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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宋-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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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六条汉子没在衙府挂职,他们是南北舟事司的主管,舟事虽称司,却也只是大家叫的顺口才这般称的,倒不是舟事司归在县衙治下,它完全是私营的,而石秀就是衙内捧出来的南北舟事司的大东家……
公孙胜的确是招贤纳士的一把好手,他在揭阳镇一带呆了月余时间,却把李俊等六人寻齐,又靠这六个人的影响力拉走了千余号水上混的好汉,都是些穷打渔或小水贼,这拔人初至乐寿时,邓怀就按照衙内留给他的秘令进行了分配,舟事司三路舟船队各安置了一百人,另有一百人留在舟事司造船总部拔给‘玉幡竿’孟康调度,一方面是帮忙造船、看守船厂;一方面与三路船队人等轮值,不免有一些受伤或病累的人。
还有一百多人穿戴县衙差役的袍服,带刀带械,却不吃衙俸,一律归南北舟事拔给一切用度之资,安贞为了名正言顺,对外称这批衙役是:散役;却是用来维护本县治安的,禁盗缉匪,显然很受老百性的欢迎。
……
南北舟事司是幢较简易的木制建筑,它就搭建在舟事造船厂内,位于河北岸,造船厂占地却广,自成一寨,日夜有人巡护,因为造船厂的木料等大量堆积,为防火事,衙内让船厂人把材料分成无数个散置,自然火灾的可能性不大,却怕有人来偷偷放火,平时邓怀常于此处坐镇,另有三石也日日在,却也不怕有人捣乱。
衙内回转乐寿大病愈后,隔三岔五的来船厂,虽有重重心事,也不忘了策划大事,想莺美却在心里面。
眼下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离船厂不远的绣玉坊却成了衙内如哽在喉的剌,若没有大名府夜探行宫一幕,衙内或许还未把绣玉坊放在心上,还只会拿徐家是个商户来对待,现在看来这个徐家不简单,好象有背景。
“……父亲却让我去书院进修些时候,本衙内也准备出去走一走,眼下却一桩事让我心里不安……”
船厂楼阁大厅里,灯火通明,安敬高座在上,高宠在左,石秀在右,石宝次之,李俊、李立二人正好这趟返回来还未出行,也便参加了这个会,高宠下首却是邓怀和耿忠二都头,这二人一天都在这里,如今县衙的事他们反倒不怎么管了,另一个常随着安大人的都头曹诚主持县衙役务,而石勇则在外面带了些人巡护。
此刻大家听衙内这般说,都把目光望了他,安敬看了一眼高宠道:“高都头,在大名行宫时,有人夜探进去,却与莺美照了面,这个人武艺还相当不错,竟能在莺美手下走脱,她却不是别人,正是绣玉坊徐翡……”
“啊?”邓怀、耿忠二人都是一惊,后者更道:“徐翡?她夜探行宫,莫不是要行谋逆之事?这等大胆?”
高宠蹙了剑眉,沉声道:“若说能从莺美剑下逸走的,却拥有不俗武艺,我便是和妹妹交手,亦讨不了好去,照这般说来,徐翡却是个不可小覤的人物,衙内不知如何想法?却请示下……以我等之力,不难平她!”
安敬微微颌首,“本衙内也不认为她能架得住高宠你那好大一杆枪,若只是要斩她,我亦不用这般头疼了……”说着望了一眼石秀,这个石三郎脑瓜子最是灵动,经三个月锻练更是精进极快,隐能挡着一面了。
此时见衙内瞅向自已,石秀却道:“三郎是这般计较,却说与衙内得知……绣玉坊遍布数路诸州,在多个大州府有响亮名气,而勾栏之地最是消息灵通,徐氏背景却存疑窦,若里通外邦,我大宋腹地诸秘皆泄,便是些州衙官府内的私秘也怕走露,真若如此的话,绣玉坊所图必大,三郎胡乱言语,衙内却不要见笑……”
包括高宠在内都听的楞了神,小小一个勾栏却有这般大的背景?这石三郎有点危言耸听、夸大其词了吧?
