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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的女人-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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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片仓以前从未想过。山泽的话真是一针见血。的确,就算在妻子身上发生过什么事,妻子也曾一度回过家。性格温顺的妻子不会在明知将堕入修道院或其它黑暗世界时,还自己主动离家出走。就是有天大的悲苦,她也不会舍弃家庭。
“也许,来过男人。您妻子见到那个男人后,失去了抗争的勇气。大概因为对手太强大的缘故吧。这对手若就是怪盗一伙,那这件事就可以理解。这些人既是有组织的,而且如织部侦探所说,怪盗或许使用了催眠术或麻药之类的手段。由坂田、以及十年前江东信金的支店经理,在同样的作案时间内失去记忆这一点来看,一定会是这样的。您夫人成了被蛇迷住了的青蛙。”
“是吗……”
片仓吐出了呻吟般的沉重的话语。
“顺便,再问你一个问题。那怪盗为什么把我妻子……”
“只能认为是您夫人目击过什么事件。总之,我建议对您房间里的指纹进行彻底地调查。然后是那个告知坂田死期的奇特老人所借的高级公寓。若两个地方都不能找到任何线索,那就只好将调查的触手伸向三十年前了。”
“嗯。”
片仓的声音毫无生气。
坂田的话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来。妻子被坂田抱了。这时,一个男子闯了进来。那男子目睹自己妻子的放荡场面怒不可遏。
那个怒色满面、自称是妻子丈夫的男子会不会就是自己出差期间,到自己家里将妻子带走的那个男子呢?总之是妻子已被逼迫到无法通知警察的地步了。她只得被那个男子带走,此外别无选择。
“不要进行无聊的想象了。”
山泽瞥了一眼片仓。片仓神色黯然。双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山泽想到,这一事件将把片仓击垮。虽然很可怜,但也无可奈何。
片仓最终下决心倾家荡产筹措追捕跟踪匪徒的费用。这样做,或照因为对妻子的爱恋,或是由于对无理闯入其家庭的家伙的憎恶。
“我知道。”
片仓垂下头去。
“有没有什么采集指纹的方法?”
“有的。我有朋发在警视厅工作,若去求他,总可以办到吧。”
“我有一点想问你。若无论有无指纹,你都意欲干到底的话,我就会在某一时刻搞清你妻子的去向。然而,对方不象是寻常人物。你现在急欲复仇。若短兵相接,不可能轻易了事。可现在,你的一生都可能系在上面了。只要能抓住线索,复仇可依靠法律的力量,可向那个叫作织部的侦探……”
“别说了!”
片仓打断了山泽的话。
“法律主持正义。它虽可惩罚犯人,但是,它不能救助被害者。我一直在学法律。然而,法律没有生存方法的条款,同时也没有消除憎恶的方法。”
“你是说以牙还牙?”
“是的。被破坏了的是无法再复原的。我的牙若被打掉了,那我要将对方的牙敲掉!”
片仓钉截铁般答道。
指纹采取时,山泽也在场。
警视厅鉴定指纹的课员来了。是个叫铃木的中年男子。片仓的友人三角五郞在警视厅科学检查所工作。铃木是他带来的鉴定课员。
这是在九月九日夜间。
指纹的采取从大门口开始。从大门口到客厅、起居室、厨房、寝室、浴室、厕所——片仓住所的各个角落。只要是那个谜一般的访问者可能接触过的地方,都进行了慎密的调查。三角也参加了作业。
七点钟前,检索作业结束了。
片仓故镇静地亲眼看着他们。若检索出那样的指纹,那妻子的行状就将暴露无疑。老实温顺的妻子,曾经是无可怀疑的妻子,在片仓不在家时引进来一个男人,这件事被证实后的痛苦——。
而且,若不仅仅是一个男子,片仓将怎样对待那一事实呢?
在片仓看来,铃木和三角一丝不苟的作业好象是要检查出他人所犯下的罪恶,或是将耻辱暴露于众。
山泽冷静地看着。
山泽的冷静是他一贯的性格,但此刻他以毫无表情的表情注视着这一切,却使片仓有些生气。
“完了。”
三角漫不经心地说。
“是吗?”
