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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之盛唐-第4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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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过。

这位以淡泊明志的相爷和另一位以公心著称的宰相领班张镐,号称当朝房杜,不是与枢密院那位大人有默契么,不怕得罪对方。

“你觉得那位大人,真的在乎这些东西么……”

“天下兵马,泰半郭李门下,余下所部,又泰半为朝廷中军,中军将士泰半于北、卫各军,而北、卫精华,泰半于内疏密名下……”

“而朝中众矢之的,泰半与这位内疏密大人有关……”

“只是做法不同……一些人是在天子面前持公而论,痛陈厉害得失,或是旁敲侧击的掺进”

“而另一些则在拼命吹捧,玩的也不过是火上浇油,推波助澜捧杀手段而已,待到朝廷追无可增,封无可授,天子的心思和态度自然会发生变化……”

“现在开府家不过是妾生女,就有人请赠母追恩,并颁旨庆之,天子会怎么想,朝野会怎么想,黎庶游荡怎么想,要是将来生了嫡子……”

“就算天子宽厚人德,丝毫不见疑,但是这个有头已经埋下了……还记得王毛仲当年生子落地三品官的典故么……”

“河西战毕,军中朝中数十年的格局,基本是鼎定下来了,有些人等不及而已……”

“治国秉政有私心不可怕,为人处世,孰无私心,只要这个私心能兼顾在公义之下,或是哪怕不伤大体。也不失为能臣干吏……”

“最怕的是行政以私恶而恶之,彼同必反……”

“那恩相……”

他的意思是,李泌立场超然中立,何苦淌上这摊是非,对方未必领情,还可能引起天子的猜想。

“我只是在剩下的日子,想把既定的事情做完,而不想有太大的变故和妨碍而已……至少这位大人,是朝廷不可或缺的……”……

河西,河州城

倒下半边的房屋游击尘埃落定,满地的废墟瓦砾下,是吐蕃人被烧灼过的横七竖八的尸体。一群由河西游侠儿自发组成的猎杀队,正在尸体上收集任何一切可用的物品,连浸透血水的毛毡里子也不放过。

吐蕃执政之一次相尚结赞,也心情复杂站在河州的城头上,他是吐蕃大弗卢诸位执政中与唐人打交道最多的一位,也是对唐交涉事务了解最多的人。

他甚至还有一个唐人的名字——董白,是当年老王还在世的时候,作为吐蕃縻和的使者,写在递交长安大内的国书上,接受诰封和赏赐的。

同时他也是一个主张吐蕃至上,倾向加强王权的大宗贵,但与那位鼓吹战争,崇尚武功的同宗尚结息不同,他当初却是这场战争最有力的反对者之一,

在他看来,利用唐人的孱弱和空虚,发动战争的想法是没错,错在了发动战争的人和选择的时机上。

虽然吐蕃定期的蛰伏修养后,都会出兵打破唐人的边防,洗劫他们的城邑村寨,掳掠他们的牛羊百姓,然后满载而归留下一片废墟,让那些害怕承担责任的唐人官吏,费尽心思欺上瞒下编造他们所谓击退吐蕃的大捷,

但是这和没有事前周密的策划和长期准备,就贸然带着举**队出战,妄想试图一口气吞并这么大一片人口和资源都远超过吐蕃本突的土地,根本是两回事。

但是现在吐蕃人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失败,或许大弗卢和最核心悉补野本部人马可以重新退回高地上去,但是作为吐蕃这个国家,将永远失去一半的国力,甚至是更多;到了这一步,这场战争比的是谁更能坚持住,坚持到对方倒下为止。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唐人能够丧失更多的土地,更多的军队,承受更多的失败,而重新组成他们的军队,但是吐蕃能够承受的失败,却是有限的。

只要能一鼓作气打败面前的敌人,然后长驱直入威胁唐人的都城,可以在吐蕃彻底力竭之前,迫使唐人重新坐下来和谈,付出足够的代价后,从唐人手中拿走与那片土地等值的代价,这场战事就算是奠定了吐蕃人数十年的将来。

但构成吐蕃最高决策机构大弗卢的三伦四尚两则,最后马向居然是让他这个反对出兵的执政,总领河州的军前总攻,是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

