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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语-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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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语  

作者:狐狸檀清

巫语简介


巫者,隐匿在城市与山林间的隐者。吟唱着远古的巫语,驾驭自然界的风、水、木、火、土。

《末染》菜鸟记者冯祺独立报道一起花季少女跳楼案时,发现明明有许多疑点,刑警却以简单的跳楼自杀结案。冯祺与不服老的退休老警察曹先桂一起寻找案件的真相,死者的姐姐、青梅竹马、父母、好友逐一登场。真相的背后,是一场绝望的爱恋。



《子津》冯祺回到枳城,偶遇旧时高中同学,受邀参加其婚宴。婚宴当天,新郎失踪。冯祺帮助寻回新郎,但一系列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开在小巷中的酒吧、短发的巫女郁叶、长相古典的酒吧老板浅草……冯祺进入了一个与巫者有关的世界。




《千夜》冯祺准备采访一位商界大亨,却得到他中风住院的消息。医院的朋友告知,这段时间以来,这已不是第一例,所有住院者都与枳城有关。冯祺回到枳城调查此案,深入一家gay吧,结识调酒师郝杰、舞者小西、酒吧老板、归国舞蹈家千夜……他以为这次又是……



《郁叶》去风景区开会,遭遇山崩,冯祺与两个朋友踏上了寻宝寻人之路。十年前的惨案、二十年前的背叛、三百年前的洪灾,一切仿佛一个圈,将所有人框在其中。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惊悚悬疑 前世今生




 
 
。。  。。
   




末染 


第一章·自杀跳楼

接到爆料的时候,冯祺和带他的王庆云正准备下班回家。

“有人自杀?死了没?诶,什么地方?”王庆云懒散地问了几句,并没有动身的打算,冯祺却立刻来了精神。进报社已经两个多月,他每天都只是跟着师父跑一些社会新闻,无非是这里多了一堆无人清理的垃圾,那里的邻里闹了纠纷,全是些琐事。他早就厌倦了,没有一天不想着写出轰动的新闻来。

王庆云放下电话,叹了口气。今天是女儿的生日,出门前应承早点下班一起庆祝的。他沉默地看着身旁一脸跃跃欲试的徒弟。到底还是年轻人有精神。像他这样当了几十年记者的人不是升了官就是转做了编辑,只剩他,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累了,也跑不动了,现在的他只希望好好陪着长久以来被自己忽略的老婆孩子。

“王老师?我们现在就去吗?”冯祺利索地将采访本、笔塞进挎包里,一转头却看见师父自嘲的笑。

“我还有事,小冯你先去,稍后我就来。”

一个人去?冯祺有些为难,他还只是个实习生,并没有单独采访和报道突发性新闻的资格。虽然他很想去,但是某些规矩还是不能不守。

看出冯祺的顾虑,王庆云拍拍他的肩:“没关系,我办完事就来。”

冯祺也不是个傻子。没接到爆料电话之前,王庆云并没有什么非办不可的重要事情,不过不想去而已。自己如果再坚持下去,说不定不光这次难得的机会泡汤,自己还惹上一身腥。想到这,冯祺点点头:“那,王老师,我先去了!”

将手中抄着地址的纸条递给冯祺,王庆云象征性的又拍了拍他的肩旁:“年轻人,好好干!”

赶到现场,冯祺只看见水泥地上的血迹和一群仍未散去的围观群众。站在血迹的附近往上看去,那是一栋八层高的楼房,年代久远,被风雨侵蚀得斑驳破旧。四周都是两层高的平房,或者花园,八层高的楼房便显得格外显眼。

“那个自杀的人呢?”

话一出,人群像是一锅油里面滴进去一滴水,炸开了锅。

“你没看见,那个吓人哟!那个女娃子手腿都摔断了,抬走的时候,手还吊在外面,一甩一甩的。”

“错啦,是头先撞倒地上,后脑勺撞破,看见地上那些白生生的东西没有,那是脑花!”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了口气。

“可是我看那个女娃还没死吧!不是送去医院了吗?”

