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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之盛唐-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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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边有消息了么”,我顿然站起。

虽然被围,

城外还有一些龙武军地特殊编制在活动,通过一些特别的手段,城外并没有完全断绝外界地消息,不知道什么原因,史军居然没有把通往城内水门的水支流给截断,于是借助了河流地自然落差,布在水下的钩网,定期总能收获一些上游顺流而下的东西。

看完这一张简体字的密文,我稍稍放下一些心来,自从我度过黄河后,按照事先约定,那位守成专家,已经节度使张镐许可,率领龙武军的二万民夫和一万新军,移镇北上接防彭城、临淮一带,有这位号称铜墙铁壁的存在,叛军欲下河南,就没那么容易。

但是我现在最关心的,作为一只奇兵在外的解思马军地下落和进展,还是没有消息。

虽然龙武军刚刚受到的重创,让人很有点欲哭无泪地味道,本来是打算到河北见机检点便宜,搞到如今的局面,让人很有一种刻骨铭心的挫败感。

我虽然一直以来想努力的改变这一切,也做了许多的布置,但还是扭不过历史的惯性作用,几乎做了白用工。这就是天下大势所趋,事实证明以我一个人,几万军队的能量,还是不足以改变什么。

但是我却没有多少后悔的意图,

太子小白是我自认最得意的一笔投资,就如秦相吕不韦所说的,辅佐君王是世上做赚钱的买卖,何止千万倍的利润,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对他的关注,已经超过一个纯粹投资者厉害得失的角度,甚至严重影响到我的正常判断力,而韦韬他们,更多是出于从小被教育的忠诚和义理,赞成了我这一出疯狂的计划。

将速度最快的解部马军,作为奇兵队秘密派往城,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把太子小白给接应出来,而龙武军的主力做饵,将在正面发动足够规模的进攻,吸引河北叛军的注意力,为奇兵队制造穿插的机会,只是计划虽好永远更不上变化,我也太过于自信,这史家父子历史上头号叛臣,那里是那么好相与的,这次玩的过火了,呼应性质的诱敌,却把人家主力大军给诱过来了,龙武军虽然一路力战突破,取得了足够称道的战果,但也暴露出贪功冒进的趋向,一旦被蜂拥而来史军,象狼群一样轮番咬住不放了,丧失了一贯机动性的优势,又来不及收缩兵力,于是被人堵住分割,打得大败,困在这城里了,实在是自取其咎。

但只要太子小白能安然无恙,再大的损失都是值得,哪怕陪上整支龙武军,作为我最重要的一笔投资,军队损失了还可以再练,武器丢了还可以再造,甚至苦心调教的人才,损失了还可以再培养,但是一个亲近和信任自己的皇位继承人,可不会给我那么多机会和时间来重新培养一个。

 第二百五十一章 追数存亡异忧乐

远在,城的百里之外。|

人马萧萧粼粼,沾满尘土和血迹的队伍正在行进,仔细看来就可以发觉其中已经缺失了好些旗帜,也没有多少车马辎重。许多人的兵器,都低拖在地面,只有在往来小股飞骑奔驰而过,才露出一种受伤野兽般的警觉和倜然。

被簇拥在最中间的是一杆李字大旗,旗下的领军主将,面沉如水的望做这一切,久久没有说话。

他生的眉目英郎轩昂,脸部线条分明,明显带有胡人的血统,虽然嘴唇薄薄的,但一小茬修剪得当的短须,看起来却很有力量和威势的味道,只是嘴角隐约挂着一线苦涩和无奈。

尽是坏消息。

一万匹战马仅剩下三千,十万盔甲兵器差不多全部丧失。据说听闻城战败的消息,东京城中的官吏民众十分惊恐,都纷纷逃向山中,东京留守李巨与河南尹等官吏向南逃奔襄州、邓州,那些溃逃的败兵向南沿路大肆抢掠,侵暴地方,当地官吏和军中将帅无法制止。也只有他统带的少数几部,能够以成建制的,且战且退下来。