“从大门共检查出八种指纹。一个是你的,一个是你夫人的,问题在于其余的六个。一般说来也可能是推销员的。只是,若那六个指纹与从室内检查出的指纹一致的话……”
三角讲到这里,并始与铃木交换着意见。
“一致吗?”
“在客厅找到七个,寝室两个、厨房五个……”
三角比较了一下指纹。
“一致吗?”
片仓重复了同样的问话,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惧。妻子出奔以后十有八九加入了怪盗一伙。因为她已与坂田睡过了,所以片仓不能不对指纹感到恐惧。但是,这是在自己家里,片仓感到了更为强烈的屈辱感。
“寝室里的两个指纹是你和你夫人的,问题在于厨房里的五个指纹中,除了你和你夫人之外的三个,以及客厅里也是除你们之外另外的五个。”三角看了一眼片仓,“可以吗?我不客气地讲了?”
“不必客气。”
片仓同意了。
“大门上六个指纹中的两个与客厅里五个指纹中的两个一致。而且这两个指纹还与厨房里的两个指纹一致。其他指纹各不相同,很纷乱。”
“是吗?”
“我们来进行一般常识上的判断。你夫人很有可能将邻居家的主妇请到自己宅中。若真如此,同样的指纹在大门上、客厅里、厨房各有两组就不足为奇。可以做这种解释……”
三角的话里有含糊的地方。
“或者,还可设想是你带来的同事留下的指纹。”
“是旧指纹吗?”
“不,你夫人好象很爱干净。门柱及桌子等部用卫生巾仔细擦过,所以,没有你所说的旧指纹……”
“请你明说。”
三角好象有话难以出口。
“指纹中的一个曾抓住过,这间客厅里一张桌子的腿部一端……”
三角指着桌子腿。
片仓默默地看了看那里。
三角所指是桌子腿最下端的地方。
片仓移开了视线。
不知指纹的主人是男是女。但是,指纹所在的地方却很不寻常。而且,用三角的话来说,指纹的主人曾抓住过桌子腿。那个地方,有什么必要抓着呢?
“为了保证准确无误,须将指纹带回去检查一下。若确实一致,我们将照会警视厅保管指纹档案的官员。若是有过前科的或与警方有关连的人物,马上就会弄职白。”
三角说道。
“那就拜托了。”
片仓停止了猜想说。
“那么,下一个目标。”
山泽站起身来。
是个人出了片仓家,向中野区的高级公寓奔去。就是坂田访问过的奇特老人的住所。他们早已从管理人员那里得到了调查房间的许可。
在高级公寓采取指纹的作业,用了两个小时左右结束了。共得到了六个人的指纹。然而,却不能寄予什么希望据三角和铃木的鉴定。指纹都很旧,不鲜明。而门等经常接触的地方被干净地抹去了。老人一伙确实存这里呆过,但是要想查出其指纹却近乎妄想。
“总之是检查核对一下再作结论吧。虽说不甚鲜明,但这六个人的指纹,若与在你家里查出的指纹的某一个吻合的话……”
作为科学工作者的三角的话毫不含糊。
“结果何时能知道?”
“明天之内。只是指纹照会的回答需要三天时间。”
“请多费心了。”
“啊,你就交给我吧!”
三角回答得很明确。他铃木一起登上了山泽叫住的出租车。
“得两、三天吗。”
“指纹若登记在册就好办一些。若不是那样,我就上溯到三十年前的过去,去寻找地区特设警备队的年轻人的行踪。我要一直将其追寻到现今。只是,调查或许将需要相当长的时间。”
山泽望着窗外。
“时间长短无所谓。你给我不惜费用地调查吧。不论发生何事,我也准备特此案搞清,向那帮家伙复仇。”
“费用的事不必担心。我也产生了很大的兴趣。那伙接受了非人训练的年轻人,那伙幽灵般的年轻人中的某一个,摇身一变成为横扫九州地区的无影怪盗,而且对于十年前的江东信金、及现在的关东信金、你夫人的失踪有关连,将其触手一直伸到到现在。这样看来,这件事很有调查的价值。”
山泽依旧望着车窗外。
“幽灵般的年轻人……”
在片仓的脑海里,幽灵般的年轻人的影像与白发老人重叠在了一起。
三天后,三角告诉片仓消息。
下午稍晚些时候,片仓和三角相会在银座的饮食店。
“有了些收获。”
三角面部表情很明朗。
“知道指纹的主人了吗?”
