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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的世界-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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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卧牛山的路既陡峭又曲折,黑子跑在前面,张子恒和兆丰手脚并用地跟在后面。张子恒已经有几天没有好生睡一觉了,这一通折腾下来,早已经手脚发软气喘如牛。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朝前面的兆丰说道:“老辈子,歇一下吧,我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兆丰没有理会张子恒,他依旧手脚敏捷地攀爬着灌木藤蔓朝着卧牛山上爬去。

张子恒无奈,只好咬紧牙关继续跟上,前胸和后背早已被虚汗湿透。

在半山腰的一片稍显平整的地方有一片竹林,竹林的后面便是直壁耸立的陡崖,陡崖的半壁之上有一个早已经洞开的蛮洞,里面栖息着成千上万的吸血蝙蝠和崖燕,冬天里它们都静静地蛰伏在蛮洞里,外间早已经见不到它们的踪迹。

因为这个洞口早已经洞开,所以里面并没有多少神秘的成分。张子恒小时候放牛的时候经常和几个小伙伴攀爬着山藤打着火把进入到洞里,对洞里的结构非常熟悉。洞是普通的洞,中间一个大厅,两边各有一个小厅。大厅里有石灶台和一些陶土烧制的器皿,不过早已经被他们搬出洞外摔碎了。两边的小厅里有棺材,很厚很沉重。洞里的墙壁上刻有稀奇古怪的图画,而且还有被烟熏火燎过的痕迹。

上了那片平坦的开阔地,张子恒总算是可以站住歇一口气了。而黑子却停在了那片竹林前,汪汪地叫了两声。

张子恒说:“黑子总不会把我们朝蛮洞里带吧?洞口几十米高,那么陡,它怎么上去的?”

兆丰这时朝张子恒小声说:“别出声,竹林子里有人。”

张子恒的心瞬间抽紧了,呼呼喘着的粗气也一下子收敛了许多,一股股横冲直撞的气流憋在胸腔里无比难受。

兆丰的神情一下子显得极其的慎重,他朝着竹林慢慢地靠近。

张子恒弓下腰,摸索了一块石头紧紧地攥在手里。

站在竹林边的黑子叫了两声后安静下来,扭过头,朝兆丰和张子恒讨好地摇着尾巴。

兆丰和张子恒靠近黑子。张子恒朝黑子小声说:“黑子,咋不冲进去?”

黑子不理会张子恒的话,用头撒娇般地蹭着张子恒。

张子恒拍拍黑子的头,说:“是不是把我们带错地方了?”

兆丰用耳朵谛听着竹林里的动静。

张子恒小声问兆丰:“听出什么动静了吗?”

这时,黑子却迈着小碎步跑进了林子。

兆丰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张子恒原本想停在林子外边的,他对林子都有点神经质了,可是扭头四下里看了看,冷冰冰的四周黑漆漆的静得吓人,感觉一个人在林子外边比进入到林子里更不保险,所以也硬着头皮跟进去,手里的石子却被攥得快碎裂了。

第六十九章 竹林深处

这是一片并不算大的林子,和老林子比起来,这个林子就显得相当的小气了,只需要几分钟就可以走出林子来到那片陡崖下。而且林子里长的竹子都是高大修长的斑竹,没有遮天蔽日的阴森气象。这让张子恒的心情稍微感到了一丝轻松。

但林子里依旧很黑暗,几乎看不清里面的状况。张子恒跟在兆丰的后面几乎就是摸索着朝前面走了,有几次脑门都撞在了冷冰冰的斑竹上。

突然,前面的兆丰停了下来。张子恒没有来得及收住脚,撞在兆丰的后背上。

兆丰怕他晃倒,反手一把抓住了他。

张子恒的心怦怦地又狂跳起来。

黑暗中,黑子在前面不远处发出低低的呜呜声,仿佛在朝着一个人撒娇。

兆丰朝着黑子发出低吟的地方轻声喊道:“小杨子!是小杨子吗?”

没有回应。

张子恒听见兆丰喊小白,心里顿时激动起来,小声说:“真是小白吗?”

