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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舷-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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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蟑螂团正式组建之时,那些悟性好的小家伙自然也要加入。加入了就得实战,他们变成老团员们的练功靶子,给天天揍月月揍,揍出了一种喜欢挨揍的怪脾气。
而那些揍得很爽的人,在小屁孩们身上多少找到些信心。但凡自己心情不好、功夫太差、钱不够用、给蚊子叮了、中午饭吃得太多……就去大棚子揍人。
再后来孙平北张乐淑练功的时候,也有一批小孩死皮赖脸跟着。这两人好说话又愿意指点,弄出了无数自称徒弟的家伙。
这里面只有李青魂没有徒弟。她从来一个人舞剑,讨厌人多吵闹。只把她的剑舞在后来孩儿营迎接返航者的聚会上,好好展示过一下,弄得一大批女孩子怯生生的要跟她。女孩子们天天进贡,连野外的桑葚都冲洗了偷偷放在她床头。
青魂感动之余收了她们。刚刚完成了拉筋的步骤,就遇上大讨债。
刘痕叹息。
那一场搏杀死人太多,孩儿营的许多可能,就此断绝。


滨田雄的船完工的时候,严冬已经过去。
他把许栋、王直和所有参加过大讨债的“蟑螂”们都请了来,把大田平三郎和二十几个倭刀手也请了来。
只有李光头不受请。他现在谁也不理,连李鸳都不理,所有的人也不理他。
王直最恨李光头的,就是他断送了孙平北,从此让西班牙人没了向导。
西班牙人的信使小船两次到双屿,许栋王直陪烂了笑脸,还是要见到孙平北才肯谈交易。西班牙人实际上很渴望做一单,留下的银圆样品成色十足,但中土赖帐之名响遍香料群岛,他们怕得要死,谁都不信。
整个冬天没有一艘大卡拉克进港,刚刚开辟的航线断了链。
枫木次郎带了三个徒弟给新船主道贺。滨田雄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只对那三个小子很亲切。
滨田雄把老家伙晾在一边,逮住郝秀细细问他当年是怎么从沧州脱身的,两个聊了好一通故事。
枫木次郎很无聊地去找王直、许栋说话,看了一会孩儿营女生的歌舞,喝了许多闷酒。等到滨田雄那边说得差不多了,就赶忙过来。
“你兄弟以前有个燧发的双管铳,不用火绳。我听说是你买给他的,当时你又是从谁手上买到的?”
“不知道不知道!”滨田雄很不耐,“一个花胡子小贩,天知道从哪儿来的。”
“他是什么口音?”
“不知道。”
“你弟弟对这个礼物,可曾研究过?”
“没有。……哦,他说过那两块燧石不值钱,特别的是火门。”
枫木次郎的小眼儿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什么地方特别?”
“他说有个什么簧……我忘记了。”
“他为什么说那两块燧石不值钱?他在什么地方找到同样的燧石了吗?”
“不知道,我没问过他。”滨田雄看见许栋向他招手,甩了枫木次郎跑去。
许栋问他:“滨田,你这船快,现在有个不动脑筋的生意,干不干?”
“什么生意?”
“这一向大港缺灯油和肥皂。你没看见许多房子黑灯瞎火的?帮我们搞一船油。”
滨田雄:“前一向不是宁波来过几艘小船吗?怎么会缺油呢?”
许栋有点儿不好意思:“我们把油卖给日本人了。”
滨田雄一乐:“日本连灯油也缺啊?”
许栋答:“土地太少啊,舍不得种油籽。他们的好地都去种粮了。”
“我往哪儿去搞油呢?哦对了,柯武和张乐淑哪儿去了?我这么大日子,居然不来!”
王直正好走过来:“他们坐船去博多了。护送周南先运四船丝绸。其实我看哪,周南先未必需要这么强的护卫。是这两个小朋友想散散心了,赖在雁阵身上。再过一个月,追樱花就要开始,我估计俩姐弟一春天都会泡在日本。”
许栋不知此事,“追樱花?什么玩意?”
王直答:“春天樱花一炸弹一片海,但没几天就要凋谢。日本那么一个长条的国土,春风从南到北一吹,樱花的浪头也从南到北依次滚过去。有些日本人追着樱花跑,很好玩的。”
滨田雄回到原先的话题:“许老大,你说吧,那油我怎么弄?你给我多少银子?”
许栋看王直,王直看许栋,“满满一船油,四千两吧。不过这一回你的油特别一点儿,我们出六千两。”
滨田雄大喜:“好!我干!”
两人似乎还没说完,滨田雄有点儿急:“怎么?怕我的船不行啊?我这船可是橡木造的!三桅横帆,有铳有炮……哦,你们不是有更大的船嘛,为什么要把这单买卖送给我?”
“还真是非你这船不行。”
“要去抢呀?也好,抢就抢吧。我们要搞谁的油?有向导吗?”
“嗯……是这么回事。昨天下午佛朗机人跟我说,大戟山外海有一头长须子……”
这时许多客人开始散去,滨田雄依次礼送。枫木次郎和他的徒弟正往外走,滨田雄笑着拍三个小子的肩膀,“好好干!”枫木最后出来,瞪着滨田雄的笑脸。
“我说句公道话,滨田阁下。您是个大傻瓜。”
“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您愚笨。”枫木次郎说完,冷冷一躬走了出去。滨田雄瞪着牛眼,正犹豫是不是揍这老家伙一顿。王直许栋走过来,“那么你去不去?”
“哦。我去。你们刚才说什么?那是什么?”
王直答道:“佛朗机的原话:他们发现了一头灰鲸。”

