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徽章-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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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我在迦楼兰，已经没有亲人了。”朱庇特垂下头，低声道：“我是不是很没出息，其实几年前我就能脱离海盗了，我偷偷攒下了几百个金币，都存在帝国银行里。可我不想和船上的兄弟分开。”

　朱庇特已经三十多岁的年纪了，他和萨林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是晚辈向长辈倾诉的情绪。萨林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他的知识比朱庇特多，地位也比朱庇特高了太多。

　“你想不想重新学习魔法？”萨林忽然问朱庇特。

　“当然想！”朱庇特抬头看了一眼萨林，赶紧又低下头去，道：“可我都三十多岁了，这辈子也没什么希望了。再说我现在是中级剑师，剑气已经有了点成绩，再修行魔法，不可能会修炼出魔弦来。”

　“不必有什么魔弦，你能学习记忆魔法就行，那只是个0级魔法，你的精神力应该没退步吧？”

　“没有，大人，每次睡不着，我就用老师交给我的冥想术。”

　“嗯，朱庇特，就算你想学习魔法，我也不能收你做学生，要是我的老师知道我收一个海盗做学生，非杀了我不可。这条船，你就别管了，找个人帮你管理。”

　“大人！”

　“别急，以后你跟着我，我给你找个老师，教你高级的剑术。至于魔法么，我需要你记忆很多知识。”
　
　朱庇特激动起来，他本身的素质是相当不错的，可惜运气太差，已经三十过半，什么都没有成绩。萨林的意思，是打算提拔他了。

　“朱庇特，我将来要你做的事情可是很危险的，你先想好了，我不会强迫你。”

　“大人，我，我！”朱庇特当然知道萨林准备让他做的事情很危险，可有什么事情是不危险的呢？他每天扬帆出海，去打劫商船也是很危险的，护卫的船队有时候会远远的坠在后面，直到海盗出现才会露面。

　他干这行以来，哪天不是在生死之间徘徊。海盗可以杀人，不代表他们是这海上的主宰，佣兵也可以杀人，更可以杀海盗，带着海盗的人头去领赏，这是海上佣兵最喜欢干的事情。

　“你明白就好，以后你会有很多的船，什么时候出海也由不得你，所以别去管那些云流的家伙了，现在，起航。”

　“丹尼尔，你跟着朱庇特去，有不听话的，你自己看着处理。”

　“是。”

　丹尼尔很郁闷的去执行萨林的命令，他一个亡灵法师，却要和一群粗鄙不堪的海盗打交道，这让他万分恼火。可萨林的话又不能违背，他心中有气，只盼着有哪个海盗不开眼的，如果违抗命令，他就有地方出气了。

　“终于轻松了一些，席卡，咱们到上面看看去。”

　“上面？”

　“瞭望塔啊。”萨林笑着拉起席卡，走出舱室。

　本来有伺候萨林的海盗，都被他打发走了，他又不是真的想自己去当海盗船长。萨林和席卡来到后甲板，这海盗船的设计和普通战船不同，瞭望塔其实就是一根副桅杆，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平台。

　来到桅杆下，席卡手脚灵巧，就要往上爬，萨林拽住她，道：“不用。”

　萨林说着，已经释放出了他独有的飞行魔法，黑色的云雾笼罩住他的身体，把席卡也包裹起来。这云雾有些寒冷，萨林自己习惯了还不觉得，席卡却惊叫一声。水汽形成了稳定的气流，包裹着席卡和萨林向上升起，席卡随即适应了这凉飕飕的水汽。

　萨林并不知道，这水汽和加持的魔法护盾不同，会直接渗入席卡的衣服、铠甲。水汽流动，就仿佛有无数双手在席卡的皮肤上抚摸一般，这些手还都冰冷得像是僵尸。

　来到瞭望平台，两个人双脚落地，萨林这才散去云雾。海风吹拂，星空闪耀，在这个高度上可以望出很远，让人心旷神怡。

　“坐下吧。”萨林自己靠着栏杆坐好，这平台只有一米多宽，两个人勉强塞在这里，再无空余的地方。

　席卡和萨林挤在一起，脸上有些红，她贴着萨林的耳朵问：“咱们上来干什么？”

