回不去了。”

魏延的军队被冲的七零八落，本来准备到了子午谷口，凭借险要再重新整军，却没想到关羽早有准备。

“撤往千层岭。”魏延脑中电闪，关中地图浮现在脑海，整个关中，除非能进入到汉中的深山，只有千层岭是险要。

现在必须找个地方整军。

魏延率领军队奔逃，关羽一路追击，五百校刀手虽不是真正的骑兵，只能算马军，但战马跑得总比两条腿快，一路追杀川军，看到魏延要逃向千层岭，关羽大声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