注①:球鼻艏,一战时期在修复船只的时候就有专家发现,船首补了一块铁的船比光滑的船跑得更快。世界上真正大举采用球鼻艏的是二战时期的日本。当美国依阿华级战列舰还保持平整船艏的时候,日本大和级战列舰已经采用了球鼻艏。





更新时间2005114 11:38:00  字数:5079

 

她从中桅逛到前桅,看见滨田雄在艏楼栏杆上坐着,叼了根熄灭的旱烟管,月光下便如一座雕像。


响螺号用了一天半追上了那头灰鲸。
当时是下午,满海的横浪。本来有艘月港的船也在追鱼,看到响螺号那么大还跑得飞快,就放弃了。
但不久滨田雄便发现这头巨鲸后背插了枝鱼叉,然后又发现了鱼叉的主人,一艘单桅小渔船竟然还紧撵在巨鲸后面。
这艘单桅速度更快。
刚开始滨田只看到船头有个老汉,然后看见掌舵的,竟然是个微微发胖的大娘。那老汉脚下躺着四把鱼叉。渔船太小了,从响螺号看,巨鲸那丑陋的鞋底状脑袋只要搁在它身上,就可以把它压沉。
滨田雄命令放下三只小船,开始围捕。那老汉远远地看着他们,愤愤地嘟囔着,依然不肯罢休。
须臾,那舱里又出来一个女孩子,抱着两根鱼叉,发愁地看了响螺号一眼。她穿着渔家的大脚裤,灰黑的粗布,露出半截腿白光闪耀。
这种肤色在海边实难见到,响螺号的水手连声怪叫。
滨田放下的三只小船装了十五个人,一人四把带线鱼叉。与那老汉的鱼叉不同,他们的装了倒钩。
这帮小子毫不在乎横浪,一个个稳稳持浆猛划,靠拢了纷纷起立,把叉子掷向巨鲸。
巨鲸急速下潜,平平的大尾巴翘起来拍击水面。
这一下才让所有人看到它有多大。
巨浪拍出,最靠近它的那只小艇腾空扣了过来,五个人扔出老远,绳子和鱼叉乱七八糟的落在海里。
那五个小子浮起来狼狈不堪地把船翻过,四处追桨。铁头鱼叉全都沉了。
这下其他船不敢再靠近。但是一远了,鱼叉就很难瞄了。巨鲸又拍了一下海面,那些船摇晃得非常厉害,掷出的叉离题万里。
颤微微跟在后边的单桅小船上,那老汉也掷出了一根鱼叉,却竟然直直插中,离巨鲸的头部很近。
响螺号的水手便稀里哗啦地拍了几下掌,一边吆喝。
这一下确实很准。那女孩子闻声出来看。这时候她母亲转了一下舵越过大浪,女孩举起双手拉住蓬顶。身子一绷,好家伙,线条真不错呀。
响螺号的水手又是一阵乱嚷。
那头巨鲸以前曾经遭过围捕,并不很惶急。它用力游动了两下,微微下潜,然后冒出脑袋狠狠一滚。老汉的那把叉子因为没有倒钩,给滚掉了。
所有人一起沮丧地大叫。
老汉咧咧嘴,收绳子把鱼叉拖了回来。
响螺号这边放下的那剩余两只艇上,水手们见老汉险些得手,很是着急,又觉得自己的桨艇没有人家单桅船灵活,很丢人,就大着胆子冲近了,一下子六把鱼叉七横八竖地投出。
五把鱼叉落了海,只有一把叉子斜斜砸在鲸背上,滑了一下弹起来也落了海。
那女孩咯咯笑,又跳又拍掌。
海上规矩,谁打死算谁的。滨田雄也有点儿急了。他跑下艏楼,命令水手装火yao上炮弹,打算把这头鲸打伤了再捕获。
弄好以后,桅杆上的水手摇着旗叫海面上的人躲开。两艘小艇便后退。
那老汉却十分火大,跳脚高喊。可惜风浪中听不清楚。
滨田雄很老练地瞄准,火秆子一杵把炮弹打了出去。
白烟散过,单桅渔船立刻转舵向巨鲸靠拢。那老汉的鱼叉一根接一根地掷去。滨田雄咚咚咚跑上甲板,拉开千里镜看打中了什么地方。
巨鲸此时呼出一口气,汽雾冲天而起。
等汽雾落下,人们看到鲸的头部一片殷红。那灰鲸慢慢地举起尾巴,把头部深深地埋在水里,然后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这一下子都慌了。纷纷投掷鱼叉,连没挂绳子的都投了出去。
但是已经晚了,巨鲸收缩了肺部,它现在比海水重。没有两三条绳叉拉住它,谁也无法阻止它下沉。
那艘单桅船很干脆地转舵回航,与响螺号擦肩而过。女孩子眼泪汪汪,抱着膝坐在船尾。老汉仰起脸大骂:“你们这群笨蛋!”
滨田雄强撑面子,冷笑着向他挥手。
最后海面上除了两只傻楞楞的小艇,什么也没有。一大团暗红的血慢慢地散开,两头鲨鱼在血海中奔突来去。响螺号的水手抓起鱼叉干掉了其中一头,满肚子郁闷,也只能回港了。


