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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岛-远离陆地的海岛-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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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全走过去,把惠子拉起来,自己扶着拐杖蹲下,把原来自己束腰的棕绳系在担架的横梁上,另一端挂在自己肩膀上,伸出左手抓着担架中间的横梁,提了一下试试,感觉没有问题,然后,左手抓紧了,右手扶着拐杖,大喊一声,“起。”后面的查理同时起身,就抬起了担架,柳明全用他的一条腿和一根拐棍支撑起了担架的一端。
一手抓着担架,一手扶着拐杖,一条腿的柳明全用了比健全人多得多的力量,咬着牙艰难的走着,是一步一步的挪动着,汗水从他的额头滴下来无声的滴落在地上,后背上的汗水汇集到赤裸的脊沟里行成一股流水,滚落下来。
惠子看在眼里一丝复杂的感觉涌上心头,却也助不上力,只能在一边扶着担架,减轻担架的摇晃。
惠子说,“柳,你太累了,放下休息一会再走吧。”语气中充满着复杂的感觉。
柳明全说,“不行,已经起身了就不能落地,这是中国的规矩。”又加了一句,“惠子,放心吧,我没问题。”
拐杖落地,一下子就插进沙土地里,而且比平时要深很多,柳明全往前挪一步,吃力的拔出来拐杖,再往前伸过去,每一步都是那么吃力。惠子是看在眼里的,其实她知道,这副担架的重量对于查理也许不算什么,但是只有一条腿的柳明全却显得异常的艰难了。
本来不是太远的路,担架在柳明全的一只手里把不稳的,晃晃悠悠的,他们只能放慢脚步,小心翼翼走着,生怕出现意外。
微风吹来,伴着海浪拍打沙滩轻柔的“哗哗”声,月光下,三个人和一副担架的影子斜拽着拖了好长。
终于快到了,罗兰看见了他们的影子,远远的跑过来,接替了柳明全。交给罗兰的那一瞬间,柳明全一屁股蹲坐在地上,他感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虚脱无力过,坐在那里一直看着她们,把担架抬到棚屋附近小心的放下,罗兰又跑回来把柳明全扶着走回去。
遗体抬回来了,惠子这会比刚才已经好多了,也恢复了理智,惠子说,“把秀夫抬远离一点,抬到那边的下风口。”
腐烂的尸体会产生很多传染病的甚至瘟疫,作为医生的惠子比每个人都清楚这一点,这里没有任何医药条件,一旦得了病,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预防最为重要。
查理又去找了一堆树枝柴禾,再把培着的火弄旺,火苗一下子窜起来,又添了一些树枝,用火,把他们的棚屋和秀夫的遗体隔离起来。
折腾了半夜,大家都很累了,说好明天给秀夫下葬。惠子就去照看醒来的孩子了,仔细的惠子,没有忘记先去海里好好洗洗身上,还把手臂认真的搓洗了一阵,因为她接触过秀夫的遗体。
惠子在海里擦洗身体的时候,三个男人一起远远注视着惠子,其实,月光下,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只是一个朦胧的轮廓,可是,他们都是男人,还是不约而同的看着。
罗兰说,“孩子醒来,一直不说话,什么都不说。”
惠子找出一块巧克力,递给孩子,孩子就紧紧捏在手里,惠子用英语说,“吃一点吧,好孩子,”黑孩子点点头。
孩子松开手,让惠子掰了半块,塞到他嘴里,孩子慢慢嚼着吸吮着巧克力汁,惠子又喂了些水给孩子,母亲一样的看着孩子吃完,慢慢的睡过去。
孩子能自己吃东西了,体温也不是那么热了,说明他的伤病好了很多,本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是因为田中秀夫的事情,让大家觉得心情格外的沉重。
