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传-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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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也不见得惊奇，只能说是自己少见多奇，可以理解。
但音色生品则是不同，那是国士的标志。
田秋风不明，接着紧皱着眉头。
“怎么可能……他明明是一品大琴师，怎么可能音色生品？”
吕子世惊骇地看着台上的李图，脸上露出无法置信的神色，如同见鬼般。李图所表现出来的琴艺，已经远远地超过了他的想象，他相信即使是卫风来了，也无法做到。
难怪两年前，卫风输给了他，把《破晓》称为天下一绝。
这样的琴音，平生未闻。
这琴曲。敢当为天下一绝。
可笑的，是自己之前竟然欲与他斗琴，一较高低。
难怪他会拒绝自己，原来是如此。虽然自己同样是一品大琴师，但吕子世相信。或许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一名一品大琴师可与他比拟了。
台上，三道七彩虹桥架长空。
李图静静地抚琴，神态自若，动作优雅，完全沉醉于自己的琴音之中。或是龊，或是间勾，或是转指……《神音之序章》中所涉及的三百六十五种指法，被演绎的淋漓尽致，渐渐臻至一种完美。
蓦然间，一种特殊的气息油然而生。整个人随之一变，白衣无风而飘，如天神下凡般，光彩照人。
自从在西南八府之会上成为大琴师后，李图的琴技进步得很缓，特别是成为了一品大琴师，其琴技几乎是停滞不前。因而。把精力渐渐转移到了棋艺、读书上，对琴艺花的功夫并不多。
两年后，再次弹奏《神音之序章》，竟然一下沉醉于自己的琴音中不能自拔，忘记了一切。
一拔，一弹，都散发着一种神韵……如同悬空琴台中，坐在白云之上那个抚琴的白衣青年般。
音符如雪花飘舞着，洒落在每一个人的心田，触动着心灵深处。带来了一份喜悦。
台下，感受到心灵深处无语的喜悦，清平公主面带微笑静静地看着满天的雪花，静静地看着，有些入神……目光慢慢有些迷离起来。
继而。整个人迷离起来。
仿佛间，看到了一朵白云。
在白云上，坐着一名白衣青年，在静静地抚琴，一个个金色的音符飘起……一举一动都散发着，一种臻至完美的神韵，让人深深地陷入其中。
他是谁？
清平公主看不清白衣青年的面容，但这个人却是给他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这是一种熟悉的感觉。
幻觉？
清平公主不由一楞，猛然清醒过来，眨了眨眼，却是看到了台上的李图，心中不禁有些疑惑起来，自己怎么会出现了幻觉？接着，认真地看了看台上的李图，只是想不到他的琴艺如此厉害，竟然能够触动自己心灵深处，产生了一种无言的喜悦。
“这就是被卫风称为天下一绝的《破晓》？果然是不简单。”
这是第一次，有琴音可以触动她的心灵。
之所以没有去参加过琴会，是因为她知道这个世间没有琴音可以感染到她，只是想不这《破晓》竟然感染到了她。
心中有一份无言的喜悦。
陪身边的闻先国士，也渐渐地从琴音的意境中清醒过来，虽然是书法大家，但是亦懂得韵律，此时看向台上的李图，目光也有所不同。
在这琴音中，他竟然看到了李图有成为圣士的潜质。
身边燕云七国第一人圣手书生萧让的入室弟子，自然是知道一些圣士级别的异象，看人的目光不是一般人可比。
李图日后的成就无可限量。
如果成为了老师的弟子，或许真有成为圣士的可能。
虽然圣手书生萧让是棋书双绝，皆已入圣，但并不是说他只是懂得棋书两艺。
圣士啊，每一名国士奋斗的目标。
闻先静静地观察着李图，心中在思索着到底要不要把李图推荐到梁山，跟随老师学艺？虽然老师有了两名真传弟子，承传其棋、书两艺，但是看到像李图这样天赋过人的天才，再加上对方肯专心学艺，想必老师也不会推托，很乐意收下。