第48章 不长记性
高宠、邓怀、耿忠三人皆望向石秀,他们可算是衙内的绝对嫡系,不过对这个石三郎也不敢小覤,衙内显然对三郎极为倚重,但石秀确有本事,把舟事局一应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邓怀、耿忠也佩服他,三郎未至乐寿前,他们两个给舟事局搞的焦头烂额,还是衙内在病中让三郎主事之后,才转变了那种混乱局面。
石宝则是个武夫,初至乐寿就不服高宠等几人,邓怀、耿忠先后与石宝大战,双双不是他的对手,石宝还狂言二人纵是联手也敌他不过,却若得的高宠不快,执出虎头錾金枪就把石宝给杀服了,不过却须承认,这石宝当真是一员猛悍大将,休看他粗鲁,却是表相,内里却是精细,表面上狂妄,但确是血性汉子。
当日给高宠战败,就跪在高宠面前痛痛的认输了,还说唯高都头之命是从,显然他不大信服武力强不过自已的人,这些时候每每有暇便和高宠讨教,一天倒有半天和高宠缠斗,夜间更常于高宠一起讨论兵书战策。
石秀更是好性格,谦虚谨慎,为人更是血性,这些日子下来,众皆目堵三郎作派,隐约中竟有衙内之风,至于石二郎石勇纯是个有勇无智的莽人,有一些市井痞计,却上不得大雅之堂,他干巡护还是蛮合适的。
石秀的这番说话连他自已也有点心虚,所以他也忐忑的望着衙内,安敬难道露出一丝笑容,众人围着他这个还不满二十岁的年青人,似乎有点那个啥,但是衙内脸上的从容淡若神情显得极老成,就连众人都信服的高宠都对衙内十分恭敬,试问哪一个不敬衙内?高宠领兵统军、教武训队那是没得说,治军是极严的。
安敬扫了大家一眼,道:“……三郎此言非是危言耸听,徐翡的底子确要探一探,却须慎行,这个女人奇狡如狐,却不是好应付的,与绣玉坊接触一事由三郎全权主持,必要时候,高都头亦须听三郎调遣……”
众人皆惊,高宠面上没显出什么异色,但心里却是有一点不服,石秀也一惊了起来,“衙内,我……”
安敬一抬手打断他的说话,“你且坐……论枪棒武力、排兵布阵、统军杀敌,三郎你却与高都头差着一大截,但是论江湖诡术、隐秘杀戳又或繁事琐务,高宠三五个也及不上你一个,他太刚正了,却不信这世间有许多心怀阴谋诡诈之人,须知我等要做大事,却要有方方面面的人才,本衙内只是量才用人,却不讲什么资历,你等也须记着,跟着我安文恭做事,却须听我的安排,谁若心下不服,刻下便请走人,我躬身礼送……”
安敬这么说,众人皆冒了一头汗,呼呼呼全站了起来,包括高宠在内,他苦笑道:“衙内,宠服之……”
“衙内……我等皆服之……”邓怀、耿忠、石宝、石秀、李俊、李立一齐抱拳,衙内草创下这个局面,养活着几千号人,这便是不争的本事,各人虽有些本事,但却不敢拿出来在衙内面前献丑,心下更知他志远。
安敬点点头,让大家坐了,才对高宠道:“高都头,你却不是气量狭小的汉子,我想在坐的每位都这般认识你,我却肯重重抬举三郎,也是三郎这一阵的事务主持令我满意,三郎没有负我,我如何能寒了三郎的心?”