不管怎么说,秀夫搬回来了,孩子好多了,大家稍稍放心了一些,渐渐睡着了。
惠子没有睡觉,她一点睡意都没有,她看看大家都睡下了,自己就走到火堆边上,慢慢的续着柴,不要让火熄灭,终于把自己的丈夫盼来了,尽管秀夫的生命已经不再,但作为惠子至少知道了丈夫的归宿,这给了惠子为亡夫守灵的机会,让惠子心里有了一点稍稍的满足。
第012章 秀夫的葬礼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了,柳明全看到惠子在火堆旁边睡着了,火已经熄灭。
早晨的太阳照在惠子的身上,看起来很温暖。惠子睡的也很安详,想着她醒来还要悲伤的样子,柳明全没有叫她。
柳明全先在树上刻了一道,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
按照中国对逝者祭奠的传统,今天是头七,他在脑子里盘算想搞一个头七的纪念。也正好算给田中秀夫下葬仪式,也给惠子一些安慰。
几个人陆续都醒了,黑孩子也醒了,睁开迷蒙的眼睛,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身体还很虚弱,老老实实的躺在那里。
就着早晨的阳光,柳明全把火重新点燃了,
查理一起来就去抓鱼,这次抓了好多,而且,每个都比前几次的个大,烤了吃了,惠子给孩子也吃了一些鱼肉。除了烤了吃的以外,还剩了好多,就都扔在沙滩上晒着,
走过一片宽阔的海滩,选了一个远离棚屋而且在棚屋可以看到的地方,准备做田中秀夫的墓地。
先砍了几根木棍,削成尖状,准备做挖坑的工具。
三个男人跪在地上,用木棍掘用手扒着沙土,沙土比较松软,很快就扒出来一个人坑,惠子看了说,“不行,得再深一些,得埋得深一些才行。”几个人又继续挖了一会。大约挖到一米的深度,柳明全说,“可以了。”
惠子去采了一些大片的芭蕉叶,罗兰和查理下到坑里,把芭蕉叶子一片片铺在坑底,就准备过去抬田中秀夫的遗体。
惠子先给每人分了一片巴掌大的芭蕉叶和一块布条,让大家学着她的样子蒙在嘴上,就当是口罩了。
走到秀夫的担架前,惠子跪着把黑袜子穿在秀夫的脚上。
柳明全看着罗兰,示意他把西装给他,罗兰明白,就穿在身上的西装脱下来,柳明全和罗兰两个人走到担架的两侧,一边一个搬动着秀夫的身体,想给秀夫穿上,可是,秀夫的骨骼已经僵硬了,根本掰不过来胳膊,穿不上衣袖。没有办法,只好把西装铺在秀夫的身下,然后再合起来系上扣子,把秀夫裹了起来,查理也在一旁帮着弄。秀夫的个子要比柳明全和罗兰矮一些,西服显得很宽大,正好也能遮住秀夫的下身,惠子又给秀夫洗了一下脸,裹了西装的秀夫看起来好多了。惠子跪给三个人男人依次鞠躬,嘴里不断的说着“谢谢,谢谢”。
几个人一起抬着担架,走到坑前直接就把秀夫连着担架一起放进沙土坑里,清理了上边滑下来洒在秀夫身上的流沙,再在秀夫身上覆盖了几层芭蕉叶,用芭蕉叶把秀夫严严的包裹起来。
开始覆盖沙土的时候,惠子就跪在秀夫的前面,一把一把的把沙土均匀的撒到坑里,一边用日语叨念着,不知道她都说了些什么。
三个男人一起用手捧着沙往上堆,很快,就堆起了一个小沙丘。
照例砍了一根树干,绑成一个十字架,树立在田中秀夫的坟前。
防止风把沙土吹掉,又在沙丘上盖了一些树枝树叶。
查理牧师又做了一遍祷告,最后说到,“愿主保佑你”,并在胸前划了十字。
先前已经准备好的柴草堆上,点了火,火很快烧了起来,一些树枝发出噼啪清脆的声音,像是燃放的鞭炮一样,火烧得越来越旺,越来越高。
柳明全又去采了一些藤子和花,现场编制了一个小小的花圈,放在秀夫的坟头上。
按照中国人的习俗,逝者为大,每个人都在心里为秀夫做了哀悼。
惠子感激的再次向每个人鞠躬感谢。
该是忌七的仪式了。
惠子去到棚屋,把已经好了很多的黑孩子抱过来。
