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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之盛唐-第3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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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
幕后约定前来招抚的人,也迟迟没有动静,彷佛就从来就没有生什么事情过一般。当然,他也多少明白,被招抚也要体现出足够招抚的价值,只有打痛那些官军,又让朝廷觉得继续进剿是在得不偿失,才有招抚的可能性。
不过,只要,只要能完成那个目标,想到自从多年前他被派来主持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部,在背后一直支持他吞并和收服众多部众、土地,一点点的经营成一个举足轻重的部族势力的那些人,他顿时捏紧了拳头,看了眼那些在他盛怒面前,手足无措的部下和族人,突然下了个决定。
就把他们全搭进去也不要紧吧,反正是一些杂姓的部落,就算全折损光,也伤不了真正的根本。作为草原人的生存法则,也不会轻易把召集将来,寄托在唯一的道路上。既然已经铤而走险,就没有回头的机会,充分运用作为棋子的身份,左右逢源,从几方多捞一些好处才是正理……
“切波节热……我的手足”
高原的山口,一行漫长的队伍蜿蜒而下,人人具是满脸风尘和疲惫的颜色。
为的男子,被骑士簇拥着迎上一片早就驻扎好的营帐,身后是漫长的车队,驮载的是今年提前上缴的番供。
“我的贵人,您可回来了……”
切波节热微微让过他的把臂握膀的招呼,谦卑的弯下腰来摊手,向这位尊贵的年轻人行礼
自从这位大人留守在南诏北部的苏毗族人组成的军队动乱,连同新封的领地一起叛逃到唐人那儿之后,他这个八牦牛氏族中,最有希望的领部大臣,就被颜面尽失的大弗卢,“高升”为驻留在勃律国的押藩使,名为奖赏,实际上却远离了他的部族军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将在这个位置上度过很长一段时间,
因为,所谓的押藩使是一个相当尊贵的头衔,专门管理那些派驻在周边藩属的藩官,对那些从属于吐蕃的藩国部落来说,这些吐蕃派来的藩官,就是生杀予夺的太上皇,也是当地吐蕃驻军,各位千户的监军,这个位置尊崇而荣耀,比那些小国的君王和大部族的领们更显赫无比,但绝对也远离权力的中枢。
但是他居然也被招回来,虽然只是暂时的。
“马向居然下令从天竺和黎域同时调集粮食和金钱,连泥婆罗和小勃律也不例外,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啊……”
由于吐蕃常常沿着当年王玄策,攻破阿罗那顺的路线,袭掠东天竺诸国,因此那里也被称为“吐蕃麦庄”。而泥婆罗和小勃律国,乃是吐蕃在东天竺和黎域保持控制和影响力的重要据点,也是最手笼络的藩臣家族,与王家是世代的姻亲,每代吐蕃王的大妃中,必然有一个来自泥婆罗的妃子,而前代的勃律王则取的是赞普的妹妹,吐蕃的大公主。
大弗卢的征收,已经波及到这些亲缘的藩臣身上,显然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
“您不知道么,十箭氏族戎郭家的本山城堡,已经被来自罗些川的军队攻陷了,所有的人被赤身的倒绑在马背上,押送到罗谢川去,……那些边远一些的贵姓部领们,已经有人把自己的儿子,偷偷送到大弗卢……请求马向的原谅”
