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禁条-第24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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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身子微微一颤，“侍卫长大人，您是说……”
“回去吧，我知道你有家人，你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吧……既然你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回去吧……”
老妇缓缓抬起头，一双有些浑浊的眼里闪着光，“侍卫长大人……我，我已经……回不去了……”
纳兰看看这个老妇人，眼中闪过一丝哀伤，“阿桑……你已经……”
老妇人笑着点点头，“快了……就在这几天了，侍卫长大人这次来这里，我真的十分开心，或许就这是魔神大人的指引吧。”
纳兰嘴角抽动了两下，“阿桑……这么多年，谢谢你了……”
老妇人笑了笑，“侍卫长大人严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能一直留在这里，我已经很欣慰了……我训练出来的魔女，应该也帮得上侍卫长大人的忙了吧？”
“嗯……她们十分出色，每一个都是。”
老妇人又笑了，目光望向纳兰身后的一众魔女，“侍卫长大人，或许是我老眼昏花了，这些魔女……”
纳兰的眼神抖了两下，轻轻舔舔嘴唇，“阿桑……她们……也是你训练的魔女啊，你不记得了吗？”
顿时，芭莎她们脸色微微一动，目光全都集中到了那个老妇人身上，难道说这个老妇人认识每一个在这个训练营里的魔女？要是那样的话……
老妇人的目光慢慢的，慢慢的在魔女们身上扫过，满是疑惑，“我……的确不记得了，哦……是蒂娜啊！你回来了！”
蒂娜心思灵动，立刻走上前来，“老师，您还记得我！”
老妇人顿时笑了，“你这个小东西……当初在我身上留下的刀伤还在呢，我怎么会不记得你。”
蒂娜腼腆的笑了，“老师，过去的事就不要记得那么清楚了。”
老妇人笑着，“是啊……不应该记得那么清楚，因为……”猛然间，这老妇人的眼中爆起两道寒光。
蒂娜顿觉不妙，才要动手，一个身影已经挡在了身前。
“老师，您只记得蒂娜，不记得我了吗？”纳兰挡在蒂娜面前，满脸笑意的望着老妇人，眼底一道寒光闪烁而过。
老妇人愣了一下，身子微不可见的抖了抖，眼中的寒光急速收敛了回去……
“哦……是你啊……”老妇人笑了起来，显得和蔼慈祥，“小丫头，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看着自己的小妹行动诡异，纳兰飞快打量一下周围训练营魔女的反应，将声音压低到极限：“你要干什么？”
“姐姐……没什么，我只是不想这样的事再发生而已。”
轻轻握住老妇人的手，纳兰柔声说道：“老师，您辛苦了……我回来看您了，您看……我漂亮吗？”
“漂亮……漂亮……”老妇人笑的十分开心。
“老师，您带我走走吧，看看这里以前的景象。”
“好……好！”老妇人十分开心，“来……这边！我带你去你以前住过的地方看看，快走……看走……”
老妇人带着纳兰离开了，训练营的魔女们很奇怪这位魔鬼老师为什么会忽然变得慈祥起来，而罗本这边，大家的神色微微黯然……
那个老妇人显然发现了问题，纳兰已经以精神魔法控制了她……这真的十分无奈。

第一千五百二十九章夙愿

训练营的魔女们没有起疑，对于自己的老师忽然间变得和蔼起来这件事，似乎完全被见到侍卫长大人的兴奋所掩盖，魔女们围上来，为在纳兰身边，不断的说着什么。
罗本没有上前，只是静静的承受着魔女们看着自己异样的目光，显然自己人类的面孔在这全是魔女的世界里十二万分的扎眼。
终于，有一个魔女抑制不住心中的疑惑，小声的对纳兰说了几句什么。
