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传-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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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更是如刀！
东方白看了一眼范石后。就没有再到理会，继续静静地看着山下的白鹿洞。一会儿后，继而淡淡地道，声音清清冷冷：“本座不想他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这个样子？
此时范石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心中不由有些担心起了教主，这些时日来。教主越来越妖媚邪魅了。他自然是知道教中的传言，小弯刀乃是魔中至宝，谁拥有了它，谁就会感受它的魔性。
惟大智大慧者除外，惟至情至性者除外。
在历代教主之中，根本就没有一人可以使用它。但自西湖论剑后，这一柄如月牙般的小弯刀，却是成了世人眼中最为厉害的刀！
一刀，斩了武功天下第一的青松道人；再一刀，斩了南山寺的一明长老。
这数个月来，这柄小小的弯刀，令天下丧胆。
教主她……或许是受了到魔性的侵蚀。正开始慢慢地变成另一个人。
白鹿洞那一个半崖洞中，早已经点上了灯火。
李图、张载、魏子正三人在坐而论道，如翩翩少年般的苏小小则是在一旁细心煮着茶，不时听着他们谈笑风生，报以一个淡淡的微笑。
张载经过李图的精心调理，身体已经好了很多，血气也是有所恢复，此时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即使是多年的肺病，似乎也减轻了很多，不再如以前那般压抑和难受。此时。正在细细地听着李图讲述儒修之事，还有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儒家典籍学术，有些埋在心底多年的疑惑，也一一得到了答案。
一席话后，整个人醒醐灌顶。似乎突然间明悟了很多东西，身上的浩然气息更是浓郁了起来。而且，不时感叹几声，声音中有着向往，亦有着无奈。
夜渐渐深了，众人也相继去休息，但张载却是没有一点的睡意，想继续与李图深讨下去，在弟子的相劝之下，也只好去休息了。
此时，半崖洞中只剩下了李图和苏小小两人，而李图正在翻阅着半崖洞中的藏书。
这些藏书，都是张载一生的收集，有些是他的学生学成出去后，为他专门收集而来。而且，这里的经、子、史、集收藏，比外面的书坊全了很多。
看到这些书籍，李图不由心头一喜，情不禁地看了起来。
“老师，夜已经很深了，该休息了。”不知在何时，耳边传来了苏小小轻微且带着些柔媚的声音。
正在专心看书的李图怔了一下，然后对着苏小小道：“小小，你先去休息吧，不用在这里服侍老师。你也知道老师乃是一名儒家修行者，即使是十天半个月不吃不喝，也不是你可比的。”
苏小小只好点了点头，而且今天爬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山路，也的确是十分劳累。于是走出了半崖洞，来到了一个已经被打理干净的草屋中休息。
李图看了大概半个时辰书后，走出了半崖洞，抬头看了看那山顶，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接着一步步走了上去。
山顶上，东方白依然是静静地站立，看着山下的夜雾，接着脸色蓦然间一变。那一双妖媚的眼睛，瞬间收缩了一下，藏于袖中的那一柄小小如月牙般的小刀，突然青芒大放。
身后的范石发现了东方白的异常，不由奇怪起来，接着也把目光看向了山下的夜雾，接着眼睛瞪得滚圆，心中无比惊骇起来。
在山下的夜雾中，他看到了一个人。
那一个人，正在一步步地踏雾而上。
