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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定胜仙-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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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小概率事件不要发生，目标是个真正的血奴。”方晓亮在心中暗暗地企盼着。
此时此刻，在法国格勒诺布尔，正是中午时分。
银行职员勒梅尔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去用午餐，忽的，他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心悸。
勒梅尔并不是第一生出这种感觉了，早在二十年前，他就有过类似的感觉，而那天后来发生的事，勒梅尔至今还会在噩梦中惊醒。他并不怀疑，在未来又一个二十年里，自己还会继续活在这个阴影之下，甚至直到他生命的终结。
勒梅尔是一名血奴，但他并不是生来如此的。
原先，勒梅尔也是一名正常的人类，也有一个正常美满的幸福家庭。他有一位迷人的娇妻，还有一个正在满地乱爬的可爱儿子。然而，从二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开始，一切都变了。
勒梅尔忘不了那个可怕的夜晚，忘不了那对妖异的眼睛，忘不了那血淋淋的獠牙，忘不了他爱妻垂死的挣扎，也忘不了自己被恐惧彻底击倒后，完全不顾尊严的求饶……
从那一天起，勒梅尔人生的一切都改变了。
他的家庭瞬间破碎，他的娇妻“死于意外车祸”，他自己则成了一名血奴，换句话说，他成了那晚那名吸血鬼养殖起来的**食物，或者说是奶牛。当然，奶牛挤出的是奶，而他则需要不断提供新鲜血液。
为了提供更多更好的血液，勒梅尔的生活过得其实不算差，尤其是饮食方面，他的花销可一点不比他们银行的老总要差。只不过，那些指定的食物，几乎没有什么是勒梅尔喜欢的，他每天都是硬着头皮吃下那些“高档货”，而且，更重要的是，勒梅尔每次进餐的时候都很清楚，他之所以要吃这些东西，就是为了供那吸血鬼吸食，就是为了让他一次次地咬开血管……
被吸血鬼强行吸血，那可不是主动献血，而且就算是献血，如果两三天就要献上一次，这样的经历，本身已经堪称是噩梦了。
而更深的噩梦则是，勒梅尔要定期接受反跟踪训练以及反刑讯训练。前者倒还好说，无非就是训练失败后被毒打一顿，但反刑讯训练可就不是普通的拷打就能解决问题的。历史上流传下来的各种各样的酷刑，包括**上和精神上的折磨，剧痛、奇痒、恐惧、疲劳……勒梅尔几乎每两周，就会有一次地狱般的经历，直到五年前，他的吸血鬼主子觉得他的神经足够坚韧了，才放缓了这种“训练”，但勒梅尔还是得一两个月接受一次酷刑教育。
如果可以死，勒梅尔恨不得自己能就此死去。但他不能。他的父母、儿子，以及其他的亲戚，全部都掌握在吸血鬼主子的手中，如果他胆敢自杀，那这些他关心的亲朋好友，全部都会死去，而且必然死得凄惨无比。
更何况，寻死的勇气，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虽然每次受刑时，勒梅尔都恨不得能够立刻死去，但每次折磨结束，他一个人独处时，却怎么都没有勇气结束自己的生命。毕竟，好死不如赖活，这句话对多数人都是适用的。
当然，成为血奴并不是没有好处，不仅有那个无所不能的吸血鬼主子在背后提供保护，勒梅尔还得到了大笔大笔的金钱回报。他除了不能随心所欲品尝美食，几乎所有的人生乐事他都能够体验，名车、美女、高档会所……有钱人能有的，他大部分也都能拥有，甚至就连平时上班，勒梅尔也多了几分底气，因为他完全不在乎被炒掉，完全不在乎这份收入，普通的工作，仅仅只是他的一个掩护而已。
