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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天-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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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胜王府。冰悬槐枝,凄霜黯舞,雪映花图。冰天雪地之下,覆盖着一幅融融之景。六个月大的粉嫩婴孩被云琛抱在手里,小心递给重重伪装下的人。
凌菡萏接过婴孩儿,欢喜得嘴都合不拢,对着孩子逗弄玩耍。这婴孩任凌菡萏怎么逗,始终木着一张脸,笑也不笑,哭也不哭。
凌菡萏柔声唱着小调,哄着婴孩入睡。孩子不想睡,瞪着眼挣扎着,凌菡萏见了,扑哧一笑,哄道:“宝宝快睡,奶奶和爹爹都累了,宝宝要乖好不好……”
这本来是句玩笑话,但小婴孩一听,真的放弃了“死不瞑目”的挣扎。凌菡萏将孩子放在缎面红绒被里包好,放进婴儿睡的竹篮里。
凌菡萏目不转睛地看着小云平的百态睡相,与云琛说话的口气也柔婉不少:“这孩子和你小时候真不相类。你最爱哭哭闹闹,我怎么哄都没用,偏你父王一抱,你立马笑得开了花……”凌菡萏又续道,“你利用无心那孩子,是想要干什么?”
云琛坦然道:“风无心是母妃的人,想来以后还有利用之处。李煜天盯他盯得紧,我只是找他做件费事劳力的事,将他支开。”
凌菡萏这才回身怒视他:“你犯得着用那种方式?还有临福竹林内,你护着李煜天的一挡,可是精彩得很。”
云琛笑:“无心喜欢我。不利用,总是可惜……对我而言,只有那种方式能利用到他。”顿了顿,又道:“云家军留滞梁州,李煜天还不能死。”
凌菡萏披了斗篷,语道:“万事小心为上。”一掀重帘,白雪纷纷,衬得枝枝节节的梅花,也有三分妩媚之色,如着狐皮白氅的艳妆美人,近时娇俏可喜,远时美得庄重,不可亵玩。
“母亲。”
凌菡萏住了脚步,未回头。
“父亲他故去前,可开心?”
凌菡萏抑着眼眶里的泪珠,温柔道:“我再没见他那样宁静开心过。”雪上空留足印,人去得远了,嚓嚓轻响的落雪声也杳然。
雪停了。来年,明日,都还会再行来过。只是人,事,被命推着,再无退路。当年落雪梅树下的旧事,也只有岁岁绽放华年的寒蕾,讲述着那故事,听得到也好,听不到也罢,
总是谁心里永生难灭的好景良辰。
今昔昨昔,相同的是那坟茔里的冤鬼哭,襁褓里的一声啼,慨以慷时的一杯酒,更深露重时难舍难分的缱绻缠绵。不同的是欢欣悲苦的心思都丢了大半,只余了混沌麻木。少年壮志丢掷一旁,嬉戏玩乐相顾两忘,青梅涩,竹马尘,桃花年年落,赢利输心不由人。
父王,你可料得今日会是如此么?
金枝钗,殷罗裳,花满楼,酒旋觞。试问谁家歌舞多?九霄云家享安乐。这是九霄城内市井之上的垂髫孩童嬉闹时最爱的一首顺口溜。自禁军弹劾云家军后,朝廷之中弹劾云家的议奏水涨船高,云琛索□托了身上杂务,日日赋闲在家,做个不折不扣的闲散王爷。
德帝见状,难逆群臣之议,只好送了宫中两个貌美舞姬赠给胜王,以表安抚之意。不送倒好,这一送却开了云家的淫靡之风。百官阴传云王爷食髓知味,又纳了几个姬妾,在王府内坐享齐人之福。
昔日老王爷云易不喜拉帮结派,庭院常闭,客人鲜至。云琛也不好此道,只是王府一开颓靡之风,诸多的门客官僚纷纷上门,王府门庭若市。王府内夜夜笙歌,脆语脂香飘满园,无处不有衣着华艳的美人,遍地尽是泼洒了的美酒佳酿。风流才子,纨绔子弟,寻欢作乐,吟诗作对,好不欢恰。
古来但有新人笑,哪能不闻旧人哭。在这王府穷奢极欲了三月后,一条骇人消息在九霄城内传开来——胜王妃,李昊虎李将军之女李静儿,病逝仙去。
王府朝歌夜弦,纸醉金迷的日子去了。胜王妃平素热情大方,在王府里口碑极佳,下人都念想着她的好。只是李静儿生下云平后,一直郁郁,产后本来身子就单薄,又积郁成疾。九霄天气转寒,竟积重难返,撒手人寰。
胜王府惨淡地办着王妃丧事,不料李将军一面,又生事端。王妃产后抑郁无已,而胜王云琛如若罔闻地醉心于美酒佳人,如此薄情寡义,多遭朝中官员非议。李静儿是李昊虎一家最小的女孩子,上面几个哥哥最是宠爱这个好动活泼的小堂妹,听得小妹在云家郁郁而终,无人心里不窝了一团火。九霄城内流言纷飞,不久又传出胜王妃是因贤惠见妒,被云琛几个姬妾合伙害死。
李家人闻此流言,更是怒不可遏。气盛的主子带了些许家仆,在胜王府门前找茬:“云琛!滚出来!”
