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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的女人-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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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带可以了吧!”
片仓停住了脚步。这里距离公路约有五百米。树林中间,有一块小小的平地。
“坐在那里,两手放到前面。”
山泽命令道。他从口袋里拿出了铁丝,绑上了两人的手腕。那两人仿佛都意识到反抗是没有用的。
“先问你,我妻子现在怎样?”
片仓叉开腿站在高木和吉野面前。
“没事了。”
吉野答道。
片仓听说没事了,顿时感到了一阵轻松。
“那,现在在哪里?你们在哪里重新建筑了巢穴?”
“不知道。”
吉野慢慢地摇着头。他的脸部因恐惧而灰白,但眼睛却出奇地镇定。
“是吗?”
片仓点了下头。然后用鞋尖踢了踢吉野的小肚子。吉野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倒了下去。
“你呢?”
片仓向高木问道。
“他们没告诉我们。”
高木的眼神也很镇静。
“我们把人员和货物运到了岩手县的盛冈市。在那里,司祭先生借了其它的车辆,替下了我们。我们从那里返了回来。我们约定二十二日午后五点在盛冈车站前会面。”
“司祭先生吗?”
片仓踢了一下高木的腹部。
高木呻吟了一声倒下身去。
高木的话好象是真的。片仓想到司祭是不会留下漏洞的。这种小心是当然的。
“起来!”
高木和吉野抬起了身体。
“司祭有什么企图?”
“传播,天地教。”
高木答道。
“我是问他的真实目的。若不讲出来,你们会吃苦头的。”
“是传播天地教,是要创造一个和平的无污秽的新天地。”
吉野答道。
“喂!”
山泽招呼着片仓。
“这些家伙中了催眠术了,没有什么恐怖心。若想使他们产生恐惧心里,必须解除束缚着他们的催眠术的暗示。”
“是吗,有道理……”
片仓双眸中含着混浊的光。他感到仿佛有什么虫子进了眼里。
“能解除掉吗?”
“不大可能。不知解除的秘密。”
山泽摇了摇头。他那锐利的目光盯着高木和吉野。
“让他们尝尝屈辱的滋味怎样?也许会有些反应。”
“不会有反应吧!”
山泽持否定态度。
“喂,高木,把小便喝下去。”
不久,高木喝完了。
片仓又对另一个说:
“吉野,是让你来喝点,还是你好好回答我的问话?”
“你若叫我喝,那就喝吧。”
吉野的声音很痛苦。
“是吗……”
片仓看了看山泽。山泽摇了摇头。
“白费事。恐怕,就是割断他们的手足,他们也不会讲出天地教的真实面目。这种事已从他们的记忆里消失了。这好象那个是司祭干的。”
“真是的。”
片仓死死地盯着高木和吉野。他们若不说,就只有杀掉他们了。不论怎样,片仓也不想让他们活下去。他必须将他们作为复仇的血祭。杀掉这两个人,然后走向追踪司祭的旅程。
“再问你一个问题。司祭是怎样将女人们集结起来的?”
“女人大多是司祭先生带来的,是信徒。”
吉野答道。
“都是别人的妻子吗?”
“大半是。”
“是这样……”
片仓沉默了。某人妻子在某一天突然行踪不明——这种事屡见不鲜。
但是,在这自称为天地教,实为邪淫教的巢穴里,却生存着被催眠术和麻药俘获的人妻。片仓不禁想到了那些失去妻子的丈夫和失去母亲的孩子。
“把两个家伙杀掉算了。”
片仓的声音里含着愤怒。
“等等!”
高木从中插了一句。
“我们将化作鸟飞走,放了我们吧!”
“喂,你这家伙。”
片仓感到遭到嘲弄。
“你刚才说什么?”
片仓逼问高木。
“我是说化作飞鸟走,放了我们吧!”
高木象是在恳求。
“成为鸟?”
片仓看了看山泽。
山泽无言地看看高木。
“怎样成为鸟?”