稍稍能让他安心一些的,军中的斥候已经象大网一样散出去,而飞骑而来的探子,还在象流水一样的递报来最新的军情。

“叛将前锋。受挫与河阳桥,已经退走”

“郭令公已派游弈使韩游守桥,先锋都虞侯张用济进入河阳”……

“方圆百里之内已,已经不见有追兵了”

听到这个这个消息,才稍稍牵动他地表情,却又回色如常。

轻轻吐出两字

“再探”

得知这么个消息,左右部将中,却有些按奈不住了。

“军帅,为今之计,我们当往何方”手下先锋讨击大将韩游环,揉了揉着因为连战不休的疲累,而越发猩红的眼睛,首当高声开口道。

“据说。颜令公已经河阳战稳脚跟,我们可往会兵借粮”旁边左厢兵马都知李抱真,出言建议道,他的盔甲上满是还不及拭,就已经风干的班驳血垢,难掩那一脸的倦。

“不妥”

另一边须发贲张的大将浑释之,已然嘶哑着嗓门反对道。这却是他反复暴喝如雷冲进敌阵,所带来的后遗症。

“郭元帅地人已经先到了那里,他手下带出来的人马也着实不少,难道我们还要与他们争食一地”

“当初山南军与南阳军在洛水桥上争道践踏。各有死伤,更无论这救急的粮草之争了”

同辈族人出身的后军军使。李怀光亦也开声附和。

“还是,东南往河清县把。那里城池尚好,还没有人去,某部尚有七成边员,愿为先驱”

正当他们一时为大军去向,争议不决时,

“报”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高喊着紧追上来,直接的越过漫长地后军。和警翼两侧的马队,却去势不减的。直接闯撞进中军行进的队列中来。顿时扰动一阵骚乱,那些中军将士纷纷怒喝,操着兵器围追过来。

“大胆”

“无理”

“拿下”

却因为两条腿追不过四条腿的速度,被迫的极近才被拦截下来,连人带马掀翻在地。

待闯中军的不速之客,被缴了兵器扭拖到到面前,让诸将看清了面目。居中的李节帅,才惊疑如澜的“呀”了声

“怎么是你”,

左右的李抱真、浑释之也惊讶地纷纷

“你这么回来了”

“太子殿下如何”

因为,来人对他们来说并不陌生,乃是当初应领兵马大元帅的太子殿下地提议,入选护军营为中军提供蔽翼侧卫的本军精锐之一。只是当初谴往中军听效地足有数百人,怎么就他只身跑回来,不由让人在心中,顿起了种种不好的猜想和疑义。

“快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性急暴烈的如浑释之,已经勃然变色的推开左右,奔前就将来人扭提着单手拎起来

“太子殿下有令,请大帅前往城会兵”来人深喘了几口气,回过脸色终于开口道。

这话如一石激起千重浪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浑释之闻言大怒,一把松开他的胸口,就要挽袖挥拳……

“且慢”

李节帅终于开声喝止

“你说太子还在城”

“正是”来人面无惧色的拉了拉衣冠,恭身回答道,并奉上银牌和玉印签押的手书。

看完这些证明的东西,基本确认不是什么精心构思地陷阱,也不是某些人为了推脱罪责搞出来的把戏。他心中已经转了几念,太子还在城,而且还能对诸军发号施令,这意味着什么。

“看来我们,几错过了一件大事了”

他转身大喝

“来人,全军变队,回师叶城”

“什么”

左右纷纷惊呼起来。

“又要回去”

既然到了这一步,他心中反而无比雪亮。

虽然说大乱之中大家都只能各顾自己,能保全多少也是自己地本事,但这种阴私的心思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偏偏现在太子可能依旧在城奋战,诸军已经退兵了,这弃主帅而走这是《卫禁律》中的重责之条,虽然这主帅只是名义上,但无论是一点卑

