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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公主(印加帝国三部曲之一-出书版)-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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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叫几十位可怜的老人躲在木乃伊的轿子背后偷取机密?”
上尉带着质疑的眼神,走近柯拉·托帕克,然后蹲在他面前,狠狠地盯着这个老人看。
“这些都是库斯科的那些人告诉我们的。”
“看看我,再看看那些被你残害、我的同伴们的尸体,你所获得的只是他们在临死前恐惧的眼光。你不觉得你什么情报也没取得吗?你什么收获也没有,除了手上沾满了血之外。”
“我也会让你死。说吧,假如你不想死得很惨,不想把灵魂送给美洲狮子……”
“你别想从我身上得到任何消息,孩子,我甚至连叫都不会叫一声。”
上尉二话不说,安静地站起来,解开他手上的绳子,将他推出屋外。
夜色真美,河川载着星辰的倒影静静地、永恒地流淌着。柯拉·托帕克用力吸满这种重获自由的空气。的确,那个眼光凶狠的上尉有可能是他的孩子。的确,在他的戎马生涯里,他为自己树立了不少的敌人,但是怎么他没有看出这些命令,这些他唯命是从的命令,竟然是一个发疯了的心灵的报复行动呢?怎么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将让四方帝国四分五裂呢?现在他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话。
他终归一死。
几名士兵拥向他,每一只手脚各由两个人紧紧地抓住。
他努力地睁大双眼,好让世界将他吞没,让他重获平静。就在此时,在高山上,从几朵即将散开的阴云背后射出一道那颗彗星的光芒。
几只手,几十只手拉扯着他,他听见剧痛的哀号和呻吟。一声恐怖的呜咽划破天际,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从自己的胸中发出。
他最后的感觉是,自己一身的老骨头像颗被拋到空中后解体的石块,先撞上一颗大岩石,然后碎成千百块瓦砾。
侏儒跑在前面。
他生在森林,懂得判断人类和野兽走过后所留下的痕迹:石块被移动、树枝被折断、灌木林被压坏等。
维拉·欧马、曼科和安娜玛雅静静地跟在后面,累得简直喘不过气。
在这漆黑又潮湿的夜里,星星一颗接着一颗慢慢地闪亮了。
突然间,他们听见一声惨叫。
他们找到所有的尸体,一个挨着一个。
有些人甚至死在路边,尸体躺平,像极了睡眠中的婴孩。
另一些人的样子则很奇怪,就像碰见了妖魔鬼怪的丑陋幽灵。
其中有具尸体被石头砸死,石块太重甚至压断了他的背部,一边肩上的骨头刺向天空。
在另一具嘴巴张开的尸体上,他们发现他的嘴里有一些红得吓人的辣椒粒,显然在临死前他遭受了这种撕裂腹部和全身的灼烫苦刑。
到处都是血迹和模糊的肉块,他们听见死亡者临终前求救无门的呻吟和哀号。
他们最后才找到柯拉·托帕克,他尸体扭曲,嘴巴张大变形。
他的眼中尚留有一点儿生命迹象,最后一点超越忍受极限的骄傲。
安娜玛雅跪在他脚边,握起他的手,就像今天中午,当天空开始下雨,那位眼窝凹陷,眼神诡谲的军官以强硬的口气下达命令时一样。
“活下去,小女孩,”垂死的老王储说,“留住你蓝眼睛里的光芒……”
“为什么?为什么?”
老人用尽最后一点儿力气睁开眼,眼神似乎指向远方一个小点,指向空中那颗光芒耀眼的彗星。
她重新站起来,眼中噙着泪水,看着曼科。
“为什么你这么晚才来?”
曼科不说话。没什么好说的,她心想。应该像穿着一身红袍、清扫路上灰尘和泥巴的侏儒一样,不断地跳舞,跳到不支倒地为止。
“我得走了。”曼科最后说。
安娜玛雅转身面对维拉·欧马。
“我们呢,我们该怎么办?回去帝王粮仓,等待另一群人马来杀我们?”
“你们也得离开,”曼科说,“这就是我要通知你们的消息。”
“你觉得呢,智者?”