闻大国士在迟疑着，不远处的文徒则是脸色复杂地看着李图，只是想不到两年后，他的琴艺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对他，只能望尘莫及。
他永远是王朝第一！老师，徒儿让您失望了。
这曲《破晓》已经触动到了她的心灵，内心深处在喜悦的同时，也有着一股淡淡的忧伤，脑海中不禁想起了老师最后所说的话。
“饱览世间万种风情，细品百味人生，可以让人得以明净如水，开阔视野，丰富阅历，益于人生。这……就是磨练琴心。”
“徒儿啊，你的琴声太过缥缈入无了，不带半点人间烟火的气息，缺少了世间的情。琴声虽好，但我们不是仙，只是红尘中人啊。所以，为师才让你行走王朝，磨练琴心。琴声融入了情，你方有可能有机会成为国士，希望你能懂。”
“老师，徒儿的琴声是缺少世间情么？”
文徒呆呆地看着台上的李图，亦想起了昨天对她说的话，“似乎……少了点了什么。”
原来是少了情。
而此时，白依和开平小郡主则是完全呆住了，美目中充满了震惊，呆呆地看着天空飘舞着的音符。李图的琴艺完全出乎她们的意料，达到了一个她们不敢想象的范畴。
这琴音，这琴技……她们虽然也是一名出色的琴师，但是在此时却是无法去形容。
这琴音就如天上的仙乐般，人间能得几回闻，怪不得被卫风称为天下一绝。
这是超越了古时名曲的存在。
两人相视一眼，内心都被李图震撼到。
“白姐姐……这……”
开平小郡主此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内心已经相信，两年前真的是卫风输给了李图，并不是讹传。
只是她真的不想相信，李图是胜过卫风的天才。
卫风一直以来都是她的偶像，任何人都无法可比。
此时，内心十分痛苦。
白依对着开平小郡主微微一笑，在她的内心也生出了卫风不如李图的念头，一样痛苦。
台上，李图静静地抚琴，忘记了一切，完全进入了自己的意境中去。
雪花飘舞，洒落在每一个人的心田。
“人琴合一的天人之境？”台下的田秋风再次一惊。
人琴合一的天人之境，是一种十分玄妙的意境，是琴艺的升华状态。对任何一名琴师来说，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意境，根本无法强求。
进入这种玄妙的意境，对琴艺会理解得更加深刻，更透彻，对琴技的帮助很大，是对琴艺的一次顿悟。
是一种能够由量变成为质变的状态。
李图神态自若，无悲无喜，双手在无意识地抚琴，动作自然流畅。
他的琴艺停滞不前，已经很久了。

第二十九章　天下谁人不识君

淡淡的音符如雪花般飞舞着，一朵散去，又一朵生出。最后凝成了一道万丈光芒，从天空中射下，普照天下。
台下诸人再次一惊，想不到李图的琴艺在此时竟然突破了。
随着万丈光芒的绽放，身后的三道七彩虹桥，变得更加凝结起来，如同实物般，直贯长空，穿过了云层。
“有了这一次的天人感悟，他离国士不远已……不出三年必成国士。”
田秋风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微微感叹了一声，李图实在是给他太大的震撼了，此子的资质远远不止是国士，只是可惜不是赵国之人。然后看了看一脸震惊的吕子世，虽然两人都是一品大琴师，但是他们相差太悬殊了，根本无可比。
即使是被誉为赵国第一的卫风，也是如此。
今日之后，必定名动赵国，真正成为大师级的人物。
手落，音停。
一曲惊天下的《破晓》终于落幕，但绽放了属于它的光彩，让人难以忘怀。
此时，众人皆是沉醉于琴音之中，静静地看着。
一片沉寂。
“一曲长弹发自心；音传出，何处有知音？”
在众人之后，站立着一名背琴的白衣青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了看天空，口中轻喃着。一阵寒风吹过，长袍迎风而动，显得气质非凡，丰神如玉。
伫立良久。