片仓问道。
“只要展开羽翼,就能成为鸟。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的高高的悬崖上去。我们从那里起飞,停止作人,成为禽鸟。这样,你们也可不犯杀人罪。而且,我们已不会再度成为人。恳求你,让我们飞吧!我们能飞上太空、自由自在地翱翔。
高木富野吉野同时仰望着天空。
初秋的天空很高。
片仓也抬头看了看天空。他感到了一种幻觉,似乎高木和吉野已化作两只鸟在那高高的天空中飞翔。片仓拉回视线时,高木和吉野仍仰望着天空。他们宛如迎来迁徙季节的侯鸟,怀着望乡的情丝,凝望着所要飞去的地方。片仓感到他们是这样。
“这两个家伙,疯了吗?”
山泽问道。
“是司祭那家伙在遥控着他们。这或许也是一种条件反射。——且他们被问及天地教的真实面目,他们大脑就会按某种程序产生化为禽鸟飞翔的意识。现在,司祭的这一装置起作用了。这两个家伙已感到自己确实化作了禽鸟……”
“禽鸟吗……”
片仓取出支烟叨在嘴里。
“让他们到太空去飞翔怎样?这些家伙要变成鸟,我们的世界就会凉爽一些。”
“我也有同感。让他们飞吧!”
山泽同意了。
“站起来。如你们所希望的,让你们去飞。飞到喜玛拉雅山脉或什么地方去,再也别回来!”
片仓拉起了高木和吉野。
高木和吉野移动了脚步。
片仓加着小心。他不能完全相信高木和吉野的变成鸟的愿望。因他们是司祭的属下,所以大意不得。不知他们在使用什么鬼心眼。片仓紧握着短刀,准备在万一情况下,能立即将高木吉野二人杀死。
从片仓得知天地教的存在起,他就已经做好了只活快乐的今日的思想准备,他不知明日会倒向什么地方。
高木和吉野无言地走着。他们的双手仍被绑在胸前。两个人不时地扬起被捆着的双手。就好象羽毛未丰的雏鸟振动着翅膀。他们的样子既奇怪,又可疑。
——他们有何企图?
片仓想起了司祭那炯炯的锐利的目光。那双眸似鹰鹫一般。片仓感到那双猛禽般的眼睛正在天空中死死地盯着。
片仓感到周围弥满了巫术的气氛。
几个人走了一会儿。
穿过树林就是悬崖绝壁。这个断崖似乎有一百米高。赤红色的岩石崴嵬屹立着。下面是原始森林。林海重叠、绵延不断。
“停下!”
片仓向高木和吉野发着命令。
断崖上吹动着上升气流,风很强。高木和吉野停了下来。
“哎,飞飞看。”
山泽和片仓左右分开挡住了二人的退路。片仓和山泽已充分考虑到了被解开绑绳的这两个家伙会逃掉。他们在悬崖边假装飞跃,然后趁山泽与片仓不备,反身脱逃。片仓和山泽以为他们定会是这样。
起初,片仓听到他们说要成为鸟,忽地看到了一种幻影,但那也是司祭巫术的一种。人既不可能成为鸟,而且不论司祭怎样遥控,也不能想象,催眠术的效力会如此之大。总之是值得怀疑的。
“我们将成为禽鸟。”
高木凝望着天空,嘟嚷着。
“是的。成为秃鹫之类的禽鸟,飞到喜玛拉雅山。或者,决斗吗?”
片仓历声喝道。
“我们要成为禽鸟。”
高木嘟嚷着同拌的话语。他的嘟囔象念咒语似的。他望着崖际斜上方的天空。
片仓目不转睛地看着。
高木站在崖际望着天空,但他突然缩起了脖子,紧接着又伸出来了。他的两手前伸着,眼睛望着斜后方。他稍稍弯下了腰。他就以这种态势,不断地伸缩着脖子。
那姿势恰似一只鸟欲凌空飞翔一般。吉野也开始了同样的动作,他的腰弯得很深。两腕伸向背后,不只是脖子,腰部也一起伸展和收缩着。渐渐地,他的动作快了起来。
上升气流吹散了两个人的头发。
——“他们真要飞吗?”
片仓看着。他们既象是演戏又象是真的。但片仓想,就一般常识而言,他们是在卖弄演技。那两个人在继续着拚死的演技,他们的动作极快。他们的动作剧烈起来后,就会安然发起攻击的。或许,这是未开化人种所使用的一种幻术。
——难道会被蒙骗吗?