维拉·欧马似乎一下子老了许多。他的脸看起来更长了,眼中有些悲伤。
“我觉得年轻的曼科说得对,你得躲起来,马上。”
“保禄和我,”曼科接着说,态度恳切,“我们得留在库斯科,但是你必须赶快离开,去通知阿塔瓦尔帕。”
“但是君王的木乃伊怎么办?还有那尊双胞兄弟神像?”
“瓦斯卡尔就算再疯狂也不敢摧毁他们。你必须活下来,因为只有你知道他的遗言。”
此时天空完全放晴了,简直可以让人相信根本没有下过雨,也没有乌云。那颗彗星比先前更明亮,安娜玛雅睁大蓝眼珠,寻找它的光芒。
曼科和智者沉默不语。安娜玛雅深呼吸,忆起当年命运的力量进入她的体内时,她感觉当时她的内心深处便早已同意准备接受往后发生在她身上的任何事情。
侏儒坐在一块和他一样高的石头上。
“你要我也向你做同样的要求吗,公主?”
她甩着头发,对他微微笑。
“你知道我一向很尊重你说的话,王子。”
“那么,”维拉·欧马说,“走吧!”
“我们要去哪里?”
“跟我来。”
曼科消失在夜色里,朝山巅和高原的方向走去,准备返回库斯科。
侏儒、智者和小女孩亦加快脚步。
24
托雷多,1529年4月
“在那里!在那里!噢,它们真漂亮!噢,陛下,它们温驯得像羔羊!而且又肥又大!您看; 您看!这是真的羊毛,比母羊的毛更柔。噢!噢!噢!可爱,可爱,太可爱了!”
侍从小丑又叫又嚷,接着放声大笑。矮小的身材能有那么大的力气真令人感到惊讶。他的衣服缀满蕾丝花边,穿着娃娃式的装扮,再加上一顶大帽子。他将短小的双手伸向前方,追着一匹匹羊驼跑,然后滑倒在它们的肚子底下,又抓又摸,再骑上它们的颈部,搓揉它们脸颊上浓密的毛发后,再次蹦蹦跳跳地骑了起来!
系在缰绳上那几匹恼火的羊驼,脚步参差不齐地牵着那两名印第安人马丁尼洛和菲力比洛。他们早已被眼前众多的观众和富丽的装潢吓得不知身在何方,两人瞪大双眼,交谈着几句无人能懂的语言。
“哎呀,原来是这两只小虫在那里鬼叫啊,国王!”
侍从小丑开始以滑稽的声音模仿那两位印第安人,拉扯他们的披风,扮着鬼脸,在他们的双腿间跳来跳去。然后,突然间,一个假动作,他倒向菲力比洛,和他一起滚到厚地毯上。那匹被解套的羊驼马上利用机会朝国王的方向奔去。还好希腊人贝多扑上前去,将羊驼拦下,禽兽发出刺耳的嘶吼,朝地面喷了口气。
“它想干吗?那个家伙!”侍从小丑站在羊驼前,佯装受到惊吓。“它不知道这样做对国王不礼貌吗?”
“先生,羊驼生气时,就是这副模样。”菲力比洛痛苦地说。
“羊驼生气时?”小丑边朝菲力比洛吐痰边逗趣地重复。
观众开怀大笑,甚至鼓掌叫好。一连串滑稽动作奏效后,他用帽子敲打菲力比洛:
“陛下,这个人有两条腿,但不知该怎么用。您看,假如他腿上长得是羊毛的话,他还真愿意啃您的地毯呢!”