虽然他在大弗卢中,再怎么反对这场准备不足的战争,但是既然总掌全军和赞普的王帐,他就有义务和责任,带着这些吐蕃的健儿打败眼前的敌人,带着战利品和俘虏,重新喂饱他们的部帐族人。

令行禁止的旄尾仗,再次被高举起来,

仅仅这一个命令,又有三个吐蕃千人步队,消失在这片城坊里面,其中有一个全部由悉补野人构成,全部披铁甲的精锐步卒。

为了打破这最后一处个唐人重兵守卫的坚城,吐蕃人不惜代价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死了一个骁勇的茹本,负责攻城的七个东岱四死三伤,才在五天前杀入城中,但是战斗还并没有结束。

因为打破了外郭城,而欢欣鼓舞的吐蕃人,很快在外郭城到牙子城之间的大片城坊内,遭遇唐人新一轮坚决的抵抗,而街巷狭小的空间,限制了吐蕃人一次性兵力投入的规模,他们只能拥挤在一起,一点点的占领和填满其中。

那些贸然突入其中的马上健儿甚至不得不下马,与藏在无数建筑中的唐人进行寸土片瓦的惨烈巷战。

由于河州地处要道,东西南北商旅往来不绝,藩汉杂居人口众多,因此修建的房舍也充满羌族的风格,大量用石头砌成,低矮层叠的羌式平屋,夹杂着纵横交错的土围子,还有密布其间用来在御姐和旱季之间蓄水的沟渠和池塘。

唐人充分利用了这些设施,事先在城坊中修建了大量的壕沟和街垒,见缝插针的在任何适合通行的空间内,埋上竹签挖出蹄坑。又将原本道路旁的沟渠拓宽挖深,盖上木板和苇棚,就变成可以掩护大量士兵运动的暗道,轻易的部署到某一处建筑中,或是干脆就地变成袭击吐蕃人的天然埋伏圈。

而吐蕃人最缺乏的就是攻坚的利器,唐人的重型军器很难缴获,他们宁愿死也要将这些东西破坏掉,打破外郭城几乎用光了吐蕃在鄯城的缴获和地方搜罗到的一点储备,以至于只能用两匹马加挂着一只大木,用最原始的人马桩,一点点的捣毁外围那些建筑石墙,然后被里面飞出来的冷箭射死射伤。

这个被摧毁了的小半的外郭城,就象一个长大巨口的怪物,不知道吞噬了多少吐蕃健儿的血肉,在这里,什么战术,什么奇谋,都排不上用场,只有个人最原始的血肉和意志,装备和武勇的激烈碰撞。

但唐人至少还有那种威力巨大的火器,配合他们灵活多变的战术,与野战和军阵中不同,在巷战的狭小空间内,一枚火油弹的威力,可以比其他地方覆盖更大的范围,而作为进攻的吐蕃人,几乎没有可以躲闪的空间,也没有同伴的掩护和救援。

这也是那些被攻破的街垒中,唐人最常见的做法,用火焰阻绝敌人,然后分割歼灭;或者进行短促的突击和反攻。如此下来,往往几次进攻之后,那些部族军队已经丧失战斗的意志,必须进行轮换,连那些平素以死战不退著称的吐蕃本部士兵,也变得疲惫不堪而麻木不仁。

城坊中不时冒起的黑烟和火头,代表着他们一次次的决死攻击。

当然唐人也同样疲惫,但这是他们的主场,有囤积的粮秣和军资,他们的兵甲甚至要比吐蕃悉补野本部士兵好,唯一的不足就是他们处于数量上的劣势。

一想到,明明拥有席卷之势的吐蕃健儿,只能在这里和唐人进行一点点添油式的拼杀消耗,尚结赞的心情就再次有些烦躁起来。

城破后,唐人退走的很从容,那些负责阻截的余部,将城楼上的楼梯给捣毁了,把自己变成吐蕃洪流中的孤岛,然后用弓箭,用刀枪,用手和牙齿,甚至藏在尸堆里用身体和敌人撞下城楼,战至最后一个人。

