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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的女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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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尉运用自己所受的教育,在这里从民间选拔出二十岁山下的年轻人进行训练。联合国军最初的登陆地点被假设为九州。而军方似乎也将全部赌注下到了这一地区。
这里的训练比二等分校更为艰苦。简直是一群疯子。据说要在登陆后的联合国军背后,也就是潜入死亡地带,进行爆炸等各种扰乱工作,企图以此扭转战局。这已不是寻常的战斗了。
这里的人被要求掌握幽灵魔鬼才能掌握的高难技术。
那记者在西部方面军司令部一直工作到战败。
那记者知道有一群奇怪特异的年轻人在司令部里闲逛着无所事事。大约有二十人左右,不是一般的士兵。也不能想到,他们会是民间人士。因是司令部,所以其日常生活很严格,军纪无所不在。但那群年轻人却无视军纪,狂放不羁,有时你甚至想到那该不是一伙囚犯吧。
记者不知那伙年轻人到底是什么人。年轻人有时被二等分校毕业的少尉带走离开司令部,几日不归。回来后,照旧整日闲着无事。
年轻人都缄口不言。显露出非常奇特的孤独风貌。甚至使人感到他们很懈怠。记者看到了一伙面目皆非的人。
有一回——那是在一天深夜。
在自己房间里睡觉的记者被什么东西惊醒了。四下里一片黑暗。点若枕边的电灯一看。记者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在他狭窄的房间里,站着那伙年轻人。屋内静悄悄的。
是做梦吧?记者想到。
“我们借用一下你房间的窗户,可以吗?”
一个年轻人说道。
“用窗户?”
“我们要外出。”
这些年轻人并不十分懂得客套。他们的口气好象恼怒了一般。
“会被发现的。那可成问题。”
记者申述道。他们是从警戒森严的司令部未经任何许可,而且是在深夜外出。虽说是些身份不明的年轻人,但若被发觉,也决不会轻易了事。
“你不必担心。”
这人讲话的口气出奇地大。
“好吧。就算我仍在睡觉。”
随他们去,记者想到。
那年轻人打开了窗户。这个房间在二楼。记者看着他们怎样从这里脱出。
窗外两米左右远的地方有一电线杆。第一个年轻人向那电线杆跳了过去,那动作看上去真给人一种飞的感觉。一点也没有跳的沉重感。宛如大飞鼠或蝙蝠似地,咝地飞到黑暗中。
记者看得张目结舌。头一个年轻人刚离开窗子,后一个就又消失在黑暗中了。一个接着一个,所有的年轻人都在黑暗中隐没了身影。
在记者的眼里,那简直如人顺着绳子滑出去一样或者就如一条巨蛇咝溜溜从窗户里悄然溜出,毫不拖泥带水。
到最后—个年轻人在窗户上消失,前后只用了不到四十秒。记者慌忙从窗内探出头去。这时,一条黑色的带子从电线杆上滑落下来,宛若溶解了的沥青从上滑落,悄然无声。下了电线杆的年轻人们流向了士兵宿舍的死角,很快地被黑暗吞没了。
记者感到自己是做了一场恶梦。
更令记者惊愕的是翌日黎明。他被开窗声惊醒了。记者看到了窗外年轻人的身姿。登上电线杆的几个人正将手脚连在一起在空间架起一座人桥,先头的年轻人打开了窗子。他们未发出任何其它声响。和出去时一样,所有的人都又滑回了屋内。
时间用了不到一分钟。
片仓默默地听着。