自二十年前的那次不祥预感后，勒梅尔再次感受到了类似的心悸。他有些紧张，但还是静静地吃完指定的午餐，一如既往。隐隐中，勒梅尔甚至希望自己能发生一次意外，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惜的是，直到勒梅尔下班，意外始终没有发生。他有些失落地回到家门口，掏出钥匙开门。以他经过专业训练的眼光来看，并没有任何的异常状况。
就在勒梅尔关上房门的瞬间，他后脑突然一痛，一声没吭地软软倒下。
客厅里，一片漆黑……
第八章 勒梅尔
勒梅尔有些庆幸，因为他好端端地活着，而且身上似乎没有失去什么零件。 ＇！超。速！更。新＇
勒梅尔也有些失望，因为他还好端端地活着。这意味着，他还会继续在那吸血鬼主子的阴影下生活。
虽然被牢牢地绑在椅子上，勒梅尔可不认为那些绑匪能有什么好下场，他甚至有些同情那些绑匪。
是的，同情！
勒梅尔已经不是第一次被绑架了。由于他突然暴富，十多年前也被一帮匪徒挟持过一次，但仅仅只过了一个多小时，他的吸血鬼主子就找上门来，而那些可怜的匪徒……因为他们，勒梅尔当时足足做了三天的噩梦。
除了这批不知好歹的劫匪，勒梅尔还有一次被“绑架”的经历。其实这也算不上是绑架，因为来抓他的都是正规的法国警察，一应文书手续都是齐全的。不过，这些警察也同样没能有好下场，勒梅尔当天就被救了出来，没有引起半点波澜。很多年过去了，再也没有什么警察来找过他的麻烦。
这一次，勒梅尔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绑架了他，但他毫不怀疑，他的那位吸血鬼主子会立刻找到他。至于在这个过程中是否会吃到什么苦头，勒梅尔不确定，但他也不是太在乎，各种酷刑，他已经见识得多了，他可不认为一些普通的劫匪能玩出比那吸血鬼主子更多的花样。
不过，随着神智的渐渐清醒，一丝不安也随之在勒梅尔的心中产生，并逐渐壮大起来。
这并不是因为面前那一排排的各色刑具，那些东西，勒梅尔大多都见识过、甚至体验过了，关键的问题在于，勒梅尔通过窗外的景色和几块不起眼的标牌，终于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了。
香格里拉特龙什医院！格勒诺布尔的香格里拉特龙什医院，在法国卫生部2018年的综合排名中名列第三，丝毫不弱于巴黎的几所著名医院。而更重要的是，勒梅尔知道，医院新建的综合大楼一共是三十二层，但他现在，却是在第三十三层上！大众从不知道其存在的三十三层！
就算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这里是医院的绝对核心所在，而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仪器，那宛如科幻电影中的场面，更是印证了这个结论。当那一个个颇有名气的医生亮相，当医院院长都要恭恭敬敬地陪同的几位超一流名医到场时，勒梅尔满腹的疑惑，要说这些人是绑架他来治病，他可不认为自己有这么重要。
别说他现在健健康康，就算他重伤濒死，也不至于出动如此的医疗阵容，他甚至怀疑，就算是总理大人重病在身，都不会得到如此的待遇。
勒梅尔并不笨，这些刑具和医疗器械摆在一起，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绑匪们害怕他撑不过那些酷刑，害怕他死得太早，所以不惜代价也要保住他的性命。
不过，勒梅尔依旧没有太多的担心，因为按照之前的经历，他的吸血鬼主子会在一到两个小时后找到他，而这么点时间，无论有多少酷刑等着他，勒梅尔相信自己还是熬得过去的，他甚至带着几分嘲弄去观察那些熟悉的刑具。
尤其是当他看到一个托盘上放着的，两个小巧玲珑的金属制品时，勒梅尔先是一愣，随即便笑了起来。
“勒梅尔，你在笑什么？”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勒梅尔因为头部被半固定着，脖子只能转动一个不太大的角度，因此看不到后面发问的人。不过很快，那人走到他的面前，这是一位身穿白大褂、相貌和蔼的老医师。勒梅尔曾经在电视和报纸上多次见到过他，知道他是医术界的泰斗，瑞典卡罗琳医院的首席医师卡尔。