两只鸟在悬崖边舞动着。高木和吉野已看上去象两只人鸟。有一种已灭绝了的杜杜鸟,据说栖居在印度洋上的毛里求斯岛上。形体巨大,但不会飞翔。这种鸟样子很难看。只有人们想象中的形体保留在博物馆里。高木和吉野就酷似这种杜杜鸟。不会飞翔的杜杜鸟却渴望一双翅膀,在做着模拟飞翔的动作。
这情象是在施展巫术。片仓看着看着,感到自己仿佛来到了原始部落。高木和吉野的人鸟的奇妙的舞姿将片仓诱入了一个梦幻的世界。
——危险。
片仓这样想到。
山泽看着。
高木和吉野奇妙的舞姿延续了很长对间,而且越来越剧烈。
“飞了!”
片仓叫道。
高木和吉野同时蹬离了地面。
两人的两臂向侧面展开,拚命地振动着。翅膀振动声响了,而且浮上了天空。
忽地,人鸟浮到了空中。
到此为止,消失了踪影。
片仓跑到了悬崖边上。
“停下!别动,危险!”
山泽的尖叫声响了起来。
片仓好歹总算停下来了。
“别动!”
山泽来到了片仓近旁。
“没关系。”
片仓的回答声很微弱。上升气流擦着他的脸颊。风很冰冷,使片仓的意识清醒了。
“这两个家伙,飞了吗?”
片仓仰望着天空。高爽的晴空上,流动着清白的云彩。
“不知道。”
“是从悬崖上跳下去的吗?”
“看上去是飞了……”
山泽的声音也很微弱。
“我,看到两人鸟,在空中浮动……”
片仓将视线从空中移向山泽。
“我也看到……”
山泽脸色发青。
“那么说,是真的?”
“可是,没看见他们落下。”
“我也是。”
山泽取出一支烟递给了片仓。
两人抽起了纸烟。
好一阵,两人都沉默无语。
“那,是幻术吧……”
片仓吐出了这句话。
“大概是催眠术的一种。或许也可称是幻术。那两个家伙起初动作缓慢,然后逐渐加快,最终使人晕眩。而且其动作有一定的节奏。我们被搅到那节奏里了。恐怕,我们陷入幻术中,看到的完全是幻影。”
山泽狠狠地皱了一下眉头。
“那么,他们没飞吗?”
“我想是。若飞了,就不可能不浮在空中。他们是逃掉了。”
“可是,就性格而言,我一向被认为不受催眠术制约的。”
片仓不能相信自己了。
“不仅只是催眠术。那两个家伙利用了什么错觉。”
“错觉……”
“嗯。我有过类似的经验。那是在狩猎时,我打了野鸡一枪,野鸡落入了草丛中。我跑了过去,野鸡穿过草丛逃跑了。我叫来了猎犬。把猎犬放进了草丛。可是猎犬却冲向了与野鸡逃跑方向相反的地方。野鸡实际上是逃向了那个方向。不知什么原因,但是一种可怕的错觉。狗不会产生错觉,因为它只凭嗅觉搜索猎物。”
“野鸡是不是有两只?”
“不。”
山泽否定了片仓的猜测。
“我将狗放到了虚幻的野鸡降落的地方,结果一无所获。狗一点反应都没有。那只是一个幻影。人一紧张,有时候就会有那种事。现在,我想刚才我们也是在思念中见到了那幅画景。”
“思念中的图景。那么,那两个人是逃掉了?”
“也许是。”
因为人鸟不可能浮到空中,所以山泽的解释是正确的。片仓神情恍惚地追忆着自己所见到的情景。
“那个司祭真是个可怕的男人。刚才的情景若是幻术,那么就是那家伙在使用幻术。”
山泽的声音使人感到毛骨悚然。
九月二十一日。
片仓和山泽回到了盛冈市。
片仓和山泽立在盛冈火车站前。两个人都改变了装束。他们监视着从午后到最后一次列车开出时间内的车站附近。在权兵卫山卡失踪的高木和吉野,说他们约定二十二日与其同伙在盛冈车站会面。无法判断这句话的虚实。
片仓和山泽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莫不是在明天吗……”
山泽目送最后一趟列车远去后,蹙起了双眉,脸色也很难看,额头渗出一层薄薄的汗液。
“你怎么了?”
