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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悬疑Ⅱ·藏传嘎乌-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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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无奈,只好如实说来:“这车原本是龙叔叫我买的,但是买了没几天,葬狗坡就出了车祸,如果死的是别人,也就算了,可死的偏偏是萧家摸宝的那个瞎子。这车是用我名字买的,瞎子出事那天,狄康在鬼街口见过我,他可以证明事发时,我不在葬狗坡。所以,我就没舍得处理这车。我们……就当……什么都没看见过。”
娜娜从王二怀里挣脱出来:“可那雪地里有你的血,还有我们的脚印,警察一定会找到我们的。”
王二朝车外看了看:“咱都跑了这么长时间了,这大雪天的,脚印早就被雪盖住了,根本没人知道我们去过红丹河。我不知道,那瞎子是不是龙叔弄死的,既然他处理车,就一定和车祸有关系。如果被警察查出龙叔和车祸有关,我不当替罪羊,就会被灭口。”
娜娜见王二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本想劝他节哀,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只悄悄趴在王二耳边,说了句:“我怀孕了。”
王二听后,立刻吸了口鼻涕,抹干净脸上的眼泪,抱着娜娜,在她身上四处寻找胎音。娜娜推开王二说才四十天,哪里能听到胎音。王二帮娜娜裹紧衣服,想起自己跟着龙叔混了这么多年,跑断了两条腿,也没赚出什么钱财来。要不是谭彪那车出了事,怎么也落不到娜娜手里。想起这茬,王二内心既不平衡,又无可奈何。
王二把车开到深谷,他忍着疼痛下了车,把在红丹河摆放的祭品和未烧完的纸钱,一并扔进山里。他又四下看了看,觉得没有异常,才一瘸一拐地扶着娜娜离开。两人进了车里,也不觉得安心,赶紧加了油门,快速离开。
“咱把这车卖了吧,再换辆新的。”
“等过了风头,卖给外地人算了。本来想着冒点险赚点钱,带你过点好日子,现在还是没能发财,真对不起你。你先开车回去,我去找人再凑点钱,就够咱换新房子结婚了。”
娜娜点了点头,看到王二走远,摸了摸小腹,眼睛望着葬狗坡,嘴角撇出一丝阴笑,自己开着车朝赌石大会驶去。
3
赌石大会人山人海,刺激心跳、生死未卜、担心怀疑、祸福相依,赌石人一次又一次地被危险和恐惧拿捏在手,苦苦挣扎。在这场失败远远大于成功的博弈中,想窥探石头里秘密的人,却只有极少数能在惊鸿一瞥后,脸上依然留有灿烂的微笑。
所以,大多数赌石人,都是遵循着多看少买的原则,先以旁观者的姿态,静观其变,不轻易出手。唯恐按捺不住心态,无可救药地走进这杀人不见血的赌道。
果然不出萧错所料,猴渣揣着一个发大财、赚大钱的雄心壮志,绕过镇会石,辗转来到了后街,这里全部都是赌石的小摊小贩,很多初入赌石行业的普通新手,都可以在这里体验一把让人心惊肉跳又诱惑无限的赌石乐趣。
娜娜把车停在远处,一边念叨着祖父生前的“座右铭”告诫自己:“如遇意外,宁舍钱财,也要保命。”一边从车上下来,带足了王二买房子的钱,一路小跑,钻进人群中。
娜娜看到大大小小的石头们躺在地上,东歪西倒着,一个个或是褐黄粗粝,或是黑不溜丢,平凡得要命,除了编着些号码外,似乎与河里的石头没有什么两样。小的石头几千元,大的石头则要几万元,甚至几十万元。买到石头后,都是现金交易,这也是赌石圈里的规矩。
