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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算子笔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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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子扔掉被雪水浸湿的烟屁股,拿脚狠狠地踩灭后说:“实在不行随便找个地方得了,咱们三个大男人挤一挤又冻不死!”柳景年摇了摇头说:“再走一会儿。”
亮子这个人还有个毛病就是忘性大,中午刚吃过亏这会儿又忘记了,张嘴就准备爆粗口,我见状连忙勾住他的脖子说:“他说得没错。挤一挤虽然冻不死,但找不到避风的地方就起不了火,起不了火就得有人守夜,你想在帐篷外一个人独赏秦岭夜雪?”
亮子一拍脑门:“说的也是。”
走了不到一会儿,我突然望见不远处的松林里隐约露出一座漆黑的屋顶,但天太黑看不真切,一时又不敢确定。“你们看那里,好像有处房屋。”我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两人闻言都朝我指的方向着去,亮子拿手电照了照,这种便宜货没照多远光就全散了。
“你不是看花眼了吧?我怎么就看到一片松树林子。”听亮子这么一说,我又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可能真是眼花了,眼前确实只有一片高大松林。无奈地咳嗽了一声道:“可能眼睛真给冻花了吧。”“不,你说得没错。”柳景年打断我说。
二十分钟后我们到了一处像是寺庙的建筑前,这里也不知荒废了多久,满目尽是断垣残壁。山门两边的围墙坍塌了大半,不管怎样总算有处避风躲雪之处。
亮子见终于有个落脚的地方不禁哈哈大笑着说:“柳暗花明……疑无路!”
我一拍他的脑袋乐道:“就你这六年级毕业生水平就别在这糟蹋古人的智慧结晶了!”亮子摸了摸早已瘪下来的肚皮,说:“对!对!现在当务之急是对付肚里十万饥饿兵,那首李白的诗等我吃饱再给你好好背背。”
我此时真想踹他两脚。然而这家伙说完就当先跑了上去,等我和柳景年都上到石阶上时,发现亮子正拿着手电照着山门上的青石匾额。
“山狐庙。”我轻轻地读道,这个名字还真特殊,可能是建造寺庙的人受过狐仙的恩惠吧。
“亮子敲敲门看有人没有。”我提醒亮子说。这家伙却似乎对那匾额入了迷,一点反应也没有。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发什么呆呢你?”这家伙却看也不看我一眼,说:“最近市面上石刻还算火呢。”
我一听不禁乐了,石刻再值钱,这么大块石匾额我们也弄不出去啊。不去理他,我自己敲了敲门,朽腐的木门发出“嗵嗵”闷声,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其实我敲门完全是一种习惯,这荒山野岭不知废弃多少年的寺庙又怎么会有人呢?亮子还在看那块匾额,柳景年居然也跟着看了起来。一幅石牌匾有那么特别吗?正准备再去审视一番时,却突然发现门缝里竟射出一道亮光,我心里不禁一愣,这里面居然有人!
第十七章 青眼狐狸
我下意识地朝门缝里看去,然而除了漆黑的一片其余什么都没有看到。
正当我怀疑自己眼睛是不是真冻花了时,那门缝里却猛地探出一只血红色的眼睛!
这一下来得太突然,只惊得我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正好撞到亮子身上。亮子只顾看那石匾额,被我这么猛地一撞也站不稳身子,两人都一屁股蹾在了地上。
“粪爷!我和你兄弟十几年了有什么不好也犯不着拿屁股撞我啊?”亮子揉着屁股说道。
“门里面有东西!”我指着山门大声说道。柳景年听后却不以为然,冲我微微一笑,竟掏出酒壶喝了起来。
亮子从地上爬起来朝门走去,边走边说:“我就不信这庙里还能蹦出来个啥唬人的玩意儿!”
