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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蔽者-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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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这个了。下面的行动可是只有你我了。”高振麟看着老石的妻子说。
老石的妻子说:“高同志,额不会拖老石的后腿的。为了工作,额支持你们。”
“就是额的好婆姨。”老石夸了自己的老婆,又对高振麟说,“你快回吧,额也要去盯着林晓楚。他们可能会转移,额婆姨会给额送饭来的。”
“行。”高振麟走到门口,转身说,“老石,就在这附近开个店吧,我们好见面。”
3
杨妈妈十分担心杨红叶经受不住高振麟是“叛徒”的现实和离婚的打击,所以向上级请示后,把杨红叶调到了平剧团,管理服装。剧团人多,又经常四处演出,这样可以让杨红叶散一下心。
知道杨妈妈的这番苦心,杨红叶欣然接受了,只是担心出去演出,晓光在家没人看管。
杨良书说:“你去吧,晓光我来照顾。”
杨红叶看着晓光,晓光就说:“妈妈你去吧,我会听姥爷话的。”
晓光在说这话的时候,杨红叶在晓光的眼睛里仿佛看见了她熟悉的眼神,那是高飞沉思的时候深邃的眼神,晓光长得越来越像高飞了。这让杨红叶有些纳闷儿,是自己没法忘记高飞的错觉吗?她不能肯定。
狠下心,她跟着剧团出去演出。一周之后回来,晓光扑过来,手里拿着一块饼干,说是给她留着的。
杨红叶蹲下,看着晓光红扑扑的脸蛋,亲了一下问:“姥爷给你的饼干啊?”
晓光高兴得像过年一样,说:“不是。是陈爷爷送来的。还有糖。妈妈,我都舍不得吃,等你回来吃。”
“陈爷爷送来的?”杨红叶有些奇怪。饼干、糖果在延安都是稀罕物,陈茂鹏从哪里弄来的?杨红叶暗暗责骂自己又想到高飞身上去了,可能是回延安的同志带来的吧!晓光是烈士遗孤,大家都很疼爱他,给他带吃的,是说得过去的。
回到屋里,看见桌子上的饼干和点心,杨红叶的直觉是:这是高飞托人带回来的。她想扔掉这些饼干和点心,但回头看到晓光,晓光一直抬头看着她。她暂时打消这个念头,按捺住性子吃完饭,送晓光上学之后,她就骑马去找陈茂鹏。走进边保部的院子,几个人围坐在那里聊天,说得还挺热闹的,没有人注意她进来。
“那枪法可了不得,那么暗,一枪一个,啧啧!”
“不是他啊,我们都脱不了身。”
“他是军统的人还是我们的人啊?”一个小战士问。
“不知道。”有个三十多岁、皮肤黑黑的汉子回答,“有纪律,不让俺们打听。”
另外一个穿着便服的人不服气,“枪法有啥了不起的啊?还不是没把那叛徒干掉。”
“是啊,是啊。可你没看见又来了那么多特务吗?我们不服从纪律,万一被抓住怎么办?”
“你被抓住是不是也会做叛徒啊?”
“我说你啊,嘴巴积点儿德行不?”
杨红叶听得有些糊涂,也不管他们到底在说谁,走到陈茂鹏办公室门前,“报告。”
“进来。”陈茂鹏答应着,一听是杨红叶的声音,起身到门前迎接。杨红叶进来,把手里的一包东西递给他,“这是我孝敬您的。”
陈茂鹏笑呵呵地问:“什么东西啊?”
“您喜欢吃的羊杂碎。出去演出的时候,遇见老乡杀羊,我就买了些,带回来给您尝尝鲜。”
陈茂鹏笑意更深了,对着门外那些人说:“你们小声一点儿。”然后关上门,要杨红叶坐下,“这些同志是刚刚来延安不久的,正在审查。”他仔细打量着杨红叶,“气色不错,我放心了。”警卫员敲门进来,递给杨红叶一杯水,陈茂鹏对他耳语了几句,警卫员退了出去。
“您给晓光饼干、糖,我给您羊杂碎,我不欠人情了。”杨红叶笑嘻嘻地说,“我说陈叔,您本事可真大,哪儿搞来那些个饼干和糖的啊?”