白衣青年看了看台上的李图，轻轻地叹息一声，走了上去，大声而高歌：“锦城丝管日纷纷，半入江风半入云。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诸人都惊醒过来，如晴空一惊雷。
“是卫公子。”
“卫公子终于来了。”
众人纷纷回头，看到了一名丰神如玉的白衣青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身上隐隐散发着一股大师的风范，不禁一呆。
“卫公子果然是不凡，当为王朝第一人。”有人叹道。
“不错，比起李图亦是不差。”
“谁为第一？”
此时，卫风成为了他们心中的希望，李图的演绎实在是太过出彩了。让人无法直视，自然是希望能够有人把他压下，而卫风则是成为不二人选。
况且，此乃是赵国的琴会，让一他国之人大出风头，脸面上实在是不好看。
“卫公子终于来了。”开平小郡主双目微微眯着。双手紧握，脸上露出了兴奋。
看到卫风的那一刻，白依也是一展愁容，心中的阴霾尽散，静静地看着。
其他人则是看了看卫风，又看了看李图。
今天，谁为人杰？
即使是清平公主、车文姬等人也是如此。李图、卫风，谁为第一？
场上的气氛变得有点微妙起来。
卫风看了看众人，也大概知道了他们心中所想，心中不禁苦笑起来，看来辜负了他们的期待，摇了摇头，然后对着李图道：“想不到两年一别，李兄的琴艺大进，卫风不如。”
“卫兄过奖了。”
李图收起了古琴“奔雷”，对着卫风笑了笑。然后走了下台。来到卫风身前，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卫风的形象，与脑海中想象的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在他心中，卫风是他的朋友。
卫风亦是笑了笑。看到李图这个样子，也知道他开启了灵识，可以视物。
只是众人听到了卫风的说话后，心中不禁有些失望，有一种空空的感觉，毕竟身为赵国人，自然是希望卫风能够胜李图，想不到卫风直接道不如李图。
虽然他们心中早已经有了结果。
“恭喜李公子，一曲《破晓》绝天下。”此时，白依缓步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脸兴奋，双眼冒星星的开平小郡主。
“白姑娘过奖了。”
李图笑了笑道，然后看了看此时神态颇为不同的两人，识趣了退开。
旁边，清平公主、车文姬两人走在一起，她们之所以来参加琴会，并不是因为喜爱琴艺，而是想看看李图此人如何。只是远远没有想到，李图的琴艺会如此出色，在此时眼中还带着些震惊的神色。
“见过公主，车姑娘。”李图走前几步道，微微一礼。
“想不到李公子的琴艺如此出色，《破晓》当为天下一绝，让人难以忘怀。”清平公主微微一笑道，心中有惊叹。
“公主过奖了。”
“不是。”
清平公主摇了摇头，倒是让李图有些意外。接着清平公主有些感叹地道：“第一次有人的琴音可以触动到我的心灵，我很喜欢这首《破晓》……李公子，此曲乃是你所作？”
此时，清平公主不再自称为本宫，倒是让周围之人惊讶不已。
“不是。”
李图摇了摇头，虽然此乃是自己所有，但说是自己所作，相信没有几人会相信，以自己的水平根本是做不到。
清平公主点了点头，也不意外，在她看来，此曲已经超越了古时的十大名曲，如果李图说是自己所作，倒是让她无法相信。
旁边的车文姬看了看李图，心中有所思。
清平公主的老师闻先，站在一旁看着李图，心中在此时还在迟疑着，但越看越是感觉李图此人日后的成就不凡，如果跟随老师学艺，或者更加不凡，接着走上两步，道：“李公子，可是愿去梁山？”
“梁山？”
李图一怔，有些疑惑地看着闻先大国士，不知道他是何意，接着是一楞。难道是圣手书生萧让所在的梁山？只是他让我去梁山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去拜师学艺？
心中倒是有些意外。
“不错，齐国梁山。”闻先点了点头，眼中带着赞赏的神色。
果然是圣手书生萧让所在的梁山，传言闻先乃是萧让的入室弟子，但这只是传闻，并没有得到证实。