“呀,没什么。”
山泽对片仓的问话摇了摇头。
“那么,算了吧,今天晚上回去吧!”
山泽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
他们返回了旅馆。
旅馆是北大川沿岸一家价格低廉的旅馆。洗完澡后,片仓来到了山泽的房间。
“吃点夜宵……”
没有回答。片仓摒住了呼吸,只见山泽面无血色地倒在床上,他的那双眼睛里已无一丝光采。
“喂!怎么了?”
“有点发烧。不必担心。”
“有点发烧……”
片仓摸了摸山泽的额头,热得烫手。
片仓想,有四十度左右。
“在这等着!”
片仓走出房间,见到旅馆经理,与之交涉请医生的事。
三十分钟后,来了一个老年医师。
“肩部的伤恶化得相当严重。”
医师这样诊断道。
“怎么办好呢?”
“至少需要一周的住院治疗。”
老医生回答着片仓的问话。
片仓委托老医生负责山泽的住院治疗。
“伤到这种程度还到处乱跑,还喝酒,真是不象话!”
老医生唠叨叨地走了出来。
国了一会儿,救护车来了。
此时,山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默默地上了担架。
片仓办完住院手续回到旅馆已是夜里两点钟了。
片仓在房间里喝着威士忌。
据说,山泽的病情,只要住院治疗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片仓感到一阵孤独。从妻子出走到现在,他一直在与山泽共同追踪。两人一起向奸佞的敌人挑战。一同徘徊在死亡线上。还决定由两个人一起亲手复仇。两人都已抛却了人生。那山泽虽然生来生格坚强,但他恶化了伤口,因高烧倒下了。从明天开始的搜索就是片仓一个人了。
在山泽出院前的七天里,片仓无法预测形势将怎拌发展。按高木和吉野的话来说,明天是他们约定的会面日期。若他们与其同伙接上了头,那么片仓就必须追踪而去,搞清天地教的巢穴设在哪里。
弄清其巢穴后的下一步就可随机应变了。事件的发展可能等不到山泽出院,而须由片仓一人发起挑战。事件的发展若是关系到片仓的妻子,不论发生什么事,片仓也必须救出妻子。
本来片仓就有独自奋战的思想准备。对手虽是一个甚至使用幻术的可怕的疯狂集团,片仓也毫不畏惧。
他不会再中那种愚蠢的幻术。
翌日二十二日,片仓一大早就来到了车站前。他依然改换了装束。
若不能在这里发现司祭一伙,那前边的路就不好走了。与潜入权兵卫街道的废村不同,司祭已知道片仓和山泽追踪而至,或许还因为他们担心片仓和山泽会告知警方,所以他们搬迁到新巢穴的行动是十分隐秘的,而那新巢穴的地点也会选得极为谨慎。
使用幻术的的司祭所率领的那伙奇形怪状的狂信徒,若是在这里逃掉,那简直就是鱼归大海了。
至少也得找到可作线索的高木和吉野、或是其同伙。
上午,高木和吉野都未露面。由于山泽不在,片仓一个人监视累得不行。假使列车来了,出口也有好几个。一个人都照顾过来极为困难。若是过分地来回跑,就会被人注意。由于睡眠不足和焦燥,片仓两眼都充血了。
到了下午,仍未见行迹可疑的人。
两点、三点,时间令人心焦地流逝着。
很快,夜幕降临了。
午饭和晚饭,片仓都没吃。他一直在监视着,眼睛都发疼了。他必须仔细观察每一位下车的陌生旅客。因他担心对方也已改装异服,所以就更费力气了。
夜渐渐地深了。到了夜晚,监视就更加困难了。就是发现了可疑当然,片仓也得走到近前去确认一下。每一次,片仓都得快步跑向前去观察。特别是列车到达的时刻,简直令人绝望。众多的旅客一时间从不同的检票口涌出,片仓的视线不断地来回扫视着,神经搞得十分紧张。
——完了。
在最后一趟列车开走之后,片仓感到轻松下来,片仓全身疲惫不堪。不,应该说是徒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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