这一切让他很有些不安的感觉,想到这里,他眼光不由飘到另一边。

湟水对岸的子城也还在战斗,与兼顾要道商邑功能的本城不同,子城几乎是在名为黄泥谷的两山峭壁之间,按照军事要塞来修建的,死死的堵在河州通往关内的秦州、扶风的道路上,从子城中延伸出来的军寨,甚至层层叠叠的一直修到了山顶,让试图仰山而上吐蕃人一次次铩羽而归。

虽然子城在本城被打破后的动摇和慌乱中,曾经一度被吐蕃人突入过,但是依靠居高而来的援军,轻易截断了突入子城的吐蕃敢死争先军,将一个英勇的茹副将和三名武勇军千户的人头,变成他们的高悬城头的旗标。

他的心中有些不安起来,虽然已经缴获了从神策军、神武军、龙武军到金吾卫、武卫等一大批带着番号器物和军旗,但在战斗中至今没有看见唐人的骑兵,虽然河西爆发的马瘟,对双方军队的造成巨大的影响,甚至演变成这么一场仓促的大决战。

但是他绝对不相信,唐人的骑兵,就会因此沉沦无声。

为此,他从悉补野本阵保留了三个东岱,至少十一支千户,还有吐谷浑的青海部,上象雄的加仓小王部,苏毗的策零王子部,近两万健儿,没用没有动用。

“莽热”

一名背着黑色毡毛小旗,负责传递金符箭令的递走官,喊着他的官名,惊慌失措结结巴巴的道

“赞普……赞普……”

“赞普怎么了……”

“赞普的行帐已经到了后方本阵……”

“什么……”

尚结赞大吃一惊,虽然谁都知道马向其实是挟制了少年赞普,在发号施令,但对普通吐蕃将士和部众来说,赞普还是在在他们心目中崇敬的云端之上,最高的存在,代表的是宝玉之王家的无上尊严和荣耀。

这次马向居然放心的让年轻的赞普踏上战场,这是什么意思……

“吐蕃赞普出现了……”

河州牙子城,神策中郎将李昴抱臂站在高高的望楼上,用咫尺镜观察着着城外吐蕃人营地中的纷扰喧嚣。

看到那些被无数全身披铠的骑士和华丽繁复的仪仗,前呼后拥簇拥着的模糊身影,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如山如潮欢呼雀跃的吐蕃人,只是冷冷一笑,下令远远高抛的射了几枚火油弹过去,

顿时漫无目标的惨叫声,将吐蕃人此起彼伏的声浪给打断。

 第五百五十二章 终耶?始耶

河州城中飞出的隼。在天空中盘旋着,在烟火缭绕的天空中,

赫黄的瞳孔中印出的是漫山遍野如林的刀剑和旗帜,蚂蚁一样交错在城恒里厮杀的人体,然后大团大团的淹没在火焰中,或是倒塌建筑的尘土中。

一些同伴哀鸣一声,被突然掠过的强弓,射伤,斜斜的掉落下去,这些天空的健儿,才重新顺着气流鼓翅而起,按照训练,分头四散飞走。

看着几只被射下来的血淋淋的鹞子,吐蕃的全权总帅尚结赞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

随着更多部族兵力和吐蕃勇士的投入,一点点顽强而坚决的推平那些唐人赖以抗拒街坊,在某些方向,吐蕃健儿的弓箭甚至可以射到唐人最后坚守的牙子城上。

而年轻赞普和拱卫他的近卫军的突然到来,固然让吐蕃勇士士气大振,但是也是无形的压力和督促,占有这个击败唐人的荣耀和功劳,还在其次。关键的是,那位马向怎么会在这个紧要关头,让赞普离开自己的视线。一想到这个关键,他的头就痛了起来。

而这两天牙子城内的唐人,似乎也是山穷水尽了,一直在对外放出鹞隼,让尚结赞心中的不安确实愈加的浓重。

“加派更多的探哨……”

“再派出信使,尽快联络上那些哨粮的青海各部……”

“派人去大弗卢……我要横多的援力,不管是附族,还是庸奴,有多少我要多少”