贾伯晔惊吓不已,看着法兰西斯科先生面对这样的侮辱气得脸都发白了。他那戴着皮手套的手紧紧地握着剑柄,鼻孔不断地喷气,然后转身面对王座前的阶梯。可惜,假如年轻的皇后脸上带着微笑,那么查理五世便是面无表情。他那显眼的大下巴让整张脸看起来很不协调,和炯炯有神的双眼尤其不相配。但是只要稍加留意,便会发现在他点头和眨眼的动作中夹杂着毫不含糊的敬意。
法兰西斯科先生起伏的胸膛顿时平复了下来。他尽可能以优雅的姿势弯下身,帽子上的那根绿色羽毛磨擦着地面。
希腊人贝多抓着羊驼的缰绳,菲力比洛站在一旁,黑人赛巴田正试着安慰他的情绪。这一次轮到贾伯晔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从晚上八点钟起,他们便处于备战状态。法兰西斯科先生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半夜里把他们全部叫醒。同样的命令演练了上百次,也不知有多少次,他要人替他拂去那件全新的黑色外套上的灰尘,将帽上的羽毛换成黄色的,然后又改为白色,再改为红色,直到清晨才决定为绿色。他还不断地命令其他五个人,包括希腊人贝多、赛巴田、贾伯晔或他的哥哥,还有那两位印第安人,轮流向圣母小雕像跪拜。
天亮时,大批人马早在阿卡沙宫前等待了,他们双手沁满汗水,眼神空洞,心不在焉地在美丽的花园前来回踱步,此时阳光渐渐地增强。直到近午时分,他们才被带进宫内的大厅,厅里的仕女们个个身穿斗篷长裙,颈上的衣领绣着珍珠、布鲁日的蕾丝花边和珠宝,她们把他们团团围住,好似欣赏着一头即将在竞技场上惨遭吞噬的野兽。
眼看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他们才被引进会客室。所有从秘鲁带回来的黄金饰物、陶艺品和布料全被摊在一张长桌上。唉,这个大厅实在很大,即使摆满了礼物、家具、地毯、挂毯、图画,尽管这些物品充满了异国风味,数量却好像突然变得少得可怜!
全西班牙的重量级人物都被请来了。约有百位响当当的大人物和官员,穿着类似冬装的丝料和绸缎,全身戴满流行的庸俗小饰物,依据性别,他们或是为胡子涂上油膏,或是为脸颊擦上腮红。每个人的眼神全都带着傲气,面对眼前的景象,张大嘴巴假装微笑。
贾伯晔感觉内心激动,颜面尽失,仿佛他自己就是法兰西斯科先生,那个发现秘鲁的探险家,现在却因一个侍从小丑的滑稽动作而被众人嘲笑……
国王手一挥,要大家停止笑声,像叫小狗般,他要求侍从小丑到他面前来。
“停,艾斯德巴尼诺!”
他声音平静,也足够清晰,他接着说:
“我们听您说,皮萨罗舰长。”
随后大厅沉寂了一会儿。
法兰西斯科先生似乎突然失去说话的能力。他的哥哥艾南多本已走上前去,嘴角带着微笑向国王行礼,但是法兰西斯科先生却忽然伸出手拉住他。
“让开,应该由我来说……”他小声地嘀咕。
推开艾南多,他以沙哑的声音说:
“陛下,我发现了一个富藏金矿的国家,它将可以为西班牙带来几个世纪的财富。”
国王不为所动。那名站在国王身边的侍从小丑,冷笑着说:
“金子!金子!金子!喔,到处都是金子,国王!……据说!但是站在这里的这几匹大绵羊,我向您保证,全身上下长满的却是羊毛!”
笑声四起,但是,王后出奇不意地以清亮的嗓音打断众人的笑声:
“皮萨罗舰长,我们很希望能够亲耳听您叙述这个探险故事。”
“故事很长,王后陛下!超过十年!”