兆丰没有理会张子恒,朝黑子那边摸了过去

终于,兆丰在一垄竹子下停了下来,黑子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乌漆漆的光。竹笼下模模糊糊有一个人影的轮廓,人影似乎斜靠着一根竹子半躺着,一动不动。

张子恒的心紧张起来。

兆丰蹲下身,划亮了一根火柴。

在火光骤亮间,果然是白晓杨双目微闭着斜靠着一根竹子躺倒在那儿。

白晓杨的脸色煞白!

张子恒的心抽扯着疼了起来。

兆丰朝张志恒说:“快去找几根干竹篙过来生火。”

张子恒哦了一声就急忙去摸索干枯的竹篙去了。

一会儿,林子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干竹篙被拧断的声音。

兆丰用一些干竹叶引燃了一堆小火,张子恒抱着几根掰断的干竹篙过来,放在了火堆上。火舌立刻舔上干透的竹篙,呼呼地着了起来,发出如饥似渴的爆裂声

竹林在这堆燃起的篝火中有了一丝生气。

兆丰把身上的棉袄脱下来铺在地上。张子恒见状,也赶紧脱身上的棉袄。兆丰却说:“不用了,一件就够了。”

张子恒想了一下,还是脱下来,披在兆丰的身上。

兆丰扭头看了眼张子恒,说:“你不冷吗?”

张子恒只穿着一件贴身的秋衣,交抱着膀子,说:“我年轻,身子骨扛冻。呵呵”

兆丰说:“那你就靠近火堆点吧。”然后就不再理会他,把白晓杨抱起来,放在铺在地上的棉袄上坐好。

白晓杨的身子软塌塌的,根本不能使劲。

张子恒说:“小白是昏迷过去了吗?”

兆丰半蹲着,用膝盖顶在白晓杨的后背上,不让她倾倒,又用手在她两侧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揉动着说:“性子犟啊!身体虚弱成这样了,还急,看着都心疼啊。”

黑子这时也蹲卧在火堆边,静静地看着白晓杨。

不一会儿,白晓杨煞白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血色。

兆丰在白晓杨的眉心处掐了一下,又在她的肩上砍了两掌,最后在白晓杨的背心上捶了一拳,手法熟练干净。白晓杨轻咳了一声,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见出现在眼前的是愣头愣脑的张子恒,凄凉地一笑,说:“谢谢你,子恒哥。”

张子恒很实诚地连忙说:“你不要谢我,你得谢他。”说着指着白晓杨背后的兆丰。

白晓杨回过头,看见兆丰正用关切的目光看着自己,脸上轻笑了一下,泪水也和着笑容一起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兆丰轻轻拍着白晓杨的肩头,说:“别伤心,小杨子,有你兆丰叔叔在这儿,再大的事情都会扛过去的。”

白晓杨哽咽着说:“他们他们抢走了我的孩子!”

兆丰笑笑:“没事的,小杨子,孩子不会有事。他们抢你的孩子只是为了要挟你。他们不敢把孩子怎么样的。”

白晓杨说:“可是孩子饿,她要吃奶的。”

兆丰依旧安慰白晓杨说:“没关系的,饿不着她。”

白晓杨梨花带雨地说:“他们怎么那么狠?连刚出生的孩子也不放过!”

兆丰也无言以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白晓杨轻轻抽泣着又说:“我是带着黑子一路找到这儿的。在这儿发现了孩子的尿布。”

兆丰说:“所以你就让黑子回来报信?”

白晓杨点头。

兆丰说:“都怪我,大意了。回去的时候你万祖祖就责备我,说你的身边不该离人。他催促着我快点回来,可还是来晚了。看来还是你万祖祖能掐会算啊!”

白晓杨说:“我现在真想去看看万祖祖。”

兆丰叹了口气说:“你万祖祖现在也不是想见就能够见着的。盯我的眼线多得很。你万祖祖现在过得也很憋屈啊!”

白晓杨泪光闪烁地看着兆丰。

兆丰从怀里掏出那个小巧玲珑的葫芦,从里面倒出两颗药丸让白晓杨服下,看了一眼张子恒说:“一会儿我让他送你回去吧。你的身体太虚弱了,得好生养一段时间啊!”