能性,还是即将牵扯到巨大的干系,都让他从接到这,已经无法置身事外。

一时间同样事情,正多处发生着,当各自的反映,也断然不尽相同……

正当城还在打生打死的时候。

让时间回朔到州,况日持久的围困还在继续,攻城的人马也已经轮换了好几拨,而我突然发现,城外联营的旗号,却在突然一夜之间,似乎变了颜色。

虽然还是史字旗,但树立在中军的那一面金黄绣底更大一号的龙纹金边旗,明明白白昭示着,那可是皇帝才能用的颜色和文饰,就是用肚子想,也明白传说中的终极Boss史思明登场了,虽然一直不明白这位继承死鬼安禄山事业的头号叛臣,为什么没有按照历史上的乘胜追击将官军逐出河北,偏偏喜欢来找我这一支残军的晦气,

据我所知,无论是号称官军第一节度使的郭子仪,还是朔方头号勇将李光弼,或是号称万骑不可敌的资深老元帅李嗣业,都从城下脱身了,这些重量级大佬的存在,可比我更有威胁,也更有追击价值吧。

想归想,但是他的到来,无疑也给守军带来了精神和上的莫大压力,城内的气氛就变的更紧张和压抑。甚至开始流传一些诸如河北官军已经被彻底消灭,就剩下我这只孤城孤军之类,带有绝望和末路色彩地传闻。

而同样的疑问,也出现在城外大帐的诸将领心中,

明黄色的大帐金幔下,做在正首位置的史思明,背靠全张白虎皮裹的大墩,金瓜节铖的旗仗、龙纹的金甲、具装。依次在背后陈列开来。

他生地眉眼细长而深有城府,相比容姿魁伟,身形肥大的安禄山,他显的很是清瘦,不多的须发,稀稀拉拉的掩在华丽的金冠紫带下。但与官军邸报上形容地所谓“鸢肩背、钦目侧鼻”的描述,其实相去甚远。长久的兵戎岁月和塞上风霜,让他的面容如沟壑般深刻,也让他的形怒喜乐,一言一颦变的越发的威德权重,凌人心魄。

左右侧立是顶盔贯甲的李廷让、符敬超、左渝德、任瑗明、独孤允、杨日休,恭容光、荣敬、周挚、徐璜玉、李秦授,杨希仲、安武臣等一干文武能臣干将,这些在叛军声名显赫,一言九鼎的的人物。都沉默在一片让人地窒息噤声不语中。

为什么刚取得城大捷的这位王上,突然放弃主持大局。追击官军地残部,而星夜转道南下。以前彪卫夜入大营,突然夺了南路元帅史朝义的兵权,而亲临诸军。

心中虽然在犹疑,但不管是正当幸灾乐祸,还是惊疑不定,或是恍然自度,或是心起波澜,或是战战兢兢。被召集列席地人们,无论是真心假意。都挺胸凹肚,做出一个精神抖擞、荣有幸哉的模样来。只有被他眼角扫视到的那一刻,哪怕再是凶名昭著,或曰桀骜不逊,或是心机沉沉之辈,也不禁要收敛了气机和棱角,露出最无害的一面来。

“把宁公公带上来罢”,在这死一般的静默中,史思明终于开口了。

话音未落,帐子哗啦挑开。

一个身如筛糠的紫衣中官,在身材高壮的前彪卫驱使下,巍巍缩缩的碎步上前,左右惊顾地看了一眼,才哆嗦着行礼,开口唤了声

“大……大王”

“这是孤在乱军中所获的一个妙人,旧朝地军容使,宁知远,宁内丞,他刚好知道一些有趣的内情,正好叫唤大伙儿听听。”

史思明轻轻收回眼神,轻描淡写的说

“就是城里的这位,一开始就说孤,早有反心么”

宁知远被他这么一看,脚儿顿如化水软了半截,管不住腿要一屁股坐倒,却有被卫士提擎住。

“就。众,虽然颇多骠勇者,然多或无谋短近者,或贪婪私嫌,唯史氏如蛇蝮,声名不显,而首为大防……谱,,罗列以性情,喜好之属,”

正是一头雾水的众将,听到完这段急急巴巴的细蔬,个中有心事机巧的,已然心中咻然抽起冷子来,三年前,那是一个什么概念啊……三年前,这位王上,可还是那位追随那位安皇帝的众多战将中毫不起眼的一员,难道就……