正说着门被“嘎吱”一声打开了,借着亮光我发现那是一个很老的僧人,脸上酱黑色皮肤如同老树皮一般,两只浑黄眼睛里布满了可怕的血丝。
老僧一手打着气死风灯,一手朝我们施了一礼,“几位施主还是请另觅他处停歇吧,小庙殿少堂小有所不便,还请诸位见谅。”
说完还低诵一声佛号。我一听顿时傻了眼,但见亮子对那老僧也施了一个礼道:“我等弟子皆是一心向佛,还请大师行个方便。”
我一听差点笑出声来,都十来年了,亮子还没有忘了自己的“老本行”。亮子本名王大亮,我们叫他亮子一是因为他叫“大亮”,二是因为这家伙老是剃个光头,像个和尚一样,而且他的爷爷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佛教徒,但因为有了亮子他爸,所以他爷爷也只能做个业余爱好者了。
不过这老头在佛学上的造诣还真不低,混了个市佛学委员当着。亮子出生后他爷爷曾一心想把他培养成世界上“最伟大的和尚”,于是在亮子九岁时带他去了五台山,结果没一个月就被五台山住持退了“货”,原因是“佛性太低”。
用亮子自己的话来说他不就是多看了两眼烧香的姐姐,吃了几个供桌上的苹果,最过也不就掏了几张“功德箱”里的票子。到最后亮子虽然没做成,但他这个外号却铁定是要伴他一辈子了,不仅如此,他那张“五台山小灵童”的照片也被同学们翻洗了无效遍,放在家里以做镇宅之用。
所以亮子说两口不地道佛语也属于正常范畴之内。
本以为那老僧会放我们进去,不想他却冷冷地说道:“这庙里不供怫祖,各位请回吧。”说完便准备关门。亮子此时不知为何,脾气竟好得出奇,眼见要吃“闭门羹”不仅没有发火还从口袋里拽出了一张票子递了上去。
“有庙皆为神灵,我佛有云一佛一如来,一庙一分天,还请师父让我们把这点积善财投进那无量功德箱再走也不迟。”那老僧看了看亮子手中的票子,犹豫了一会儿便接了过去塞进袖子里,说:“施主既然这么执着,那就请便吧。”
我心里此时终于明白,只要有钱别说“鬼推磨”,就是让“磨推鬼”也不是难事。只不过这老秃驴身为出家人就当断了“六欲”,小小的一张十块钱就让他犯了“贪欲”,让我不禁叹了口气。
进了院子发现,院里满目全是枯草落叶,庙堂屋顶上的一角飞檐都塌了下来。那老僧指了指院子左边的一排破房便头也不回地朝另一边走去。我们迈过齐大腿深的荒草来到那排房子前,结果发现那排房子不是顶塌了就是墙裂了,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一间像样点的。
亮子面露微笑一脚踹开了门,此时我们也顾不得里面一指多厚的灰尘,打着手电鱼贯而入,用手电照了照,发现屋里除了一个香案和上面供奉的一个神像就什么也没有了。亮子把包扔到地上,嚷嚷着说:“别瞎看了,肚里都饿出鸟了,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刚才光顾着赶路去了,此时停下来还真觉得饿得厉害。于是也就不再多言收拾了木榻,生起了火,给登山锅里装满雪架在炉上,不一会儿水就沸了,再加上些罐头,三个人围坐在炉子周围就着压缩饼干吃。
吃饱喝足就觉得来了困意,看了看表时间还早,就向亮子要了一根烟点上。亮子这会儿也是吃饱了没事干,拿着手电就去倒腾那个神像,结果翻了半天除了呛了一鼻子灰什么也没找到,最后他干脆把我拉了过去,说:“粪爷,你给看看这玩意儿‘开门’不,这庙都破成这样了想必年代也不近了,要成咱走时顺着得了。”
亮子说完还嘿嘿笑了几声。233我心里暗骂亮子这家伙真是贪得无厌,那个神像就是一泥坯子,上面描的彩都掉没了,盘出去顶多换顿饭钱。不过既是搞古董的见到老物件难免都想过过手,想当年“练摊”时我也是交了不少学费。
这会儿闲着也是闲着索性也就看看,习惯性地我先看了看这物件的表象,结果这一看确实让我吃了一惊,虽说自古以来供什么的都有,但这座俑像太与众不同了,特别是那张脸,虽说彩已经落得差不多了,但我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这分明是一张青眼狐狸的脸!而且这狐狸的脸上还带着一抹诡异的笑。
我实在不愿多看这玩意儿的脸便又仔细观察它的身上,这一看之下我更是心里一惊,这狐首人身的泥俑竟是墓里陪葬的“瓦爷”!我顿时来了火,对着亮子说道:“你还自称是淘沙官,这么大个‘瓦爷’搁你面前都认不出来?”