　萨林侧过头，在席卡的耳边道：“好随时逃跑，在船舱里我不放心。”

　“逃跑？”席卡大声的喊着。海风将她的声音吹出很远，萨林赶紧制止她。

　“小声些，我们可能遇到的船只都会是敌人。我们没有魔法罗盘，雷克斯也不造第二个，真是……”

　席卡降低声音，在萨林耳边道：“你怎么和雷克斯联系，我知道有传音魔法阵，可她在那船里，好像不容易传音吧？”

　“席卡，不说这个，反正有了危险，我就带着你跑。丹尼尔现在不太怕水，自己下去也不是问题。”

　“我们就在这里坐着？”席卡四下望望，发现甲板上工作的海盗没有一个抬头来看的，船后拖着的磐龟炼金船也不见踪影，茫茫天地，仿佛只剩下了她和萨林两个人。
　
　“当然，你不会怕这点辛苦吧？”

　“不怕，只是有点冷。”席卡说着，向萨林的怀里缩了缩。

　萨林自己的恶魔魔法袍根本就是贴身穿的，感觉不到海上的寒意。他的灰色魔法袍是雷克斯的，温度也恒定在了一个很舒适的程度。见席卡怕冷，萨林解开魔法袍，把席卡也包了进去。

　“没事，我估计这里离大陆有五千多里的距离，这船虽然慢了些，航向不偏的话，十天的时间怎么也到了。”

　十天？

　席卡垂下头，自己要和萨林在这里待上十天么？那还不错。

　“萨林，雷克斯她们能在海下忍十天吗？”

　席卡这么一说，萨林有些担心起来，奈丽丝和雷克斯独处十天，不会给自己惹什么麻烦吧？

　“不去管他们，席卡，这么久了，我还没和你说声对不起。”

　“萨林，你说什么呢？”

　“我都没问过你，将来想要做什么。席卡……”萨林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对待别人，他都会想对方未来的发展，唯独席卡，在自己的身边，却被忽视掉了。

　“将来，哈哈，萨林，你脑子坏了啊，我是高加索人，想那么远干什么。我先成为战斗祭司再说，就算你不用我，我也可以回去领导一个村子呢。”

　领导一个村子么？萨林听了席卡的愿望，有些泄气。

　“席卡，高加索地区虽然地势险要，环境恶劣，可真的战争全面爆发之后，是无法避免卷入的。教廷要是打下整个迦楼兰，必然会处理高加索地区。你想没想过，让你的村子迁出来？”

　“去海边？萨林，高加索人可没出过什么好水手呢。”席卡说着，情绪也有些低落。她心中觉得，萨林现在有些迷失了，一味的追求不切实际的力量。他想要村子迁徙，是不是看中了高加索人的战斗力？

　萨林感觉怀中的席卡身体有些僵硬，他头脑敏锐，立刻知道了席卡的想法。萨林笑了起来，揉了揉席卡的头发，发现这几天她又没清洗头发，顺便就给席卡释放了一个清洁术。

　“我是怕你跟着我不安心，所以想把你的村子迁徙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雷克斯答应给我一千剑士我都没要，怎么会要席卡的朋友去参加没有意义的战斗。”

　席卡的身子软了下来，她低声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席卡，你的村子有多少人？”

　“六百多吧，是个大村子。”

　“我想先雇佣一百个高加索人，在菲尼克斯以北找个地方建城。最开始先建立一个城堡，主要保护开垦的高加索人。雷克斯说送我一千个剑士，我不能要，别说这么多的战士会惹人注意，就算没人理睬，我也不想靠她。”

　“为什么呢？萨林。”

　“雷克斯的军队，早晚会投入到迦楼兰的战场上去，这一千剑士跟随她多年，战事一起，就会人心浮动，都想着回苦水郡。我暂时可不想参加这样的战争，菲尼克斯大公懦弱无比，在他的公国北方发展，他根本不会去管，我开始只需要建城堡，种地，开拓海港就可以，没必要去大陆中部掺和。”

　“萨林，难道你不看好雷克斯？”席卡听出了萨林的言下之意。

　“是的，秦因内部现在并不团结，雷克斯一个人能做什么？”