“衙内……”石秀两眼发红,离座就拜倒了,沉声道:“……衙内知遇之恩,三郎碎身难报,日后……”
安敬却是剜了他一眼,拂袖便起,“你还敢跪?欺我寨中无棍?高宠,赏这个没记性的蠢三郎二十棍。”
呃……石秀跪在地上不由苦笑了,其他人等也咧了嘴,安敬却负着左手,右手捏着拳堵在嘴上轻咳了两声走了,高宠等人见他离去,也都苦笑了,石宝一把抓了三郎肩头提他起来,“……三郎却笨,该挨棍子……”
高宠也摇了摇头,手指着石秀道:“你这个蠢三郎,跟了衙内这些时候,还不知晓衙内的脾气,人来,行刑。”大厅外就进来两名汉子,眼望着三郎不知如何是好,事实上三郎确是这里的大主事,这刻却要挨棍了。
石秀自已便朝外走,一边摇头道:“却是心里一急就忘了,你两个去取棍子来打,要怪只怪三郎腿软了。”
这边一众人等跟着出来,便在阁楼厅前庭院开阔处,三郎捡了块地方就趴下了,左近不少人等都朝这里瞅过来,他们搞不清怎么回事,但知今夜衙内和高级首领皆在,正好那玉幡竿孟康也从造船大棚里出来,却见这边热闹,就走了过来,这刻四个大汉在石秀身旁,其中两个蹲下来,其中一个道:“石管事,得罪了……”
“不妨……”石秀笑了下,两个汉子却撩起三郎长袍,一发将他长裤捋至膝处,露出了壮硕的臀股处……
古代时候罚人皆去衣受杖,便是女性也不例外,好些妇人因在公堂上受了刑罚和戏谑,羞愤自杀,实因一些官差淫亵,便是老爷不升堂也先将刑犯这般去衣处置,街坊邻里皆围观,试问,哪有妇人受得这般侮辱?
在军营、牢营中这更么处置倒没什么,都是一大堆汉子,剥光了受刑的也大有人在,却不是什么稀罕事。
迈进中阁楼厅里的安敬先在桌旁坐下了,紫珏侍候在身边,“衙内,先泡浴解乏吧,热水熬好了……”
“不急,乏是有些乏了,却还有事要议,你去叫高宠、石秀两个来,若是前边未用完刑,便让他们收了。”
“呃……用刑?却是哪个得惹了衙内?”紫珏不由一怔,安敬道:“不长记性的三郎,却让他吃二十大棍。”
紫珏哦了一声,“妾身过去怕不方便,吃棍受杖皆去中衣,那三郎定给剥的露出光腚,迟些去吧……”
“呃?去衣受杖……哦,我却忘了这茬儿,揍他二十大棍长长记性也好,却要告诉他们,日后受杖不去衣。”
紫珏却道:“如何使得……须知行杖这里头亦有说法,老刑手皆懂应运手法,打的巧妙,有的破皮不伤肉,有的打的肉烂不破皮,端得是厉害,若不去衣细察伤处,却是不明真假,大户人家皆有杖手,治家不可或缺。”
呃,衙内苦笑了一下,这些知识自已好象也知晓一些,废了旧恶的肉刑不知行的通否?“珏儿,本衙风若是废了这肉刑你却以为如何?”他这般说着,却又想起自已摁着莺美煽她肉臀,这不是自相矛盾了吗?
“如何使得?衙内须知有些人劣性太重,不狠狠的打只怕是管束不了,这又算不得什么,如今这般大的舟事,没些规矩约束着怎行?便是日府里也要治下一般家规,记得小姐曾和妾身与玲珑说过,要我两个管刑。”
说到高莺美时,紫珏固然是脸上一黯,安敬也不由叹气,“却不知莺美这刻在何处,只怕她恨透了我……”
紫珏悄悄吐了舌头,暗骂自已好端端的提小姐出来做甚么,正自后悔时玲珑却从后屏转出来,剜了她一眼,贴住身时更不忘悄悄伸手在后面大力拧她后股一记,紫珏疼的好玄没叫出来,腿都为之一抖,丫头手黑。
“还不去给衙内叫人来?却在这里乱嚼舌头根,倒是应当让你吃顿竹笋炒肉,看你下趟还敢没的瞎说……”
紫珏也不敢分辩,却是慌慌张张的快步走了,这些日子来她们尽量不提‘小姐’这两个字,就是怕勾起衙内情思,但老是走嘴,二女就商议着互相监督着,平时倒是玲珑没心没肺的快嘴老说错,却没少挨紫珏的拧,今日却给玲珑逮住了机会,不客气的回敬了她一记,紫珏出了厅子才敢以手抚臀的呼疼,拧死姐姐了!