“现在马向的仓实里,堆满了来自各地寺庙供奉的金银珍宝……而马向的大军还在集结”
“罗些川还在流传一些谣言……”
“什么谣言……”
“关于山南之乱的……”
“哦……”
年轻贵人的手,突然轻轻滑脱了下缰绳,随又紧抓在手中。
持续数年的山南之乱,十四姓小王在内的数百家贵姓受害,数十万的奴隶和百姓,被裹挟进动乱中,或被杀死或被饿死,无数庄园和田地被毁坏荒弃,再加上来自象雄讨伐平乱的军队,对残余的百姓,肆无忌惮的烧掠,几乎毁掉了这个吐蕃在低地河谷上人烟稠密的大粮仓,直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
“有谣言说,当年大弗卢对山南的动乱迟迟未作出足够的反应,并不是因为大臣们先前的疏忽和后来争执,就是执政的马向故意放任那些暴民,来削弱亲近王姓的贵族,后来派遣与有世仇的象雄军,也有借刀杀人的意思……”
切波节热小心看了他的脸色,才又道。
“毕竟,那些亲近马向的臣属,都在山南重新圈占了大片的无主之地,却是不争的现实”
虽然这种谣言看起来很浅薄无稽,但是对位于权利顶端的人来说,就是宁信有,勿信无的道理了。
就象之前关于少王秘密笼络外臣,希望提前主政的消息,也是这般莫名其妙的冒出来,多少充满了阴谋和诡谲的味道,但却不得不让人重视起来,马向为此流放和遣散了红山宫里一大半的陪臣和宫官,又从各家贵族子弟中重新挑选少王的伴从,从宫帐卫士到牵马抬鞭的娃子,都换成阿里来的新面孔。
“那我们的王呢,还在雅龙热雍侍奉先王的陵寝么……”……
“这是弥罗驿秘密出的信……”
雍结行宫的总管南奘的面前,摆放着一枚他十分熟悉的银鹘箭令……
“是关于您勾结摩柯衍,并提供秘密庇护的消息……”
第四百六十八章 奇兵与投毒
第四百六十八章奇兵与投毒
河源谷地中陵川。/
营寨间旌旗飞舞。壁垒森严,刁斗号角声绵延不绝,营前军阵,气势如山,间隙疏松有序,保持了足够的进退攻防伸缩空间。士卒面目洋溢着久经沙场的自信和勇毅。虽然偶起风卷沙尘,旗舞襟飞,人马肃然不动,队型严整。不时出入在错落的壕沟栅寨之间大队小股,往来不绝,尤见百战之师的动若脱箭,立若横枪。
立营之势,乃是根据本朝《下营斥候并防捍及分布阵》条:
出征行军的基本军制是“七军”,即中军、前后二军、左右二军、左右虞候二军。在七军之中,前后二军和左右二军又称为左右厢四军。中军四千人。……左右虞候各一军,每军各二千八百人。……左右厢各二军,军各二千六百人。四千人为营,在中心;左右虞候(二军)、左右厢四军共六总管各一千人为营。……六总管下,各更有两(小)营。
中军四千人,内取战兵二千八百人,五十人为一队。计五十六队。战兵内弩手四百人,弓手四百人,马军千人,跳荡五百人,奇兵四百人。
左右虞候各一军,每军各二千八百人,内各取战兵千九百人,共计七十六队。战兵内每军弩手三百人,弓手三百人,马军五百人,跳荡四百人,奇兵四百人。
左右厢各二军,军各二千六百人,各取战兵千八百五十人(共计一百四十八队)。战兵内每军弩手二百五十人,弓手三百人,马军五百人跳荡四百人,奇兵四百人。
马步通计总当万四千人,共二百八十队当战,余六千人守辎重。
……遇贼,将出战布阵,先从右虞候军引出,即次右军,即次前军,即次中军,即次后军,即次左军,即次左虞候(军)。
中军的大帐中。在微凉的气候中却是被炉火烤热融融的。
满案菜肴被抓的狼藉的盘盏,并列的长桌,十几架正在烧烤的牛羊吱吱冒油,自有有人不断削片割去火候适合的部分,盛放到餐盘中,
在行军状态下,龙武军的军官的伙食与士兵无异,都是从一个大锅里搅出来,只是按照军阶等级,增加一些瓜菜、肉蛋之类的辅食而已,这也是龙武军对“与子同袍”的自豪的传统。
又是例行的餐会,对此有经验的军将和士官们,早早就填饱肚子,然后端着茶水或是小食,啃着为数不多的水果和干脯在一旁三五成堆的闲聊,等待开会的时刻。
