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妻翻身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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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佳禾又点点头，一直不说话。江承晗看了她一眼，转身先走，纪佳禾才跟在他后面，出了巷子口，坐上江承晗爸爸的车。江承晗要开车时问她：“想听什么歌吗？”
纪佳禾一直想着心事，许久才回神答：“嗯？……随意吧。”
江承晗便随意放了些歌，舒缓的钢琴音叮叮咚咚跳出来，伴随着江承晗发动汽车的声音缓缓演奏而起，竟然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纪佳禾抬眼看了看，果然是那张碟子，他竟一直保存着。
高考那年，纪佳禾压力很大，总是失眠，江承晗便去街上买了这张碟子给她，让她每天睡前听一听，并且每天早上他还询问她的睡眠情况。他对她的照顾真是无微不至，让纪佳禾一直铭记在心，所以那张碟她很珍惜，一直珍藏着。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音乐她也成为她的最爱，每当听到那些音乐她都觉得很温暖，很舒心。
然而，后来那些音乐也会成为加速她悲伤的东西，就在他出国的前一夜，江承晗请一群好友、同学在餐馆里吃饭，纪佳禾当然坐在其中。外面下着雪，飘飘扬扬真如鹅毛一般，霓虹灯都变得暗淡了，街上有行人紧捂着披风匆匆走过，也有牵手的情侣相拥往来，显然很冷。
而餐馆内则暖气开得很足，桌上摆上了满满的菜，还有中间火锅扑哧扑哧翻滚着冒着热气。一群人来来回回热热闹闹地敬酒吃菜，哄闹声盖住了餐馆里播放的音乐。唯独纪佳禾坐在位子上不断地喝酒，因而也只有她听得真切——餐馆里放的就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这些平日让她温暖的曲子在那天却真真加速了她的悲伤。
麦琪在旁边提醒说：“佳佳，少喝一点。”可是她却不怎么听，只不屑一笑。江承晗几次向她这边瞟眼，但是碍于几天前纪佳禾摊牌，不让他找她，他也不知该不该管她。并且苏蓝总是有意无意挡在他面前，不让他有所行动，所有最终江承晗也没上来劝纪佳禾。
吃到最后一群人去给江承晗敬酒，纪佳禾守到最后一个才上去，那时候苏蓝站在江承晗旁边，悄悄挽住了江承晗的手。江承晗下意识地挣脱一下，她挽得更紧，几乎双手都固定他的手臂了，后来江承晗就没动，苏蓝就笑得很开心。
纪佳禾说：“祝你们出国后……学业有成……”顿了一下，扫了一眼苏蓝，便咬牙对江承晗说，“回去后……把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碟还给你……希望你在那边生活愉快！”
江承晗的脸色陡然僵住了，瞬间有些苍白。但纪佳禾不理她，抬着微醉的步伐走了。无论那张碟有多大的意义，无论江承晗接不接受，她都有要还给她，因为从今晚开始，每听到那个音乐她都如凌迟一样疼痛，那张碟已经留不得。
可是当纪佳禾把派人把碟还给江承晗后，她却坐在雪地里哭了。后来据麦琪描述，她一直发酒疯，大喊大叫着：“江承晗，你混蛋，你混蛋！你为什么之前都不信我，你为什么要跟苏蓝交往，你为什么让她跟你出国？江承晗……你混蛋！”
对那晚的记忆，纪佳禾都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哭过，要不是麦琪说了，她还不知道自己有这么疯狂的一面，更不知道……自己伤心至此，简直判若两人！
回想起来，耳边又听着那些音乐，纪佳禾又伤感起来。江承晗竟也一直沉默，只专注地盯着前方开车。直到达目的地，他才开口说了句：“到了，下车吧！”