　“她对你这么好，你不打算帮她了？”席卡的语气中流露出失望。她的想法很单纯，萨林就算不是完美的人，也不该做忘恩负义的事情。
　
　“席卡，我要是不帮她，去炼金城干什么？”

　席卡被萨林问的满脸通红，她是太过关心，才会有了误解。萨林这么一说，席卡才想起，对于雷克斯来说，最重要的还是拉法尔的魔法塔。这事情还需要萨林帮忙，找到萨林的老师，才可能得到可靠的魔导士帮助。然而这种可靠，全看萨林在中间如何运作。

　“那说迁徙的事情吧。”席卡赶紧岔开话题。

　“现在快十月了，唐古拉斯帝国恐怕已经发动了攻势。留在迦楼兰的秦因贵族未必肯死守，不出意外的话，雷克斯的叔叔，萨菲罗斯亲王会放弃这个冬季的局势，等到明年夏天，趁着唐古拉斯帝国农业繁忙的时候反击。战场靠近高加索地区，会有很多高加索人被征召入伍，我是想在这之前，雇佣走所有想参军的高加索人。”

　“所有！萨林，我们没多少钱了。”

　“钱不是问题，我回炼金城就能弄到，重要的是你得回高加索一趟，选可靠的人，去菲尼克斯北方垦荒。”

　“我……”

　“怎么了，席卡？”萨林以为席卡不想和自己分开，有些为难。

　“我怕走错路，你要是让我去做这个事情，可能要等几年。”

　“哈哈！”萨林笑的声音很大，席卡用她的头重重的顶了一下萨林的胸膛，萨林立刻咳嗽起来。

　“咳……这个我想过了，到时候我找妥帖的人跟着你去。”

　“雇到人以后呢？”

　“你记得深林镇吗？我们遇到艾尼的那个地方？”

　“记得。”

　“带人过去，我在那里接你。”

　“那你去做什么？”

　“我得采购一大批的东西，不能在炼金城买，太贵，这事情我要找艾尼商量。”

　“好，我去做。”席卡鼓起勇气，对她来说，找路是比战斗麻烦一万倍的事情。萨林说给她找人带路，她也没多大的把握。

　萨林一时间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他的计划比较复杂，就是和席卡说了，席卡也未必理解，他望向远方，海盗船上悬挂的魔法灯光线稀疏，夜色深沉，海风越来越硬，越来越冷。只有怀里的席卡是温暖的。

　萨林从恩赐指环内取出了最后一块绿幽灵，对席卡道：“席卡，你们高加索人的战斗祭司，会使用这种宝石吗？”

　“你要送给我？”席卡看着眼前的绿幽灵，有些不敢相信。萨林一共得到了两块绿幽灵宝石，其中一块封印了翼骷髅，这是最后一块。

　“这本来就是你的，当初咱们在神殿内得到的东西，有你一半呢。”

　“你是魔法师啊……”

　席卡虽然粗线条，也知道探险的规矩，魔法师不仅要拿多的那一份，关于魔法的材料，魔法师还有优先占有的权利。当初自己离开村子的时候，还什么都不懂，力量也不足现在的一半，对那次的发现根本没什么帮助。

　“你是战斗祭司呢，这个职业可比魔法师还稀罕，你告诉我，战斗祭司能不能用绿幽灵？”

　“能用。”

　“那好，等你能使用这宝石之后，我让奈丽丝把那魔兽的骸骨交给你，封印在这里面，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我也放心许多了。”

　自己一个人吗？席卡本来想说：高加索人不在乎孤军奋战的。可她突然有了一种悲伤的感觉。一个人吗？离开萨林，自己就是一个人了。
　
　“嗯，那我收下。”席卡点头答应着，感觉魔法袍外的风更加的冷了。

　海盗们在下面小心的操船，没有魔法罗盘，他们不能侦察太远处的危险，瞭望台又被萨林占据了，只好祈祷夜晚不会遇到云流的战舰才好。风帆满满的，船速提高到了极致，几乎接近了三十五里的速度。拖在后面的炼金船中，奈丽丝正在和雷克斯喝茶。

