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夭寻夫记-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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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庄主，在我未离开红叶山庄前，庄内的一切事情还是由我决定。”叶剑英直接拿庄主的身份压制。
“直接不去不就好了，干嘛要理会什么朝廷诏令。”向来不理会外界事物的凤歌只知道爹爹和姐姐在争着要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她不明白，既然危险，为什么还要去。
看着无忧无虑的小女儿，叶剑英无奈地摇摇头，有时候他会想，让小女儿一直这样什么都不懂，到底是福还是祸。
“我愿意代替庄主去长安。”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慕凡走出来说道。
“不行，阿哥不可以离开我。”凤歌第一个不同意。
任由凤歌抓着衣袖，慕凡走到叶剑英面前，再次说道：“慕凡幸得庄主收留，从小在山庄长大，庄主的恩情无以为报，这次正是慕凡报恩的时候。”
“可是。。。。。。”
“慕凡也是从小跟随着庄主学习冶兵之术，虽然不敢与月娘相提并论，但也勉强算是一个冶兵大师，正好符合了朝廷诏令的要求。”
最终，这次朝廷诏令有慕凡带领三十名红叶山庄的冶兵弟子在武当弟子苏泽的陪同一下前往长安。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出发前，凤歌抓着慕凡的手不放。
“乖，安心在山庄里等我回来。”慕凡轻轻亲吻凤歌的额头安抚道。
“苏大哥，一路小心。这个平安符是我娘小时候替我去金山寺求的，这次，你便带着吧。”
“月娘，等我，归来时，我便替你梳头。”
“嗯，我等你。”
。。。。。。
月娘与凤歌站在红叶山庄的门口，眷念地目光一直紧紧跟随着自己的心上人，他们都在等待，等待心上人归来的那天，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结局会是那样的惨烈。

第一百一十六章郎骑竹马来（下）
“庄主，南门被堵住了。”
“庄主，北门也被堵住了。”
“庄主，西门。。。。。。”
“庄主，东门。。。。。。”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叶剑英疲惫的挥挥手，侍卫们依次退离。
“月娘。”
“爹，女儿在。”月娘牵着莺歌的手走到叶剑英面前。
叶剑英心疼地看了看自己的一对女儿，“你和凤歌住着的红叶小筑里有一条密道直通到七秀坊，你。。。。。。”
“家里怎么会有密道通向七秀坊？爹爹不是最讨厌那个地方，还说那是风月场所的吗？”
“听爹把话说完。”看着妹妹，凤歌烦躁的心总算得到些许安抚，事到如今，凤歌还不知道庄子遭到了什么样的大灾难，她的眼里依旧一片宁静祥和。
“月娘你带着凤歌从密道悄悄离开，七秀坊的坊主会安顿你们。”
“那爹爹？”
“我随你们一起。”护送你们离开。后半句，叶剑英没有说出来。“叶荣，去看下外面情况如何。”
“是，庄主。”
叶荣是红叶山庄的大管家，多年来一直跟随在叶剑英的身边，是他的心腹。
“听涛楼外面现在并无异常。”听涛楼正是他们此刻所处的这栋小楼，是叶剑的书房。
“雷大炮，罗伟，卢常生，你们三人好好保护两位小姐的安全。”
“是。”
叶剑英与叶荣走在前面，雷大炮，罗伟以及卢常生紧随其后，月娘与凤歌被他们三人护在中间。听涛楼离红叶小筑不远，可在此时，这区区的几百米距离。也变得危机四伏。
听涛楼附近异常安静，之前还惊慌失措的奴仆们此刻一个也没看见，道路两旁用来照明的路灯全部被外力撞倒，从听涛楼到红叶小筑之间的路一片漆黑。
红叶小筑地理位置比较特殊，处于山庄的东南角，三面死角，只能从红叶小筑门前的红叶林穿过去。