“但是抬的时候一动不动,流了那么多血,还撞了头,不死可能吗?”

议论还在继续,冯祺头疼地发现每个人的说辞都不相同,看来想从这些围观的中年妇女中获取信息根本不可行。微叹气,他合上采访本,打算去医院看看。

一个冷峻的声音在这时响起。

“没有自杀的人,只有从楼上摔下来的人。”

冯祺惊诧地望向那个突兀的声音的来源。那是个干瘦佝偻的老人,花白头发被打理得一丝不苟,冷漠眼神透过黑框眼镜让他打了一个激灵。

“老人家,您知道?”

直觉告诉冯祺,这个老人和那些七嘴八舌的围观者很不一样,说不定他会知道其中的内情。正准备拿起笔纪录,却被老人抬手制止。

“你是记者?”老人淡淡地问。

“是……老人家,您……”

“才毕业?”

“是,但……”问这些做什么啊,话没说完又被打断。

“哪个学校?”

“枳城大学”

“我记得枳城大学没有新闻系”

“行政管理……”

“那算是半道出家哦!枳城人?”

“嗯,是”

“父母呢?哪个单位的?”

“……”

“没听清!”

冯祺觉得头更疼了,这老头到底想做什么?从一开始就在盘问他,到底是他在访问,还是在被别人访问啊!

“老人家,你亲眼看见那个女孩自杀的?”

“没有!”

觉得自己浪费了时间和精力,冯祺放弃和他纠缠,转身欲走。

“最后一个问题”老人家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肩,手劲出乎意料的大:“警方还没有调查出这个女孩是自杀还是他杀或者仅只是一个意外。你始终说她是自杀,说明这个印象在你的脑力根深蒂固,是第一印象才会这么深刻。你又是从何得知这个消息?这个女孩送走不过五分钟,医院就在旁边一条街,而你是坐计程车来,付了三十块的车费,说明途中最少花了二十五分钟。而你要知道,二十分钟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所有的目击证人只看到她掉下来,而不了解掉下来之前的一切。或者说,你知道某个看见了事发经过的证人?”

被问傻了眼,冯祺呆呆地望着老人。

“你是谁?”

“警察”

有这么老的警察?看他的样子少说也有60岁了。骗小孩么?

看到冯祺不相信的表情,老人难得露出不自然的神情:“当然,是退了休的”。

问题来得有点措手不及,冯祺来之前也没想过这么多,他只是想做出一个大新闻来证明自己。现在,细想想也是,如果老人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案件就不那么单纯了。该怎么办呢?电话是老师接的,自己也没有经手。实话实说吗?

“我觉得应该去医院看一下,了解了事实再说。”

“去医院也不过是看见一个尸体,你不如去考察考察案发现场,说不定有什么发现。哎,现在的香烟哪叫烟哟,一点味道都没有!”老人从兜里掏出一支香烟,边埋怨边拉着冯祺走进那栋旧楼。快走到楼梯仿佛才想起冯祺似的又从兜里掏出一支:“小记者,抽吗?”

看看那支又弯又皱的廉价香烟,冯祺摆摆手:“谢谢老人家了,我不抽烟的”。

老人收回悬在半空的香烟别在耳后,哼哼两声:“骗谁呢?你的右手早就把你卖了!”说完,先冯祺两步踏上楼梯。冯祺摊开右手,觉得没什么异常,又放到自己的鼻子下闻了闻,是有淡淡的烟草味。

这栋楼的楼梯非常狭窄。现在的楼房要么楼梯修得又宽又平,要么干脆就是放两个电梯在一边搁着。整个枳城,这样的楼也很少见。冯祺走在楼梯内不住张望,他已经十多年没有走这样又高又陡的楼梯。石灰墙上还画着小孩的涂鸦,有些墙壁的表层脱落了,深一块浅一块。一楼的墙壁上甚至有青苔贴在墙根。不高的屋顶上,蜘蛛在网上一动不动,一不小心还会碰到头。

“这个房子是70年代末修的,你别看它现在这副破旧的样子,当时可是全枳城最高的楼房,风光了一段时间!”