他不知织部的话是在什么地方截止的。那是在某一与现实相距很远的地方。他甚至感到这是在听人讲故事。也确实有一些关于那些神奇人物的传说。由此可知当时走上穷途的军部是怎样的疯狂。建立那样的组织,培养那样一伙幽灵般的年轻人也并非不可思议。
但这与这次织部侦查访问自己有何关联呢?片仓感到很不耐烦。
“那些人是地区特设警备队的秘密队员。”
织部接着说道。
“据说,那些年轻人在那天晚上送给了记者一些礼物。听说是当时民间几乎弄不到的罐头和羊肉之类的东西。这是从军队里偷出来的。从军队里盗窃,对那帮人来说也并非没有缘故。那时节,福冈有一陆军的俘席收容所,那里收容着联合国军的俘虏,而战败当天午后,飞来了美军的运输机,往收容所投下了大量物资。据说那天夜里,记者看到了那伙年轻人偷来了一袋。也就是说他们潜入警戒中的俘虏收容所里盗窃了食品。”
织部讲到此,吐了一口气。
他喝了一口片仓倒的威士忌。
“至此我讲得很详细是想让你了解事件的背量。这很有必要。但实际上,正题从此开始——战败后,被称为无影怪盗的窃贼出没在北九州一带。车站仓库、旧军用物资贮存所、设材仓库、以及美军的物资贮藏库等,多数蓄积贵重物品的仓库被盗了。损失达到了惊人的数额。对接连发生的被盗案件,警察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他们设立专门侦破小组进行了搜查,但每一作案现场都未留下一个足迹、一根毛发。警察已全力以赴,但却一无所获。因此,他们设置了防范重点,并把防范工作列到了首位。在仓库上安装了三四重锁,密布了巡逻车,但是,这丝毫未产生效果。如同故意嘲笑警方一般,仓库仍连续地被盗。几年以后,仓库盗窃案却突然间停止了……”
“你是说犯人是中野学校二等分校的毕业生,或者那个毕业生带领训练的地区特设警备队队员吧……”
片仓问道。
“这些怪盗案,无法想象会是人干的。总之,任何锁都未起什么作用。即便安排了监视人,他们也能钻到人们视线的死角里,其作法极为巧妙。一般人绝无此种技杖能。这样推测起来。只能是二等分校的毕业生,或方面军司令部的那帮年轻人所为。”
“后来呢?”
“当时警方的力量有限,不能深究。后来因盗窃案已中止,所以侦破工作也就中断了。现在,话题再回到十年前江东信金的怪盗上来。那时,警察从记者那里得到的情报就是刚才我所说的这些。那个蝙蝠似的怪盗会不会就是曾经横扫北九州的无影怪盗呢?”
“但是,请你稍停一下。从战败至今已经有……”
“是的,就算当时是二十岁,那么计算起来十年前应当是四十岁。然而,若不懈地进行训练,也不是不可能的吧?难道,你以为袭击江东信金的怪盗的敏捷除了那种经过特殊训练的人,还会有谁呢?”
“这个……”
“在一瞬间,将手持手枪的警官打倒,从窗子里向距离五米远的电线杆飞过夜空……”
织部注视着片仓。
“不会是别人吧。”
片仓点了下头。
“听起来,袭击江东信金的怪盗确实不会是寻常人物。只有经过特殊的训练才有可能具备此种绝技。”
“但是,你说过十年前盗窃江东信金和此次盗窃关东信金的犯人采取的是同一手段。”
“是的,我说过。”
“现在看来,犯人若与横扫北九州的人是同一人物……”
“……”
突然,片仓闭口不言了。他仿佛感到背部掠过一股寒气——横扫北九州的如若是地区特设警备队的队员,且是在方面军司令部呆过的年轻人,若当时的年轻人为二十岁,那么袭击江东信金时就是四十多岁,现在已过五十……
——老人!
片仓的视线在空中停住了。
关东信金杉并驿前支店经理坂田在歌舞伎街被一白发老人告知有死相……
而且在案发当天,坂田离开公司回家途中,好象在什么地方看见过老人的眼睛……。
——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呢?
“你发觉什么问题了吗?”
