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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的女人-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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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圈,环顾着四周。
那蛇仿佛看到了司祭所画的肉眼看不见的圆圈似的,迅猛地奔逃的蛇突然停止了动作,缩身于圈内,给人一种象是被罩进玻璃罩的感觉。
“这是法力。如你们所见,就是不通人性的畜生也因法力而不能动弹,若不管它的话,这条蛇就会饿死在这个圈内,无法逃脱。这条蛇已被我的法力降服。它已深深吸入法力的乙醚。法力能自然地约束蛇的行动。要把这条蛇放进你的身体里,你就会发狂而死。若此蛇拒绝进入,你就可免去死罪,但必须一生系上锁链,侍奉这里所有的男人女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准你答话。你必须绝对服从命令,无论是怎样的命令。”
司祭回到了原来的座位上。
这种私刑简直是惨绝人寰。
片仓观望着。他现在要是有一把日本刀的话,他就想冲进去。冲进去,从司祭开始,将所有的男女劈为两半。
然前,片仓浑身是伤。
片仓闭上了眼睛。
妻子眼看着就要发疯了。片仓却无可奈何,冰冷的汗水淌满全身。
京子紧闭着双目,面孔苍白,散乱的头发被汗水粘在脸上,从口中发出的话声已十分微弱。
司祭刺人的目光射在京子身上。
满座鸦雀无声。
突然,传来了好几辆汽车的声音。司祭敲了一下锡杖,金属的互相撞击声响了起来。
——是山泽吗?
似乎山泽并未被捉住。片仓想,会不会是逃掉的山泽叫来了警察。若是,那京子就有救了。救护车可将她送入医院……。
但是,片仓抛弃了这个念头。
在司祭锡杖的暗示下,男子们将吊枉空中的京子放下来,横躺到了地上。以司祭为首的男女都未露出任何惊慌的神情。若是警官即将闯入,他们不会如此稳重。
男女僧人给京子穿上了僧服。
京子没有有意识。她一边被套上衣服,一边不停地呓语着。蛇仍在体内,但谁也无法把它拔出来。
——是逃跑吗?
很快,片仓悟到了这一点。
这些人加快了动作。几个男女僧人拖起京子向外走去。
片仓开了那间住房。他意识到天地教是要抛弃这个村庄。想起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他们让山泽和片仓逃脱了。他们知道片仓和山泽会报告警察。要逃就得及时逃。似乎有它的理由。
片仓又藏身到灌木丛中了。
在这所往宅前的道路上,响起了好几辆汽车嘟嘟嘟嘟的排气声。片仓听到了人们的说话声。他们好象在堆积着货物。片仓从灌木丛中出来了。他小心翼翼地顺着建筑物的阴影,来到了能看见汽车的地方。有两辆小型卡车,带着车棚,男女僧人正在装行李。很快,行李装完了。
男女僧人开始分乘上车。片仓在一辆小型卡车的车身上看到了字体很小的“丰田”字样。车牌号看不清楚。
不久,好象所有的人都上了车。两辆车先后发动起来,在不到十秒的时间里,两辆车已拐过一个弯道,消失了踪影。
片仓仍然加着小心。若是慌里慌张地暴露出身影,说不定会有埋伏。五分钟、十分钟……时间过去了。
任何地方都未传来一丝声响。只能听到河水的声音。
约摸过了三十分钟,片仓来到了道路上。各所住宅都沉浸在淡淡的月色中,四下里死一般地沉寂。
——没人了吗?