“叶庄主，你终于来了。”
黑暗沉寂的红叶林突然燃起一个火把，随着黑暗中这个男人的声音落下，陆续有无数火把燃起。将漆黑的红叶林照亮。而当看清楚挡在他们面前的对象时，叶剑英等人不由得吸了口气。
红叶林里密密麻麻聚集站立的全是朝廷的人，齐三太子赫然坐在中间。而他们的两边站立着的居然是慕凡与苏泽。
“阿哥——！”凤歌欣喜道。
与上一次分别已经时隔一年之久，凤歌没想到今日能见到自己的心上人。至于他身边站立的是谁，他是以什么身份回归，这些，她通通都不管。
“苏大哥——！”与凤歌不同。见到苏泽，月娘惊喜过后，更多的是担忧。
在这样一个紧张的时刻，苏泽与慕凡为什么会出现，而且还是站着齐三太子身边。
苏泽与慕凡却对月娘与凤歌视若无睹，继续面无表情的立在齐三太子的身后。
“看来叶庄主的两个女儿对我身边的两个护卫很有好感。不如有我做主，让他们讲叶庄主的两个女儿收入房中如何？”齐三太子的眼神好似毒蛇一样从月娘与凤歌身上划过，让他们两一阵恶寒。
“齐三太子。江湖上的事情一向都又江湖人自己解决，朝廷中人不得涉足江湖，江湖草野也不能入朝为官。这条规定虽然并未明文规定，但是大家一直都非常自律的遵守这条规定。今日你带人突袭红叶山庄不知所谓何事？”
第一回过招，两人之间已经弥漫着严重的硝烟味道。
“啪！啪！啪！”齐三太子突然鼓掌道：“叶庄主说的对。江湖与朝廷一向并无交集。可是据本王所知，二十年前叶庄主好像曾经救过十三皇叔的性命。您已故的夫人好像也是十三皇叔的九夫人所生的女儿吧。”
“你——！”
“不用如此震惊，你们自以为隐藏的很深，可是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是秘密，那么就有可能泄露。你协助十三皇叔秘密冶炼了大批的兵器，当时负责此事的护卫长慕长青因为不满你们的行为，好像是被暗杀了吧。他有个儿子，叫慕凡，被你带回山庄养大，可怜这孩子不知道真相，还把当你是恩人一样尊敬。”
四下寂静无声，齐三太子的声音不高，可是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见。
“爹！？”齐三太子的话，月娘根本不信，正义凛然的爹爹怎么可能是齐三太子说的那样。她看着叶剑英，希望能从他这里得到答案。
“阿哥。。。。。。。”凤歌更关心慕凡的感受，想知道他现在是如何想的。
“你既然能查到这些，想必侯爷的势力已经被你控制住，不知你今日带兵来红叶山庄又是想得到什么？”叶剑英并未回头，月娘殷切期盼的目光让他不敢回头直视。
“十三皇叔的罪是株连九族，不巧，你们正好算在这九族里面。”
“快走！”叶剑英突然突袭，并下令让雷大炮等人带着月娘与凤歌离开。
“想走？哪里这么容易。”
两边的路早已被齐三太子带来的侍卫围住，他们每个人手里拿着的都是用红叶山庄的冶兵之术炼制的神兵。
“你——！”叶剑英看着慕凡。
“叶庄主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家传技艺会被人拿来对付你自己吧。”齐三太子继续说道。
“慕凡，我虽然有错，可是这些年来，我待你如何，你应该清楚。”叶剑英失望地看着慕凡。
“你为了赎罪将我带回了红叶山庄，特意让我与凤歌接触让我们两相恋，又将红叶山庄的绝学倾囊相授。可是这些都不能改变你杀害我爹的事实，那时候我就藏在屋内的米缸里面。”
原来这才是真相，当年他种下的种种错误，并没有因为他的赎罪而得到改变，他反而是养虎为患，一想到这个孩子居然能在杀父仇人身边隐忍这么多年，叶剑英只觉得后怕。
“空气里有毒。”月娘察觉到这点时，内劲已经一点也使不出来。
“今天，我也要让你的孩子眼睁睁地看着你是如何被杀害的。”
不费一兵一卒，齐三太子在火把里面放置了软骨散，此时药性发作，未吃解药的人内力通通消失，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爹——！”叶剑英的头颅被慕凡一刀斩断，头颅滚落到了跪倒在地上的月娘与凤歌面前，月娘颤抖着双手将叶剑英的头颅抱入怀中，与凤歌一起哭的好不凄惨。