晚上乌云漫天,星辰全然不见。响螺号有很精准的罗盘,直直向双屿驶去;单桅渔船本来遥遥在前,后来便靠拢响螺号,深怕失去方向。
滨田雄在甲板上看懂了,就命令桅杆上的水手挂起两盏灯。渔船在后面跟了一阵,忽然起了帆冲到前面,那女孩跳入翻滚的浪花游到右舷,顺着舷梯爬上甲板,要找船长。
滨田雄正诧异这丫头泳术高超,赶忙过来。她便说她父亲估计今晚天气糟糕,是不是大家顺风走一阵,等天晴了再回去?
滨田雄想我这艘船可不在乎这点儿浪,但你们倒是确有些危险。他仔细估计了一下那艘单桅船的重量,微微一笑,下令用船头船尾两具拍竿把这艘船吊起来。
“这行吗?”女孩子担心地问。
“我这两具拍竿,每个举500斤。再加上几个桅杆滑轮,你们这条船也就千斤出头吧?叫你爸爸把桅杆放倒,压舱石扔到海里。听我的没错。”
那女孩子浑身水湿,凹凸毕露,正忸怩不安。一商量好了就翻过船帮,跃入黑暗。滨田雄忍不住伸了下手想拉住她。他除了孙平北张乐淑,还没见过谁风涛夜泳能这般有信心的。
桅杆灯的昏暗光芒下,他看到女孩子已经稀哩哗啦爬上渔船。
女孩子跟父母说了一番滨田雄的安排,两个老人觉得可行,便示意照办。于是水手们七手八脚拉过拍竿,放钩子,起辘轳。响螺号的装备全是新的,结实可靠。在那老汉小心的指挥下,拍竿先把船抬起大半个身子,然后滑轮一点一点拉近,安然越过了横浪。最后他们把渔船牢牢地绑在右舷外了。
两个老人过来致谢。说起自己是六横北岸的,本有一男一女,儿子在海上打渔时不见了,剩下个丫头平时替双屿港的水手们洗洗衣服晾晒被褥挣点小钱,老俩口出外海打大鱼,也带上她。这一回,他们是从海鸟的聚散中发现鲸鱼的。
滨田雄以礼相待,并说道实在是自己太过白痴,让所有人都空忙一场,太抱歉了。
那一家子对双屿十分熟悉,却没见过响螺号。滨田雄耐心的述说了它的来历。老汉万分惊讶佩服,说孩儿营声名远扬,去年大举登陆讨债,真不是等闲时事。这头难得的巨鲸死于孩儿营之手,倒也不枉。
一时周围的水手都给捧得暖乎乎的,滨田雄客气了一番,说要是自己兄弟还在,这头鲸只怕是跑不了的。跟着吩咐水手带那一家子去吃晚饭,自己点起一根旱烟,回到船艏听浪。
到了中夜,风浪渐小,船行平稳,众人多已睡去。
那女孩悄悄起身,溜回自家小船,用淡水擦抹身体,更换中衣。
白天她入海游上响螺号,全身湿透,此刻为盐一激,刺痒难忍。她换完了还于船舷上小解了一次,感觉神清气爽。回到大船不急入舱,两只肥腻白皙的光脚踩来踩去,在甲板上游荡。
她从中桅逛到前桅,看见滨田雄在艏楼栏杆上坐着,叼了根熄灭的旱烟管,月光下便如一座雕像。
偷偷掩近窥探。滨田雄正在抽泣。
滨田雄在艏楼上坐了半夜,于清风细浪中听到一丝奇特而熟悉的歌声,凝神良久不能领会,结果反照内心,悲从中来,怎么忍都忍不住,干脆就不忍了。
他越哭声音越大,满脸是泪,似乎要把过往的委屈难过一次清出。那女孩子一开始有点儿想笑,接着意识到这位滨田船长想来肯定不至于为了那鲸鱼在哭。听他哭得伤心,渐渐情绪为之牵动,也跟着难受起来。
滨田雄哭了一阵,终于不哭了,站起来用脑袋撞击斜桅,似乎懊恼非常。撞了好一阵,却又开始抹泪,口中喃喃自语。
女孩子便想,这人说自己兄弟已经不在,这时该不是在哀悼逝去的至亲?
这女孩平日为水手洗衣缝补,曾听过人传唱孩儿营小调,夸说艺成之人。什么“完颜铁骑,青魂剑雨”,滨田这两个字也在之列,却一时想不起来怎么唱的。
她又想那孩儿营全是孤儿,这位船长想必不会现在才来哭父母;要么在哭亲兄弟,要么就是在哭那歌谣里的哪个师兄弟。
她一边想,一边听,后来便跟着滨田雄默默啜泣。滨田雄全无察觉。
这两个人都忘记了中桅的了望手。
那小子不曾参与讨债团,一切道听途说,虽然明白滨田雄所哭何人,却只想笑;后来发现这渔家女孩躲在前桅后面陪哭,更加好笑,又不敢笑出声来。一时间甲板上三个人,便是他最难受。