片仓停立了片刻,他感到仿佛做了一场恶梦。眼前的废村悄然无声了。这些住宅被丢弃以后,不知已经过了多少年月。从现在冷清的月光给这些住宅罩上的神秘色彩来看,根本不能得知几分钟前,这里还曾是邪淫教的巢穴。这使得来到这里的片仓,有了一种梦幻般的感觉。这以前的行动大概都是在恶梦中吧。
不知是因为天地教已显然撤走,还是因为见到了那超出人们想象的残暴行为,片仓感到了一种恶梦醒来后虚无的感觉。
片仓移动了脚步。
他有一种深深的虚脱感。
走了几步,突然,片仓停住了脚步。他感到什么东西在黑暗中动着。片仓在路边伏下身来。就这样过了几分钟,他闻到了奎宁树皮焦糊的气味。片仓抬起脸看了看,眼前的房子开始着起火来。
不只是这所住房,十余幢住房里都喷出了火舌。
片仓呆木木鸡地看着。
各所住房中的火焰渐渐扩散开来。火借风势,风助火威,火焰直冲夜空。
片仓出院了。
是伊那市的一家医院。
那是九月十六日,从天地教的村庄里逃出已经两天了。
片仓走向了都市旅馆。他不知山泽的消息,已向都市旅馆打听过好几次,但都未找到山泽。
——山泽被杀了吗?
片仓一直在担心着此事。山泽受的伤相当严重,也许他未能逃脱,或许他被杀掉后已被埋在了什么地方。
片仓投宿到了都市旅馆。他打算在这里等上三、四天看。在此期间,他要找到有“丰田”标志的租车处,搞清天地教的去向。山泽若是不来联络的话,片仓就必须去找山泽遇害后被埋掉的场所。
第二天早晨,片仓拜访了伊那市内的一家“丰田”汽车出租站。
片仓用了一个适当的理由,去问有关他们租给天地教“丰田”车的情况。
“那两辆车订有五天的契约。现在,还没还回来。”
这是工作人员的回答。
片仓谢过之后离开了出租车站。
只知道五天时间,运气并不好。既然租期为五天,那么今天明天或后天之间,就会还车回来。或者在这里守株待兔,或者尾追而去,摸清敌人的去向。
片仓这样想着进了一家茶馆。
从这家茶馆里,可以望见出租车站,在这里监视再好不过了。片仓和茶馆老板交涉了一番,预付了三天的座席款。
车辆设在那天还回来。片仓在十一点时结束了监视。因为茶馆要在那一时间关门。而且,也难以料想他们会在深夜里来还车。
第二天,那些车还未露面。
片仓深夜回到了旅馆,在入门处的帐房前看到山泽。
“你活着!”
片仓抑制不住喜悦的心情。
“当然。”
山泽的脸朝着一边。
定好了山泽的房间,片仓把山泽领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你去哪儿了?”
片仓一边准备着威士忌,一边问道。
“医院。辰野市的。”
“辰野市的?”
“我下山后乘出租车去了辰野市。要是进了这里的医院,警察大概会来找麻烦的。不能不躲开警察去讯问那帮家伙的事。”
“这倒也是,可是,在辰野医院,他们就没问了你吗?”
“你大概知道,遇到疮伤可疑的人,医院一般先跟警方联系的。警察赶来问来问去,折腾了半天。”
“那么,蒙混过去了?”
“那自然。”
“你的伤好了吗?”
山泽喝着掺水威士忌。
“还没有。我是硬撑着出来的。因身体不便,为了甩掉警官的跟踪,很费了一番周折。”
山泽轻描淡写地答道。
“那么,你就别喝威士忌了。”
“这可以消毒吧!”
山泽没听从劝说。
“你怎么样?”
山泽问道。
“我的肩部脱臼了。剩下的只是一些擦伤。不过,那帮家伙搬家了。”
“大概会是那样。那,去向呢?”
山泽少有地直视着片仓,他的双眸中还残留着怒火。
片仓说明了在茅草地分开之后的经过,谈到了他看到的两辆汽车的线索。
“那两辆车,明天还回来吗?”
“不知道。”
“你的车呢?”
“从权兵卫卡(岭)推了下去。全坏了。”
“有钱吗?”
山泽问道。
“那些家伙好象对零钱不感兴趣。钱还在车里。”
“明天早晨我们去弄一辆出租车。”
“是诱拐吗?”
“对。”
山泽深深地点了下头。
“我们把怀车来的家伙抓住杀掉。把他劈为两截!”
“好!我也有这样的打算。”
山泽的憎恶感并不亚于片仓。山泽又问:
“那座废村,烧光了吗?”
