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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窃国-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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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敞开的窗子照耀进来,他抬头望了望窗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原来,天还是蓝的,太阳依旧温暖,他和她,还有他,都活得好好的。完完整整,精神正常地活着,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
思绪回到现在,赵汶继续抚摸着自己的脸,被她打过的地方还隐隐作痛,很明显地浮肿起来。他忍不住笑了。老天待他如此不公,给了他这样一张脸,和父亲、母亲、兄弟们没有半点相似之处。他曾经多少次地怀疑,他根本不是父亲的儿子,不知道是从那个路边的沟渠里捡回来的。又或者,他是母亲和哪个丑陋的男人通奸的产物,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家庭中。
“哥,我真的是家家生的吗?”他六七岁之后,经常被邻里的小伙伴欺负辱骂是野种,他就忍不住这样问哥哥。
赵源正在给他洗头的手停了下来,然后捏了捏他的鼻子,哈哈大笑道:“当然是了。我亲眼看着家家把你生出来,我还烧了热水给你洗澡。你那时候可真丑,我对家家说,不要这个丑弟弟,给他扔出去。”
“那我现在丑,还是小时候丑?”
赵源迟疑片刻,安慰他说:“现在嘛,比小时候强多了。”
他一直对哥哥的话信以为真,以为自己越长越大,就会越来越好看。然而,他现在真的长大了,仍然没有预想中的变化,他被骗了。
将陈年旧事回味得差不多了,赵汶终究叹了口气,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又慢慢躺倒,舒展着四肢摆出一个“大”字。然后,将从她衣衫上扯落下来的袖子蒙在脸上,深深地嗅着。她不喜欢熏香,贴身的衣服上永远保持着那最简单却又最温馨的体香。摸着这块衣料,他的心底渐渐柔软起来,好像在摸着她的光滑发丝,摸着她的细腻的肌肤。她就像躺在他哥哥怀里时一样,温柔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他闭上眼睛,像魔怔了一样,渐渐开始了梦呓一般的自语:“哥,你为什么不肯放手?我只要她,就足够了……可惜你不给我,我既不想硬抢,又不愿意一无所有,我该怎么办?”
脑海里幽幽地响起了另外一种声音,那绝对不是他所能发出的声音。那仿佛来自于阿鼻地狱的声音,阴森可怖,在他的脑子里反反复复地回荡着,阴魂不散。
“让他死,让他死……”
赵汶的心底在极力地呐喊着,驳斥着,“不,不!”
那个可怕的声音继续回响着:“你不杀他,他必杀你。你先动手,她是你的……”
“她会恨死我的。”
“不,不会。她不知道,就不会恨。”
……
声音消失了,就像午夜时分绕梁徘徊的游魂,在阳光出现的霎那,顿时消失无踪了。赵汶的额头上沁出湿漉漉的冷汗来,身体猛地一个痉挛,神志也渐渐清醒了。
他睁开眼睛时,周围烛台上一盏盏巨大的蜡烛正在缓缓地滴淌着烛泪,殷红温热。烛光映照在他的脸上,隔着红色的衣料,他的视野仿佛陷入了一片妖娆的花海。那花儿染血一般地红,她站在花海中央,肤白胜雪,面对他,绽放出美丽的微笑。
他想,他真的沉沦了。等待他的,也许是万劫不复,也许是一步登天。
97
97、审讯 。。。
清晨时分,天色阴沉沉的,周围大雾迷茫,远远近近的建筑依次落入或深或浅的晨雾之中,轮廓模模糊糊的,像极了一幅名家笔下的山水画卷。
不过这样的大好景色,某人却根本无心欣赏。他从昨晚被人带到这里,连父亲的面都没有见,就被命令跪在这里。冰冷的石头台阶上积满了北风吹来的浮雪,他双膝跪着的地方,雪花早已被他的体温融化掉了,湿漉漉的。寒气慢慢地渗入他的膝盖中,仿佛进入了骨髓,疼痛难当。
他勉强支撑着,尽量跪得笔直,因为他知道,周围虽然空旷无人,可是暗中总会有眼睛在盯着他。又是一阵寒风掠过,将屋檐上的积雪拂落了不少,凉冰冰的雪花落了他一身,少数钻进领口,凉得他禁不住地打起寒战来。
寂静了一整夜的庭院中,突然有了动静,大量的脚步声在院门外响起,又进了院门,逐渐朝这边接近,步伐有些凌乱。他转了转僵硬的脖颈,扭头朝那个方向望去,只见一队侍卫列着整齐的队伍正小跑过来。中间夹杂了五六个人,有人是被一边一个挟持着走的,有人干脆就是被拖着走的。一个个衣衫破烂,身上脸上都有新鲜的伤痕。
这几个人他不但认识,还都很熟悉,分别是仪同三司慕容文畅、丞相司马任胄、帐内都督郑仲礼、开府参军房子远、中府主薄李世林。
其中慕容文畅是赵雍侧妃慕容英娥的弟弟,郑仲礼是郑大车的弟弟。这两人因为是外戚身份,一直被赵雍所宠昵,给高官做,甚至还让他们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尤其是郑仲礼,一直充任赵雍的侍卫队长,在他平日出入时替他拿兵器。主人身边的带刀侍从,不是死士就是心腹,他们究竟犯了什么事,居然被逮捕拷问?
