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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爱·异客逢欢(出版书)-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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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幸自己没干蠢事,皮皮问道:“你呢?是不是也有一颗这样的珠子?”
“我们和他很不一样,我们没有原形。如果这颗珠子毁了,我们会立即死去。”他冷冷地说,“所以我们绝不会像他这样轻易让元珠跑出体内的。”
皮皮不禁歇欲。
直到现在他还在说“我们”,好像宽永仍然在世。
她将贺兰静霆往怀里拢了拢,喃喃地说:“希望他能快些好起来。”“珠子跑出来了,他现在没有任何意识。不过,他的处境非常危险。”修鹇双眉紧整,“赵松一定潜伏在这一带。他与贺兰同时受伤,估计一周之后。就会来找贺兰。他的伤虽不一定比贺兰轻,功力却比他高,恢复起来也会比他快。”
他停顿了一下,抬眼看着她。
大厦将倾,即在眼前。
“告诉我怎样才能帮助贺兰,”她定了定神,觉得自己的嗓音很奇怪,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或者告诉我怎样才能杀掉赵松。”
一阵沉默之后,修鹃说:“你听说过燕昭王的墓吗?”
CHAPTER 41  深夜探墓
皮皮承认自己没学好历史。她没听说过燕昭王的墓,也没听说过燕昭王。所以听了这句话,只能傻呆呆地看着修鹇,等着解释。
见她毫无反应,修鹇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么你至少听说过这首诗:‘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幽幽,独枪然而涕下。”;这当然听过!皮皮几乎雀跃了:“这不是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吗?小学生都会背。”
“幽州台也叫黄金台。燕昭王为了广纳贤士置黄金于台上,所以招揽了苏秦、乐毅这样的能人和大将,使燕国由弱转强。”修鹇说,“俗话说,‘饱暖思淫欲,富贵想长生’。这燕昭王和齐威王、齐宣王一样,是古代中国最好神仙的国君。燕昭王的墓是我们狐族的禁地。”
“禁地?为什么?”
“燕昭王二年,有海人乘霞舟来拜访他,向他进贡了很多宝物:燕昭王很是喜欢,去世时便将宝物留在了自己的墓中。他的墓外立着一个华表,是用恒春木所制。这恒春树也是海外奇木,叶如莲花,芬芳如桂,花开不谢,随四时变色。此木千年不朽,遇火即燃,用它可以照见妖形。”“我明白了!',皮皮说:“只要我能找到这根神木,将它带回来,就可以消灭赵松,对吗?”
“别忘了贺兰和我也是狐,也怕这根神木。”
“哦!可是,地上的木头那么多,我怎么知道哪一根是华表呢?”“这是个好问题,解决的办法很简单。”他说,“我知道,我和你一起去。”
皮皮用力点点头:“贺兰怎么办?他一个人在这里,奄奄一息,无人照顾……”
“如果他受的伤不重,就很容易藏起来,因为他可以掩饰他的气味。现在他不断流血,血腥之气卜里之内赵松都可以闻到。”修鹇的神色很奇怪,;如果贺兰出了事,不但他自己性命难保,整个修仙的狐族都会跟着灭绝。因为赵松一直恼怒狐仙们只顾修行不顾繁衍,给群狐做了坏的榜样,也导致自然狐群数量的剧减。他不肯相信这样一个事实:修仙的狐狸在总群中的比例历年都是稳定的,只不过最近一百年因为环境恶劣,野外生存无望,比例才迅速攀升。现在,几乎每一个刚刚出生的狐狸都把修仙看做是自己的梦想。赵松于是下令禁止修仙,而想修仙的人却能从贺兰这边得到许可。于是他又开始大规模褫夺那些修仙年限不到一百年的狐狸,逼他们重归自然。他和贺兰的冲突越来越大,决斗是早晚的事。”
皮皮想了想,说:“那你们狐仙不能联合起来一起对付他吗?”修鹇摇摇头:“狐族是个非常松散的种群,我们分散在深林城市,各自修习,平时极少联络。战争与我们无关,从来都是头人之间的事。”皮皮正要说话,紫光忽地一闪,那颗悬在半空的珠子突然子弹般飞了回来,消失在贺兰静霆的口中。正摸不清发生了什么事,贺兰静霆忽然醒了。
他的头偏了偏,对修鹇道:“有人敲门。”
“是不是赵松?”