一气分派完命令的尚结赞,深深吸了口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场全力而出的战争让吐蕃的国力,已经到了一个危险的地步。吐蕃本部的将士,士气和斗志还算尚可,但是那些藩部已经疲惫不堪了,

吐蕃敢于不顾长远的后勤,大举席卷下高原,就是寄望与河西众多的藩部,获得兵员和牲畜的补充。但是这场突如其来的瘟疫,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要知道大多数吐蕃士兵备马代步,遇战必下马列行阵,死递收之,终不肯退。人皆用剑,不战,负剑而行。失去马力后,他们就失去赖以自豪的机动性。

吐蕃每发兵。皆以奴部为前驱。这包括吐蕃本部的奴隶,也包括被吐蕃役使的部落和族群,其富室多以奴从,往往一家室十数人,由是吐蕃之众多,因此要在吐蕃数十万的大军中,找到他们本部主力,无疑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吐蕃本部精锐,却可以藏在其中,觅机发起致命一击立决胜负。但是被拌在这座城下之后,吐蕃的主力就像是夜晚中的火炬一般的显眼。漫长的粮道暴露在唐人游骑的,只能寄望于破城后的补充。

毕竟,按照吐蕃特殊的体制,除了赞普名下的王军和八只禁卫东岱,由王属总管和大弗卢专门供给外外,其余五如十二支,数十东岱,皆以身强力状“雍之人部”(属人、奴隶),携带大量牛羊马匹,便于随军远行就食。

所谓“出师必发豪室,皆以奴从。平居散处耕牧,熟人供一骑,随战随走”。有专职“奴”随征的“正规军”,其中至少当有半数为“疲弱”或“奴”之类不直接参战者,才能保证参战士兵至少一人两匹战马。

而那些被临时征召的部落,则军事、行政与生产三位一体,实行所谓自带军粮,随掠随取,也就是短程作战时就是大弗卢输给少量均粮,而远程作战时,就是部落的全部家当一齐出动。

在需要的时候,这些普通部众会迅速转变成征服地区的屯守和占领维持部队,以实现在当地的扎根,吐蕃的偌大国土,就是通过这种部落一体征战制,逐渐拓展起来的,

但是来到低地后,这些附族和庸奴的损失远远超过了预期……随着时间的推移,吐蕃人赖以取胜的这些优势,也在一点点的流逝……

在那些鹞隼最终落下的地方,

湟水上游,与兰州交界的无名山谷中,无数打扮成民夫的人,正在脱下身上画有编号的制式布袍,从运送的大车里取出整捆的兵器和旗帜,迅速武装起来。整队整队的齐步走出山口。

通往关内的大路两旁,原本因为瘟疫,而临时建立起来的众多隔离营地,终于打开沉重的封珊。出来不是载满尸体的打车,也不是形容枯槁的流民,而是众多全身披挂的士兵,高举着所部番号的旗帜,成群结队的排列在道路上。

满地吐蕃部族兵的尸骸中,游曳的骑兵正在集结起来,那些正在补刀和收罗战利品的藩部,也在号角声中,老大不情愿的聚集到他们身后。

“胜负在此一举……”

“不胜无归……”

没有长篇大论的口号和太多的豪言壮语,随着鹞隼最后一次带来的讯息,

无数从外地聚集而来的游击军和自由狩敌的藩部骑兵,像是嗅到蜜水的蜂群一样,在河州城外吐蕃人庞大的本阵之外,构成了一个相对松散的包围圈。

吐蕃的王帐和河州行台所在的牙子城,同时构成了以内一外两个鏖战最激烈的核心……

泰兴二年的春天来的特别早,才三月里的天气就让人暖洋洋地浑不着力,往年柳树才抽芽的时候,园子里就已经遍地花开,尤其是那片晚梅,争相怒放,香雪无垠。

“有人冒充军户和军眷……套购配给物资?”

我坐在一直绽放的老梅下,对着一堆处理完的公文,再次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指示道。

由于龙武军上下相对好的福利待遇和比较周密的保障项目,这种东西一开始就屡禁不止,不过之前都是零星发生的,直到最近才变得频繁起来。道理很简单,

因为战事的缘故,长安市面上各种民生物资物价飞涨,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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