“就是刚才那些同志带回来的。晓光的父母不是牺牲在西安的吗?他们一直惦记着晓光,所以来延安带来的。”
杨红叶还是犯疑地点头,“您不会诳我吧?”
“红叶什么时候疑心这么重了?”陈茂鹏心里有数,已经大概猜到她来的目的,“你啊,是想问是不是高飞带给晓光的,是吧?那我肯定回答你,不是。高飞是什么人?是‘叛徒’啊。红叶,你可不要再留恋什么了。”
“我没留恋他。”杨红叶掩饰着说,“我就是过来看您,给您送羊杂碎来的。”
“那你今晚去我家吃饭。”陈茂鹏邀请杨红叶去他家。
“不行。我到评剧团后要经常出去演出,回来了就得多陪陪晓光。”杨红叶说着就起身要走,这个时候有人敲门,进来的是陈茂鹏的妻子,“阿姨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不行啊?”
杨红叶挽住陈妻的胳膊,“行!那你陪我走一段。陈叔我回去了。”
牵着马,杨红叶和陈妻一路走着,一边说着悄悄话。
陈妻说:“红叶,想说又怕你难过,所以这事儿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
“哈哈,阿姨,我知道。”杨红叶笑起来,“你想给我说媒,对吗?”
“要工作和感情两不误才行啊!感情是治愈伤口最好的药,女人也是需要一个肩膀的。”陈妻低声说,不时和认识的人点头,算是打招呼,“你又带着晓光,以后的日子该打算打算了。你父母和你陈叔在我跟前说了几次,今儿才有机会给你说这些话。”
“阿姨,有个事情只有医生知道,连我父母都不知道。我不打算结婚了。”
“这怎么行?不能因为高飞你就对感情失去了信心。”
“不是这样的。阿姨,给你说吧,流产之后医生告诉我不能生育了。”杨红叶看着远方,“我有晓光,就和晓光相依为命一辈子,不打算再结婚了。”
“晓光是你的孩子,和你有没有生育不矛盾。就是你结婚之后,人家未必在意这个事情,何况还有晓光呢?你说是不是?”陈妻力争杨红叶打消这个念头,“话说回来,那个医生就判了你‘死刑’?有机会再去看看其他医生。”
杨红叶不想让陈妻为自己担忧,脸上带着笑,答应了,匆匆道别,骑上马回家。
骑在马上的杨红叶眼泪流着,她也不拭去,让风把眼泪吹干。
老石差不多每天十几个小时在四府路那边装成小贩盯着林晓楚的行踪,自打上次行动之后林晓楚就没有再迈出这个院子一步,只有秦大伟每天进出。老石分身乏术,只能死盯林晓楚。
高振麟接到父母,高母见到高振麟吊着的胳膊,就说:“不要紧吧?让你不要干这行,你这孩子就是不听话。”
“别说他了。”高父心烦地闭上眼睛,“说了也白说。”
“妈,我没事儿。”高振麟对母亲笑笑,又对父亲说,“让您操心了。”
高父重重叹口气,说:“国破家乱的,你们年轻人为国出力,做父母是理解和支持的。”
“支持和理解有个前提,你马上和曹家小姐订婚,再选时候结婚。听见没?”高母嗔怪地看着高振麟,“有个家,有个女人陪着你,我们也好放心。”
“遵命。”高振麟嘴上这么说,眼前浮现出那天曹茜茹离席的样子,他一直没有时间问曹茜茹,是不是不愿意和自己恋爱、结婚。
把父母安排妥当,高振麟回到站里,换上干净的衣服准备去曹家,不经意摸口袋,摸到一张纸条,用他熟悉的笔迹写着:
明日下午林飞离古都,古城。
高振麟一惊,这张纸条再次说明王家春不是“古城”,只能说明“古城”在模仿王家春的笔迹,也同时在暗处用这种特殊手段掩护、配合高振麟的行动。
“古城”到底是谁呢?揣着这样的心思他去了曹家,告诉曹天浩和曹妻自己父母到了,说是翌日请曹家一起晚餐。
从曹家出来后,在街上绕了几个弯才到旅店,老石和他老婆都不在,赶紧出来,准备回站里,刚走了几步,听见后面有人叫他:“高先生。”他回头一看是老石的老婆,连忙折返回去,“赶紧告诉老石,明天下午林晓楚去机场坐飞机离开西安。晚上我再来找老石。”