“你们留在这里。’她没有直接回答,“我去看看。”
说完,他大步向山下走去,眨眼间便消失了。
大约这片刻的“月光浴”给了他暂时的元气,他行动居然十分敏捷。皮尹皮拾起地上的盲杖,对着黑黯黔的山道说:“哎,贺兰,你的手杖!”她拔腿要追,被修鹇一把拦住:“别去。他若去见赵松是不需要盲杖的,只用追踪气味即可。”
皮皮的心咚咚乱跳,急得乱了阵脚:“那他会不会有事?你要不要去帮重他一下?”
修鸥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他让我留在这里照应你。”
“我不需要照应,你若真的不放心就把我关到井底,那里绝对安全的。”
“到口前为止,赵松还不知道有你这样的一个人存在。不然你的麻烦就大了。
“那他们现在会不会动起手来?”
“不会的。’,他说,“我相信他是来谈判的,祭司有祭司打交道的规则。”
她心乱如麻地在山顶上等。竖起耳朵聆听山下的动静。如果真的打起来,不会没有一点响动。
默默地等了好久,她看了看手表,才过了不到十分钟。可她的心头却被一种不祥的预感搅动得坐立不安。她站起来,围着井栏转了一个圈。月光平静地洒下来,风有点儿冷,他们第一次在井底的情景历历在目。
那时头顶只有一个圆圆的天空,几粒星辰闪着孤光。但月色与今夜一样柔和。
远处模糊的山影被城市的夜灯衬得微微发亮,天际间有层紫光,分不清天与地,仿佛盘古开天那般混沌。
过了一会儿,修鹇终于说:“我们下去看看,赵松己经走了。”
修鹇的步子大,皮皮心急,儿乎在跑。
他们在客厅里找到了贺兰静霆。
他仍然穿着那件光滑如丝的纯黑睡袍,却在吸着一支烟。
房间里没有点灯,却点了几支古老的巨烛,整个屋子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气。
从认识他的第一天起,皮皮从没见过贺兰静霆抽烟。不过,那件曳地丝袍很配他的身材。他看上去像位末代贵族那样雍容而颓废。烟在他手指中兀自燃烧,而他则垂首陷入沉思。
皮皮轻轻走过去,问道:“赵松来过?”
他点点头。
“他……你们……没什么事吧?”
他摇摇头。
然后他看着修鹇,指了指对面沙发上的一个帆布小包:“我给你们买了机票。这段时间,我希望你带着皮皮到远处逛一逛。等我和赵松了结之后,你们再回来。”
修鹃一动不动地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了结?”
“三天之后。”
“他是想趁着你的伤尚未恢复早点下手。你不应该答应他!”修鹇道,“不如我代你去会会他,你带着皮皮离开这里。”
“你不是他的对手。再说,谁说我有伤就杀不了他?”贺兰静霆点了点烟灰,笑道,“我自有我的办法。关键是,你们俩必须离开,好让我无后顾之忧。”
修鹇的脸沉了沉,说:“我……”
“或许我该说,我命令你带着皮皮离开这里。”贺兰静霆打断了他,“我给你们买了明早去新疆的机票,你们得在那里待一个月。不要联络我,我若有事会和你们电话联络。”
说完这些话,他站了起来,伸出手来牵她:“皮皮。”
他带着她进了自己的卧室,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她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哭湿了他的胸口。他摸着她的脸柔声打趣:“小丫头,你终于担心我了,不再谋杀亲夫了。”
她不说话,只是在他怀中抽泣。
“别哭了,又不是生离死别。”他说,“不过,有件要紧的事情要托你。”她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
“还记得那个银行卡的密码吗?”
她点点头。
“把它倒过来,是另一个密码。”他从床前的抽屉里拿出一把很小的钥匙,“我在那个银行的地库里有一个保险箱。里面有一些重要的东西,有一部分是留给你的,另一部分是属于狐族的。”
他将钥匙交到她的手中:“万一我出了事,狐族会选出一个新的右祭司。到时候这个人会来找你,你要亲手将这把钥匙交给他,你能答应我吗?”