娜娜从地上捡起一件石头去看,黄色皮壳,皮厚一寸,细看有三指宽的一条蟒带。凭借自己所掌握的翡翠知识和“阅历”,娜娜看出这石头不是一般的蒙头赌货,表皮上全是绿点,成色极好。
赌?不赌?赌多少?来自各地的珠宝商络绎不绝,或若有所思,或悄声商量,谁都不敢下手。
正在各珠宝商摇摆不定之际,一位港商花了四十万赌了这件石头,娜娜不甘心,跟着他一起到李瘸子那开解。石头一经切开,港商就站不住了,里面黑色杂质居然与翠色相间,而且碎裂太多,港商又连续切了几刀,都没见着绿,完全成了一堆没有任何价值的废料。一位专门购买垃圾料,用以加工C货的小商人,用两千块钱回购了那件解垮的废料。
娜娜从人群里挤出来,走到小商人跟前时,那件碎石正与许多垃圾一起装在一个箩筐里。她打灯一瞅,见是块“冰料”,立刻就说:“你这垃圾料,我买了,我给你一万块钱。”娜娜从包里点了现金,递给那个C货小商人。
娜娜买的那块垮石,直径约10厘米,纹路较细,为椭圆形。她当时就拿着那件“垃圾”来到李瘸子那,谁知,砂陀刚擦下去两毫米就露出了翠绿。
没过多久,李瘸子那就放了一挂鞭炮。说娜娜那件石头擦涨了,据一位珠宝业的旁观者介绍,那件“冰料”石皮纹细润,翠与白只是一线之差,许多人都从这种赌石里赚过大钱,也有很多人错过发财的机会。
一万块钱的垃圾石料,现在已经有人出价20万,娜娜还不肯放货。据称,那一半石料雕出的成品,至少要值五十万元,赌石的戏剧性让在场的所有人兴奋不已。
猴渣听着鞭炮声,露出了一脸的饱经沧桑,他抱着的那件石头至今无人过问。看到别人一万块钱的东西,转手就是几十万。猴渣心里奇痒,他知道擦石头比蒙着卖来钱,但萧错跟他说了,这石头要蒙着卖。
许胡子看到猴渣一副麻木不仁的样子,就去找了根砂条子,恨铁不成钢地跟猴渣说:“咱也先擦点皮子,过过瘾。如果运气好了,绿大了,这石头没准就是你猴渣下三辈的饭碗。”许胡子说着话,就拿着砂条,嚯嚯地要擦皮。
猴渣急得差点把心蹦出胸膛,急忙护住石头,把许胡子推在一边:“就你那本事,粗沙细沙都看不出,部位都还没有找准,就下砂条子擦石,万一要把绿色擦跑,露了底,哭都没眼泪。”
许胡子抱着石头,反复强调:“照这石头的扮相,擦哪哪涨。”猴渣斜眼看他,板着脸教训:“去你大爷的,这石头,我都不知道从哪下手,你倒来了个哪擦哪涨。”
猴渣抢过许胡子找来的砂条,心里想着最好还是请萧错来,这事不是那么简单的。许胡子却说:“什么事都是学出来的,你先试试,不行了再请萧错来。”猴渣想着也是,萧错叫他蒙着卖,来了也不会给他开门子。
猴渣先找了个松花比较淡薄的地方擦,心里想着,要是能把淡薄的地方擦出色来,那其他的地方就不用说了,等着叫价数钱了。可他来回擦了几下,松花依旧,又擦了几下,也没什么变化。
许胡子急了,要不拿给萧错看看吧。
猴渣心想反正已经擦了,不如一擦到底,眼见着就要见答案了,拿到萧错那,也是要挨一脸灰。擦了一会儿,猴渣心里开始害怕了,手也开始哆嗦了,说一百道一万,他也不敢继续擦了。因为松花明显淡了,尽管猴渣想尽各种办法安慰自己,但他还是不得不面对现实:绿没了。
猴渣泄气了,不擦了,这个时候,他是最想念格格的,如果格格还活着,搭手摸沙,就能判断内里几分绿,而且对他从来都是有求必应,猴渣还是决定去找萧错看看。等他见到萧错的时候,嘴还硬死犟着说:“我只擦了一点,就没再擦……”
萧错接过石头一看,怒气横冲,把猴渣拉到无人之处,连连摇头:“叫你蒙着卖,蒙着卖,你偏不听,非要擦什么皮子,白白擦丢了几十万。”
猴渣傻了,这话简直就是晴天一声大霹雳,怀抱了一夜的发财梦想,就这么破灭了。
第二十八章 生祭杀手
1
萧错把猴渣拉到一边,敲着他的光脑袋,教训他:“这件石头面相很好,却是一块险石。如果你不擦,光这满身的蟒带松花,卖个五六十万,没什么问题。遇到个胆大的,忽悠个百万,也不在话下。现在让你这么一擦,露了白,换个眼里最粪的雏儿,都会怀疑这松花是否渗透进去,谁还敢往这里扔钱?”