织部问道。
“呵,没什么。”
“假定为同一犯人的话,那犯人确已有五十岁了。”
织部接着说道。
“然而,问题在于,此次坂田支店经理和上次的支店经理有着同样的经验——即无信金遭袭击时不在作案现场的证明,也无当时在何地的记忆。我想这会不会是催眠术和药物并用的结果呢?与战败时不同,十年前的保险柜上装有严密的保安设备。用一根钉子是根本无法打开的。最近又使用了电子锁,这就更加保险了。最后,还须持支店经理的钥匙和知晓组合密码。为此,怪盗必须能完全自由地操纵支店经理。我所关心的地方就在这里。实际上我们一直在等待与江东信金同样作案手段的事件爆发。”
“请等一下。我完全能理解您的推理。但是,若在此之前,知道怪盗的背景……”
“为什么不清洗地区特设警备队?在十年前,警视厅清洗过。然而,白费劲儿。虽说找到了中野学校二等分校毕业生的名单,但没找到可疑的人物。然而,却没有更为重要的地区特设警备队的名单。名单已被烧掉。而且,警备队员中经过训练的那些年轻人是一些幽灵队员,当时,无论是方面军司令部或其它什么地方都来作过他们的名册。都对他们感到无可奈何。”
“是这样啊……”
片仓低声叹了口气。
如果,此次袭击关东信金的犯人就是织部所说的与战败有关联的人物,那么就要进行身份调查,由此弄清老人的真面目,进而解开妻子的出奔之谜。这样,就可寄予一线希望。
但是,希顿时化作了泡影。
“现在我来问您。”
织部将杯子放到桌上。
“如果坂田被捕,坂田已委托片仓先生担任他的律师,而且他是否委托您调查清楚目的在于免遭逮捕的事实真相?”
“是的。”
片仓有点紧张。
在这极为幽静的气氛里,他感到这个叫作织部的侦探相当有手腕。与那些东杀西闯的刑警有着不回的气质。
——他找我的原因是不是妻子的出走……
片仓已经做好了这一思想准备。
不管怎样,也不能因案件蒙受耻辱。
“坂田说了些什么?”
织部冷冷的目光盯着片仓。
“说些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片仓将视线迎了上去。
“坂田无支店被袭击时不在作案现场的证据,又无记忆。然而,有一个电话,那声音或是坂田或是模仿,打到了支店,说是警察要去。而且犯人用应该是坂田持有的钥匙不,是用只有坂田才有的钥匙打开了保险柜。犯人定与坂田有过接触。倒如,在接触时,坂田因某种原因失去了记忆。另外也有与犯人共同犯罪的嫌疑。只是,他们应在什么地方有过接触。不,一定有过……”
“你是问坂田是否对我说起过此事吗?”
“是的。”
“他什么也没说。”
片仓将织部的问话挡了回去。
他了解到织部来访的真正甩意后,感到全身一阵轻松。紧张的身体也好象没有了一丝力气。
若织部得知片仓妻子的出走,片仓妻子又是袭击关东信金的犯人的同伙,她诱惑了坂田,且在旅馆里被坂田抱过——片仓体内所感到的屈辱的重压简直无法测算。
他不能忍受向侦探暴露出自己的屈辱。片仓打算自己把事情弄清。自己的妻子绝不可能主动加入了怪盗一伙。她是被人抓住了某一弱点,违心地堕落了,虽说不知是何人采用何种手段干的,但片仓无论付出什么样的牺牲,也决定要把事件弄清楚。他做好了自己调查出全部真相,而后将犯罪分子彻底击垮的思想准备。
他不能容许任何人插足他的和睦的家庭。他不能宽恕那个用暴力践踏了温柔的妻子的一生的家伙。
从失去家庭、失去妻子的瞬间起,片仓就处于与失去职业相同的状态。失去职业就是失去了人生。
片仓对自已今后的要求就是要复仇。他不能预测在复仇之后他是否还能重新开始他的律师工作。即便是毁灭在等待着他,那也属于无可奈何。
值得庆幸的是,五里雾中射入了一片光明。从织部的话里,片仓了解到了无影怪盗的一些情况,有了追踪的线索。
“我想他不会不说的。”
织部继续说道。
“坂田也一定在尽最大的努力。虽说他顽固地向警察隐瞒了,但他必定接触过罪犯。坂田颇有谋略。虽与犯人接触过,但若讲出来就可能增加自己的嫌疑。也许是这样。我想他会对辩护律师讲的。”
织部的推测无懈可击。
“那么,江东信金的支店经理后来怎样了呢?”