滨田雄回港,报说鲸鱼沉没。众人嗟叹功亏一篑。王直为他圆面子,说他也知道灰鲸每换几口气,就会深潜百余尺游上好长一段,这头畜生坚决下潜,可谓倔强到死。
悠忽十几天过去。滨田雄首航失利,心中郁闷,又没兴致到孩儿营揍人,就去游泳散心。
三月的舟山六横,水温奇寒,这小子体健如牛也扛不住,游出几十丈便只好回头。
往日那头黑鳐连日来一直在这一带活动。张乐淑夏季最喜晨泳,便是因为有它陪伴,可以随时下去“飙鳐”。现在半年过去了,它空在岩礁间寂寞洄游,一见有人来,大裂缝嘴一抿就拍翅赶去。
滨田雄不提防肚子底下冒出这么一只巨怪,马上乱套了,对它拳打脚踢还要喊救命。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水下去。黑鳐发觉此人不是旧友,悚然自惊,肋间蓝光一闪,把滨田打昏在水里。
好在滨田雄浮在上面,黑鳐在下,放电方向不正,否则这样一下足够要了小子性命。
可怜滨田雄四肢麻痹,在冰冷的海水中载浮载沉,过了大半个时辰才缓过劲来。爬上岸去根本站立不住,只觉得冷得异乎寻常,好象关节全结了冰。
后来还是孩儿营的一个女孩子发现了他,带了几个仆妇把他扶回住处,七手八脚搬上chuang,摞了四床棉被,就撒手任其自便了。
滨田雄一直与孙平北同住,不买婢仆,衣食自理,出去嫖赌也从不带人回家。孙平北去了之后他就一个人住,这一次无人照看,才觉得自己混得真惨。尤其身上这四床棉被,又厚又重,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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