虽然震惊于卡尔会出现在这里，勒梅尔还是摇头不语，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顺着勒梅尔的视线，卡尔向那个托盘看了过去，然后呵呵地笑了起来：“勒梅尔，你是因为这个******和定位器而笑么？我想，你该是在笑话我们，明明在你身上发现了******，却没有拿走，而那个追踪器，我们明明在你体内取了出来，却还放在你身边，是么？”
勒梅尔的笑容立刻僵硬起来。
卡尔掏出一个小小的遥控器，按下一个按钮。刷的一下，一个巨大的虚拟光屏出现在勒梅尔的眼前。
勒梅尔一下子认了出来，屏幕上的正是格勒诺布尔的城市地图，地图上有一个小光点正在闪烁，看那地点，正是勒梅尔的别墅所在位置，离香格里拉特龙什医院大约有七公里路。
“你的这个定位器依旧在发着信号，只不过信号指示的位置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家的范围。至于******，它也同样没有失效。”卡尔笑眯眯地再次按下一个按钮。
这一次，光屏没有变化，但一个熟悉的嗓音，不知从藏在哪儿的音箱里冒了出来，勒梅尔一下子就听出，这是他自己在哼歌，但他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把它录下的。而且，音箱里传来的并不是单一的歌声，同时还夹杂着电视里发出的声音，正是勒梅尔平时最喜欢看的一档选秀节目。
过了片刻，那声音有了些变化。勒梅尔听在耳中，很容易就想象出这样的画面——选秀节目到了广告时间，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先去洗手间上了个厕所，然后给自己倒了杯咖啡……
虽然这些声音，勒梅尔都是异常的熟悉，但此时此刻，他听着听着，冷汗涔涔而下。
很显然，这些绑匪不仅发现了他体内的追踪器和******，更有足够的手段进行破解，甚至发送完全错误的信号出去。而这意味着，他的吸血鬼主子不会发现他的异常，不会立即前来救他，甚至，他都不会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而这些，意味着他的酷刑时间被无限期地延长了。
勒梅尔的脸色终于变了。
第九章 情报
随手关掉音箱，卡尔取出一根长长的针筒，吸满了一种紫黑色的诡异药剂，然后笑眯眯地走到勒梅尔身前。
虽然卡尔以救死扶伤出名，虽然他相貌和蔼可亲，现在更是一脸的笑容，勒梅尔却是一阵害怕，禁不住问道：“卡尔医生，你要给我注射什么？”
卡尔笑眯眯地回答他：“放心吧，这是特效强心针，这一针可价值八十万欧元呢，有了它，你的心脏想要罢工都难啊。”
药水缓缓地打入体内，勒梅尔并没有感觉到不适，反而有一种暖洋洋的舒爽感觉，似乎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但正是这样，他才更觉得心慌。还没开始就需要打强心针，可以想象之后酷刑逼供的可怕了。
然而，事情还没有完。在这一针之后，混感急救注射液、凝血药剂、肾上腺素……各种各样的药剂一针接着一针，到最后，勒梅尔双手双脚被重新绑了个严实，不是怕他逃走，而是怕他受刑时因为用力过猛，活生生把自己的手脚挣断。他的嘴巴里也被塞入了一个特制的嘴套，以防他自己咬断舌头。甚至连他的眼角都被用特殊的胶带粘了起来，据说是怕他因为过于疼痛，让眼角迸裂，甚至让整个眼球都凸出来。
没有身临其境，是很难体会到勒梅尔心灵上的巨大恐惧的。还没有正式开始上刑，勒梅尔的裤子上已经是**的一片，而他心脏跳动的频率，更是比平时足足快了两倍。
当然，勒梅尔并没有吓昏过去，他的心脏也没有停止工作，这并不是因为他胆大——卡尔的那几针药剂，可不是什么伪劣产品，他对勒梅尔说的那些话，其实也并没有夸大多少。