“呵。我没看到最后,但魔窟,想必已成灰烬了吧。”
“他们是为了消踪灭迹。”
“也许是。我想他们是怕被查到指纹什么的。”
“嗯。”
山泽注视着酒杯。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你在想什么?”
“那个司祭,非同一般啊……”
山泽依旧盯着酒杯。
“非同一般吗?”
他们原先就知道司祭不是寻常之人。他是被疯狂支配着的铁汉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
“是?”
“那家伙在那个废村建设了秘密基地。他用什么办法拢住了一伙手足。对男人来讲,女人是必需的的。于是,他造出了叫做天地教的宗教团体,收集女人,把基地伪装起来。他们是用秘密宗教的妖邪的裸体,使一些男女成为狂信徒。”
“这个我知道。为使他们成为狂信徒,那家伙使用了麻醉药之类的东西。这附近的深山里有一种茄科多年生草本植物的根部含有一种乙醚。这种乙醚可用于镇痛等作用。因其根茎酷似山芋,所以山里人在饥馑时曾吃过,据说是因此产生了幻觉,狂叫,狂奔。所以这种植物被称作狂奔草。现在说起来就是幻觉剂。巧妙使用少许,不难使男人女人成为狂信徒。再加上催眠术,两者并用,保卫着天地教。”
“不,我要说的是,那家伙的目的并不在于天地教。”
山泽的脸扭向一边。
“目的是怪盗吧。他的手下也是为此目的吧。已发生的怪盗事件有一件两件,但也许还有许多件。天地教是其隐身之所吧。”
“不。”
山泽摇了摇头。
“还有什么别的目的吗?”
片仓搞不清山泽在想什么。
“我想,那家伙是有什么巨大的阴谋计划的。怪盗事件或许是其目的之一。但若仅只是怪盗,那么他可与其手下一起潜藏到都会里去。”
“巨大的明谋?那,是什么?”
“不知道。虽不知道,但决不会是仅为了取乐,而如此坦然地杀人、经营这个天地教。我认为,这个天地教里隐藏着别的目的。这是我的第六感觉。”
“……”
片仓从山泽的话里感到了一股渗入肌肤的寒气。
片仓和山泽在车里等着。
车子是借来的。
“太晚了!”
山泽嘟囔着。他放倒座席躺在了上面。
“今天是五天期限的最后一天,他们不会就那样逃掉。一定,一定会来还车的。不要着急。”
“我并不是在着急。”
“接着昨夜的话题,你以为司祭有什么企图?”
山泽的想象仍旧残留在片仓脑海里。山泽说司祭有什么巨大的企图。说怪盗是其手段,天地教是怪盗的隐身之所。到底,司祭的巨大的企图,是什么呢?
“不知道。我只是第六感觉虽说总有某种感觉。但若问究竟是什么,又说不清楚。”
“真是个令人厌恶的家伙。”
片仓想象着自己的妻子现在该怎样了。妻子痛苦地被装进了卡车。此刻,会不会已发疯而死呢?
“你说过,司祭曾任意地操纵着那条蛇,是吗?”
“是的。我想那大概是条驯养过的蛇。即使这样想,那条蛇停止了动作还是令人惊奇的。它好象是被关进了一个看不见的圈子里。”
“蛇原来就是不怎么运动的动物。人若接近的话,它会逃跑,但经过驯养后就很少运动了。它可能在半天之内盘曲在同一个地方,一动不动。尽管如此,从开始逃脱的蛇关在一个看不见的圈内,这大概是一种条件反射。司祭充分地利用了条件反射。据说过去人们对一切事物都抱有深深的疑问。随着文化的发展,人们越来越聪明了。但是也有些人反而开始信仰起一些无价值的事物了。”
“兴许是这样。”
片仓望着出租汽车站,同意地点着头。
“然而,那司祭似乎有些什么特殊的本领。他不只是使蛇因条件反射而缩起了身体,而且还有什么……”
“超人能力吗?”