而那一个人，正是他一路来暗中守护着的那一个文弱书生。
“踏空而行，这怎么可能……”
范石惊骇地叫了出来，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这个世间怎么可能有人可以踏空而行。除非，是其武功已臻化境，到了传说中踏破虚空的那一步。
但踏破虚空，一直来都是一个传说，从来没有人成功过。
看着那一个书生一步步踏空而上，如同仙人般，范石如木雕泥塑般一动不动，整个人如同石化了，此时根本就无法再言语，脑海中一片空白。
东方白抱着古琴，静静地看着那一个一步步走上来的身影，她也没有想到李图竟然可以做到传说中的踏空而行。那一双无比妖媚的眼睛，此时变得更为妖媚了，隐隐有着一股奇异的光芒在闪烁着，而藏于袖中的小刀似乎更为邪魅了起来。
看着那一个身影，心中蓦然间生出了一个无法压制的念头。
一刀挥出，斩掉那一个身影。
小小如月牙般的小弯刀，蓦然间出现在掌心之中，东方白此时又有了那种可斩世间万物的力量，心中亦傲气万丈，视天下为囊中之物。
月圆之夜，一个身穿着大红宫衣的娇艳女子，在长空中翩翩起舞，如墨般的长发上戴着一朵杏花……
在恍惚间，东方白似乎又看到那一个大红衣身影，继而是掌心中的小弯刀青芒万丈，同时脑海中生出了一个无比强烈的念头。
斩——
是这一柄小刀，要斩了那一个人。
东方白不知道这一柄刀，为何会让她出现如此强烈的念头，即使是想压制也无法压制下去，一直在脑海中强烈地反应着。
斩，斩，斩……
一刀，挥出。
掌心中的刀，依然是青光万丈。
但是她不想挥出这一刀，而且更不想由刀操控着她，贝齿狠狠地咬了一下红唇，殷红的鲜血慢慢地流了出来，疼痛让自己清醒了些。
我，东方白，岂是你能操控，即使是你神与魔……
最后，这一刀，被东方白强行压制了下来。
但是一股冲天般的力量，从小小的弯刀中迸发而出，闯入了东方白的身体内，一股鲜血蓦然间从殷红的红唇间缓缓流出。
大红袖微微擦了擦流下的鲜血，继而静静地看着走上来的那一个人。
李图一步步走上来，落在东方白身前，继而淡淡地道：“想不到那日的白兄，原来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东方教主。”
东方白静静地看着一身白衣的李图，沉默不语，气息有些凌乱，良久了才缓缓地道：“李公子，多日不见了。”
“东方姑娘。”
李图微微一笑，然后点了点头，并不意东方白的身份。而且，他在一步步走上来时，也发现东方白的情况，她的身上似乎有些一股非常强烈的魔性，在一点点地侵蚀着她。
“李公子，东方欲跟你学琴？”东方白静静地道，声音有些清冷。
李图微微有些意外，沉默了一下，心中亦有些了然，继而道：“可以。”
“谢谢！”东方白依然是静静地道。
“其实你只要放弃了，那一柄刀即可。”李图思索了一下道，神识落在那一柄小刀上，当看到小变刀上的那一句诗，不禁怔了一下。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难道，萧大叔与这刀有关？”脑海中不禁想起了，那一名落魄的中年大叔，经常在落日时分独自倚靠酒肆门口，看着飘零的杏花念着的那一句诗。
东方白静静地看着掌心中那一柄小小的弯刀，轻念那一句诗，渐渐地陷入沉默中，良久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第一六四章　传下养气之法

“小楼一夜听春雨……”
李图在沉思着，不知道这柄小弯刀与萧大叔有没有关系，接着神识又落在那一柄小弯刀上。此时的小弯刀已经变得很普通，小小的，弯弯的，如月牙般，没有青芒绽放，也没有魔性显现，一切都显得很普通，没有半点出采。但是在他走上来的时候，却是已经感受到了它迸发出来的魔性，非常强烈，带着一股冲天般的特殊力量。看到东方白摇了摇头，不愿意放弃它，不禁皱了皱眉头，劝道：“它是一柄魔刀，虽然可以赋予你无与伦比的力量，但亦可迷惑你的心智，让你变成了另一个人。而且，你已经被感染了……”