老石的老婆二话不说转身就跑去找老石。
4
金老板为高父高母接风洗尘,高振麟作陪。陪着父母吃了晚饭,又去剧院看了秦腔,才把父母送回饭店,他坐了人力车先去客来旅店找老石。
“高同志,额有个想法,你不能出面,就额一个人,额准备用炸弹炸死林晓楚。”老石急急地说,“就是没有炸药。”
本来很急的高振麟被老石的话给逗笑了,“你这不是等于没说吗?这样,围墙外面不是有树木吗?你攀上去,林晓楚出来,你就开枪。下午两点的时候我找借口过去配合你。记住,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你有啥借口去那里?”老石反问高振麟,这把高振麟给问住了,高振麟说,“到时再说。”
想了很多借口,高振麟都觉得在曹天浩和秦大伟那里行不通。也是天意,第二天上午王家春的父母和妹妹王家瑶来了,他们要把王家春的尸体运回老家安葬。王家春的父母本来是到了西安就要去王家春毙命的地方,被高振麟拦住:他要安排他们下午去四府路,方便他借机配合老石。
接着,高振麟让父亲上午到站里,请曹天浩去金鑫布庄看裘皮大衣。天气逐渐转冷,置办冬装的时候到了。曹天浩在戴笠那里久闻高振麟父亲的大名,接到电话急急赶去,互相见面,一说话很是投缘。
曹天浩问起高父与戴笠相识之事,高父平淡地说:“我不但和雨农先生关系密切,和北平站的一些‘元老’关系也是非同一般。”
那是民国二十一年的时候,军统前身在建立北平站的时候,真是筚路蓝缕,人手有限不说,应有的设备也多尚付阙如。高父把自己买来的一辆八成新、八气缸的敞篷别克车送给北平工作的戴笠使用。这辆车在刺杀张敬尧的行动中立下了功劳——这是后话。
戴笠到达北平之后,只身住在北平饭店,其他随行人员住在西城区的花园饭店。是年民国二十二年四月,正值日本关东军悍然进占热河省,勾结残余军阀、失意政客和地痞流氓在以北平为中心的华北地区制造事端,企图扶植一个傀儡政权。高父对戴笠清除残渣余孽非常赞同和欣赏,于是通过朋友在北京饭店见到戴笠,相谈甚欢。戴笠曾经有意拉拢他加入,但高父无意介入,不过慷慨地给初创的北平站提供了一大笔经费,用于购买枪支和收买情报。
戴笠到北平除了和初创的北平站有关之外,更重要的他有更多的高阶层活动,认识了包括高父这样的富豪、东北籍的多位耆彦才俊、现职或退职的少壮军官,罗致了许多优秀人才,戴笠对其中犹豫人士并不强迫,只作为人才储备。后来十多年证明,当初戴笠的这个举措是高明的。
此间高父和他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刺杀欲与日军勾结的湖南军阀张敬尧是一次完美的行动,亦是高振麟人生的转折点,他也因此加入了军统。
当时北平站在不能确定张敬尧在北平是否住在东交民巷的六国饭店时,为了保险也派杀手入住六国饭店,寻找张敬尧的行踪。东交民巷在北平是“化外”之地,是《辛丑条约》留下的屈辱烙痕,俗称“使馆区”。住进六国饭店几天下来寻找未果,正当他们焦灼之时,高父偶然得知“应元泰西服店”的掌柜应元勋要给张敬尧做西服。彼时,高父对这个刺杀行动还保留着自己的态度,暗地里给应元勋说:“你若是在六国饭店遇见王天木和白世维,他们问什么,你如实回答即可。”
这应掌柜是明白人,点头答应。可应掌柜也心想:自己去给张敬尧量身做衣怎么会遇见王天木、白世维,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给张敬尧量身之后,已是中午,应掌柜下楼走过大堂正欲推门出去,却见门里转出王天木、白世维。王天木见到应掌柜,就问:“干吗到这儿来?”
应掌柜不经意地用手在下巴颏右面,一上一下比画着,“他做了两套衣服,叫我今天来试样子,这个时候大概起来了吧?”