这样的机会也是消闲享受的时刻之一,有些人也会捎带一些比较稀罕的瓜果什么的,给自己的亲兵马邑尝尝鲜……
“听说了么,楚国公主家的独孤雯要去和亲,这是大好事啊……起码许多人的下半身得以保全了”
“好个p,也不知道谁这么倒霉。别看她入幕之宾多,要是被她一个不合意,爆蛋蛋爆到死……这可是事关藩国脸面的外交大事件啊……”
“据说是和亲去可萨国,也只有那样极北极西的绝域,才不会吧她的坏名声给传过去,没人敢乱嚼她的舌头啊……”
“你就是兀风堡,用小半队军乐手,吓跑上千人胡马队的那位啊……”
相互打招呼,攀谈着各自的来历,只是兵器不离身,再怎么闷热,甲衣也扣的严严实实。作为老龙武士官,他们已经习惯了不修边幅的一边手把酒肉谈笑风生,一边随时可以操家伙上阵的传统。
“不要说的那么不堪……”
另一些则在讨论军情通报上,关于静边城破后,残余拓揭军的消息
“拓揭军好歹是平乱出来的百战之兵,若不是以拓跋党项为饵,诱进这些西军不胜长的山地中,还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乾元元年秋,吐火罗叶护乌那多与西域九国领来朝,请求‘助国讨贼‘,肃宗派他们赴朔方行营效力,构成了拓揭军的最初班底。因此这些幸存者被打散后,按照各自在守城战中养成的默契,组成一个个小团体突出来,好容易才和取得联系。他们关注的一些学长和前辈,也在其中。
“这就是兴兵打战么,……”
当然也有些异议的声音
“简直是全副武装的巡游啊……叛番没攻灭几个,只烧掠了一些破烂……”
“这就是武装巡游……”
同伴明显在餐会中有些陌生和拘束的面孔。努努嘴,。
“毕竟那些家伙还没试出全力呢……还稳妥一些好”
他们是来自体系外那些军队,既有新编的北军和卫军,也有以助战为名,沿途召集起来的地方部队,对于检点后的那些外军将领来说,他们在平难中所创下的功业,足够他们在目前的位置上,舒服的享受到子孙还有剩余,但是如果想更进一步的前程,就必须接受再教育和职位的流动,这是看起来很宽松的双向选择。这也是他们如此热心此次战事的缘故。
“轮战轮战,究竟要轮到什么时候去……”
“肃正……”
突然一声大喝。整齐划一的甲荡声,一身银虎山纹冠盖,昭示了他们作为主将仪仗的身份,为者来人鹰鼻深目,彪悍凛然,他叫卫信。
乃是主将卫伯玉的亲军头目,以别将衔当任衙前将之职,曾经是塞北有名的沙盗酋之一,却栽在仗剑游历西域的卫伯玉手上,遂为折服改姓投身,随从军而征。他统辖的部众。也相当具有特色。
在龙武一府三率之中,除了那位总府大人,由家将和士官组成马步水射工缁一应俱全的微型军队龙鳞兵外;中率府韦韬的亲军,是以师从同门出身为骨干,以长枪大马冲锋陷阵的突骑队著称,又被称为狮子营;高适的亲军,则是以当年哥舒帐下共事过,而前来投奔的老朔方军士,攻守皆长,绵韧有余,因此也被戏称为老磐营;而作为卫伯玉亲军团最大的特色。这种边军军户背景为主,还有好些早年意气相投的游侠儿渊源为骨干组成,号称披坚执锐无所不拔的拔山团。
随后进来的卫伯玉年惑三旬,相貌英挺,脸上神情淡然,顾盼自有一种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威煞和肃然……虽然气度城府都随着年岁已经包敛了许多,但是眉眼间隐约还可以感觉到早年的意气飞脱和热血决然,让人本能挺胸凹肚的精神一振。
紧随而入的李勉,个子不高相貌魁伟,看起来相当有力量和城府,又一丝说不出儒雅的味道。却是此次的领军的将副。
李勉字玄卿,乃是少有宗室出身的将领,郑王李元懿的曾孙,父亲李择言,曾为汉、褒、相、岐四州刺史、安德郡公。而且他原本并非武人出身,到他这一代袭荫也是个衣食无忧的开国男,但是他却选择去出仕,官至开封尉,治理水陆所凑,邑居庞杂,最号难治的汴州,而富有绩名,后以本职赴国难,先后从征与河东节度王思礼、朔方河东都统李国贞、朔方左武锋军浑释之帐下,东征西讨,为今上所赏,专领天子八军之一。