几个狼狈不堪的官员看到赵源,惊愕之余,不免面如死灰了。他们原本还指望着赵源去和齐王说情,好歹留他们一条性命,哪怕蹲大牢流放去塞外也没关系。眼下连赵源都成了难以自保的过江泥菩萨,他们的活路算是彻底断了。
赵源大致地猜出他被连累的原因了。
被抓的这些人多半是他的狐朋狗友,不过充其量也就是酒肉朋友,不会托付大事的那种。他在京城的时候,闲暇之余经常和陈元康、穆子容、祖珽、元士亮等人饮酒作乐,或者附庸风雅,吟诗作赋。光他们五个人当然不过瘾,于是一干纨绔子弟纷纷前来捧场凑热闹,兴致高的时候甚至会玩到通宵达旦。
莫非这些人里面有几个犯了事,严刑逼供之下胡乱攀扯,就把他这个头号大纨绔给咬出来了?
几个人陆续送进去之后,大约过了半盏茶功夫,一名侍卫从屋子里出来了,“大王传世子入内问话。”态度很冷硬,完全不似平日里的恭敬。
赵源的两腿早已跪得僵硬,费了好大力气也没能站起。旁边来了个小厮,将他搀扶起来,送到室内。
今天是个阴天,室内的光线很暗,周围点燃了好几盏蜡烛,才能勉强映亮每个人的脸。他看到先前进来的几个人个个像烂泥一般地瘫软在地上瑟瑟发抖,而一脸怒容的父亲正坐在大床上,恶狠狠地瞪视着他,仿佛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周围一片死寂,谁也没有说话,甚至连喘息的声音都极力压低了。这种如临大敌的气氛,赵源还是第一次见到,免不了有些忐忑。不过想到自己没有做什么对不起父亲的事情,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因此,他跪下来磕了个头,给赵雍问了个安,神态自若一如以往。
暴涨的洪水被千里大堤阻挡,咆哮汹涌地拍打着堤岸,寻找着一切可以冲开桎梏的机会。他刚一开口打破沉寂,就成了一个足以让大堤崩溃的管涌。果然,赵雍伸出手指,颤巍巍地指向他,咬牙切齿道:“安个屁!老子昨晚差点被你算掉了性命,你还有脸在这里装傻问安?”
“嗯?”他愕然了,不解的目光望向旁边跪着的几个人。众人对他的目光完全回避,一个个趴在地上不敢说话,更不敢抬头。
“你的同党全部招供了,我看你还能撑几时!”
赵源完全一头雾水了,忍不住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子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暗算父王,是不是搞错了?”
赵雍冷笑道:“我问你,叫郑仲礼把刀藏在怀里,在昨晚,也就是元宵夜的相偷游戏之时,趁着场面嘈杂混乱,一刀给我捅成个透心凉的密谋,是何人主使?”
赵源大吃一惊,不敢置信地朝跪在不远处的郑仲礼望了望,后者浑身都鞭子抽打过的伤痕,十指肿胀青紫,显然受刑不轻。
“不可能,他是父王身边的带刀侍从,有兵器很正常,怎能就说是准备刺杀您呢?”