　这炼金船的操控舱很小，只能容纳四个人。现在船上除了雷克斯和奈丽丝，就是六个有了一点自我意识的构装傀儡。构装傀儡不能操纵攻击魔法阵，放它们出来，雷克斯和奈丽丝也是觉得这船上太闷了。

　整条炼金船中的空间并不算小，不过四个主要的炼金动力舱都是全封闭的，占据了一定的空间，船尾处是复杂的炼金船舵，雷克斯和奈丽丝要在这里控制炼金船的方向。

　这个舱室里安装着雷克斯制造的魔法罗盘，这罗盘有些简陋，回头必然要更换新的。因为无需开动轮桨，两个人这时候很清闲。

　奈丽丝给雷克斯泡茶，青碧色的茶水映着白瓷茶盅，有种简单的美。

　“奈丽丝，你是怎么和萨林认识的？”雷克斯和奈丽丝也熟悉了，忍不住问了这个一直想问的问题。

　“主人不许说。”奈丽丝眨着眼睛，用她洁白修长的手指挑起一个水泡，在指尖玩要着。这不是魔法，而是奈丽丝对力量的控制已经很精细了，她那比刀剑还锋利坚硬的指甲可以在水泡上刻画出一个个的花纹，却不会将水泡刺破。

　“为什么要叫他主人呢？”雷克斯很是疑惑，她无法看破奈丽丝的终极变形术，根本想不到她是个小恶魔。人与人之间是无法签订灵魂契约的，所以她一直很奇怪，以奈丽丝的身手，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跟着萨林。

　“我欠主人好多钱。”奈丽丝眼泪汪汪的说着，毫无造作之态。就连雷克斯都信以为真了。

　“奈丽丝，你要是给我做事，会赚很多钱的。”雷克斯诱惑起奈丽丝来。她身边有太多的剑师，还有剑圣，可那些都是男人，不方便贴身保护她。

　“契约、契约……呜呜……”奈丽丝的指甲刺破水泡，哭了起来。

　“什么契约？奈丽丝，你告诉我，我帮你解决。”

　奈丽丝眼泪止不住的流着，她一边抽泣，一边对雷克斯道：“当时我年纪还小，主人欺骗我，签订了一个魔法契约，我要一直给他做事。”

　“那是什么契约？”

　“呜呜……我也不知道，好多怪异的花纹，有一张大纸，还有乱七八糟的字，我都不认得。”奈丽丝信口胡说着，心中偷笑。雷克斯也不简单呢，看出来自己比主人的力量强上一点。可是只要萨林不说，她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你是在契约上写下名字，还是留下灵魂烙印了？”雷克斯耐心的问着。

　奈丽丝怕说错了话，索性放声大哭起来。

　“呃哇……我不知道啊，主人弄的我流了好多血，好痛的。雷克斯，我给你看看……”说着，奈丽丝就要解开衣服。

　雷克斯赶紧抓住奈丽丝的手，奈丽丝心头颤抖，心想，要是这个时候咬上一口，就算你是六级魔法师，也活不成了吧？不过奈丽丝也知道，咬死雷克斯，萨林饶不了自己。问题是这个雷克斯现在缠着自己问来问去，很是烦人。

　雷克斯抓住奈丽丝的手的时候，瞬间感觉到脖子一凉，像是被魔导士的魔法锁定了一样，有种致命的危险。

　她心头也是一阵颤抖，想要松开奈丽丝的手，奈丽丝却反过来抱住她，越哭越凶。

　雷克斯只好抱着奈丽丝低声安慰：“其实萨林人不错，我看他对你还行。要不我去和他说说，让他解除了你们之间的契约吧。”

　奈丽丝碧绿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杀气，解除契约？是想把我和主人分开吧？她的牙齿忍不住剧烈的摩擦起来，装作惊恐的道：“不要啊，主人会惩罚我的！”

　雷克斯放开奈丽丝，皱眉道：“萨林怎么可以这样？”

　“雷克斯，其实我很喜欢主人呢。”奈丽丝抹了抹眼泪，突然换了一种语气，雷克斯一愣。奈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