亮子一听,嘴上又来了劲儿:“咱只管出货不管验货,再说从墓子里扒出来的,哪件儿不是实打实的‘熟坑’。你以为‘淘沙天官’和你们这群‘铲地皮’的一个样,整天‘生坑,熟坑,高老八’?眼劲那都是练出来的知道不。”
第十八章 尸蟊
柳景年本已靠在墙上打盹,此时听我跟亮子这么一闹腾却又睁开了眼,盯着泥俑翻看了一会儿,说:“没错,还是下过土的。”
亮子一听甚是恼火,这回脸算是丢大了。我无奈地干笑了两声:“你也别觉得晦气,当年兵马俑刚被村民掏出来时,还被当成是土地爷,村民又是盖庙又是烧香,其实说白了那玩意儿也就是个子大点的瓦爷。不过这个石像确实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放到这儿受香火了,不过这庙本就叫山狐庙,那瓦爷也是一张狐狸脸……”
说到这儿我想起刚刚他俩盯着匾额看了半天也不知到底看什么,便又问到:“你们刚才看那匾额上有什么特别的?”一看之下才发现柳景年闭上眼睛似是睡着了,亮子躺在防潮垫上点了一支烟,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上面那三个字越看越不对劲儿。”
我刚才还真没特别注意那三个字,只是粗粗地扫了一眼,亮子这么一说不禁惹得我心痒痒:“别卖关子了,到底有什么不对劲儿?”
亮子吐了一口烟,说:“那三个字像是血干了之后的颜色。”
亮子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也别大惊小怪,我当年在青海当兵时,部队里组织各营连标兵去喇嘛寺参观学习,就见过寺里的喇嘛拿羊血给经幡、唐卡上色。我就不明白了为啥还要拿血来着色,便偷偷问了寺里的一个老喇嘛,喇嘛说血干了后是辟邪的,把这些经幡挂在家里恶鬼就不敢进去了。”
一天山路早已让我疲惫不堪,听到这儿我眼皮已耷拉下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觉得有人拍了我一下,睁开眼睛一看却是柳景年,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登山包和那个装着巨大古卷轴的黑布包裹背在了背上。
我正准备开口问怎么回事,柳景年却突然朝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别出声……你听……”他用几乎听不太清的声音说道。闻言后我竖起耳朵听周围的动静,可除了亮子的呼噜声就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
我望着柳景年抓了抓脑袋,他拍了拍亮子说道:“这台儿外面爬满了尸蟊,要不想被咬死就跟紧我。”
虽然并不知道尸蟊是什么东西,但跟“尸”字沾了边肯定不是什么善物,再一听搞不好还会被咬死,我心里顿时涌起了一阵寒意。
亮子被柳景年拍了几下都没有醒,扭了扭身子又开始发出鼾声。我一见心里是又急又气,瞅准亮子的屁股就是一脚。
“谁他娘的找死呢!”亮子被我一脚踹醒心里很不爽,眼睛还闭着嘴里已经开骂了。
柳景年猛地打开了手电,我清晰地看到门缝里探出一条虫子的头,和蜈蚣很像但却是红头巨螯。接着就听到四处一片“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门缝里,房梁上爬进了无数这样的虫子。
“妈呀!咋……咋这么多的尸蟊?救苦救难的观音姐姐如来哥哥,不要这么玩我啊,我还没娶媳妇呢。”亮子嘴里一阵瞎祈祷了起来,然后一手抓起陈老汉家的那把土铳就开起了火,可是这根本毫无用处,就算他浑身是铁,能碾几颗钉?