纪佳禾点点头：“嗯。”才察觉自己鼻音里有些哽咽，鼻尖也酸涩，似有液体流出来。她趁下车时不着痕迹地擦了擦，跟着江承晗进了饭店。
这一顿饭倒也吃得其乐融融，桌上江家两老问到位秦楚的事，江阳说：“哎，佳佳，秦楚怎么没跟你回来，说实话我除了见过他的照片外还真没见过他本人呢。你们结婚时在省城里办的喜酒，那时爸爸生病了，我们也去不了，真是遗憾。”
一桌子的人都看向她，江家两老是疑惑，而纪妈妈则带着试探了。江承晗的目光……露出忧郁的心痛感，纪佳禾不太敢看，匆匆扫过一眼便低头，然而拿着筷子的手却微微颤抖起来。
纪佳禾努力装作平静地说：“他……本来说好了要回来的，可是公司里突然有要紧的事要办，所以回不来了。”
江阳皱眉说：“公事再怎么要紧，回来见见亲戚总是可以的吧？而且就这一次，他之前可都没来过。”
纪佳禾又解释说：“还有他老家里有一点事，的确很棘手。江伯伯原谅他吧，以后他会回来的，我会多带他来几次补偿你们。”
纪佳禾笑，可是桌上的人都垂眸不说话，显然没人觉得好笑。场面冷下来了，后来还是纪妈妈说：“来来来，大家吃菜，再不吃都凉了。”场面才缓和过来。
吃到一半，纪佳禾实在觉得很沉闷，便借口说去洗手间，然后走出去了。
她在饭店的一处僻静的阳台上观景透气。真觉得秦楚不来，让她很尴尬，想起她来时最后打电话给秦楚还听到林安茹的声音，并且她回江镇一天了秦楚也不打电话来问问，纪佳禾越想越恼，拿出手机想要拨电话给他，可是想想又“啪”地合上盖子，望着远处的夜景不断吸气。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纪佳禾回头，发现是江承晗，她诧异了一下，问：“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出来后我就一直跟着你。”江承晗轻声说。
纪佳心里沉默了，看着他竟然不知能说什么。
江承晗亦静静地看着她，此时目光里有些悲凉，他忽然说：“他……对你不好吧？”
纪佳禾有些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说道：“我们出来久了，还是回去吧。”低着头就要从他身边走过去，江承晗却扣住她的手低声说：“佳佳，如果他对你不好……可否给我一次机会……”
纪佳禾顿住，缓缓回头看他，眼底有些诧异。
江承晗说：“他……不配你……我会对你很好……”看着她的眼神温柔脉脉，伤痛得仿佛就要滴出水来。这样的眼神，亦如大学时的一次次回望，每每纪佳禾误会他，对他控诉时，他总会这样望着她，也不解释，就这样望着默默忍受她的发泄。
纪佳禾的心底忽然痛起来，闭上眼，对他无法招架。
江承晗缓缓抱住她说：“一直以来……我都想这样抱着你，可是总感觉是奢望……每一次你都离我很远……”
“江承晗……”纪佳禾低声道，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痛。当初她又何尝不渴望得到他的怀抱？可是他总是过于小心，对她不敢有所侵犯。
“佳佳……”江承晗唤她。纪佳禾抬眼，两人目光相撞，里面有太多东西说不清道不明。江承晗接着说，“如果你一直矜持……我只想勇敢一些……不想我们再像之前那般毫无进步……”说完，缓缓俯下头，垂着眼帘静静观察她的反应。
可是纪佳禾已经蒙了，呆愣地望着他，直到他真的吻上她的唇。
ˇ8　老公要来ˇ
他那么温柔，那么细密。像呵护一件珍宝一样轻轻吻着她，慢慢吮吸，唇舌试探，每一下都很小心翼翼，似乎等待她的反应。他对她从来都很温柔，连呼吸都变得温柔，轻轻与她的鼻息缠绕。
纪佳禾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江承晗，只呆呆地站着，任由他试探，任由他渐渐收力抱紧她，可是她的眼睛一直睁着，脑子里一片空白，真真以为自己在做梦。