所有少女时期梦幻般的爱情在这一刻破灭，如果说之前他们两还对自己的情郎抱着最后的希冀，此时抱着叶剑英的头颅，所有的情爱都破灭了。
“慕凡，你带着叶家的两个女儿随我先离开，苏泽，你留下来善后，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三天三夜的大火，将风光一时的红叶山庄烧成了灰烬。
雷大炮与罗伟，卢常生两人侥幸未死，逃过一劫，可惜卢常生的脸依旧被毁，后来他戴上了面具，便是如今跟在玉娘身后的鬼面人。
三人的伤势稍微好转，便潜入困着月娘与凤歌的齐王府将他们两救了出来。
“七秀坊的坊主会帮你们。”月娘记得叶剑英之前说过这句话，于是他们东躲西逃再次回到杭州，进入了七秀坊。
七秀坊坊主果然收留了他们几人，一年后，几人的伤势都基本恢复，月娘带着雷大炮三人离开，成立了红叶谷，寻找复仇的机会。
而心灰意冷的凤歌仿佛一夜之间长大，变得沉默寡言，因不善武功，为了不成为姐姐的负担，她留在了七秀坊。更名为瑶姬，成了七秀坊的舞娘教坊姑姑。

第一百一十七章无论我去哪里，你都会找到我
“后悔吗？”看着七彩泡泡里面不停上演的昔日温馨的画面，已经成为了定国公的齐慕凡突然问道。只是不知，他这是在苏泽，还是问他自己。
“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苏泽避重就轻道。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目标，成为武当掌门，所以最初他便在接受了用所有阴谋诡计去交换的代价。只是他没料到，在达到目的的中途，他会遇到那样一个女子，并且不小心将心丢在了她的身上。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即使心不在，他依旧坚定自己的目标，所以他才能好不犹豫地将那份温暖割舍，与朝廷合作迅速得到自己想要的。
初登上武当掌门之位时，他才二十五岁，借助朝廷的力量，以雷霆万钧之力将门派里不服的声音通通镇压，再加上他本身实力强悍，到后来，大家便也不再有异议。
他想他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他应该满足了，可是为什么每一个午夜梦回中都有那个女孩的身影？
“代价吗？”齐慕凡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得到什么。
七彩泡泡里凤歌的笑容灿烂如花，她正挂在自己胳膊上撒娇。
记得那日红叶山庄燃起熊熊大火时，凤歌从他手中挣脱，趴在地上，朝着火海的方向不停的呼喊：“阿哥——！”
在她心里，此刻站在她身边的人她是不认识的，她的阿哥是红叶山庄里，那个从儿时起就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如今，她的阿哥被弄丢了，丢失在这熊熊大火中。
她哭的是那样的撕心裂肺，好似世界就此崩塌。不过对于凤歌来说，她的世界的确在此刻崩塌，不复当初。
她在这里微笑，她在那儿哭泣。
看着泡泡中不同表情的凤歌，齐慕凡双手紧握。
“月娘要见你们。”鬼面人突然出现，丢下一句话后便迅速离开。
“月。。。。。。，叶姑娘，你醒了。”两人迅速进入月娘休息的卧室，推开门一眼便看见了靠在床上的凤歌。
“苏掌门难道没长眼睛，没看见月娘已经睁开眼睛了吗。还问什么问。”鬼书生在一旁阴阳怪气道。
齐慕凡与苏泽同时进入卧室，他注意到此时屋内多了一个人，是那个逍遥宫的宫主含胭。
“身体可还有什么不适？”关心的话脱口而出。毕竟是当初如妹妹一样真心疼爱过的人，有些关心已经深入骨髓。
“你是否还怨恨爹爹，怨恨你的杀父仇人叶剑英？”月娘并未理会他们的关心，反而是换了一个话题。
听到这个名字，齐慕凡只觉得心口一滞。可是原以为会袭满全身的疼痛并未出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腔正气的毛头小伙，他的世界观不再是非黑即白，此时听月娘问这个问题，他才发觉。当初刻骨铭心的仇恨，原来也不过如此。