云家常有云家军驻守,对这阵仗当然不惧,云王爷对这上门羞辱的行径也是一味忍让,客客气气将叫阵的李家人请进门来。守卫士兵也是一肚子火气。
云琛请李家人入门后,客气道:“舅哥来访,云某荣幸之至。”
为首的那人是李昊虎将军的小儿子,名字叫做李武穆,语气里尽是嚣张跋扈之感:“少来那些虚情假意的!若你真是如此客气懂礼,我小妹妹又怎会给你害死!”
“李公子,”云琛道,“静儿之死,我也……”
未等云琛解释完,李武穆凤眼一挑,不再理会云琛,只是吩咐家仆:“去把这个地方上上下下翻腾干净了!把那些贱人害我妹妹的证据都翻出来!”
证据没翻到,李武穆却在胜王内府又听到些煽风点火之词,内院侍婢多说云王爷对王妃态度淡漠,所以姬妾对王妃更是毫无尊敬。李武穆怒火大盛,又喝家仆道:“找不到,就给我砸!”
云家军见李家人欺人太甚,按捺不住,都被云琛下令挡了。军士怨愤满腹,憎恶道:李将军这一脉不知是拐了多少个弯的皇亲国戚,云家祖先随着昔日越高祖出生入死,戎马半生打下江山,他们如今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闹!
李武穆大闹云府内院,不消半日传入李煜天耳里。李煜天传召李昊虎、李武穆、云琛三人入宫。
三人行礼,李煜天沉声道:“成什么体统!”
李昊虎跪下讨饶:“小儿年幼不识大统,还请圣上饶小儿一命!”
云琛帮口道:“王妃病故,李公子痛失至亲,才会一时糊涂,还清圣上轻饶。”
李武穆听见云琛帮衬,只道他是在圣上面前对自己横加奚落,不甘心地又顶道:“我李武穆不领你这烂人情!分明是你害死我小妹妹!”
“武穆!”
“够了。”李煜天摆手,“你们私下的恩怨就该私下去了!如今闹到台盘上,九霄城里早就传开了,朝廷的威严何在?体统何在?你们两个先走吧,回去听朕发落。”语毕又补了一句,“云琛留下。”
殿门一锁,德帝方才凛怒之气尽消,眉眼含情道:“怎样,这几个月可在家里歇好了?”李煜天年岁越长,愈加沉稳内敛。人臣前,德帝雷霆雨露,恩威并施,人心惶惶。但也唯有云琛,让他卸下人君之尊。
“整日价狂歌痛饮,有什么乐处?”
“醒执无敌剑,醉卧美人膝。天上地下两种极乐你都享了,还有什么不足?”