江承晗停下动作，停在她唇边，轻声说：“佳佳……闭上眼睛……”声音里温柔中透着沙哑，似乎想要蛊惑她的心。
然而纪佳禾却陡然清醒了，猛然推开了他后退几步，有些慌乱地说：“江承晗，不可以！”
江承晗陡然失了怀里的人，只感觉非常空虚，夜晚的气流缓缓流动而过，竟让他觉得一寸寸寒冷。他轻唤：“佳佳……为什么？”眼底又露出那种忧郁的疼痛。
纪佳禾不敢再看他，低着头说：“因为……我们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们……”顿了许久才狠下心来说，“我已经结婚了，我们已经不可能！”
江承晗的手滑落下来，像幽夜的火光陡然遇着雨一样，瞬间熄灭了。他神情失落，但还是轻轻问：“你爱他吗？”
纪佳禾看着他，没有回答，可是心底子在度量，她对秦楚的感情，到底有几分可以称之为“爱”。纪佳禾得不出答案，但是如果让她抛弃秦楚与江承晗在一起她却做不到，甚至刚刚江承晗吻了她……都让她有罪恶感。
“他爱你吗？”江承晗再次问。
纪佳禾依然没有说话，可是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丝悲凉讽刺地笑。
江承晗有些明白了，他问：“佳佳……那么……你心里还有我吗？哪怕一点点……”
“江承晗……”纪佳禾看着他，眸光是前所未有的地冷静，声音很坚决说，“在大学发生那件事之后，我们就不在可能了！”
江承晗神色猝然一痛，很受伤地看着她说：“佳佳，你一直都不原谅我吗？”
纪佳禾低头冷冷地说：“对不起！”
江承晗惨然一笑，低下头来，“佳佳，我一直默默站在你身后，你要什么我给什么，你做什么，我跟着你，一直等着你面对我的感情，可是到头来你却把我推给了旁人……佳佳，你这样伤我又是为什么？我和苏蓝的事，或许是我错了，可是就因此，我再怎么补偿你也不会原谅我了吗？你就那么狠心？”
说到这里，纪佳禾内心一痛。她轻声说：“不是我狠心，是我……真的没法接受……”她太爱他，所以很珍惜他们之间的情谊，把它看得很圣洁高贵，可是他竟然玷污了它，所以她没法接受，事情已经造成，就无法原谅了！
她又轻声说：“而且跟你在一起很累，我会很有压力……”
“你为什么会有压力？”顿了一下，江承晗说，“难道你在乎周围人的眼光？纪佳禾，感情是自己的事，你为什么要考虑别人怎么想？”
“你太优秀了，而我太渺小，我害怕失去！”纪佳禾抬头看着说，“小时候母亲在江镇当老师，我与父亲住在省城里，可惜我父亲不忠诚，在外面有女人，小时候我便常常与那个女人争夺父亲，可是无论我怎么乖巧怎么讨好父亲，每当遇到事情他总会先抛弃我跑到那个女人身边。有时候，甚至买玩具，我选了好的，只要他那边的女儿想要，他也会拿走。后来我学会默认，再也不挑好的要，因为好的东西总是有人抢，而我总是抢不过，所以我宁可不要，我害怕失去！”
“佳佳！”江承晗唤道，走过来扶着她的肩膀说，“我不是你父亲，也不是你玩具，我只想属于你，没有人会抢走！”
纪佳禾摇摇头，伤感地说：“或许以前我会争取，可是有苏蓝的事，我再也不会争取了。而且……我已经结婚了……”
江承晗缓缓松开了她，忽然觉得无力，再也握不住她，望了她一会儿，忽然说：“如果你现在还是没法接受，如果你不爱他，那么我愿意等，等到你愿意原谅我的那天为止！”
“江承晗！”纪佳禾猛地抬眼看向他，却见他目光坚定，神色真诚无比，她说，“你这样不值得，也不必要！”见他目光依然坚定，她忽然累了，真的不想再说什么，低头说，“算了，或许有一天你会自己烦累……”
“我不会烦累！”江承晗说。
纪佳禾摇摇头，不理他，转身走了。
“佳佳……”江承晗喊她，可是她不答，江承晗只好跟着她回去。
这一顿饭下来，每一人人都各怀心思，吃得半愉悦半沉重。散宴后两家子也没去哪里玩就直接回家了。
江镇这边的人很少过夜生活，一向都睡的早，所以不到23点种纪佳禾也睡了，刚躺下床就收到麦琪的电话，她很八卦地问：“佳佳，回老家有没有见到初恋情人啊？”