猴渣听得浑身透凉,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把自己憋死。猴渣一直有个远大的理想,就是要凭自己的眼力本事,发一笔横财,然后再金盆洗手。否则,空有这一身点石成金的眼力没处施展,岂不付诸流水,白白可惜了。
此时,还能说什么,不仅亲手扼杀了自己的发财梦想,还让财神完全是在不知不觉中从他身边溜走。猴渣一怒之下,举起石头,就想往墙角砸去。忽然转念一想,反正石头是他捡来的,擦垮了,顶多是穷欢喜一场。这和乐观时认为维纳斯是个美女、是个天使,悲观时认为她是个残疾人一个道理。
猴渣强装镇定,对萧错说:“我猴渣是个兜比脸干净,吃上顿没下顿的主,穷惯了,命中注定不该赚这个钱!”
萧错看了看那石头,安慰他说:“这是缅甸人运给赌石大会的石头,他们送给你,不过是叫你来鬼街口玩玩,算是先给我了彩头。这鬼街口,奸佞满朝,狼虎满街,你赶紧随便卖几个小钱,了却这个石头的心思,小心坏人使诈。”
萧错撂下这句话就走了,他听何晓筝和狄康说要过来,就在街口等他们。何晓筝跟萧错说那尸骨的时候,萧错开始并不以为然,等真见了那金子弹的照片,他开始矛盾了。这么多年,他始终不愿意相信他父亲萧明恒死了。
何晓筝却劝他先验个DNA,抽空回去把萧明恒那颗金子弹带过来,只要尸骨能和萧明恒失踪的案件联系一起,他们就有理由把尸骨要过来立案侦查。
萧错点了头,准备跟何晓筝去人类鉴定科提取DNA时,忽然想起了一件大事,急忙问狄康:“秋萍手臂上那个琀蝉纹饰是怎么回事?”狄康说:“龙桑在鬼街口确实见过一个拿着琀蝉的人,我已经让他画肖像图了。”
狄康去找李瘸子时,在巷口里看到了猴渣,也没理会,他只希望快点找到李瘸子。许胡子一边哀叹到嘴里的肥肉跑掉了,一边安慰猴渣:“什么眼力经验,都抗不过点子背。”
猴渣抱着石头,仔细端详了一遍,两眼开始冒光,对着许胡子嘟囔着:“我在鬼街口吃玉十几年,虽然只玩明货,但对赌石作假,也是熟知熟路的,财神怎么擦走的,我就怎么给擦回来。”
猛然之间,好奇心跟着许胡子蠢蠢欲动起来。然后,那小子便半是羡慕、半是嫉妒地注视着猴渣,说:“你有办法起死回生、峰回路转?”
猴渣很是费了一番脑筋,反复研究了那擦口,才说:“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许胡子再问,猴渣就不再多解释,拉着许胡子,回到玄光阁里,找了一块解玉砂,用尖口不断地砸向黑乌沙的擦口。许胡子不明白他要干什么,急忙上去阻止:“这石头虽然擦丢了几十万,但凭那几道蟒带,也能卖个几万,也不至于毁了这石头。”
猴渣也不回答,砸了一会儿,见擦口位置就被砸出了很多坑坑洼洼,突然抿嘴笑了。许胡子猛然觉察到,擦口不见了,更像是毛石在形成时的天然痕迹。
接下来,猴渣又找了一些黑石粉,许胡子急忙去拿胶水,却被猴渣挡住了。猴渣只是把石粉抹在擦口上,渐渐地色就进去了,完全蒙住了那道擦痕。
许胡子心里一沉:“额的神,你这是想嫁祸于人啊,万一被人发现,你这一世英名可就完了。”许胡子感叹完毕,又见猴渣拿出水笔,在擦口地方嚯嚯地写上了一排数字。
那石头竟然一点也看不出擦过的痕迹,看起来更像正规场口的矿石编号和普通玉石上常见的沟痕。许胡子发誓,如果不是亲眼见猴渣擦出了那条白道,他绝对想也想不到这件石头上有擦过的痕迹。许胡子看得耳目圆睁,口水横流,对着猴渣直叫:“人心险恶啊,我看这石头,比正品赌货还正品。”
猴渣摆出一脸庄重之色,拍了他一下:“胡说什么呢,这本来也是正宗的黑乌沙,没准谁解开了,里面是一团绿呢。”
此刻,对于猴渣来说,这层隔绝原石内部奥秘的皮壳,虽然和猴渣开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但也令他在瞬间体会到悲喜两重天的境界。