正在这时，勒梅尔面前的光屏再次亮起。而这次，光屏被分割成了八个小屏幕，播放着八个不同的场景。勒梅尔一眼就认出了其中的三处地方，那正是他父母、他儿子以及他的一个姐姐的住所，而此时，他的四位亲人恰好都在家中，看样子，他们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监视了。
另外的五块屏幕上显示的场所，勒梅尔并不熟悉，但画面中的人他却熟悉到了极点，因为那些都是他最好的朋友，包括两位他新交往的秘密情人。
至此，勒梅尔已经毫无疑问，这次绑架他的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匪徒，他们的能量大到让人难以想象，他们有的是钱，有的是人，有的是技术，也有的是势力，他们控制了自己所有的亲朋好友，他们瞒过了自己的吸血鬼主子，而且，他们看起来也拥有最恐怖的酷刑技巧……
当他被架到一个发出“嗡嗡”的电锯声、形状古怪的大型刑具上时，勒梅尔终于崩溃了……
半个小时后，方晓亮的手机响了。
虽然知道现在的中国现在已经进入深夜，但法国方面负责人还是拨通了老板的电话。事关重大，他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事实上，在地球的另一端，方晓亮并没有入睡，他等的就是这么个电话。手机铃声才响起，他就按下了接听键。
听着遥远的法国传来的报告，方晓亮脸色一再改变，先是欣喜，然后变得凝重，再下来是沉思，最后又变得严肃起来。
勒梅尔的招供，完全在方晓亮的预计之中，因为不管怎么说，不管勒梅尔背后站着什么样的存在，至少他本人依旧还是个普通的人类。对于吸血鬼，方晓亮能够确定的信息极少，但对于普通人类，全世界已经进行了数千年的研究。
勒梅尔恐怕自己都不知道，为了他一个人，法国小组出动了超过一百名顶级的心理学专家、刑讯专家、以及情报专家，而为了他一个人，这些专家渡过了一个个不眠之夜，一次又一次地进行研讨，确定每一个细节。勒梅尔也不会知道，当他醒来后，看到的每一个画面，听到的每一种声音，全都是经过精心准备的，每一个物品的摆放位置，甚至每一种色调的搭配，全都有很深的讲究……如果最后还撬不开他的口，那才是真正的怪事。
由于事先有了充分的准备，在勒梅尔的心理防线被击溃后，预先录好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被抛出，很快就将勒梅尔知道的一切挖得干干净净。无论是勒梅尔回答时的各项生理指数，还是逻辑计算机的运算分析都表明，他的答案都是可信的。
对于吸血鬼，勒梅尔所知并不算太多，但作为一名长达二十年的血奴，勒梅尔了解的这些信息，对情报小组来说，已经是无比珍贵了。
吸血鬼是否拥有繁殖能力未知。但有一定的可能，他们能够将普通人类转变为吸血鬼。
全世界的吸血鬼数量应该不少，他们拥有不算特别严密的组织，但依据各自的实力，拥有严格的等级尊卑制度。
吸血鬼拥有较长的寿命。具体的寿命范围未知，但可以确定，他们的平均年龄一定远远高于普通人类，而且很可能与他们的实力等级有关。
与正常人类一样，吸血鬼也需要进食。普通的人类食物对他们同样有效，不过人类鲜血对他们来说是无上的美味，而且他们对鲜血是有要求的，并不是所有的人的血都要喝。
吸血鬼一般都很有钱，但他们一般并不热衷于财富的经营。这一条是否对所有吸血鬼有效未知。
在传说中吸血鬼的克星中，十字架、洋葱和银质武器已确认无效，阳光的效用未知。
吸血鬼会随着时间渐渐变强，但具体是因为他们保持修行还是因为力量会自然增长，尚且未知。
已知的最强吸血鬼为公爵级别，最弱的是尚未达到男爵级别的普通吸血鬼。而勒梅尔的主子就属于这种最弱的级别，但据说他即将踏入男爵的境界……
一条条的情报通过绝密路线报给了方晓亮，而与此同时，这些情报也转到了分析组，结合之前的海量资料进行进一步的判断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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