皮皮的身子一阵哆嗦。接过钥匙,慎重地点点头:“如果这个新的祭司是赵松,我也交给他吗?”
他低声说:“我刚知道赵松杀了我的父亲。难怪这几百年我父亲一直没有音信,他的身上有我父亲的真元。这件事己有人透露给了长老会,所以新的祭司绝对不可能是赵松。”
说完这话,他坐到床上,柔声地说:“夜深了,你还不困吗?”
她爬上床,全身都缩到他的怀里:“不困,我睡不着,你抱着我好吗?”他紧紧地抱着她。
“这一切会结束吗?',她在他怀里喃喃地说。
“什么结束?”
“你和我。”
“不会。”他在她的额上亲吻了一下,“我和你,一切那远未穷尽。”她在黑暗中深深喘息,仿佛要把心头的沉重呼出来。
伤口还在流血。她揽着他的腰,手掌很快就湿了。她把血抹在自己的胸口上,指间黏黏地,她放到嘴边,一点一点地吮干净。
这是他的血,她要熟悉它,记住它。
还没睡着吗?”过了一个小时,听见她呼吸忽快忽慢,还夹杂着抽泣,他在黑暗中问道。
“一,二,三,我们一起闭眼睛。”皮皮说。
也许这是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觉,皮皮没有说道别的话,她居然睡着了。
机票是早上八点的。皮皮六点醒来,发现贺兰静霆正在替她收拾行李。她去浴室洗了澡,然后去书房找了一本全国分省交通地图塞进包里。
收拾完毕出了房门,皮皮发现修鹇拿着汽车钥匙在客厅里等着她。相顾无言,她紧紧地拥抱了一下贺兰静霆,用力地看了他一眼,说:“等着我。”
他点点头,将他们送出门外。
出门就是一个下坡,汽车沿着二条小路很快就下了山。他的身影渐渐模糊,脸上却毫无表情,眼看就要转弯消逝之际,他忽然举起手挥了一下,皮皮顿时泪如雨下。
就这么一路呜咽地到了飞机场。
一下车,皮皮擦干泪,将机票一撕,对修鸥说:“我要去找燕昭工的墓,你愿意跟我去吗?”
这仿佛也是他的计划,修鹇点点头:“那个墓在天津蓟县,我去买天津的机票。”
他依然穿着一双人字拖鞋,自色的衬衣背后,依然用墨笔画了一只鸟。鸟的翅膀是黑的,样子像乌鸦,漠然的神态,一双眼睛很忧伤。“你吃早饭了吗?”皮皮问。
“没有。”
“我去给你买。”
他点点头,径直去了售票台。皮皮发现他近来很不修边幅。胡子没剃,头发也很乱。只是修鹇长得太漂亮,所有的缺点都成了风格。他一路香风旖旎地走过去,路人无论男女皆频频回顾。
她买了早餐香肠和肉包。回来时发现修鹇已坐在了通往安检的一排椅子上。
她递给他早餐,同时,还有一双一次性的筷子和盘子。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如芒刺。随即拆开筷子,慢慢地吃了起来。她坐下来,喝了一抠豆浆,企图搭话:“宽永是天水人?我怎么听贺兰说他是英国人?”
“别提他行吗?”他忽然不耐烦地说道。
“对不起。”
余下的时间直到坐上飞机、下了飞机又坐上去蓟县的大巴,在高速公跻上行驶两个小时,修鹇一句话也不说。
他们下榻蓟县渔阳宾馆。
宾馆临近府君山,放下行李,乘车来到府君山下,修鹇说:“我带你上山走走。”
皮皮看着他,问道:“你……曾经来过这里?”
他点点头。
“贺兰也来过这里?”
“对。
“你们知道华表在哪里?”
“这是本族的机密,就算是赵松也不一定知道很多。贺兰曾经花过很长的时间作研究,他找到了华表,将它藏到燕昭王的墓中。”
皮皮眨眨眼:“所以,贺兰也去过燕昭王的墓?”