赵雍显然气得不轻,拍着旁边的小桌子,厉声反驳道:“你还装傻,他平时带刀不假。可昨晚相偷之时,人人都去了佩刀佩剑,连我都手无寸铁,他鬼鬼祟祟地把刀藏在怀里到底打算干吗?”
赵源左思右想也想不通郑仲礼这个一直被赵雍信任的外戚心腹,有什么理由要刺杀赵雍。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就算是有人指使,那么是什么样的人,让他宁可冒着夷灭三族的风险去行刺。
“父王兴许是误会了。他藏了刀子也许是为了暗地里保护父王,以免在人群混乱之中被宵小之徒有机可乘。否则儿子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深受父王厚恩,怎会糊涂到意图行刺的地步。”
赵雍冷哼一声,目光阴冷地盯着儿子,“他自己当然不会琢磨出干这等蠢事,自然是幕后有人主使。那个主使的人,多半许了他高官厚禄,鸡犬升天,他才敢如此卖命。”
赵源全身都如同坠入到冰窖一般,凉透了,他万万没想到,父亲居然会怀疑他指使人密谋反叛,大逆不道。按理说,父子之间贵在信任,血脉相连,任谁也做不出这等事情来啊。何况他已经在世子的位置上,要真的觊觎最高权力,只要耐心等上个十年八年的就差不多了,他还年轻得很,有都是时间。
原本焦躁不已的心瞬间冷却下来,他默不作声了。
赵雍并不急于让他招供,而是下了床,走到郑仲礼面前,问道:“我问你,是谁指使你来行刺的?”
郑仲礼起初还在犹豫,还不忘朝赵源望了一眼,哆哆嗦嗦地乞求道:“小人一时糊涂,猪油蒙了心窍,虽然揣了刀子,终究不敢对您下手啊!求大王看在阿姊的份上,饶了小人一条贱命吧!”
“呸!”赵雍朝他头上狠狠地啐了一口吐沫,大骂道:“谋反罪要夷灭三族,你是发烧烧坏了脑子,还是生就一副痴呆,连这个后果都不清楚?休说你阿姊,就算是天王老子来求情都没用!快说,是谁指使你的?”
郑仲礼哭丧着脸,战战兢兢地回答,“是他们,是他们指使的……”
“都是谁?”
“就是他们五个,都在这里了。”
“就你们五个窝囊废,有胆子来谋刺我?快点说,到底谁在你们背后,谁是你们的主心骨!”
郑仲礼吓得鼻涕眼泪流了满脸,抖如筛糠,“小人绝对,绝对不敢有半句假话啊。就是我们五个,在一起商量好了,来,来行刺大王。然后,然后叛逃去西魏,让宇文泰,给我们当开国公(注:宇文泰曾经放出过悬赏,能杀赵雍者,封开国公,赏金十万)……”
赵雍并不理睬他的告饶,一脚踩在他布满伤口的手指上,用靴底慢慢地磨蹭着。他立即失声惨叫起来,“啊,啊……受不了了,疼死了,啊!”
“说,到底是谁主使?”
他苦苦哀求道:“小人真的,真的不知道啊!大王您问问任胄,他兴许,兴许知道!”
赵雍终于抬起脚来,暂时放过了郑仲礼,转到任胄面前,叱问道:“你来说说,你背后有何高人?”
任胄倒还有那么点骨气,尽管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可声音仍然保持镇定:“大王不必怀疑世子,不是他的指使。”
“那是谁?”
“小人和郑仲礼去年流连青楼妓院,耽搁了公事,还私自从府库里拿了一些绸缎送给妓女。被人告发之后,大王对小人严厉训斥。小人生怕日后有性命之忧,就秘密联络地西魏,准备刺杀大王,再趁乱逃去西魏。”
赵雍冷笑道:“这等谎话只能骗骗三岁孩童,我平日里打骂过的大臣多了去,怎么没一个出来杀我的?还是你和某人一直在背地里谋逆,生怕从此以后失去了我的信任,成了主人废弃的棋子,被杀人灭口,所以先下手为强了,是不是这样?”
98
98、绝情 。。。
任胄愣了愣神,终究还是一口咬定自己没说假话,“小人若是有半句假话,任凭大王处置!”