清平公主和车文姬闻言，皆是一惊，她们自然是知道闻先乃是萧让的入室弟子，他此时的意思，自然是推荐李图给他的老师。
这是何等的机遇，心中不禁有些羡慕起来。
要知道，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拜萧让为师，可是世间又有几人可成为他的弟子。

第三十章　即将离开

李图十分意外，同时心内也有些疑惑不解，想不到闻先大国士如此看得起自己，竟然推荐自己去梁山。只是看到他人一脸羡慕的神色，心中不禁有些苦笑。
特别是吕子世，此时的目光非常复杂，谁也想不到腊八琴会竟然成为了李图一人的琴会，最后还得到闻先大国士的青睐，推荐去梁山。即使是田秋风田国士也不禁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也是想不到闻先会推荐李图去梁山。
只是，梁山有那么好上吗？
传言梁山上有着道道的关卡，一关比一关难，燕云七国内不知道有多少出色的学子，怀着无比自信乘着马车翻山越岭到了山下，最后能够披荆斩棘走上山看风景的只是寥寥几人。
剩下的哪一个不是遍体鳞伤，垂头丧气回国？
燕云境内有一句话，状元易取，梁山难上。
说得就是这事。
虽然自己有着闻先大国士的推荐，但上山一样需要经过道道的考验，只有通过了考验才能够上山跟随萧让学艺。从本质上看，有没有闻大国士的推荐其实是一样的。但闻大国士的推荐，则是表示一种认可，这是很多学子得不到的待遇，要不然其他人听到也不会表现出一脸羡慕的神色。
“没有信心？”
闻先看着沉思着的李图，突然笑了笑，不过在他想来，以李图的天赋上梁山并不难，通过的机会很大，要不然也不会冒昧出声推荐。
李图是一个真正的天才。
不过梁山难上，这也是实话。
从梁山走下来的人，自然是有亲身体验。此时只是微微笑着看着李图，上梁山也需要有胆色。
然而，燕云境内同样有着一句话，没有三分三，岂敢上梁山。
所以凡是敢上梁山的学子。必然有过人之处，自身不凡。
久而久之，闯梁山也成了一道风景……
今年，谁谁去闯了梁山，闯到了第几关等等。
其他人皆是静静地看着李图，神态各一。他们自然是知道上梁山需要通过道道的考验，而且也知道不是谁都可以通过这些考验。
要不然，也不会在十年来，没有一人可走上梁山。
现在，上梁山的路越来越难走了，也越来越少人走。
李图看到众人皆是看着自己。不禁一楞，看来梁山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不过，梁山上毕竟住着燕云第一人，棋书双绝，皆已入圣。即使是琴画亦是不凡，只是比他的棋书略逊一筹而已。
而且，还是一名第四步强者。
一个传奇般的人物。
又有谁不想上梁山？
即使李图也是如此。自然是想上梁山，有圣士为师，这是梦寐以求之事。国士，国师，圣士……自然是他奋斗的目标，当下道：“当然有，有何不敢？”
这是他的心声。
闻先笑了笑，点点头道：“好！就当敢上梁山。上梁山后，即使是圣士也可期。”
众人听到更是一楞，想不到闻大国士如此看好李图。敢言圣士也可期，不由瞪着眼睛，脸上露出的不是惊讶，而是震惊。对他们来说，即使是国士也是遥遥无期。圣士，那简直是一种奢望。
整个燕云境七国也只是一人而已。
吕子世听到后，有忌妒，有羡慕，心里的滋味并不好受。只是听了李图的《破晓》后，也知道自己与对方相差实在是太大了。
“李公子，梁山必定可上，清平在此祝贺。”清平公主微微沉吟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的老师为何如此看重李图，心中略有些奇怪，难道是为了那所谓的“神仙之文”？
不过在自己老师脸上并没有看出什么，然而一旁的车文姬也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李兄上不了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