“他也未提及与犯人接触之事。我想他是中了某种圈套。但是,三年后他病死了。虽然又出了同样的案件,但已不可能再度审问他了。坂田对您所说的一切关系到战败以来的无影怪盗案件能否解决。怎么样?我请求您的协助。”
“……”
“并不是一般的盗窃案件,犯人杀掉了江东信金的守卫。我已将我掌握的情况全盘托出。怎么样?”
“能否否让我考虑一下?”
虽然并不打算讲出来,但片仓感到了织部冷静的话语里深藏着的睿智。
“确实,坂田在案件发生的前几天,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那件事是否与本案有关尚待调查。但是我不能损害委托人的权益。”
片仓不能把一切都说出来。
织部告辞时已过了一点。
当独自一人时,片仓感到虫鸣声更大了。
——无影怪盗?
片仓倒着威士忌。
他想到了被怪盗一伙掳走的京子。那个老实的妻子在怪盗的命令下伫立在夜晚的新宿街头,等到了坂田。她与坂田一起去了旅馆……
坂田从妻子的脚尖开始舔起。片仓仿佛看到了听凭贪婪的坂田爱抚的妻子的洁白的肢体。
“到底是为什么?”
片仓又嘟囔这句问过自己数百遍的话这个无法解答的疑问。
片仓抓起了电话。
他给侦探山泽打了电话。山泽一个人住在新宿的高级公寓里。
“有件事。”
“马上?”
山泽不客气地问道。
“是的。”
“那么,你到老地方来。”
山泽答道。
片仓挂了电话。马上走出家门,拦了辆出租车。
所谓老地方是歌舞伎街上的一间酒吧。是与山泽经常饮酒的地方。
山泽已经先来一步,正在喝着桔子水。
“给我也来杯枯子水。”
片仓对侍者吩咐后,坐进了包厢。
“你醉了?”
“多少有点。”
片仓回答着山泽的提问。山泽侧过脸去。这是他的习惯。他从不与人面对面地交谈。
“你又了解到什么情况?”
山泽问道。
“今天晚上,有个二系的侦探找过我。是警视厅搜查一课二系。”
片仓简要地说明了情况。
“那么……”
“侦探调查就是你的工作。地区特设警备队即在西部方面军司令部呆过的那批年轻人现在在干什么,能搞清楚吗?”
“不大好办。这件事,要追溯到三十年前,谈何容易。”
山泽小声答道。
“我知道有困难。那么就是警察调查不了的事,我相信你也总会有办法吧!”
“……”
山泽没有答话。只是脸朝着一边,喝着桔子水。
“无影怪盗的线索,若不弄清三十年前那些年轻人的去向,是无法抓住的。当然,警察的搜查是有限度的,有遗漏的地方。你的工作不就是拣漏补缺吗?只要能找到线索……”
“在这之前,有什么事要做。”
“什么事?”
“调查你的住所,彻底地采集指纹。”
“我的住所、指纹?”
“是的,在你出差期间,你夫人有可能将什么人带入家中。”
“那——你是怎样得出的结论?”
片仓将放到嘴边的杯子,“砰”地一声放到了桌子。
“若把你至今为止的话整理一下,我想,会不会你夫人在回家途中发生了什么事?一度曾回到东京又出走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夫人不会是自己撇下家,自愿走向荒野的。如果与坂田睡觉的女人确实是你夫人。那我想你知道夫人的离家出走是毁掉了自己。一个性格老实的女人会自己主动地离家出逃吗?不,我想是被某人强行带走的。”
山泽侧脸对着片仓小声说道。
……
片仓沉默了。
这些事片仓以前从未想过。山泽的话真是一针见血。的确,就算在妻子身上发生过什么事,妻子也曾一度回过家。性格温顺的妻子不会在明知将堕入修道院或其它黑暗世界时,还自己主动离家出走。就是有天大的悲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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