就在我们一愣神的时候,有数只尸蟊已经顺着我的裤腿慢慢爬了上来,骇得我连蹦带跳的,本来希望这样的动作可以让那些尸蟊抖搂下来,却发觉那些尸蟊可恶的巨螯咬住我腿上的肉就是不肯松口,用手一扯那些尸蟊的身子,顿觉钻心般的疼痛袭来。
亮子上蹿下跳地爬到了香案之上那尊青眼狐狸石像上,看到我的惨样,大声疾呼道:“粪爷,快点爬上来……”我是手脚并用,急乎乎地抓住那青眼狐狸像的脖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翻身跃了上去,再也不肯松开双手。
“轰轰……”突然一声巨响,我感觉到我们的身体在发生移动,准确地说是青眼狐狸在移动,而且是往下沉。呀呀个呸的,这里果然有猫腻。正当我庆幸自己和亮子即将脱离这些尸蟊缠绕时,柳景年也顺势跃上香案,但那香案确实太小了,我差点从石青眼狐狸上掉落。幸亏亮子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我。
“咚……”在经过一番挣扎后,那青眼狐狸总算不动了。
亮子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洞口上方,有数只尸蟊从上方掉落下来,它们掉在青眼狐狸上,尸体就会瞬间破裂,一股白乎乎的东西从它们的身体里流出,看得人神经发悚。
我们转移目光看了看四周,才发现原来我们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洞穴之中。而借着洞口微弱的光,可以看到四周似乎摆满了许多种造型怪异的青眼狐狸像,一股说不出的阴森和窒息随即扑面而来。就在我们观察四周的时候,突然听见身边的瓦爷倒了几个,我拧过头一看,立时感觉如坠冰窟,虽是数九寒天却惊出了一身冷汗!
借着洞口投下来微弱的光,我发现一个满脸是血的脸正从黑暗里慢慢探出来!两只血红色的眼球暴了出来,更可怖的是这张脸没有鼻子,露出两个黑漆漆的洞!一呼一吸之间从里面冒出血泡。它就这么慢慢地朝我移动过来,我能听见那枯槁的脸发出“哧哧……”的怪声,我的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手也抖得不成样子。
一咬嘴唇,我猛地把手电照向那张脸,似乎看见这是一个人,全身爬满了尸蟊,恐惧让我呼吸的声音都变了调。
第十九章 瓮中之鳖
那个东西突然动了!夹着一阵恶臭朝我扑来!我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感觉自己的脖子被掐住了,那感觉好似铁钳卡住喉咙。我拼命地挣扎想要摆脱,可我发现自己根本撼动不了那双枯槁的手。
我感觉脑袋憋得要炸开了,意识渐渐模糊起来,两手抠住那掐住我脖子的手,想做出最后一次挣扎,但无力地发现自己已使不出一点力气……
“砰!”一声巨响过后,掐住我喉咙的手猛地松开了!
几乎在第一时间我就开始大口地喘气,鼻涕眼泪全都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但我只顾贪婪地摄取空气根本管不了这些,有生之年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呼吸也是那么的舒服。
接下来我就感觉有人在拍我的背,过了一会儿我的呼吸缓了下来,眼前原本朦胧不堪的景象终于渐渐清楚起来。
亮子倒提着土铳,一只手还再拍着我的背,我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拍了,他停了下来朝我嘿嘿地笑道:“要不是何爷爷来得及时,给了这秃驴一棒,你现在早到阎王殿喝汤去了!”
说完又咧了咧嘴:“想好怎么谢我没?”
我点了点头,亮子又问道:“请我去泰国旅游吗?”我笑了笑说:“请你去喝汤。”说完就笑了起来,可没笑两声就咳嗽起来,看来这一笑刚理顺的气又乱掉了。
亮子听我糊弄他本想张口骂我,但见我猛地咳嗽起来连忙又来拍我的背,边拍还边说:“怎么样,汤喝多了呛到了吧。”
突然我感觉脖子上猛地一疼,接下来便见亮子手里捏着一条尸蟊。这东西在近处看和蜈蚣就不太一样了,红色的头格外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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