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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窃国-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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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他感到喉咙里渐渐发紧,好像有什么东西梗住了一样,连呼吸都不那么顺畅了,说话很困难,不得不停顿了。
孩子等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后来呢,他怎么回来的?”
赵源咳嗽了两声,感觉稍微好一点了,这才接上了刚才的话,“他那时候才两岁多,自己肯定找不回来。我回家之后,妹妹问他哪里去了,我骗她说,让邻居家的小孩带出去玩了。半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满脑子里想着他睁着一双黑亮亮的眼睛,唤我‘哥哥’时的模样;我喂他吃好吃的,他就冲我咯咯笑,还留下一点点,举到我嘴边,叫我也吃……
我越想越后悔,半夜里爬起来,点了火把回去找。走到后半夜找到那里,却空空荡荡不见人。我以为他给狼叼走了,急坏了,一路喊着他,喉咙都喊哑了。等到天亮了,还没找到他,我哭得不行。
后来,我突然听见山坡下面的草窠子里有小孩在哭,赶忙跑过去,一看真的是他。原来他找不到我,又走错了方向,不小心从坡上滚了下来,刮得手上脸上都是伤,哭累了,就睡着了。当时,他一见到我,就哇哇大哭,抱着我的脖子,再也不肯松手了,一个劲儿地喊,‘哥哥不要我了,哥哥不要我了!’在我背上哭了一路,我肩头的衣裳都湿透了……”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后面一句话很艰难地说了出来,“我对他说,他是我弟弟,一辈子都是,我再也不会扔下他了。”
214
214、庆功宴 。。。
八月初五日,下午。
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午后的阳光洒落在漳河的水面上,波光粼粼,好似数不清的碎金在随波潋滟,凉爽的清风拂动着垂柳的柔弱枝条,绿树茵茵,风景怡人。这一年的天气格外热,即使到初秋,树叶也没有如往年这样的时候一样开始泛黄。
赵汶身着朝服,和在京的文武百官在这里已经等候了将近两个时辰。表面上看起来,队伍颇为齐整,实际上,众人在等待的时间里并没有枯站着,而是在各自窃窃私语。
他不刻意试图探听这些人议论的内容,因为他心中早已有数。赵源此次凯旋归朝之前,并没有按照惯例先去晋阳安顿军务,反而直接走水路东进,径自来了邺城,看来,准备改朝换代的决心已经下定,至于日期,应该就在这一两个月了。
在人们看来,赵源的篡逆之心,早已路人皆知。前两年内忧外患,侯景,南梁,西魏一齐发难,他无暇顾及篡位大事。如今,这三方势力都被他逐一平定下去。加之连年来的风调雨顺,商业繁荣,政治清明,即使长期对外用兵,东魏的国势也仍旧达到了迁都以来的最高点,而晋阳霸府的声威,也日臻顶峰。如今万事俱备,结束元氏王朝,只不过是一蹴而就的易事。
在这种即将发生大事的气氛中,没有一个人能够置身事外。此时,站队问题变得格外敏感起来。以前左右摇摆,两面讨好的人,现在也开始装模作样地和“保皇派”划清界限,泾渭分明起来;曾经坚定站在元氏一边的“保皇派”们则如坐针毡,不得不开始考虑如何选择自己的政治倾向了;最惶惶然的,则是元氏宗室,如果说别人可以抛弃当今天子,他们则不可以。别人的背叛可以叫做良禽择木而栖,他们的背叛,只能徒惹笑柄。因此,百官队伍之中最安静的,就是他们这群人。
赵汶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这种人心变化。以前那些习惯用鄙视和轻蔑的目光瞥着他的人,此时要么沉默收敛了,要么闪闪烁烁,要么恭敬中夹杂着点谄媚。当这些人过来和他见礼的时候,他也照常一一答礼,却并不理睬这些人的搭讪,只是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队伍正前方。