时间将所有的伤口抚平，最后留下的也不过是让他心口一滞的提示。
齐慕凡摇头。
“那。。。。。。你是否还爱着凤歌？”
听到凤歌的名字。齐慕凡的眼角里有连他自己都未发觉的火焰在燃烧。“从未不爱。”
他难得坚持本心，在月娘的面前，他不需要掩饰什么。从未不爱，只是当初还太年轻，以为恨比爱更重要。为了复仇什么代价都可以背负。
“有你这句话便好。”月娘缓缓阖上双目。
“她在哪里？”自从凤歌与月娘被救走后，他便一直追查他们的下落。可是一直无果。后来得知月娘成立了红叶谷，他便一直以为凤歌也在红叶谷。
直到后来，他悄悄去红叶谷，被月娘发现才知道，凤歌一直都不在那儿，真正在哪里，月娘却一直不说。
月娘突然睁开眼睛，盯着齐慕凡幽幽地说道：“你既然一直爱她，那就应该知道她儿时最大的梦想是什么，她一直住在她的梦里面，你若想找她，便要去她的梦里。”
月娘话音刚落，齐慕凡便从房间里消失。
“苏掌门。”月娘又将目光落在了苏泽身上。
“叶姑娘有何指教？”
“我一直想知道，你当初是否有爱过我？”是不是连当初的温柔也是假象。
苏泽迟疑了一会，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说道：“最初的确是利用，但是后来是真心。”
“哦。”月娘简单应了一声便没了下文，卧室内突然变得异常安静。
“那现在呢？现在是否还爱我？”过了许久，月娘的声音再次响起。
又是长久的沉默，苏泽挣扎许久，最终还是诚实回答“爱。”
“呵呵——！”得到他的答案，月娘却突然笑了起来，如出现在武林大会时的笑容一样，如她这些年在红叶谷里的笑容一样，妩媚动人。
“真是不巧，我已经不爱你了。”
她说，我已经不爱你了。听到这话，苏泽只觉胸口隐隐作痛，看着她奋不顾身地将那个少年护在身下时，他便已经明白，可是他一直存着希冀，以为她至少还是有些许眷恋的，哪知此刻她居然能如此毫不在乎地说出“我不爱你了”几个字。
“他对你好吗？”他问的是那个少年。
“我现在很幸福。”
“可是。。。。。。”
“我知道苏掌门想说什么，他的确还只是个毛孩子，而且还与我有许多不同，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只要他是全心全意地爱我便足够了。”
“。。。。。。”他最初便没有全心全意的爱，如今又如何指责别人。
“既然话已经说明白，我与苏掌门之间再无干系，这是女子的闺房，苏掌门是否应该离开，毕竟，我们不熟。”
“苏某唐突了，告辞。”月娘的一句我们不熟将他们之间过完的种种全部抹杀，苏泽也明白他已经不用再说什么，当初他亲手将这份爱践踏时，便已经注定没有后悔的机会。
“为什么要让那个家伙知道凤歌丫头在哪里？”等苏泽一离开，雷大炮便忍不住将心里憋着的话说了出来。
“因为凤歌一直在等她的阿哥。”凤歌虽然不说，可是月娘知道她的心里一直住着她的阿哥，她一直在等她的阿哥回家。
“你不恨他们了吗？”鬼面人问。
月娘盯着梳妆台上的那把木梳亲身叹息，“恨又如何？多年来，我们暗杀过他们无数次，可是没有一次成功。而且如小楼说的一样，仇恨只能蒙蔽我们的双眼，当年的事情会发生，爹爹最初的错误才是根源，若没有最初的错误，便没有后来的变故，谁对谁错根本无法判断。”
“这么说，你终于放下了？”病书生总结道。
“嗯，该放下了。”因为她想过自己的人生了，而不是一直活在仇恨中。
“我们支持你。”无论如何改变，他们都将永远守护在她的身边，做她的好护卫，好伙伴。
“嗯。”
“让含胭宫主看笑话了。”解决完一切，月娘这才歉意地看着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含胭。
“无妨，月娘身体可否还有不适？”
“多谢含胭宫主的救命之恩，月娘身体已无大碍。”
“那我便不叨扰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