白晓杨却说:“不,我要找到我的孩子。她不能那么小就离开我的。”

这时,陡崖上的那个蛮洞里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很微弱,但在这寂静的竹林子显得很清晰。一直静静卧在地上的黑子的两只耳朵立刻就支棱起来,它机警地站起来,朝着传出婴儿哭声的方向汪汪地叫了两声。

白晓杨急切地也想站起来,说:“快,我女儿就被藏在那个洞里。我要去找她。”

兆丰拍了拍白晓杨,说:“别着急,小杨子。兆丰叔叔去帮你找回孩子。你就先和这位子恒哥回去。”

白晓杨着急地说:“可是我想亲自找回我的女儿!”

兆丰说:“小杨子,别犟好吗?那么高的陡崖,你上不去的。听话,跟着子恒哥回家。我这就上去找你的女儿,她不会有事的。”

说着兆丰给张子恒使了个眼色。张子恒上去扶白晓杨起来。白晓杨却固执地说:“不,我不回去,我就在这儿等。”

见白晓杨这般坚持,兆丰显得有点无奈,说:“好吧,你就在这儿等我吧,我这就上去。”

说着兆丰就要朝陡崖下走。黑子摇头摆尾地要跟着去,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兆丰朝黑子说:“你就不用去了,就在这儿守着小杨子吧。”

黑子听不懂兆丰的话,依旧使劲地朝兆丰摆动着尾巴,显得很亢奋。

张子恒朝黑子厉声喝道:“黑子,卧下!”

黑子听见张子恒的喝声,果然规规矩矩地卧下了。它可怜兮兮地看着张子恒,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吟声,似乎显得很委屈。

兆丰背着手,挺直了腰杆,朝陡崖下走去。

第七十章 山洞里的针锋相对

陡崖下,有粗粗细细的山藤从陡崖的上部垂挂下来。山藤的叶子上覆盖着厚厚的白霜,使整个陡崖在黎明前的暗光中泛着冷色。

或许是因为很少有人在陡崖上攀爬的缘故,密密匝匝的山藤把陡崖覆盖得很严实,几乎看不出崖壁的肌理。

婴儿的啼哭声果然是从被山藤覆盖着的洞口里传出来的。

兆丰借着微弱的暗光审视了一下陡崖,然后抓住一根手臂粗的山藤,身手敏捷地朝洞口攀爬了上去。

洞口与地面的垂直距离足足有四五十米,猿臂轻舒的兆丰攀爬起来并不显得费力。

越接近洞口,婴儿的啼哭声就越是清晰。

兆丰知道,那个人一定是在洞口等着他,于是他攀爬的速度越加地快捷。

进入洞口,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线。兆丰对洞里的结构地形不熟悉,他没有贸然进去,而是用手和脚试探着朝里面摸索。

婴儿的啼哭声就在前面十几米远的地方。哭声洪亮清脆,婴儿的精神显然很好,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这使兆丰稍微感到了放心。

这时,洞内传出一个人低沉的声音:“兆丰,你就站在那儿不要动吧。”

兆丰就站住了。

那人又说:“你是来抱孩子回去的吧?”

兆丰冷冷地说:“邱仁峰,你怎么可以拿一个刚刚出生几天的孩子当做这场游戏的筹码?你这样做就不怕遭天谴吗?”

被兆丰唤作邱仁峰的人在阴冷的黑暗中呵呵笑道:“天谴!什么是天谴?我只是想找回我想要找回的东西。”

兆丰说:“邱仁峰,卧牛村已经没有你想要找的东西了,那些东西都被张韦博带到台湾去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那人呵呵笑道:“兆丰,你以为我们都是两三岁的小孩子?随便编个谎话就可以把人给糊弄了?我没有确凿的消息,会费这么大的劲来找这些东西吗?”

兆丰呵呵笑道:“呵呵也难为你韬光养晦地蛰伏了那么久,原来你一直等待的就是时机。可是我告诉你,张韦博当初该带走的真的已经全部带走了。不该他带走的,你也别痴心妄想!”

黑暗中的人也呵呵笑道:“好,就算我痴心妄想,可是,白瑞峰不是也在痴心妄想吗?他现在已经被关进了牛棚,可是他还把他的宝贝女儿送到了卧牛山来。现在还搭上了他的孙女。他想干什么?你告诉我。”

兆丰冷笑道:“你怎么可以和白瑞峰比?白瑞峰是教授,是博物馆的研究员。你呢?你是窃贼!你想浑水摸鱼地窃取东西!这就是你和白瑞峰本质的区别!”