此时,他环顾空荡荡的左右,突然意识到,没有一个人有资格和他并肩而立。百官队伍,即使是最前排,也仍然有意地和他保持了五六步的距离。很显然,他是这个国家,出来名义上的皇帝元善见,实际统治者赵源之外的第三号人物。当然,他现在是晋阳霸府的第二号人物。因此,他要当仁不让地承担起带领群臣郊迎的职责来。
其实,这些人表面恭敬,内心里和以前一样,照旧把他当成愚钝懦弱的傻子的。只不过,眼看着他的哥哥就要成为天子了,按照次序递进,他即将成为当朝宰相。他们当然要买他哥哥的面子。
傻子又如何,只要身居高位,多少个聪明人还不得挖空心思巴结他,讨好他?想到这里,他的心中隐隐发出几声森冷的笑声,只不过表面上,没有丝毫的流露。
未时初刻,赵源的船队终于到了,在漳河南岸的码头前落了锚。上百只旌旗招展的战船陆续靠岸,三万将士凯旋归来,衣甲鲜明地登岸了。
从巨大的楼船到岸边,不但早已搭起了台阶,还铺满了厚厚的红毡。雄壮恢宏的军乐声中,身着戎装的赵源在众将领勋贵的簇拥之下,从甲板到台阶,然后缓步走下。
“大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赵汶的带领下,文武百官趋步上前,一齐跪拜叩头,山呼千岁。一连呼了五六遍,直到赵源彻底走下台阶,来到受礼台上为止。
赵汶再次跪拜,“臣恭贺大王大获全胜,凯旋归来,建立不世功勋,天下震畏!”
赵源略带微笑,并没有说话,敷衍性地颔首,以示作答。
他走到距离更近一些的地方,又一次祝贺道:“大王此次战果辉煌,殊勋盖天,必将名垂青史,万世仰慕。”
身后群臣也一并跟着跪拜行礼,高声祝贺。
赵源这一次终于伸手虚扶,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自谦之语。“此时获胜,一仗上天庇佑,二托至尊洪福,三因将士用命,我怎敢印庸Τ贾唬恐钋洳槐厝绱耍Ω霉Ш刂磷鸩攀恰!
众人一听,又连忙朝着京城的方向叩拜,遥贺天子。
在回京城的路上,赵源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傲慢,更没有什么架子,和赵汶并辔而行。只有赵汶心有顾忌,一路上小心翼翼地控着马的速度,以免超越赵源。
进了城门,队伍行进在早已被清理干净,整顿一新的街头上,几乎全城的百姓都出动了,一路上黑压压地跪着,迎接大军得胜还朝。
赵汶朝兄长的颈部注意看了看,偏偏曾经受伤的部位被冠带遮挡住了,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破绽来。
他小声问道:“哥哥的伤是否痊愈,现在还有没有妨碍?”
“都过去快一个月了,早好了。”赵源的气色似乎很好,一点也不见疲劳萎顿,整个人都是神采奕奕,雄姿英发的。同样,他也压低了声音,问道:“那痴人现在如何了,有没有傻得更厉害啊?”
赵汶知道,他私下地习惯把皇帝称呼为“痴人”,因此他并没有疑惑,很快回答:“还是老样子,最近听说你要班师回朝了,有点沉不住气,每天都拉着脸。”
他忍不住嗤笑起来,“我早料他如此,他要能沉住气,他就不是元善见了。对了,他准备如何封赏我啊?”
“我和众臣们议了很久,很难找出适合你的封赏了。后来计议完毕,准备给你加高阳、常山、章武三郡共七万户的封邑,加太师。”
“我都是相国了,还加太师,我看你们是想不出更高的官职爵位了吧?”赵源笑吟吟地说道:“有没有人,提给我备九锡的事情啊?”
九锡之礼,历来是权臣篡位之前的最后一个步骤。因此,在他提到的时候,赵汶的脸色微微一凝,随后支支吾吾地回答:“在议事的时候,崔暹提到过,陈元康出言反对,也就没有再提。天子愠怒,拂袖而去了,此事只好作罢。”
他闻听以后,倒是并没有发火,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怒色,只是冷笑一声:“我早知如此。”
沉默中,又行进了一段路程,当赵汶以为他在想着心事的时候,他突然侧过脸,问道:“牧云这段时间如何,身体可好?”