云琛笑阖双眼:“我若真卧了哪个美人的娇膝,你送我的那两个姬妾早将她折磨得死去活来了。”
李煜天将云琛抱至殿后,圈在怀里,轻解罗带,缓抖稠衣,片刻过后,他眼前那天下无双的男子已不着丝缕。他身材修长匀称,在那男子霸道的注视下,还是扭了脸去。胸膛微微起伏,只有一丁点红晕晕染在他突起的锁骨上。
李煜天心神一荡,脱□上披风披在云琛身上。内里光裸,外面只一件披风,风光无限旖旎。他凑上去吻他,道:“这几个月,忙得不像人……想你想疯了……”
李煜天怕云琛推拒,又箍紧了些,云琛察觉他用心,与他一笑。“我也是……”云琛一笑,烟水朦胧的眼神一勾,全是与以往不同的神采:“只抱着,不够暖。”
李煜天喘息渐粗:“谁受得了你这样勾搭人的。”两手伸进披风里,去触他微凉的肌肤。两人双唇撕咬纠缠,李煜天双手早就在云琛游走。
云琛忍着对那人双手的渴望,转身一仰,正正倒在李煜天困倦时休息的蟠龙塌上。他一挑熏香锦帐,双腿牢牢缠紧李煜天腰身,挑了眉眼轻轻挨蹭。
李煜天重重压身上去,吹他耳边鬓发,低语道:“你今儿别想回去了。”
24
24、旧宫人细述旧故事 凌菡萏再振凌云志 。。。
夜黑得幽然。云琛斜倚在书房卧榻上,倦眼闭阖。他眠得极浅,手乏抛书,书碰地之声又是惊醒梦中人。
这一小间书房在王府后侧,云琛一醒,听得后门沉沉作响。
云琛按了剑,轻推轩窗,先一式灵蛇盘髻,暗无声迹地跃出窗外。府门洞开,一个疲惫身影钻入,云琛见来人身形,微松一口气。
那人察觉云琛方向异动,喝道:“谁?”同时一把名为暗香兰影的飞刀出手,被云琛挡格堕地。
“师傅连这把飞刀也给了你?不过这刀确实配你。”云琛道,“无心,是我。”
风无心走近,道:“那人我已安置好了。只是她说云老王爷和太后昔日对她恩重,云老王爷已去,令人扼腕叹息;但太后尚在,她要入宫一见太后,再吐露详情。”
“好。你这段时间舟车劳顿,好好歇歇吧。”
次日,云琛赍厚礼入宫向太后请安。李煜天听闻云琛入宫,派人探问。云琛只回说是皇后、云老王妃昔日闺中旧友想与太后一晤。
皇宫一耽,已然薄暮。众人回得胜王府,三人座上歇定,那云琛带入皇宫面见太后的老迈妇人向云琛行礼道:“问云王爷安好。”
云琛忙搀扶道:“嬷嬷不必多礼。远隔千里麻烦您来,在下只是为了询问当年详情。”
老迈妇人叹道:“当年情由,知者甚少。老身百年之身,命不久矣。所念念不望,唯有当年恩人。云王爷不幸逝世,相见无期,实是老身福薄……老身昔日在修德殿服侍,不意打坏殿中一只鹿角杯,本是死罪难逭。太后代我求情,深情厚谊,老身一生难忘。如今二皇子登基,太后地位实在难堪。老身有一不情之请,只愿王爷一直对太后多加照顾,老身便再无挂碍,可将当年事由全盘托出。”
“嬷嬷不必疑虑,但说无妨吧。”
夜黑得惨惨戚戚。白发宫女闲话当年,牵引一段血泪情绕的往事。老迈妇人语气平和,声调淡然,口中所述,却是震天撼地,荡摇人心。勾心斗角的宫闱一角,一朵旧事却如泥中青莲,时隔几载,在那龌龊肮脏的所在,生发出幽淡的香气来。
云琛、风无心闻得旧事,但听室外风雪肆虐,刻意避过心中所想。
老迈妇人又起身道:“老身所知,不过这寥寥几事。老身明日便动身回乡,王爷不可望了老身嘱托。”
云琛兀自发怔,未回片语。
良久,风无心悄声退下。
夜更深。天寒地冻,直冻得指尖发颤,云琛才勉强回神。云琛入后堂,在一室前踟蹰徘徊,缓步迈入,云琛挥手,支退奴婢。他不直接走进去,待在火炉旁烤得身子暖了,才靠近帘幔叠嶂的床榻。
床上不足岁的婴孩儿,被他入门之声惊扰地醒了,睁圆了眼扁着小嘴就要哭闹。云琛手忙脚乱地抱婴孩儿入怀,安抚地拍拍婴孩儿的背,婴孩儿才平静下来。
婴孩儿迷蒙的眼神渐渐聚拢在云琛身上,见是父王,喜悦地摸上云琛脸颊。云琛双眼微感酸涩,哄云平语:“平儿乖,母亲去了,还有父王……”小云平又如听懂了云琛话意,咯咯笑个不停,云琛心里更是苦涩交加。