这位李中郎亲手带出来的白珽营,也与别家的精心打造的精锐中军不同,都是一些长短槊队组成的,却把这种最大路化的兵器,挥到了极致,在河北讨逆的时候,尽管面对那些山呼海啸一般的三边劲骑,也丝毫不落下风,颇有些话腐朽为神奇的味道。
鱼贯而入的还有随营的都军法长,材备官、都虞候、席参军诸差遣,以及行军长史、行军司马、都掌书记众佐僚……最后。还有一个风尘仆仆毡衣裘帽牧人打扮的中年人,眉眼尽是沧桑的颜色。
“这位就是青海王府长史慕容殷……为本军联络”
待到人齐齐一堂,副将李勉看了眼卫伯玉,才开声道。
“奉枢府令,三天前,安乐州刺史各部一万骑已经出兵上曲……攻灭奴刺及附部十七处水源地……”
这句话入巨石穿浪,在那些军将中,荡漾起神情各异的的波澜,诧异、震惊、了然、惋惜、坦然、叹息还有少许的不甘……但除了那些外军将领之外,大多数人却没有多少嘈杂的声音,而是将目光灼灼的聚焦在他身上。
“众将士听令……”
卫伯玉吐声道
“诺……”
帐一片肃立顿足声……
“内枢密大人,又去军器场了……”
头斑白的御史中丞吕諲,却正在上谏。
他本是蒲州河东人,天宝初进士,累历虞部员外郎、侍御史。肃宗即位於灵武,他驰赴行在,拜御史中丞,从幸还都至今,是宪台中唯一资历比御史大夫韦鄂还要年长的老前辈。早年和内侍朱光辉、李遵等走的近。
不过因为他曾经做过哥舒翰的度支判官,与旧日同僚的高适、严武依旧有所往来,因此那些阉党动前,反而把他排除在外,结果他反而成为少数被牵连进长安反乱,却又被起复的前朝老臣。
不过私交归私交,这个人不喜欢龙武军这个跨体制的怪物的态度,倒是一如既往,经历了长安手下一班年轻的御史,天天盯着龙武军的吹毛求疵,不过他的一切手段,都是在御史闻风察事的本职内出,倒也让人无可奈何。
“军器虽然事关重大,但是责专其人,任以所长就可以了,枢密身为军国之要,却喜欢专营这些小道小术……实非国家之幸,所谓上好下效……”
“知道到了……”
小白有些头疼的摆摆手,却又想起登基之后的初谈。
“正是因为他通晓的太多,处处都可大用,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用了”
刚刚因为父皇退位前的那番评价,再加上一些谣言,有点心乱如麻或者说没来由心烦意乱的小白,不禁对着被招入的宰相李泌,既是自嘲又是牢骚道。
“臣子太能干,天子也有压力啊”
“陛下,您似乎执着了”
这位白衣卿相,李泌静静的看着他,这才笑笑说
“哦”
“臣阅史书,古今有能成大事者,虽然各有异才,但也无出用人驭心之道,未闻有需要兼通博类如此之多的旁门小节,而大成就的……”
所谓话不在多,点到为止。
“这么说,倒是朕失了分寸……”
他才心底平静下来,轻轻点了点头,他虽然初为天子,但起码纳谏如流的气度还是有的。一想就明白了。
作为一个人的寿元和精力毕竟有限,要学会这么多东西,必然没有太多的顾及其他。所谓天妒其才,其实就是殚精竭虑的东西多了,不免要折其阳寿的。
古之管仲、诸葛,皆如是以,而自古君王之道,不在能够兼长多少才识,这些东西再多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的点缀,真正的核心在于驭人用士之道。
倒是那些醉心才学文艺之道,而名富一时的君王,却因为荒废了上位者根本,而失国丧柞的比比皆是,或困于权臣,或陷于外虏,难得善终……
丝毫不知道又被人打小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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