“是,做这种事是很需要胆量。府君山也叫峻酮山,它是狐族的禁地,不仅因为这里有制约本族的恒春木,还有另一些可能会置我们于死地的东西。燕昭王的口味很大,收藏的宝物众多,他的陵墓里充满了机关。皮皮不由得停住脚步,向前望去。
她觉得府君山看上去很平凡,不是很高,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峻峭雄伟,说是道教盛地,皇帝问道广成子的地方,她却觉得没什么仙气。她等着修鹇说下去。
“燕昭王二年,海人进献给昭王的奇物中,除了恒春树,还有龙膏。”“龙膏?”
“传说海外有方丈之山,山之东有龙场。巨龙常在此处争斗,膏血如水流。那海人以雕壶盛数斗龙膏进献昭王。昭王坐在通云台上,以龙膏为灯,光耀百里,烟色丹紫。”
皮皮接口道:“你说的龙膏也会置你们于死地?”
“不是。”修鹇解释,“这方丈山的西面有照石,石碎如镜面,燃龙膏以照,百物现形,妖孽毙命。昭王去世时,匠人春此石入泥,作为护棺之用。所以当年贺兰只身入墓,只带了一个手电。任何燃烧之物对他来说都是致命的。”
在山上走了半个多小时,到了西麓的锁子岭,修鹇指着不远处一个巨大的土堆说:“看见那个封堆了吗?这一带的人都叫它窦王墓,但窦王是谁,谁也不知。这个土堆方圆超过一白平方米,上面却没有一棵树,你不觉得奇怪吗?这是因为古代君王的家墓上层都会铺上一层由糯米浆和石灰搅髻拌而成的灰上这种土防潮、防水、格外坚实,灌木的根无法从中吸取养摹分,只有根茎很浅的小草才能生长。此外,这锁子岭是龙脉会聚之地,以风水家的眼光来看,古墓气势非凡东镇崖头,西望京都。平视若苍龙探首,口吐山泉,大有龙盘虎踞之势,是典型的帝王陵寝。燕昭王一生痴迷于神仙方术,必然会选择最有风水的地方作为他归仙之处。”
皮皮忍不住对他刮目相看:“你不是医生吗?我怎么觉得你也是位考古学家呢?”
修鹇淡淡一笑:“说到考古学家,以考古家的眼光来看,帝王墓道向西,从西侧打山洞进去,在东侧建墓。这是汉代以前工侯贵族典型的墓葬结构。我在学医以前经常给贺兰打下手,这些都是他教过我的。”
说罢,随手从地上拾起半块瓦片:“你看这种饕餮纹的瓦当,也是燕都常见的。”
皮皮说:“墓道在哪里?我们现在就开始挖,好不好?”
修鹇瞪了她一眼:“这种事怎么能在白天干呢?破坏国家文物,你难道不怕被抓起来吗?”
等了整整一天,没收到贺兰静霆的任何电话。趁这当儿,皮皮和修鹇去商场买了工兵铲、斧头、电筒之类的工具。
他们先出宾馆到街上散步、吃饭,一直等到夜半才上山去了锁子岭。修鹇很快就找到了以前挖的盗洞入口。两人两把铲了,挖了两个小时,铲子触到一块巨大的石板。修邮说:“入口就在石板的底下。”皮皮从背包里拿出一瓶二锅头,仰头灌下一口,抹了抹嘴,拿起铁铲用力往旁边挖。不一会儿功夫,一块一米见方的青石板露了出来。修鹇用铁锹使劲一撬,石板张开一道缝。他用力一推,推出一个一人见方的小洞。一股阴风从里面钻了出来。
山间只有草虫的声音。阴风里带着一股陈腐的气味,皮皮将手电换了两个新的电池,她看着修鹇,四周阴惨惨地,仿佛有无数阴魂一齐从那洞里涌出来在她身边跳动。
她吓得寒毛直竖。
“你……上次进去过吗?”皮皮的双腿抖得厉害,不由得将身子紧紧贴着修鹇。
“没有,贺兰没让我进去,我一直站在洞口接应他。你若害怕,就在外
面等着我。
说罢他将手电含在嘴里,往洞里轻轻一跳。
皮皮当然害怕,心咚咚地乱跳,可是她跺跺脚,将牙关一咬,也跟着跳着断了下去。
上.深夜探墓
原来那洞并不深,也就一人多高。跳下去时修鸥还伸手接了她一下,户地上是些土块和碎了的瓦片,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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