“那么,就长话短说吧,法兰西斯科先生。”
“长话短说,王后陛下,很难,因为故事起源于我们发现了南海,我们这样称呼它,在达瑞安的另一边。光是这一部分就很难叙述!我是建立巴拿马城市的一员,我们和当时那位叫做……嗯……的总督……”
再次情绪激动的法兰西斯科先生沉默不语,他那高大瘦削的躯体不停地抖动,血压上升。
“巴勒宝!”贾伯晔冲口而出。
艾南多·皮萨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而法兰西斯科先生竟开口说:
“对,就是巴勒宝总督……”
听见法兰西斯科先生的声音平静了许多,贾伯晔松了一口气。
他一句句慢慢地说,越说越自然生动。就这样,大约在一个小时之内,一个史诗般的故事紧紧地抓住每个人的心。他说他如何将一整艘帆船拆掉,然后将那些船体的碎片一块块扛过森林,再从大西洋航向南海!他又是如何不断地对抗害虫、毒蛇、猛兽、印第安人、饥渴和病痛!叙说船上那些最顽固的人又是如何得以生存下来,以足够的活力和勇气重新出发,航向刚才提到的那个远在森林彼岸、遍地黄金的国度。他说他如何克服心中的焦虑、不确定感、失望、经济短缺和越来越多的疑问。他解释在这冗长和看似永无止境的十年当中,他如何天天与海搏斗,克服所有经由想象和一切未知的厄运所能加害于像他这样一位上帝的信徒的灾难!……
“之后,终于有一天,陛下,成功了!从船上我们看见岸边出现一个城市!一个很大的城市……四周的森林一望无际,散发着迷人的芬芳,仿佛是那个地方特有的味道。啊,您一定要相信我,一座至少拥有两千个房子的城市!而且整个城市闪闪发光,像个天堂城堡,陛下!当我们靠近时,我们才惊觉原来是阳光照射在一片和它一样耀眼的金子上!感谢圣母玛利亚,原来是一大片的黄金墙垣!这就是通贝斯市!啊,我可以对天发誓!”
说到激动处,法兰西斯科先生突然跪下,画起圣号来。四周的听众,不知不觉地全都被他虔诚地叙述语气所感动,赛巴田、艾南多、两名印第安人、希腊人和贾伯晔,也全跟着跪下,一起画起圣号。
大厅里如痴如醉的听众发出一些赞美的耳语。但是,王后再次以清脆明亮的声音说:
“法兰西斯科先生,您刚说的真是一则美丽的故事。但是我听见,在这些惊险的探险历程中,有一大部分的人不幸丧失了性命……”
法兰西斯科先生激动不已,倏地站了起来。不顾王后的眼神,他带着敌意逼视着国王,毫不客气地大声说:
“请国王开恩,刚才的指控全是胡言乱语!假如那么轻易就能发现一个像秘鲁一样遍地黄金的国家,那么陛下真应该早点儿去享用晚餐,不必浪费时间在此听我瞎说!”
“说得好!”侍从小丑鼓掌叫好。
“刚才所有的叙述都是捏造的吗,皮萨罗舰长?”国王以蹩脚的卡斯提尔语问。
“哎!的确有人丧生。假如可以这样说的话,在印第安随时都有可能因意外丧生。但是该把这样的厄运怪罪在我头上吗?我向来都为那些愿意跟随我的人保留中途退出的机会。”
“皮萨罗先生,据说您总是将一百个人关在一个岛上一整年,其中半数活不了……”
“不!不!陛下!是我被自己幽禁在岛上,因为随行的人不让我继续探险。其中,最多约有二十个人无法存活。您知道当有船只终于前来搭救我们时,我在做什么吗?……我们当时待在一个沙滩上,当救难艇抵达时,我们每个人都得决定,或是往南继续探险,或是返回巴拿马……”
法兰西斯科先生突然停下来,往前跨一步,当众大吼一声,然后拔出剑,在头上挥舞。
“我就是这样做,陛下!我拔出剑,将它刺进沙滩里……”
为了言行一致,法兰西斯科先生将剑插在厚地毯上,愤怒地大吼一声,在地毯上划了一刀——
“法兰西斯科先生!”年轻的王后挥手喊道,“拜托!请小心这块地毯,它可是从土耳其帝国手中抢回来的!”
法兰西斯科先生倏地跳开,皱着眉看着地毯,胡乱地摆出道歉的手势,然后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转身面对国王:
“在加勒岛的沙滩上,我划下了一道一模一样的刀痕,陛下,刀痕很深。然后我开口说:‘同伴们,朋友们!我不回巴拿马,我要到更远的、神秘不可知的南方去。想跟我去的人就跨过这条线。那样做的人,所选择的当然是饥饿、口渴、生病或许是死亡;那些没跨过那条线的人则返回巴拿马,回归平凡的生活。我向他们道谢,因为他们曾经和我们一起经历过这辈子从未碰过的苦难,一段长期的苦难,值得尊敬如同我尊敬其他的人一样。但是对剩下的人而言,我以秘鲁和秘鲁的黄金河流向他们保证。我不想勉强任何人,但是我说勇气将有收成的一天!我知道!’这就是我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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