宁知远终于说顺了气一些,

“……”

说到这里,他心惊胆战的看了眼史思明的表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逆为继之,患除之,然诸将帅,笑而言他”

“。烦之,遂使南下,又移防诸镇预其事,……所留太子对应之法,宪军、神机、战护诸属之议,皆从他出”……

话说到这里。素为史思明亲信一些的大将,心中有些了然了,史大王在城下势如破竹,却在最后功亏一篑,被走了旧朝的太子,未尽全功,竟然还有这样的因果牵擎。

“既蒙一直以来对孤家看重,关照有之,这分殷切心情怎么也得还他不是”

史思明终于开口。

一贯厚币旧朝内结殷情,外屈事天下示以诚,费了偌,被他一句话就点破了”

说到这里,他细眼猛挣做圆长,透出一种犀利无匹的让人胆寒的狠绝。

“这样的人物,怎么也得来亲眼见见,才甘心的不是”

对于这一切,史思明也有一种沧桑满怀的感触。

这些年天下风起云变,谁曾想赫赫大唐,百年的鼎盛之势,顷刻崩解萧墙,栗末人安禄山崛起于幽燕,帐下精兵猛将如云,什么曳落河四卫将、安家五子良将、近族六大亲直,十六家藩从子弟,十二姓外系将领……,兵强马壮,不过数年,却也土崩瓦解,散若烟云。

作为最早追随安禄山的同乡,当年一起诱杀契丹小部酋首,而起家十数骑之一,俱以骁勇闻的同代人物,能够走到如今的地步,决计不是一个简单忍耐和心机,可以悉数的。

安禄山为人以知人善任,又多疑富有心机著称,虽然残忍好杀而重权柄,却对部下恩宽不吝,因此使将士敬畏而效死,仅仅一个同乡的交情,不足以让在他在战将如云的安军阵营中,有什么特别突出的位置,

比如在安禄山登基时,别人顶着宰相、仆射、尚书的头衔相互攀比的时候,他只能作为一个小小的平卢兵马使,卑笑的站在百官靠后的队列里,做出一些可有可无的欢呼和恭贺。正当无数庸碌芶且之徒,穿着公候才有的紫衣,前呼后拥的招摇过市,仅仅只因为他们姓氏中有个安字,或者是早年资给过安氏的栗末族人,他只能穿着发红的袍子,一一给让开道路。

作为一个不受特别重视的外姓将领,他所能做的,就是比安禄山更能隐忍、更有心机的低调和等待。

因此,他喜欢乱世,因为不经意中,机会很快就就到来了面前。

崔佑西征,安忠志出镇长安,……

利用安禄山那些亲族、裙带出身的心腹干将,纷纷大举出征,争抢地盘,为那些空许的封辖之地,拼命扩张之机,他却以厚币打点,留在了河北做了一个留守经略。

随后的事情,就如他所意料的,颜氏兄弟的断然举事,有如燎原大火,在河北数十州蔓延开来,大军在外的洛阳方面,竟也一时被烧的措手不及,心惊胆战,恰逢这时,通过适当的进言,正逢四面楚歌,突然发现身边少人可用的安禄山,一个沉厚低调,资格更老也更可靠的老乡,就重新回到了视野中,更关键他是个胡人,还是个杂胡,背后没有那些边藩大部的根系和触角,看起来,总比那些投附过来的三心两意的汉将更让人放心,

面对此起彼伏的反叛和聚入蚁附的义军旗号,为安禄山不辞劳苦的到处救火平乱,两战常山、袭破饶阳,三围太原,一场场艰苦卓绝的战事下来,一边还要暗中内结军心以恩义,外敛物力蓄以大势,然后还要送上足够的金帛子女,让洛阳那些“新贵人”满意。

无疑,他也是幸运的,蔡希德战死晋阳,程千里常山被俘、高秀岩阵亡于大同,崔佑乾、孙孝哲、安忠支这些西征的重量级人物,都相继折损在关中战场,而负责留后的刘客奴,更干脆投附了旧朝朝廷,在这期间,更有无数野心勃勃的年轻才骏,如慧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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