赵雍狞笑道:“看来还是没给你用刑用到位,还须大刑伺候。”接着,对旁边的侍卫吩咐道:“把他拉下去,继续审,审到他交代出主使为止。”
侍卫们喏了一声,一左一右地将任胄拉起,很快拖出去了。
剩下的几个人个个抖如筛糠。毕竟都是没见过大场面的文官,面临性命威胁当然镇定不起来。
赵雍依次盘问,下一个就是房子远。他不等赵雍出言威胁或者动用暴力,就主动招认道:“小人招了,小人招了,大王千万别再对小人用刑!”
“哦?你倒是识相。别磨蹭了,你们几个背后的主使人,到底是谁?”
“有主使人是真的,只不过小人并不知情具体是谁。只有任胄和慕容文畅他们两个知道。小人问过,他们不肯实说。”
赵雍满意地点点头,“嗯,这还有点道理,谋逆这种事情,幕后指使者当然不会让每一个参与的人都知道。”
房子远旁边的慕容文畅突然大怒,指着他骂道,“你这个软骨头的东西,横竖都是一死,有什么好怕的!我真是瞎了眼,跟你这种窝囊废结交!”
接着,又奋力摆脱侍卫的压制,站起身来,对赵雍直截了当地说道:“你夺了我们家的江山,将我的叔伯侄子杀戮殆尽,你以为封我个刺史,就能弥补你的罪恶了吗?我告诉你,不但我们想杀你,元氏皇族们哪个不想杀你?你放心吧,我们死了,还有其他人,早晚要把你掀下来!”
侍卫们慌忙上前,七手八脚地将他按倒,又在脸上殴了一拳,立时打落了他两颗牙齿。
赵雍气得浑身发抖,他一贯自诩仁慈,比起将北魏两千余名官员屠杀在河阴的慕容盛,他简直就是个活菩萨。虽然将慕容家的几个人砍了脑袋,但那是霸业所需,没办法的事情;虽然毒杀了几个元氏的前任皇帝,但那也是为了防止别人拥立他们出来造反。就因为这些个理由,就否定他的丰功伟绩,就要杀他?这实在让他在愤怒之余又感到委屈。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封你阿姊当侧妃,封你哥哥当郡王,封你当刺史,你还不知足,还想要我性命,天底下还有比你更狼心狗肺的吗?”
“呸!谁要你封的官,我才不稀罕。你多行不义必自毙,早晚有人来收拾你!”
赵雍气不打一处来,从墙角拎过一根木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乱打,直到打到他不能还口,浑身鲜血淋漓,这才稍稍消了点气,令人将他拖出去。
赵源冷眼看着这出闹剧。他很费解,这些犯事的人无非就是他的酒肉朋友罢了,他也不过和慕容文畅的哥哥平日里玩得很好,互相引为知己罢了。就凭这些,父亲就认定他是这些人的幕后主使?未免证据匮乏了些。证据如此不足,父亲却又如此执拗地冤枉他,难道就真的猜忌到了不顾父子亲情的地步了?
赵雍瞥了一眼儿子,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别急,这就轮到你了。”说着,对旁边的侍从吩咐了一句。侍从去而复返,紧跟着进来两个人,抬了一具覆盖了麻布的尸体,放在地当中。几个人的目光立即被这具尸体吸引住了,格外疑惑。
“你们几个,都来辨认辨认,看看这是谁。”
侍卫俯身掀开白布,露出一张五官抽搐,脸色发紫的死人脸来。几个人凑到近前辨认,很快认出来了,不约而同地倒抽了口冷气。
“这是什么人,你们可认得?”
“应该,应该是任胄家的门客,好像叫做薛季孝的。”郑仲礼犹犹豫豫地说道。
赵雍将目光转向另外两人,他们一齐点头,“没错,就是薛季孝。前几天还在他家看到了,不知道怎么会……”然后就自动噤声了。
赵源也朝那具尸体瞥了一眼,不自觉地皱起眉头来,沉吟不语了。
赵雍慢悠悠地说道:“那就是了。这薛季孝是任胄家的门客,偷听到了你们密谋的内容,特意赶在昨晚夜宴之前来举发,你们的阴谋就此暴露,我才表面上按兵不动,等到合适的时候,再捉贼捉赃。”
接着,他走到赵源面前,蹲下来,盯着儿子的眼睛,问道:“薛季孝来举发时,没能见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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