站在身前的东方白，一身大红宫衣，那张倾城倾国的脸上，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气息。
清丽如画，妖媚如魔。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放弃它，我喜欢它。”东方白淡淡地道，神情依旧显得有些清冷。虽然在此时努力地压制了自己生出的媚态，但依然是显得风情万种，妖媚无边，隐隐有媚惑众生之态。
“不舍得它带给你的力量？”李图问着。
东方白点了点头，微微仰着头，看了看夜空上挂着的那一转弯月，平静地道：“不错，我舍不得它，舍不得它带给我的力量，我喜欢这种感觉。”
“但是，即使你跟了我学琴，也无法真正压制了它的魔性，它的魔性很强，无法压制……”李图沉默了一下道，虽然自己有着威力极大的《神音三曲》，但其中的《神音之降魔》。他也不清楚是什么曲子，可否压制住小弯刀的魔性。
最主要的是，《神音三曲》他根本无法真正弹奏出来，发挥出属于它的威力。
“我，可以。”
东方白沉默了一下。接着有些傲气地道。
在她心中，她始终相信自己的信念，她可以驱使这一柄小弯刀。
李图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知道魔刀的诱惑实在是太厉害了。谁拥有了它，谁就拥有了可斩天下的力量。可视天下为囊中之物。
如此的诱惑，世间能有几人愿意放弃？
想到此，不禁摇了摇头，继而又道着：“可否把你掌心中的小弯刀给我看看？”
“不可。”东方白摇了摇头，拒绝了李图的要求。
“它有什么来历？”李图楞了一下，继而问着。
“它一出现就是我教中的圣物。没有人知道它的真正来历。”东方白摇了摇头，但是在脑海中却是出现了一个大红宫衣的妖艳女子，在月夜下的长空中翩翩起舞，头戴着一朵杏花，却是看不清她的容颜……
她，似乎就是魔刀之魂！
李图微微怔了一下，想不到竟然没有人知道它的真正来历。似乎这一柄小弯刀显得更神秘了。
“在月圆之夜，它拥有可斩天下万物的力量，即使是可踏空而行的你，也可斩得掉。”东方白看了一眼李图，眼中带着些淡淡的笑意，显得无比的妩媚。
听到东方白说出这样的说话，李图大皱着眉头，神识落在她的身上，很想在此刻出手夺下那一柄小弯刀。而且，此时的东方白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但最终还是忍住了，静静地伫立着。
“李兄，难道你怕了？”东方白的红唇微微一翘，带着诱惑力十足的妩媚道。
“不错。”李图点了点头。
东方白倒是一怔，有些意外地看着李图。
“它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如果刚刚你发出了那一刀，我倒是可以接得下。但是，这似乎不是它最强的一刀。而且，我怕你乱杀人，最后变成了一个魔头，祸害了众生……”李图淡淡地道。
“哈哈……”
东方白突然大笑了起来，三千青丝蓦然间飞扬而起，道：“管它是魔还是神，我就是我，东方白。”
“希望吧。”李图沉默了良久，然后点了点头。
“想不到李兄还有悲天悯人的情怀。”东方白笑了笑道。
“悲天悯人倒是说不上，只是我乃是一名儒家门徒，习的亦是圣人之学，自然是希望世间太平，国泰民安……”李图摇了摇头。
“李兄说的也是，倒也不枉你身上的书生意气。”东方白点了点头。
“习琴倒不如跟我读书，读书可养气，亦可养性，或许这样更可以压制它的魔性。”李图思索了一下道。
“读书？”东方白看了看李图，“看来，你真的怕我着了魔。”
李图点了点头，然后一步步走了下去，消失于山间的夜雾之中，只留下了一句话：“日出之时，跟我读书。”
东方白看了看那一个已经消失了的白衣身影，继而点了点头。
回到了半崖洞中，李图微微地皱着眉头，心中还是有些担心，接着叹息了一声，继续去看书。
一夜过去了，东边天色已经发白。
李图放下了手中的书，走出半崖洞，静静地站在地势颇为开阔的山谷之中。在此时，草堂中的弟子也相继起来，一个个走了出来，来到了那一片空地上。