其实两个人的小动作,安敬也看到一些,这二女却是两个极会侍候人的宝贝儿,又因是莺美宠信的丫头,衙内更爱屋及乌,这刻怜爱的看了一眼玲珑,拉了她的小手,叹道:“你两个不须避晦什么,便是你们不提,我心里也念莺美,却是我伤了她,怪不得她狠心……”说着星眸里凝起刻骨铭心却又魂断神伤的神色来。
“……妾身见不得衙内这付苦情状,小姐端的是狠心,至离去已有百日,却未曾传回只字片语来……倒不是妾身私言小姐的不是,只是这世道,汉子三妻四妾七八婢却是常事,小姐却负气而去,却忍心让衙内大病。”
安敬拍了拍玲珑柔荑,“你也胆大,若给莺美听到,只怕你须吃一顿板子……好了,不谈这些话,你却命人备席,我要与高都头、石三郎好好谈些事,过几日便远行。”玲珑却道:“玲珑吃板子长大的,却不怕……”
这丫头心直嘴快,看她也是个挨板子的主儿,只待她转身去了,安敬才长长呼出一口气,都说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却是一点不假,自走了莺美,自已这心情却不曾再舒畅过,高莺美,你在哪里,衙内我想死你了!
第49章 公胜孙献丹
清晨有蒙蒙大雾,河道处越发显的秋凉萧索,远远望去一行船队正缓缓驶入乐寿埠头,帆杆上插面醒目的旗子,上面四个大字:南北舟事。如今的南北舟事已然成了北地河道最大的商船运团,北下大名,转东最远至登州,西上河东,却不入川,沿途埠港无数,足够他们忙活的,事实上根本满足不了往来的巨量运输。
舟船陆续入埠,堆集在埠头的货工开始涌上船去搬货,中央一艘大舰上搭下船板,走下来一行人来,为首的是两条精壮汉子,相貌颇似,前面的是张横,后面是张顺,他们两个后面一颇具一派仙风的公孙胜,最后是个瘦削的红脸膛汉子,生面孔,穿青布直裰,头上是包巾小帽,一看就是不太穷的那种,穷人不戴帽子。
这边几个人骑着马从造船厂赶过来,其中赫然有石秀,另外是邓怀、耿忠两个,他们知晓公孙胜要回来。
“一清先生……衙内却在船厂恭你大驾,哈……后面跟的汉子可是东京城来的轰天雷凌震凌兄弟……”
“哈……三郎,你却说对了,这位便是凌震,我却花了一番心血才把凌兄弟弄来,三郎可不敢慢怠了!”公孙胜笑着下来,张横张顺两个也朝石秀、邓怀、耿忠三个人抱拳,“……见过石管事,邓都头、耿都头。”
“你两个这趟辛苦了,收帐几何?”石秀拍了二人肩头,他主持舟事大局,众人也皆服三郎之本事。
张横笑着低声道:“……货银不消多说,管事心里自是有数的,这趟却有大收获,连下了三刀,嘿!”
石秀、邓怀、耿忠全听的一震,他们明白三刀的意思,就是三趟好买卖,只怕斩获甚丰吧,邓怀有些按捺不住,脱口便道:“哈……好个张家大郎,你执的好利的刃,却如实道来,三刀宰出多少赃银金珠?”
张横一拱手,“横不敢居功,非是一清先生坐镇运筹,只怕难以成事,三趟下来却得80余万贯……”
邓怀、耿忠固然惊的傻呆,就是石秀也翻了白眼,他不由苦笑道:“你等莫不是打劫了好大一个财主?”
这时张顺插嘴道:“赃银是得了,却伤了十多个兄弟,若非一清先生道法通灵,只怕损失还要大些……末了探明了来路,却是北路雄州、霸州、莫州等一干贪官晋献给那梁中书的财帛,另一路是辽邦奚人的商舟。”
原来如此,不过这一趟就吃下了80多万贯的金珠银财,却让众人大大吃了一惊,他们却是撞的好财运。
这刻那轰天雷凌震也过来了,他也知道自已如今就在‘贼船’上,欲退也无路了,奈何公孙胜给他许下的酬劳太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若说凌震不动心却是假的,别看他混在东京禁军营里当技术官,其实苦情的很,为了请他,公孙胜还特意设了局,把他先套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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