他的话,王天木、白世维完全会意:张敬尧下巴儿有一撮毛。应掌柜的手势告诉他们:张敬尧确实住在六国饭店。
有了应掌柜传递的消息,不久北平站就把张敬尧干掉了。这次行动,高父对应掌柜的暗示、应掌柜的传递确认信息帮了北平站的大忙。
有这个渊源,在刺杀张敬尧的壮举后,高振麟要求加入军统;戴笠和北平站负责人很是重视他,马上派他到南京洪公祠进行为期半年的培训,彼时高振麟刚刚十八岁。再后来高振麟通过关系,又主动要求进入“汉训班”强化训练,在曹天浩的计划之下实施打入延安的计划。
此时,到高振麟一行出发,曹天浩还没回来,时机正好。
曹妻执意要陪着王家春的父母同去,曹妻要去,没去学校上课的曹茜茹也跟着去了。高振麟觉得这样有些不妙,人多眼杂。又一想,这样也好,多了一些掩护。
高振麟开车开到四府路,和王家春的父母下车,那个院子,铁门紧闭,高振麟指着前面说:“我们从这里出来,就在前面不远的拐角处遇见埋伏,家春就在前面殉国的。”
王母哭泣着:“我的儿啊。”
曹妻低声安慰王母,王父说:“过去看看吧,烧点儿纸钱给他。”
五官长得和王家春极为相像的王家瑶没动,只是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她的神情,让高振麟不得不注意,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一行人刚走几步,就听见大院里面响起几声枪声,接着是手榴弹爆炸的声音。爆炸声、乱枪声、人声,似乎还听见秦大伟布置抓捕杀手的命令声。大家都被惊呆了,站在那里,高振麟知道老石行动了,招呼大家赶紧上车,他正要上车,铁门打开,秦大伟带着一伙人冲出来。
“怎么了?”高振麟装作不解地大声问。
“有人袭击我们。”秦大伟吩咐手下赶紧追捕那些袭击的人,又对高振麟说,“幸好林晓楚没中枪,遗憾的是他姐姐被炸死了。”
又失败了!高振麟脸上不敢流露遗憾,说:“我陪家春父母回去了,这里真是不安全。”高振麟开着车,担忧老石的安全,又不解:他从哪儿弄来的手榴弹呢?
把王家春父母、王家瑶送回饭店,高振麟才去接了自己的父母。他父母今晚请曹天浩、曹妻、曹茜茹一起吃饭。
到了饭店,金老板在那里等着他们一家人。见曹天浩、曹妻、曹茜茹还没来,高父和金老板去了另外一个房间谈事。谈话内容,高振麟后来才获悉的。这是后话。
“你都快三十了,赶紧和曹小姐结婚吧。”高母说,“你的婚事是我的心病。”
“妈,有个事情,您知道就行了。”高振麟试着说,“我离婚之后又结过婚,只是没有告诉你们。现在又离婚了,所以才和茜茹小姐结婚的。”
“结过婚?和谁?”
高振麟斟酌着措辞说:“结婚之后才知道她是共产党,所以离婚了。”
“唉!”愁绪笼罩住高母,“政党、工作,把儿女情长都给破坏了,这是什么世道。”
高振麟还想安慰母亲,高父和金老板谈完事情回来了,高振麟没再往下说。一会儿,曹天浩、曹妻、曹茜茹就来了。
席间,高父向曹天浩和曹妻提亲,曹茜茹脸上飞起了红云。
曹天浩爽快地答应了,大家的兴致都很好,素来安静持重的曹茜茹那晚还喝了一些酒。席散,曹家人先行离去,随后高振麟陪父母回到饭店,高振麟要走的时候,高母追出来。母子俩就在楼下的地方说话。
“麟儿,告诉我,先前和你结婚的那女孩儿在哪里?”
“妈,这个事情已经过去了。”
“你放心,我就问问,不会对别人说的。”高母明白高振麟有顾虑,“我也不会告诉你父亲。好歹你们夫妻一场,她也曾做过高家儿媳妇不是?告诉我,让我这当妈的心安。”
高振麟用余光看看四周,无人,回复母亲:“她在延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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