“那个女孩为什么选择在这里自杀呢?她住在这里吗?”

老头回过头白了冯祺一眼:“给你说了多少次,目前这个女孩是自杀或是他杀还不清楚,你身为一个记者应该懂得不妄言。至于你后面的一个问题,我不知道!”

不知道还这么热心。冯祺在心里嘀咕,脸上却还是推满笑容:“老改不过来,哈哈,你看我!”

“说说爆料给你们的人吧!”

“不知道啊,是我师父接的。”说到这里,冯祺才想起,虽说自己明白师父不会来,但现在这种情形他还是很希望经验丰富的师父能出现。老头子太强势,自己根本拗不过他。耽搁下去,医院那边也落空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爬到六楼的时候,冯祺有点接不上气,但一直走在他前面的老人却大气不喘。

“还没有请教老人家姓什么呢?”他一把抓住老人的手,想乘机休息一下。老人停下来,不屑地说:“瞧你那竹竿身材,爬这么点楼就累成这样。年轻人要多锻炼!我叫曹先桂,叫我曹老头就是了!”

被一个干竹笋样的老头说成是竹竿身材,冯祺一万个不服。不过不服归不服,微笑是不能忘的。

“曹爷爷”

“不要那么肉麻,叫曹老头!”老人的固执不是一般的级数。

“曹老……爷子”艰难咽下“头”子,他高兴得看到天台到了。

通向天台唯一的那扇铁门静静地立在那里,斑驳的红色铁锈布满整扇门。曹先桂推开那扇门后和那扇门一样僵直地立在那里。

冯祺越过曹先桂的肩膀看去,除了几个身着的警服的人在那里转来转去,实在找不出什么让曹先桂停下来的原因。

“我说,曹老爷子,您别在门口杵着啊!”

意外地没有讥讽,曹先桂侧过身,平静无波的目光直直朝冯祺射过来。

“你先进去,他们问你,你直说自己是记者。”

“那您……”话没有出口,他望着曹先桂苍老的身躯和满是沟壑的脸,突然明白了什么。这个人和老师一样,也该是个不得志的人。年岁一大,别人更不会把你当回事。消极点的如老师,把自己当回事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的如眼前的这位老人。

嘴张了张又合上,冯祺甩甩头,一脚跨进了那扇铁门。

—————————————————————————————————————————易览探出头望下看,头晕眩起来。以往站在几十层高也没觉得晕,恐怕和这栋楼房的老旧有关。低矮的天台石栏杆形同虚设般,给他一种一不小心这栋楼都会因他碰碎了石栏杆而崩塌的感觉。

记得,这个房子已经列入政府的拆迁计划,只是住在楼内的居民大半不愿意离开。

那个女孩就是从这里跳下去了?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被娇惯了的一代,郁闷死亡轻易的挂在嘴边,动不动为了点小事轻生。收回头,易览拍拍手上的石灰。

“大伙,收工了!”

天台的门在这时被推开。

进来的是一个太年轻的脸孔,他的身后还跟着个让易览很头疼的人。

“有什么事?”

“你好,我是《枳城时报》的记者冯祺。我想就这个案子做一些采访,请问,您方便吗?”

“才参加工作?以前没见过你。”易览摸出一包烟,抖了两下,发现烟盒不知不觉已经空了。胡乱揉成一团扔到一旁破烂的花盆中,正要开口问同行的小方要一支香烟,面前多了盒香烟,一支黄色的过滤嘴颤悠悠露在冰冷的空气中。那个自称冯祺的小记者平静的笑容,让他突然觉得烦躁起来。没有听错的话,就在他接过香烟点燃的时候,一声冷哼从最令他头疼的人鼻子中发出来。

“采访公安需要先通过政治处的批准,你知道么?”易览把目光移到远处,眉头却因为曹先桂的四处走动而皱了起来。

冯祺听到一愣,这个程序,师父并没有提起过。如果只要和警察有关就要先通过批准,那将会有多少新闻被错过?