猴渣悄悄咬着许胡子的耳朵,先说了几句话,后又说一会儿到赌石大会碰面。许胡子顿时眉开眼笑,和猴渣分头出了玄光阁,一路呢喃着:这不是出老千,这是战略。
2
娜娜那件赌石,头一赌就旗开得胜,出手了二十八万,毫不夸张地说,这件石头赚了二十八倍的钱。接着她不断加大筹码,越赌越大,竟奇迹般地赌赢了一百万。此时她已经被赌石的魔力深深地吸引,几乎是欲罢不能了。
当娜娜转眼看到一个缅甸人,拖拉着木屐,虽然人肥得像头猪,但怀里抱的石头却很刺眼。
她眼睛一亮,见是件黑乌沙,频频点头,脸露喜色,她慢慢转动石头,细细观看。大凡看涨的赌石,要看三点:一是看松花,即皮壳上露出像针尖般小的绿色斑点:二是看癣,即皮壳上有鲜明的癣斑,多是黑色的凸凹块状结构:三是看破蟒带,即毛皮表壳上有不同颜色的带状物,就像蟒蛇缠绕于其上。
娜娜看到这件黑乌沙毛料,松花多处可见,癣也比较明显,而且是活癣,只是蟒带那有两处灰色的条状斑痕,而且斑痕很短,不细看不太明显,但也赌性足够了。
还没等娜娜看够,一个刚看过毛料的五大三粗的人就挤了过来,这人头戴鸭舌帽,眼戴墨镜,嘴戴口罩,脖戴围巾,腰缠大钱包,看派头就是个大老板。他蹲下去,反复观看这件黑乌沙,又凑到嘴边哈两下气,还打灯看了一会儿,深思片刻,操着一口南方蛮音,问那个膘肥体胖的缅甸人:“什么价?”
缅甸人扶了扶帽子,怕露出里面的光头,又因为小褂穿的露了肚皮,被冻得直哆嗦,但他还一脸正经地说:“这石头是老帕敢的,场口好,至少要一百二十万。”
那位大老板伸出一只手,说:“先生,一口价,五十万,多一分钱我就不要了。”
围观的一听,五十万!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那个不伦不类的缅甸人。相持几分钟,娜娜不愿意了,按当地的规矩,同一笔生意在一个客户还没放手之前,另一个客户是不能插手谈生意的,若是插手,便叫抢市。
娜娜说:“这石头是我先看上的,我要了,六十万。”
那老板也不示弱,追加到七十万。娜娜怎么也没想到有人会死心塌地的准备干挖墙脚的事,咬牙喊了一句:“八十万。”
结果那佬还是毫不示弱,最后娜娜狠心加到一百二十万,才算击退了那个大老板。娜娜跟缅甸说她身上有一百万,押上她那辆帕萨特车子,等石头解涨出手后给他现金也行,要车也行。
缅甸人一听有车,更是心花怒放。娜娜带着缅甸人去看车,把车钥匙交给了他,自己转身往李瘸子那走了。
缅甸人钻进车里,扯了帽子,才知道那是猴渣。只见他抱着钱,喜眉笑眼,靠在车上,一副农民大叔勤劳致富奔小康的模样。白捡一百万,外带一部车,谁不乐上天啊。
猴渣乐够了,看着许胡子一路小跑过来,手里还拎着鸭舌帽和墨镜,猴渣赶紧把他拉进车里,许胡子气还没喘稳当,就问:“我的胡子没露出来吧。”猴渣笑了笑:“围巾挡得结实,一根都没露。我呢?我的光头没露吧。”
“你连毛都没有,露什么露?”
猴渣说完就要拉着许胡子兜风,去找高娃。
这一幕让街角的谭彪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心里不住地骂那狗日的王二,怎么没把车处理干净,居然还转手给猴渣。谭彪立刻通知手下,快把猴渣引去赌镇会石。
娜娜心里只想着赌赢这块石头,今后王二就不用跟龙叔他们干了,找个地方,随便做点生意,好好过日子。娜娜在人们艳羡赞叹的目光中携黑乌沙离开后,到李瘸子那开解。
一般行家是不会目睹手起刀落的过程,大赚还是大亏,一般人都会很难承受。娜娜却满怀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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