纪佳禾躺在床上答：“你无不无聊啊，现在已经很晚了，还不睡觉？”
谁知麦琪很兴奋地笑了两声，然后压低声音说：“你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吗？我现在和少峰在一个县城的小旅馆里，现在少峰在洗澡哦，嘻嘻……”
纪佳禾愣了一下，立刻皱眉说：“喂，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说你别乱来，你和少峰才交往多久？可别做后悔的事。”
麦琪笑说：“开玩笑的了，我们是分床睡的，再说我才没那么笨。不过话说回来，你回去见到江承晗……干材烈火我就不信你们不擦出火花来。”
想起今晚的吻，纪佳禾心虚了一下，还好麦琪看不到她的脸，她强装镇定说：“你别胡说，我是结婚的人了，还能和他怎么样？”
“希望如此哦，我告诉你，今天秦总还打电话问我你去哪里了呢。然后我很老实地说你回江镇了，并且告诉他你暗恋了十三年的青梅竹马也回来了，嘿嘿。”
纪佳禾差点跳起来，抖着声说：“我说你这么多嘴干嘛？你这不是让他误会吗？”
“嘻嘻，不刺激他一下怎么行，老让你吃林安茹的亏。不过有点遗憾，秦总居然只说了句‘哦’就没话了，真真不担心啊！”
纪佳禾心底莫名有些失望，顿了一会儿，说：“没事了，你玩吧，我要睡了。”
然后和麦琪道别挂了电话，纪佳禾望着夜色，心里很失落，他竟是不问她一句……
手机又响了，是短信铃声。纪佳禾看了一下，是江承晗发来的，说大胖子知道她和他都回来了，所以想搞一次同学聚会。就在明天中午，大家去江边钓鱼，顺便在永河餐馆吃饭，问她去不去。
大胖子是他们的高中同学，大学毕业后就回江镇工作了。这次同学聚会形式上是问她去不去，但一般来说都非去不可的。纪佳禾想回，可是想到今晚的事，就又放下手机。决定还是先睡一觉，等大家都冷却了她再同江承晗交流吧。
第二天还是江承晗开着车载纪佳禾去永河餐馆的，纪佳禾初见到他时还有些尴尬，但江承晗却表现得很轻松，决口不提昨晚的事，纪佳禾的心就落下来了，也不觉得很尴尬了。两人相处还算愉悦，有说有笑地去了江边。
到那里很多同学都到了的，除了还在读研，或者在很远的地方工作的，就近的或者镇上的都来了。有的人自带了鱼竿，剩下的都用胖子准备好的。
胖子一见他们来，立刻大喊：“嗷，咱们的精英童鞋江大帅哥和女王陛下来了！”然后立刻屁颠屁颠地举着两根鱼竿朝他们跑去，一根递给江承晗说：“来，精英童鞋用精英竿，祝你越来越精英，前途堪比钱学深。”
纪佳禾说：“那我的呢？”
“女王陛下当然用帝王竿了，我告诉你啊，这是我偷偷拿我爸的来的，三万块哪，希望你用得顺手。”
一群人笑道：“胖子在机关混久了越来越会奉承巴结了啊，不过小心回去你爸抽你屁股，哈哈。”
说到这里还真有故事，小时候胖子长着人高马大在江镇孩子中横行霸道，纪佳禾来的时候他想欺负她，结果却被弱小的她打趴在地。那时候胖子大骂她女流氓，纪佳禾就按住他让他叫女王，否则就再揍他，胖子被打哭了后来真的叫她女王，求她饶命。
纪佳禾放了他，他回去后就跟老爸告状，说纪佳禾打他，可是他老爸一看弱小的纪佳禾，反而拿着小木棍把胖子打一顿，说他欺负新孩子还恶人先告状，于是胖子被很多人嘲笑。那时候胖子多恨纪佳禾呀，不过长大了对于小时候的事他们就一笑置之了，胖子甚至还与纪佳禾成了好朋友，不过胖子那杯具的笑话世人永不忘记，纪佳禾“女王”的称号也去不掉了。
然后一群人开始钓鱼，说是钓鱼，但大伙一直叽叽嘎嘎地聊天，鱼都吓跑了，半天钓不着什么。
胖子索性放了鱼竿，邀纪佳禾和江承晗随意在岸边走走，同时聊聊江镇的发展情况。
“南北交接处那儿真的要挖矿？可是南区的古城怎么办？”纪佳禾问。
胖子叹气：“唉，谁也说不清楚。现在上头一边说以生态文化为主，保护古城，一边说要发展，要挖矿。这事啊，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