片仓感到一阵冲击。
“知道了。但在此之前需说明一下,你家里的指纹与高级公寓里的指纹不一致,而且照会了全部指纹,登记在册的只有一个。就是那个,在桌子腿上的指纹。”
“……”
片仓想问那是男是女,却没问出声。
“此人生于仙台,名字叫水岛谦二,年龄三十二岁。六年前在仙台有过斗殴事件。他酒后打伤了对方,但是争端私下里解决了。现在的住所是葛区。”
三角递过来一张纸。
“谢谢。这么说,有线索了。”
片仓接过纸片收了起来。
“那个叫水岛谦二的男子是你的熟人吗?”
“不,我头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比如,曾经委托过你为之辩护,或者是被起诉的对手……”
三角的双目象是在窥视片仓,憔悴的脸上露出一副凶相。
“我想不起来。”
“是吗……”
三角没有再说什么。
妻子不明不白地出走。指纹调查的结果,在自己家里的客厅和厨房出现了完全陌生的男子的指纹。由此而产生的可以想象的苦闷,只要是男人,谁都一样。
“告辞了。”
“我现在去会一会那个叫作水岛的男子。”
“去吧。只是不要乱来。如若事情不好办,可以交给警察。”
“好,到时候再联系吧。”
片仓点了下头出了饭店。
他驱车驶向车站。
三角递过来的纸片上写有水岛谦二现在的住所。在总武线的新小岩站附近。
水岛谦二——
片仓心情很复杂。
这个叫水岛的男子他不认识,他也从未听说妻子的亲戚里有这个姓氏的人。这个水岛谦二在自己出差期间到过自己家中。恐怕片仓的猜想并没有错。叫作水岛的男子,在客厅里侵犯了妻子。
片仓的脸渐渐失去了血色。一股新的怒火涌上心头。比以往的愤怒更强烈。这以前尚不知对手的真面目,他没能把怒火烧向某人身上。他是有火无处发泄。
此刻,他的愤怒有了目标。他已可能把憎恶感对准——特定的男子——水岛谦二。片仓胸中的愤怒的火焰在升腾。
——决不能轻饶了他!
要对加在妻子身上的不道德行为报复。在自己不在家时闯入家中,蹂躏了自己妻子的水岛谦二,真是十恶不赦。
在东京站,片仓换乘了总武线。
片仓的脸色又变得铁青,他把视线移向车窗。对那个叫作水岛的男子的憎恶,随着电车的速度在增长。沉浸在憎恶感中的片仓突然感到了大都会的怪异。大都会潜藏着各种各样魔性。魔鬼的栖居之所也就是大都会。
在西新小岩,有一座叫丹城寺的寺庙。水岛谦二现在的住所就在那附近的一个民间公寓里。是一个有金属板的二层建筑。
片仓找到了管理人员。
这是一个三十岁山下的主妇。
“是找水岛先生吗?那个人在很久以前就离开这里了。”
主妇简单地答道。
“很久以前——那是、什么时候?”
“啊呀大概有四年了。”
“但是,他的现居住所不是在这里吗?”
“是的,派出所的什么文件曾到过这里,但他不在。房间已租给别人了,我也正在为难。”
主妇露出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
“是吗…”
片仓失望了。
他斗志昂扬而来,这个去向不明的回答刺伤了他的勇气。然而,他也不是事先未料想过这一结果。水岛谦二现正躲在什么地方,或许妻子跟他在一起。这种解释是很自然的。
“水岛在哪儿工作,你知道吗?”