那人呵呵笑道:“呵呵窃贼!说得好!现在哪儿都是帽子满天飞,棍子遍地打!就算我是窃贼,可是我的目的也是要让藏在地下的东西重见天日,实现它该实现的价值!你和白瑞峰一样幼稚!甚至虚伪!”

兆丰说:“或许幼稚的是你。当初张韦博拿不走的东西,你更不可能拿走。卧牛村的底下,绝不是只藏了几样东西那么简单。不该动的心思不要动,动了就是邪念!邪念只会把你引入火坑。”

黑暗中的人突然哈哈地大笑起来,说:“兆丰,你被万展飞把脑子洗空了吧?呵呵别危言耸听,我邱仁峰不是被几句话就可以吓倒的。我倒是觉得,万展飞和白瑞峰还有你才真的是在火坑里呢!醒醒吧!别青天白日地说梦话了,我听着别扭!”

兆丰顿了一下,说:“好吧,邱仁峰,就算你现在说得比我有道理,但是,白晓杨和她的孩子是局外人。要玩游戏我们玩,别把白晓杨和她刚出生的无辜的孩子卷进来好吗?我和我师傅都可以陪你玩这场游戏。你别用这么丧心病狂、泯灭人性的卑劣手段好吗?”

邱仁峰在黑暗中又阴森森地笑道:“呵呵兆丰,你和万展飞一直觉得我们之间只是在玩一场游戏吗?是在玩小孩子过家家吗?你也太讽刺我们的智商了。况且,白晓杨不是什么局外人!就算你说的这是一场游戏,白晓杨也是这场游戏中最最关键的筹码!要不然白瑞峰也不会煞费苦心地让她悄悄来到卧牛村!据我们得到的可靠消息,白晓杨从七岁开始,万展飞就在教她辨识一种古老的文字符号,而万展飞教她的这些文字符号依旧是残缺不全的,所以白晓杨还在另一个人那儿获得了失传的那一部分文字符号。而这些文字符号,才是这场游戏的关键所在!”

兆丰听了邱仁峰的话,顿时大吃一惊,说道:“是谁告诉你们这些的?”

邱仁峰冷哼着说:“谁告诉我们的并不重要,你只需要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兆丰死死地盯住深陷在黑暗中的邱仁峰,一字一句地说:“你们究竟想干什么?你们难道还嫌这个世道不够乱吗?该住手了!”

邱仁峰在黑暗中得意地哈哈大笑道:“兆丰,你和万展飞都错了,不是该住手了,而是是时候了,哈哈”

兆丰沉声说道:“的确是时候了!你们蛰伏了那么久,终于看到契机了。看来师傅真的没有说错,纵虎归山的确是后患无穷啊!看来你们一直就没有和张韦博中断过联系!”

邱仁峰有几分得意地说:“其实万展飞应该比我们更了解张韦博的性格,他老人家也是一个非常执著而且敢想敢做的人。只因为当初万展飞从中作梗,他的夙愿才没有完成。现在,他老人家在台湾一直寝食难安啊!他最惦记的就是藏在卧牛村底下的东西。我们也只不过是想了却他的一桩心愿罢了!”

兆丰说:“张韦博果然是人走了魂还没有散。这是阴魂不散啊!看来没有把他该作的孽作完,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好吧,既然你们已经执意要重新进行这场游戏,我们就只有奉陪到底了!”

邱仁峰在空旷的黑暗中又哈哈笑道:“兆丰,你拿什么陪我们玩这场游戏?白瑞峰现在被关在了牛棚里,而万展飞呢?也是躲在见不得天日的阴暗角落。就凭你和白晓杨还有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庹观来和我们玩这场游戏?你未免太天真了吧?”

兆丰说:“邱仁峰,也难为你把我们的底细摸得那么清楚。不过我要说的是,你们还是太自以为是了。如果你们够聪明的话,就放弃你们的贪婪念头吧。卧牛村的底下是动不得的,这点张韦博应该比谁都清楚。”

邱仁峰却说:“兆丰,废话就留到以后再说吧。既然你今天来了,那我也不用藏着掖着了。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把万展飞藏在哪儿就行了。”

兆丰冷笑道:“师傅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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