这刻骨难销的如刃旧事。
红尘一笑,星转时迁,五年已过。
太子李浦深早慧,四岁入太学读书。德帝特敕令世子云平同入太学,封为太子伴读。
云琛仍做着安逸的闲散王爷,不涉政事。五年之内,云琛未纳半名姬妾,不详情由的以为云琛对王妃情深意重,知情之人则厌恶云琛甘心以色侍人,下贱不堪。
后宫之内,虽常有妃嫔怀孕之喜报,却总不闻德帝专宠哪位美人之说。五年前,他曾伏在他耳边赌咒说:“我知道两个人在一起,若是真心爱慕,总该要一心一意的。可我若不生下几个孩儿来,你不知我要收他们多少切谏……”
说来也奇,德帝妃嫔五年之间诞下的龙种,清一色全是女孩子。
而这五年,朝廷富足,国库充盈。所不幸者者是越朝富强之后,贪官贪污腐败屡禁不止。更让朝廷忧心的事,是江湖上一名为死灵教的邪门帮派兴起。
国富理应民强,实则不然。丰收年景,朝廷赋税加重,贪官更是无所顾忌地盘剥百姓,百姓的日子有时比灾岁荒年更为难过。而死灵教派,江湖上早有其名,不见其行。这帮派本来隐匿且神秘,这五年,却是声名鹊起——横征暴敛的贪官污吏,总是被人暗杀,死状凄惨可怖。尸首旁边一张红笺,罪名与证据条条状状分列其上。红笺下的落款,是字体俊秀的落款:昏君无道,贪官横行。惩奸除恶,死灵无形。
十年一封禅,金泥泰山顶。建平五年,正距上次明帝拜泰山一行十年,越朝旧制,历代帝王十年一去泰山,祈禳苍天,赐福万民,永保基业。
时至三月,杨柳风拂面,春水波澜起,破得一冬冰碎。本是大好春景,德帝却愈加烦忧。只因死灵教多取贪官头颅,赢得百姓信任,德帝昏庸之名,竟也传扬在外。
李煜天下严令缉捕死灵教众,兼彻查朝廷上下贪官污吏。可官府办事,本就拖沓,许多调查只是进行一半,那被查者已被死灵教私刑了断了。而死灵教之所以名为死灵,皆因其教众已是死人身份,武功又高,有司为难不已。
李煜天难挫其势,索性派兵保护官吏,镇压邪教,却因朝廷大半兵力置放棓州训练,人手奇缺。此时恰逢梁州百阳之乱平定,德帝颁旨,嘉奖云家军,命其即日启程回京。
名震江湖的死灵教主,正是当今胜王诈死的母亲凌菡萏。昔日李煜德叛乱,凌菡萏以死灵教主身份出良策,教其殿上行刺,再偷梁换柱,逃离京师。非是李煜德孤身入皇宫行刺是以卵击石,只是当时凌菡萏劝诱其语道,李煜德在京师势力掣肘,处处受德帝所限,先以假死之法逃离京师,再行他法叛乱。至于勾栏院处,凌菡萏解髻相见,李煜德认得教主乃亲姑母,更是所信不疑。
陈年旧事,不提也罢。德帝终放云家军回九霄,最欣悦者莫过于凌菡萏,五年之内,她利用死灵教布下一石三鸟之计,已中其二。计一,远播德帝恶名,计成;计二,迫使德帝征调云家军回九霄,计成;计三,利用封禅之机,刺杀德帝!
凌菡萏对风无心简述计谋,无心惑道:“刺杀之事,随时可行,五年前良机甚多,为何夫人直待今日?”
“五年之前,若云琛反叛,臣民不服,名不正言不顺。今日德帝恶名远播,若云琛登位,岂不是顺应天意?何况我正待李煜天放回云家军,刺杀不成,云琛可起兵。只是后续还需一样物什作备。这件物什,便看云琛。”凌菡萏心内豪气顿涌,联想至云易,又是柔肠百结。情绪激荡,咳嗽几声,咳下一口血来。
风无心大急:“夫人您……”
二人在胜王府内相商,云琛也恰时进来,见到凌菡萏状,惊呼:“母亲……”
凌菡萏强自运功,抑住体内那股已渐渐不受控制的真气道:“云儿,无心,交托你二人之事,务必办妥。我命不久矣。”
“母亲,”云琛道,“你的病,真已药石无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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