片仓将面值两千元的两张纸币叠了叠递到了主妇手里。
“这个,谢谢!”
主妇很老实,接过纸币后向片仓鞠了一躬。
“我知道。是昭和金属厂的职工。在中川下水道的附近。到了那马上就会明白。可是,这可是四年前的事了……”
“水岛是独身吗?”
“是的。”
“你知道水岛的朋友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
“有他的照片吗?”
“没有。”
主妇摇了摇头,好象没有水岛谦二的照片是理所当然的。
“谢谢。也许我还会再来。”
片仓离开了民间公寓。
他向中川下水道走去。
中川河从崎玉县进入葛饰区,纵断此区注入荒川下水道。
中川下水道旁有许多家工厂。昭和金属也是那工厂群中的一个,在上平井桥附近。象是个中等规模的厂家。
片仓递上自已的名片后,很快就在劳务课找到了水岛谦二在此就职的档案。片仓会见了工厂厂长,并请他介绍了水岛工作过的班组的班长。是个叫作荻原的,看上去与水岛年纪相仿的班长。荻原记得水岛。
“那是个很严肃正直的男子。”
荻原走出工厂后,仰望了一下天空。
“你知他搬到哪儿去了吗?”
“啊呀,不管怎么说,他离开已有四年了。过去,我们经常在一块饮酒。”
“他离开后,你又见过他吗?”
“不,没有。”
荻原将口里的烟吐向空中。
“有与他特别亲近的人吗?”
越问,片仓越感到失望。
“不知道。倒是,我知道有一个水岛钟情的女人。”
“谁……”
“附近有一家叫松户屋的饮馆。那里工作着一个叫知子的姑娘,水岛喜欢上她,就经常到那里去。这样说起来,那姑娘不知在什么时候也失踪了。”
“从什么时候失踪的?”
“呀啊,我很少去松户屋。饭馆哪都有。而且我对那个姑娘又不感兴趣……但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荻原仿佛漠不关心似地说道。他只是不住地仰望着天空。
片仓谢过之后,返身离去,
——这没完没了的跟踪。
片仓自言自语道。
那家饭馆就在工厂街的附近。
馆子、餐厅、荞麦店共有好几家并列在一起。松户屋的招牌上写着经营炸猪排、排骨汤之类的字样。
经营者是一个腹部突出的中年男子。
“呵,是说知子吗?那姑娘在这呆了约一年,早就走了。”
男子说话的声音很大。
“在什么时候?”
“已经有三年多了吧。确实,大约就在那个时候。”
“她离开这里的原因是……结婚吗……”
“好象不是那么回事。我记得她说是要回乡下——总之,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三四年的时间在都会里就显得很长了。经营者这样说过之后,就用手指敲了敲满是油污的腹部。
“知道她的祖籍吗?也就是父母所在的地方。”
“嗯,大概应该有保证人的纸片之类的东西。请等一下。”
老板走到里面,磨蹭了好一阵,终于拿着一张纸片回来了。
片仓接过来那张保证书。
“有个叫水岛谦二的男子,在四年前经常来这里吃饭您知道吗?”
“四年前——”
主人翻着眼皮。
“请原谅。那些过去的事,我一件也记不得了。”
“是吗?”
没有什么再要问的了。
片仓出了饭馆向车站走去。
竹田知子,二十二多。这是她四年前来这个店里工作时的年龄,所以现在应该是二十六岁了。祖籍在静冈县的天童市。
片仓决定去天童市看看。对于追寻其踪迹来说,访问其老家是最为简单易行的办法。但是,即便得到一点线索也未必十分有价值。水岛四年前离开昭和金属,断绝了行踪。知子是在三年前离开的。不知两者之间有无关联。即或有,也只有水岛迷恋知子,经常到知子所在的饭馆去吃饭,这一件事,也许应认为二者之间并无联系。
然而,水岛谦二失去了行踪,没有掌握其行踪的方法。对于追踪者来说,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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