纳兰这才向罗本望过来，大声向所有的魔女说道：“姐妹们，你们说的不错，我们面前的是一个人类，我知道训练营中的纪律严明，你们可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在传播一些什么样的消息，不过你们之中一定有谁偷偷的探听过外面世界的讯息，这也是我们训练营的惯例了，要是那样的话，你们当中的一些一定认得这张面孔才对。”
魔女们之中有那么几个的眼神顿时闪了闪，但依旧不动声色，没有表现出其他的异常。
纳兰看看魔女们的反应，点点头说道：“这样很好，你们隐藏自己的行迹和想法，这是你们今后生存中很重要的东西，那么……现在我来向大家介绍，这个人类，就是就是人类势力的首领之一，罗本！”
魔女们脸上顿时露出了极度震惊之色，虽然训练营几乎是封闭性的，对于外界消息的封锁也十分严密，但毕竟不可能完全与世隔绝，虽然不可能有魔法影像这种东西在训练营中流传，但是一些口头的消息还是会被魔女们津津乐道的，人类罗本到底意味着什么，这点魔女们还是十分清楚的。
就在魔女们开始对罗本露出敌意的时候。纳兰又轻轻说道：“你们似乎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不过现在我必须要说的是，现在人类已经和我们结成盟友，在这次战争中互相合作。”
纳兰这句话显然比先前说罗本是谁更具有冲击力，那些对罗本露出敌意的魔女已经完全呆住了，一脸惊讶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完全无法相信纳兰的话。
“我知道大家对此可能十分困惑，甚至表示怀疑，我可以以我的生命为担保，担保这件事的真实性。而且……我们也有魔王大人大人和人类结盟的亲笔证明信……”
看着眼前的纳兰正在极力解释自己的身份，罗本稍稍有点无奈，不过罗本的主要精力也并没有放在这边，而是一直随着另一个纳兰在移动。
对于刚才那个被叫做“阿桑”的老魔女的事，罗本没有表露自己心中的想法。但是罗本对这件事却十分关心。
这个叫做“阿桑”的魔女在这里显然有些出乎纳兰的意料之外，或许她觉得应该早就死了。或者是在其他的地方。这个老年魔女出现的是后续，纳兰显然先愣了一下。
而且这个老年的魔女虽然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身体迅速衰老，但是她的脑子可一点都不糊涂，她真的记得每个在这里接受过训练的魔女，一眼就看出了芭莎她们根本不是这里接受过训练的魔女。
巧的是。在这个世界上，另外一个蒂娜似乎的确是在这个训练营里训练过的，不过……那个老魔女只是试探一句蒂娜就露出了马脚，要是不出意外地话。那个什么留下刀伤的事根本就不存在，要是真正的蒂娜在这，一定会立刻否定那件事才对……
现在，那个老魔女已经被纳兰带到了训练营深处，罗本发现纳兰打晕了她，悄悄的的把她拖进了一个房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罗本深深叹了口气，为了掩饰芭莎她们的身份，这次真的是为难这位老人家了，但愿纳兰已经刻意的放轻了手脚，否则的话这次可是要把这位就好离开这个世界的老人家害死了……
这边，作为魔界魔女侍卫长的纳兰用了不少时间来解释现在神族和人类的关系，大多数魔女们虽然现在依旧满脸惊讶，但起码对这件事有了概念，多少相信了一些，看向罗本的眼神儿却反而倍加奇怪起来。
罗本的意识察觉到训练营深处的纳兰已经安顿好那个老魔女，开始向其他地方探索，一时半刻不会回来，当即将意识全部收回，笑着向所有的魔女望去，“大家如果有什么疑问的话，不妨直接来问我好了。”
罗本在自己戒指里拿出了一个破烂的箱子，往上面一站，顿时在身姿高挑的魔女们当中显得鹤立鸡群起来，“我想大家对于我的存在不论怎么说都感觉十分别扭，但是接下来的行动需要我们能互相信任对方，所以……我希望知道你们现在在想什么，你们对我的看法……”
罗本的声音吸引了所有魔女的注意力，不过对于罗本的话却根本没有人去回应。