昨天李图已经讲述了什么是儒家修行，什么是胸中天地，什么是读书养气；因此，这些草堂的弟子很早就站在李图的身后，想看一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读书养气，领略一下真正的浩然气息。
即使是张载也是如此，心中有些期待，李图这一个年轻人，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天色已经越来越白，隐隐有日升之势，只是李图依然是静静地伫立着，并没有开口诵读。而静静站在他身后的苏小小，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的老师，似乎自己的老师在等着什么。不过在此时，却是不好出声询问，只好静静地等待。
李图的确是在等着一个人。
那一个人，就是昨夜所见，已经被魔性感染了的东方白。
此时，白鹿洞中所有人都已经站在李图的身后，即使是身体孱弱的张载亦是直直地站立着，等待着李图口吐浩然。
“子为，都快要日出，怎么还不开始晨读？”魏子正有些疑惑地道，而且他们这一群人站在这里，已经颇有时间了。
李图点了点头，到了此时还不见东方白到来，心中微微有些失望。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声音蓦然响，字正腔圆，清澈洪亮，透着一股中正平和之气。
李图面朝着东方，静静地伫立着，口中吐出了一个个淡白色的文字，胸中的浩然之气猛然迸发而出，如同一道冲破天际的白柱。而且，在此时，一股浩然之气从天地间而生，从溪水中，从小草中，从石头中，弥漫在李图的身边，不断升腾，汇聚，弥漫，竟然形成了一片淡淡的白雾，与胸中的浩然之气交融起来。
随着声音而起，整个天地弥漫着一股浩浩荡荡的浩然之气，由四周回聚而来，散发着至刚至大至正的气息，笼罩整座白鹿山。
“这果然是传说中的口吐浩然……”
看到如此惊人的异象，还有那一股浩浩荡荡的浩然气息，张载等众多的弟子不由瞪了瞪眼睛。
不知在何时，在众人的身后，也静静地站立着一名穿着青白长袍，头戴着青巾，无比俊俏的翩翩少年。此时，同样是好奇地看着李图口中吐出的那一个个淡白色的文字。
此时的东方白，与昨夜一身大红宫衣的东方白，如若两人。
她与苏小小两人皆是一身男装打扮，看起来皆是俊俏的翩翩少年，但是两人却是有所不同。虽然两人的身上却有着一股傲意，但是东方白的傲意，却是融于血液融于骨头，而且是源于她心中的信念，源于她心中的骄傲。
而苏小小的傲意，则是源于她的老师。
所以，两人一见面，苏小小立即就败下了阵来。而且，在西湖那一个突兀的雨夜中，东方白还救过她的性命。
朗读完后，发现众人还震撼于自己的口吐浩然之中，于是走了过去，对着东方白点了点头，道：“你来了，很好。”
东方白微微笑了笑，一身青白色的长袍，显得非常出采，道：“既然是李兄相邀了，在下自然是不能不来，也想看看是如何读书养气养性。但是想不到，却是如此的惊人，倒是在下少见多怪了。”
此时，李图打量着东方白，在她的身上却没有感受到一丝的魔性存在，心中微微有些奇怪，出声道：“白兄，怎么……”
“它只有在晚上才出现，特别是月圆之夜，最为厉害。”东方白淡淡地道，倒是不怎么在意。
接下来，东方白暂时也在白鹿洞的草堂中住了下来，跟随李图读书习琴，如同一名草堂弟子般。而在这段时间中，李图也应张载的邀请，在草堂中开堂讲学，并且传下了真正的养气之法。
在数天后，张载也开辟出了胸中天地，一道浩然之气冲天而起，其境界瞬间就到了学士八重。

第一六五章　一路追寻

半崖洞前的草坪上，一名十分清瘦的灰袍老者在红日初升下，全神贯注地诵读着儒家经典文章。蓦然间，一道白色的浩然之气冲天而起，如同一道势如破竹的气柱般，直破了天际，冲出了白鹿山。张载则是感到自己的耳边，发出了“轰隆”一声巨响，胸中似乎突然炸开了般，一道气从胸中冲出。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