“可是我并没有采访公安,我只是想采访刚刚发生在这里的案件。”

“自杀而已,并没有什么可写的。这个城市不是经常发生吗?”吐出一串烟雾,易览用食指敲了敲烟,头转向了另一个方向“曹队,别乱碰证物。”

蹲在地上专注看着什么的老人抬起头,停住正准备去触摸的手。

易览叹口气,走了过去。

“曹队,不要让我难做。”

老人撇撇嘴:“你们不是准备撤了么,那我摸摸又有什么紧要?”

跟过去的冯祺看到地上写着几个鲜血般的红字。

“你不理我,我只有去死?”他疑惑的望向老人:“真的是自杀?”

“表相而已,作为一个记者这么容易就被表相迷惑了?”老人淡漠地说着,同时伸出食指摸了摸那红字,又放在鼻下。

“那是番茄酱,”一旁的易览打发走队友,又转身回来说道:“曹队,你在家好好的颐养天年不成,非到处搅乱是个什么事呀!”

不理会易览,曹先桂支支冯祺。

“带相机了没?”

“带了”

“把这个照下来”

冯祺并没有从包里掏出相机,而是以询问的目光看向易览,直到易览无奈点头后才掏出相机对着那十一个字拍了几张。

“现场还有些薯条的残渣……”老人站起身,却因为蹲得太久身子摇摇晃晃的,好在易览及时扶住。

“曹队!”

曹先桂站稳后挥开易览的手,一脸厌恶:“我还没老,不用你来扶。”

“她是来郊游玩耍的吗?”冯祺将镜头转向正要离去的警察们,一个瘦高个手里提着个塑料袋,而塑料袋里装着一些被捏得奇形怪状的罐装果啤和盛薯条的纸盒子。

“谁知道呢?”老人将右手在自己的深蓝色裤子上蹭了蹭,从耳后取下香烟点燃:“小记者,咱们走吧!”

“医院?”

“还算聪明!”

“曹队!”易览再次叫住老人:“不过是起单纯的自杀案。您已经退休了!”

老人转过身,淡淡地说:“我记得我从来没有教过你,未经调查清楚之前就主观地给一个案件定性。”

“不管怎样,我不希望您插手进来,您也没有这个权利了!”

“谁说我要插手,小记者要了解事件的真相,我这个半条腿进了棺材的人不过是帮他跑跑腿而已。热心的群众嘛!”冷冰冰说完,曹先桂推了推冯祺:“小记者,还不走?晚了可没有独家新闻可挖了!”

固执的老头比什么都令人头疼。易览和冯祺交流了个无奈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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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吻



死者名叫冉安绘,女,16岁,十五中高一学生。从八楼摔下,头颅破裂,当场死亡。法医鉴定,排除他杀的可能性。

冯祺没有见到死者的尸体,却见到了哭得几乎断气的死者母亲安颖。

那是个看上去还很年轻的母亲,近似动物般的低声呜咽,眼泪干了又流出来,嘴里反反复复地念着“绘绘,绘绘,你怎么恨得下心!”。这样平静了一会,又因为别的什么而号啕大哭起来。

冉安绘的父亲冉起雷坐在医院外的塑料椅子上并不言语,任凭他的妻子去闹去哭,只是不断地搓着手,嘴唇闭得紧紧地。

问了半天,得到的结果也是“我们女儿一直都很乖,个性很活泼开朗,是我们夫妻俩的开心果。平时根本不可能和别人结怨,虽然最近看出来她是有点心事,但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有自杀的念头。”

“主要没有目击证人,不然这起案件就简单了。现在只有等……”易览掏出支烟正要点燃,却被冯祺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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