“一切如常,很好。”
赵汶回答的时候,脑海里浮现了妻子遍体鳞伤,几乎不成人形的模样。不过,他仍旧表情自然,言语间没有半点破绽。
“那么孝瓘呢,他知道我回来应该挺高兴吧。”
“我以为大哥会先回晋阳,所以阿演去晋阳时候,我让他带着孝瓘一道过去了,现在也许正在和步落稽他们玩得高兴,大哥不必挂心。”
赵源略显意外,不过也没有追问,只是点点头,“哦”了一声,似乎并没有如何在意。
到了京城之后,元善见亲自出宫门迎接。赵源觐见皇帝,等各种礼仪步骤进行完毕之后,先是为王思政等投降东魏的诸督将请宥,又将皇帝给自己的封赏全部辞掉,为有功将士一一请了封赏。
元善见见他将爵位和赏赐全部推掉,虽应允了,脸色却越发难看了。因为人人都清楚,赵源下一步要攫取的,就是最高权位了,加给臣子的封赏再如何高规格,他都没有半点兴趣。
庆功宴上,身穿绯红朝服,头戴貂蝉冠,坐在天子御座之侧的赵源无疑成了众人献媚的焦点,大臣们逐一上前敬酒,阿谀逢迎之言不绝于耳。他显然心情很不错,来者不拒,每杯必尽。酒过三巡之后,在乐曲声中,他总算有了三分醉意。
赵汶起初还坐在不远的地方注意着他的脸色。到后来,索性坐到了他的身边,劝他少饮。有平日里颇为熟络的官员再次来敬酒时,他则一一为兄长代饮。即便如此,架不住人多,酒席进行到一半时,兄弟俩都有些微醺了。
杜弼前来敬酒时,赵源抬起头来,向他兴致盎然地问道:“卿试论王思政之所以被擒。”
众人听闻之后,纷纷放下酒杯,停止交谈,朝这边望来。
杜弼回答:“思政不察逆顺之理,不识大小之形,不度强弱之势,有此三弊,固有今日境地。”
赵源有些不以为然,再次问道:“古有逆取顺守,大吴困于小越,弱燕能破强齐,卿之三义,如何自立?”
“大王若顺而不大,大而不强,强而不顺,于义或偏,则委实难立。如今大王三义兼备,微臣之论,犹然可立。”
他抚掌而笑,赞道:“好,精彩,卿不愧是当世才俊,言之有物。赏绢一百匹。”
杜弼谢了赏赐,敬酒完毕,退下了。
接下来,前来敬酒的,是济阴王元晖业。
赵源端起酒杯,并不立即喝,而是打量着他,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卿最近喜读何书?”
众人瞩目之下,元晖业站得笔直,不卑不亢地回答:“下官正在读伊尹、霍光之传记,不读曹、司马之书。”
很显然,曹是曹操曹丕父子,司马是司马昭,司马炎父子。他这句话,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众人闻听之后,脸色一齐变了。他们都知道,赵源在酒醉之后很容易情绪化,自从他当众骂皇帝是“狗脚朕”,还叫人替他打了皇帝之后,谁也不敢在他喝酒的时候招惹他这尊无法无天的佛爷了。
气氛格外地紧张,连元善见都禁不住坐直了身子,目不转瞬地盯着赵源,看他如何反应。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赵源的脸上不但没有半点愠色,反而哈哈大笑,“好,好,为臣子者,是要读这些书,时刻不忘忠心国家社稷!”