“大概是这种能力的一种。英国间谍中有个人具有透视能力。据说那男子是在一次事故中头盖骨骨折后,突然产生的透视能力。几乎可以肯定地说,司祭就是战败时席卷九州的怪盗。他从前是中野学校二等分校毕业的男子创建的地区特设警备队的一员。当时,他是一个幽灵般的青年。他接受了非同寻常的苛酷的训练。我想那个青年在训练过程中,发现了自己体内深处潜存的一种超人能力,他变成了怪盗。而且在他化名为司祭对,又学会了催眠术。超人能力加上催眠术,对于常人来说就是一件可怖的武器,再加上还有麻药和性欲,会使人在一瞬间就放弃抵抗意志。——不管司祭有何种企图,那家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强劲的对手。可以说那家伙有着可怕的自信心。有这样的话:‘最善者欠缺一切自信,最恶者充满强烈热情’。从这个意义上讲,那家伙就是恶魔的化身。”
山泽一口气讲到这里。这对于沉默寡言的山泽来说是很少见的。
“恶的化身吗?”
司祭给京子和其它被剥夺了自由的女人带来了多大的灾难啊!片仓想到此,不禁怒火填胸。
“来了。”
片仓发出了低低的声音。
两辆小型卡车驶来了。
山泽缓缓地抬起了身体。
他们看到两辆小型卡车进了车库,两个男人走进了汽车出租站。
“那两个家伙要是乘出租车,我们就可以这样跟踪,他们要是乘电车,我们怎么办?”
片仓握着方向盘,眼睛盯着出租站。
“这个,等等,看看情况再说。”
过了十几分钟,两个人走了出来。
“好吧,开车。不管怎样,干干看!”
山泽的话音坚定有力。
片仓发动了汽车,追过那两个人之后停了下来。山泽下了车,紧接着片仓也下了车。
山泽很随便地站到了那两个人的面前。
“喂!”
山泽温和地打着招呼。
那二人停住了脚步。他们看到山泽和片仓后,脸色立刻就变了。他们迅速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来往行人很多。
“想逃?我们会叫警察的。别出声,乘上那辆车!”
“……”
“两条路任你们挑选。若落到警察手里,你们十有八九要被处以绞刑。你们若上了那辆车,只要听我们吩咐,就放你们回去。想逃跑是徒劳的。”
这是下了一笔赌注。这两个人若选择警察的话,片仓也好,山泽也好,他们都没有叫警察参预的意思。而且,山泽不想在这里引起骚乱。若这样,警察就会来。
那两个人看了看汽车,在他们的眼神里流露出了绝望的神情。
“快点上车!”
山泽催促着。
那两人上了汽车。
“你们要去哪里?”
其中一个人问道。
“可以交谈的地方。”
片仓发动了汽车。
他把车开到了权兵卫街道上。
两个男子沉默着。他们都是三十至三十五岁左右的男子。两人象是在田野与山里生活的男子,给人以粗犷的感觉。而且,这两人的表情都十分阴暗。
片仓对这两个人都有着记忆。他又感到了在天地教时被迫受到的屈辱。回忆使得片仓胸中燃起了怒火。
——宰了他们。
汽车爬上了权兵卫山卡路。
“我告诉你们。”
山泽转身取出小短刀给那两个男子看。这是他和片仓今天早上买的。刀锋锐利,刀长有二十公分。
“我投这东西非常准,不亚于弓箭。你们若逃,我就刺入你们背部。”
“明白了。”
高个男子沙哑着声音答道。
“你叫什么名字?”
“高木。”
“那位呢?”
“吉野。”
“高木和吉野……”
高木和吉野都已脸色煞白。
“前些天,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山泽的口气很温和。
高木和吉野都未答话。
片仓无声地在坡道上开着车。他想说点什么,但那样声音就会颤抖得发狂。
不久,汽车到了权兵卫山卡。
片仓把车停在了权兵卫山卡坡顶。
“下车!”
在山泽的命令下,高木和吉野默默地下了车。
片仓在前面走了,他手里也拿着刀子。其后是高木、吉野,压阵的是山泽。四人无言地走进了山岭上的树林。
“这一带可以了吧!”
片仓停住了脚步。这里距离公路约有五百米。树林中间,有一块小小的平地。
“坐在那里,两手放到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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