黑孩子从醒来还没有说过一句话,大家甚至不知道他是哪国人,巴西美国墨西哥的都有可能,甚至怀疑他是哑巴。不过,惠子说,他应该是会说话的,可能是飞机上的事情把他吓着了,需要休整缓和一段时间才会好的。
柳明全第一个面向大海跪下,惠子拉着黑孩子也跪下来,查理和罗兰站在两人的身边,默默的哀悼着。
旁边的火堆越发旺了起来,红红的火苗带着滚滚浓烟,直冲上天去。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念悼词,就这么默默无声的跪着,好久好久。
其实,每个人在心里都有一篇长长的悼词。
柳明全突然想起秀夫右脚上那只袜子上绣的“H”,还有惠子讲的《广岛之恋》,那个“H”应该是英文广岛Hiroshima这个字的缩写。不错,是这样的。
广岛,一个被美国原子弹摧毁的城市。死伤无数以及更多的遭受核辐射的无辜的日本平民。
柳明全又想起当年在越南打仗那会,一个战友也是他中学同班的死党王明磊牺牲了。
战斗结束,柳明全一个人背着王明磊的遗体从阵地往宿营地走,身上背着王明磊的枪和他所有的东西,战友们要替他背,他不,他说,我一定要把王明磊背回去,背回青岛去。
到了营地,按照规定遗体被就地掩埋了。掩埋的时候,他对着天空,打光了所有的子弹。
当天夜里,柳明全他们一起应征入伍的那一班十五个同学中幸存的七个人战友一起,又偷偷把王明磊挖出来,火化了。为此,本来柳明全应该获得的二等功被降为了三等功。
柳明全不在乎,他对他们连长说,“我们临出发的时候,我答应过王明磊的妈妈,我一定要保护好王明磊,让他活着回家。我没有做到,可我得把他带回家。”
从此以后,柳明全行装里就多了一包王明磊的骨灰,走到哪里带到哪里。
直到战争结束,他拖着伤残的右腿回到家,哭着把王明磊的骨灰交给了王妈妈,自责的说,“妈妈,我没有保护好明磊”,王妈妈说,“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啊。”
柳明全跪下磕头,认了王妈妈为干妈。
以后每年的春节清明,他都会去看望干妈,就算他在外不能回去,他也一定会打个电话给干妈,因为,王明磊是王家唯一的孩子,他得替王明磊尽孝。
想到这里,柳明全泪流满面,战争,这就是战争给人们带来的灾难。
这就算是给飞机失事罹难者烧的头七吧,也算是给田中秀夫,一个罹难的日本人的一个简单的葬礼。柳明全心里这么想着。
此刻,看到黑袜看到“H”的田中惠子,想起更多的是,她出生的广岛市,还有他在广岛与秀夫的相识相爱。
第013章 广岛之恋
从这天开始,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日子,惠子每天都要到这个墓前,为丈夫烧上一堆火,也算是为亡夫烧的一炷香吧,有时候,她会趴在坟头上,感受与丈夫的亲密接触,同时,回忆一下她和田中秀夫的相识相爱。
日本广岛市,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城市,也是惠子的出生地。
1975年,惠子出生的时候,广岛原子弹爆炸已经过去了30年,广岛早已经从核爆炸的灾难中走过来,恢复了以前的繁华,但是,日本政府为纪念核爆炸所建立的一些标志型的建筑——广岛和平公园,以及爆点的圆顶建筑,还在时刻提醒着人们,一九四五年八月六日,这里曾经发生的事情。
惠子原来是姓浅野的,祖居广岛。
浅野家族在广岛是个大家族,从十六世纪以前就居住在广岛。1619年,浅野长晟成为广岛城主,统治了广岛若干年,浅野家族的势力,在这些年里得到了极大的发展,几乎统治了广岛的一切。
后来,虽经历史变迁,浅野家族已经不再统治广岛,但是,浅野家族的实力在广岛依旧强劲。但凡大的家族成员中有辉煌到不可一世的,也有平常到一介草民的。四十年代的浅野惠子的爷爷就是一个最平凡的浅野家的人。