看看魔女们好奇，疑惑，怀疑等等的种种目光，罗本只好自己咳嗽一声，进一步说道：“好吧，那么我就自己做一下介绍好了，我……是罗本！人类！在一段时间之前就已经和魔族是盟友的关系，我在幻境中拯救了黑帝，为此黑帝通告整个神界，对我进行了特别的嘉奖，这件事大家一定都有所耳闻，我甚至还有一个魔王的头衔，虽然我并没有实权。”
魔女们目光闪闪，显然这些事在魔界已经家喻户晓，无人不知了……
“再后来……”罗本摸摸下巴，“因为一些原因，你们可能听到了一些不大好的消息，比如说我背叛魔族，投靠神族之类的消息，我想说这些消息都是片面的，或者说……是不完全的，我没有投靠神族，不过当然，我也开始和魔族划清界限。”
一句话说的所有魔女们都愣住了，就连纳兰都愣住了，因为这似乎和先前商量好的说法有些不大一样……
芭莎她们在罗本身后也是面面相觑，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一时都傻了眼。看来自己的这位主人又要开始做傻事了。
罗本大声说道：“是的，我现在并非和魔族完全合作，姑娘们！我是在和魔女们合作，和你们，和你们的侍卫长，和你们的族人合作！”
训练营的魔女们满脸诧异，顿时目光集中到纳兰身上，从罗本的话中魔女们完全可以猜到，现在这有些难以让人理解的情况，自己的这位侍卫长是相当清楚的。
纳兰苦笑。“罗本，你……”
“不！”罗本打断纳兰的话，“我们先前的计划的确不是这样的，但是我忽然觉得……在为自己的生命做出选择的时候，每个人都有权利了解真相。我们如果强加给她们一些东西，那么我们又到底以什么来保证魔女们今后的自由。这件事……我只想自愿加入的魔女们去做。我们抹掉她们这段记忆，想办法重新安置她们，但我们不能欺骗她们！”
纳兰听了只好叹气，“好吧……既然主人这样说，我没有意见。”
训练营的魔女们脸色一变，因为纳兰的称呼十分清晰：主人！
罗本继续大声说道：“姑娘们。请听说我，不用奇怪，也不必害怕，我们来到这里不为别的。为的是和魔族对抗，为的……是魔女们的未来！大家应该知道我最先率领魔女兵团去人类大陆的事，但我想大家可能不知道黑帝的打算，纳兰侍卫长以生命为赌注，带着视死如归的族人踏上人类大陆，但……这样的努力却根本不会有结果……”
慢慢的，细细的，罗本开是叙述纳兰当初的选择，她的理由，她的想法，她带着魔女们去人类大陆时的那一腔热忱，以及……最后被黑帝舍弃的彷徨、无奈……
魔女们的眼神儿慢慢有了变化，望着纳兰，有疑惑，有不解，但却少了许多凌厉的寒气，更多是一种无奈的询问。
纳兰长长叹了一口气，听着罗本慢慢的叙述，感受着周围魔女们异样的目光，眼角忽然有些湿润。
在罗本的声音消失后，纳兰动了动喉咙，声音抖了几下，这才对周围的魔女们说道：“姐妹们……我，我以我的灵魂起誓，从我坐上侍卫长这个位子那天去，我无时无刻不再为了魔女族能够崛起而努力着，想尽一切办法，不惜一切代价……就好像历任的魔女侍卫长一样，但是我感到彷徨，我感到无奈……因为不管我做什么，不管我牺牲了什么，我们魔女似乎还是老样子，被凌辱，被践踏，被漠视……
嘴角抖了一下，纳兰望着眼前的大厅，有些激动的说道：“我们做最辛苦的事，换来最刻薄的待遇，其他种族享受优渥生活，享受战斗带来的荣耀时，我们却在死亡中训练，在这阴冷不见天日的训练营中不断消耗我们族人的生命，我们用我们的生命来捍卫我们仅有的尊严，可得到的……依旧是耻辱！”
训练营的魔女们神色黯淡下来，这些事大家都清楚，而从纳兰的口中说出来，意义又有了几分不同。
“当初，我怀着巨大的希望带领姐妹们离开故乡，去往人类大陆，不惜代价，冒着穿过大魔法阵时会立刻死亡的危险，我们就那样离开了魔界……我当时甚至没有想过能活着回来，那些姐妹们也应该是这么想的，能为族人们做些事，就算死去了，可如果我们的族人能为此得到哪怕一丁点善意，那么这有什么不值得呢？”