元晖业本来做好了被他责骂惩处的准备,但是面对他的如此反应,他总不好继续大义凛然地指责赵源想当司马昭,只好饮了酒,退下了。
赵源放下酒杯,来到元善见面前,跪地请求道:“臣有一请求,还望陛下允准。”
元善见知道他此时已经酒醉,又被元晖业得罪了,虽然没有立即发作,却更为可怕,不知道他接下来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不由得暗自心惊。
表面上,皇帝强作镇定,说道:“卿但有请求,朕必应允,且说来无妨。”
215
215、美色 。。。
赵源郑重其事地说道:“如今外患已除,有些事情终于可以实行了——陛下已登基十五载,至今尚未确立储君。臣请陛下郑重考虑,择良辰吉日,下诏定储君,立太子。”
话音一落,满堂人都一齐惊愕了,先是鸦雀无声地寂静了片刻,而后,不知道谁先起了头,很快,众臣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很明显地骚动起来。
嗡嗡的声音在大殿中响了好一阵子也没有结束的意思。直到赵源等得不耐烦了,故意咳嗽一声,这些人才勉强中止了议论,将目光悉数集中在他身上,或者是皇帝身上。前者面无表情,后者的脸色则阴晴不定,满眼疑惑和警惕。
“陛下勿疑,确立储君乃国家大事,关乎到江山社稷、千秋基业,不能一直拖延。如今时机成熟,倘再迟迟不立储君,只会让居心叵测之人制造谣言,使我君臣相疑,根基动摇。还望陛下早做决断,以绝朝野非议。”
赵源阐述着理由的时候,神情非常自然,好似一个忠心耿耿,一心为国的大贤臣。短短几句话说得滴水不漏,找不出任何破绽。
元善见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出于本能,他很坚决地认为这又是赵源的一次阴谋,只不过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就猜测不出了。他环视群臣,希望有一个能站出来揭破赵源阴谋的,可是他等了许久,也不见任何人有出来说话的意思。
赵源和他四目相对,表情端正大方,可一双眼睛却是神采灼灼,锋芒犀利的。在这咄咄逼人的注视之下,他终于再难保持沉默了,只得点了点头,做了个折中的回答:“卿此言有理,待朕回去之后思虑妥当,再颁布诏书不迟。”
“臣已令人卜算过,本月辛卯日,大吉。望陛下早作定夺,不要错过吉日。”
一更过半时,宴席散掉,众臣恭送天子和齐王先后离开之后,这才陆陆续续散去了。
下了昭阳殿外的台阶,在宽阔的御道上,崔季舒正心事重重地走着,有意和其他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身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接近了。他回头一看,原来是他的侄儿崔暹,这才松了口气。
崔暹看了看四周,确认不会有人听到他们的说话声,这才加快脚步,和他并肩而行。一路上,眼望着道路两边的一盏盏宫灯,轻声感叹道:“大王的心思,是越来越难看懂了。”
崔季舒并不接话,也没有停止脚步。只不过表情上,难免流露出一点点忧虑来。
崔暹终于沉不住气,小声问道:“以叔父之见,大王请立太子,究竟是何打算?”
“你觉得呢?”
“侄儿猜想,也只有两个打算。其一,此言不过是试探天子,看天子是否还有野心。若天子肯识时务,自然不会再立太子,而是直接将皇位禅让给大王。大王正好缺乏改朝换代的理由,这样正好有个台阶下。君臣和和气气,两全其美;其二,如当年灵太后例子,立年幼储君,废年长国君,取而代之……”说到这里时,他的手从宽大的衣袖下伸出,悄然地做了一个杀人的手势。
崔暹所说的灵太后,正是二十多年前祸国乱政的胡太后。她野心勃勃,为了掌握绝对大权,不惜毒杀自己已经成年的皇帝儿子,立了一个只有几岁大的小皇帝,自己临朝听政。如果她不是个女人,恐怕早就自己取而代之了。
崔季舒摇了摇头,评论道:“肯定不是后一种。以大王的性情,显然是前一种打算。大王这个人,心高气傲,很爱面子,在这种大事面前,当然不希望弄得太难看,更不想折腾到当年孝庄帝和慕容盛那样刀兵相见,两败俱伤的地步。”
“既然如此,叔父又为何愁眉不展?”
说话间,两人已走出中庭,出了宫门。眼见着远离了门口的侍卫,崔季舒终于停下脚步,负手而立,悠悠地说道:“我在天子身边任职,也深知天子性情。大王的请求,天子肯定会当真答应,根本不会老老实实地让位给大王的。这样一来,大王的试探失败,又不好公然食言,不准天子立太子。如此,就不知道要如何收场了。”
崔暹点点头,表示认同。不过,他很快叹息道:“这还真是一桩麻烦事哪,大王并非细心谨慎之人,真怕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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