惠子的爷爷因为儿时患有小儿麻痹症,治好以后就一条腿的肌肉萎缩,成为跛脚,就被当做残疾人。中日战争爆发后,日军大量扩军,而残疾人可以不用参军上战场,即使在战争后期,日军兵源极度紧张的时候,正当壮年的惠子爷爷也免于兵役,有幸躲过了亲历生死杀戮的战场,靠着一个小小的杂货铺维持一家人的生活。
一九四五年六月,日本战败已经定局,日本国内人人恐慌。
此时,惠子的奶奶的妈妈去世,已身怀六甲的惠子奶奶回北海道农村奔丧。
八月六日,美国飞机在广岛投下了历史上第一颗面向平民的原子弹,让原本就被盟军轰炸成一片焦土的广岛,瞬间被夷为平地。除了奶奶以外,惠子家里所有的人,包括浅野家族的不论权贵还是平民,统统死于原子弹的核爆炸。
得到消息的惠子的奶奶悲愤万分,因为贫穷和悲情动了胎气,在北海道生下了惠子的爸爸,并为早产的遗腹子起名为浅野广岛,奶奶寄住在娘家含辛茹苦的带着浅野广岛生活,而且,给浅野广岛的每一只袜子上都绣上一个“H”,以纪念死在广岛的所有亲人。很多年以后,他们才从北海道的娘家回到广岛,但是,所有的亲人都不在了。母子两人相依为命艰难度日,直到惠子父亲逐渐长大成人,广岛也从战争和核爆的创伤中恢复过来,恢复了昔日的繁荣,母子俩的日子才有了好转。
躲过了战争的浅野家却没有躲过原子弹的爆炸,这一点,被渐渐长大惠子的父亲浅野广岛深深刻在脑子里,他坚定的认为,日本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最大的受害者,随着时间的推移,日本政府的片面宣传,人们对日本战争罪行的淡忘,而更多的突出了受害者的地位。浅野广岛成为一个积极的反战分子,参加了在广岛举行的所有的反战和反对核武的活动。在所有参加的这些活动中,只要可能浅野广岛都会带着惠子,
正是父亲的这些思想行为,深深的影响的惠子,在惠子幼小的心灵里,对原子弹核武器以及战争埋下了深深的仇恨,加之日本政府的刻意宣传,和很多日本人一样,惠子坚定的认为,日本就是战争的受害者,包括那些为日本天皇出征的军人,是国家的功臣,而有意无意的忽略了,由于日本的入侵给中国人民乃至亚洲诸国造成的深重灾难。
时至今日,尽管,战争已经过去了六十年,但是在日本民众中,持有这种观点的百姓比比皆是,这也难怪,日本供奉这战犯的靖国神社常年香火不断,而历次新任总理大臣都要去参拜靖国神社,也是鼓励和顺应民间的这种情绪。
浅野惠子第一次遇见田中秀夫,就是在一次反对核武的活动。
此时,田中秀夫已经是一名日本政府外务省的外交官,因为此次活动都有很多外国人参加,作为外务省官员的田中秀夫,便被委派前来广岛协助处理相关事情。
这个情节很有些像是《广岛之恋》中男女主角的相遇。
在一个咖啡馆里,和朋友一起聊天的浅野惠子,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角落里的田中秀夫。
一对陌生的男女相遇的瞬间,最能吸引少女目光的往往不是男人的潇洒英俊,而是一双忧郁的眼睛。就是田中秀夫的那双忧郁的眼睛一下子吸引住了浅野惠子。
当时,惠子只有21岁,而田中秀夫已经32岁。
外交官田中秀夫刚刚从一次失败婚姻中解脱出来。
她的前妻是一位巨商的女儿。田中秀夫的前岳父是日本屈指可数的大财团的董事之一,可以直接和首相对话,是一个典型极右派的军国主义分子,自大狂妄,是不是就会发表言论叫喊大和民族要吞并世界。
其女儿依仗着父亲的钱财和地位,骄横专制飞扬跋扈,这让正处在外交事业上升期的秀夫倍感焦虑。为了摆脱婚姻,原本就两手清风的田中秀夫几乎是净身出户一无所有,最后甚至连看望孩子的唯一权利也被剥夺了。这让刚刚摆脱了婚姻痛苦的田中秀夫并不快乐。
在广岛的工作之余,田中秀夫来到一间咖啡馆消磨时间,就这样遇到了浅野惠子。
也许是因为对于战争的共同的反感,其实,这种反感战争的情绪,在日本非常的普遍,几乎日本的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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