纳兰越说越激动，声音已经完全在颤抖，“可是我们到底得到了什么？我们甚至……连被正眼看一下的尊严都没有得到，我们得到的口头承诺是什么？那居然就好像从未发生过的事一样虚无缥缈，我们的族人鲜血流淌，我们奉献着我们的生命，我们依旧被践踏，你们谁能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没有谁能回答纳兰的问题，所有的魔女全部沉默着……
纳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仰头望着大厅的穹顶，长叹道：“当知道真相那一天，当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毫无意义，黑帝大人根本就不曾记得对我们的承诺，根本就不曾想到过还有一个叫做魔女的种族付出着。牺牲着……我感到绝望，我感到恐惧，如果连神魔大战都无法挽救我们的话，我们……真的还有希望吗？”
垂下头，纳兰的眼角滑落两滴眼泪，“姐妹们……你们是否觉得我是为了一己之私背叛了魔族，背叛了族人们？你们觉得……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这样做的呢？”
依旧没有人回答。
纳兰擦掉眼泪，沉重的吐出一口长气，“我不想再解释的更多，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今天，我是为了我们魔女的未来站在这，我已经和人类姐成了盟友的关系，我选择了一个新的机会，虽然这个机会看起来也十分渺茫。但……起码能看到希望，愿意加入我们的请留下来。不愿意的也没关系。我在此对魔女祖先的英灵保证，我不会伤害你们，只会抹消你们对这件事的记忆，之后派遣你们离开这里，仅此而已，姐妹们……现在是你们自己选择自己命运的时候了。”
大厅上一片寂静。魔女们望着纳兰，眼神中开始出现动摇，挣扎，但始终没有人表态。
纳兰和每一个魔女的眼神对视。但她们大多立刻回避，不和纳兰对视。
久久的……大厅上一片死寂，这让纳兰感到绝望……
“侍卫长大人……我听说，您现在和母亲在一起，是吗？”忽然，一个声音在大厅角落里响起。
大家循声望去，在一根柱子边上，站着一个年龄很小的魔女，她显然还没成年，个子只到成年魔女的胸口，圆圆的脸蛋上带着稚气，没有丝毫魔女们特有的妩媚诱惑。
但是……她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肩膀上却带着很多伤痕，显然是严酷的训练留下的痕迹。
看着这个小小的魔女，纳兰不由动容，颤声答道：“是的，我现在和母亲在人类大陆生活，我们在一起……”
“那……我也能和侍卫长大人一样，找回母亲吗？”
纳兰的眼泪不由再次掉了下来，“可以的，一定可以的……只要我们努力，我们反抗！我们一定都可以的！”
这个小小的魔女看看眼前的姐姐们，默然的低下头，迈开脚步，挤开一个一个身体，向纳兰走了过来。
这段时间，仿佛凝固了一样，无比漫长……
当这个满身伤痕，身上只披着一件破烂袍子，衣不蔽体的瘦弱魔女来到纳兰面前时，纳兰简直激动的不能自己，自己眼前的……就是魔女们的未来！而魔女们的未来……却就是这个样子，还没有成长就已经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侍卫长大人，我想跟你走，可以吗？我虽然还没成年，但我已经会做许多事情了！”
纳兰一把抱住这个魔女，失声痛哭……
看着纳兰，看着那个年少的魔女，大厅中其他的魔女们神色显得更加送动起来，终于……又有一个靠近纳兰的魔女轻轻迈出了一步，站到了纳兰背后，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事情似乎有了开端，之后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一个接着一个的魔女来到了纳兰身边，望着拥抱那个小魔女的纳兰不由潸然泪下……
看着聚集在一起默默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