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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开缓缓归-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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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含笑,随闻莺登上车辇。车声辚辚,一路颠簸而行。我忽低低道:“锦衣军有没有太过为难林使臣?”

闻莺没料到我还会问及林生,眼中,感激不已,颤声道:“怪不道人说,十四的心地极好,闻莺如今才知道,果然是真的。邑谦他,病了――”

我也有些唏嘘,轻道:“严重么?”

闻莺摇头,复点头:“一直发烧,说胡话。请了太医来看过了,开了药。”

心内的重负,日积月累,沁入五脏六腑之中,至不能胜时,终于借着肉体发作出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低头,悄悄握住闻莺的素手,复使劲,再紧紧握住。这个女子,无论她对十四讲的话,孰真孰假。她对林生的情,再真不过。她同十四一样,因着心系了不该系之人,辗转煎熬,挣扎至今。这份煎心之痛,十四,曾经尝过,故,知其痛,有所深。
第八章 纵有笙歌亦断肠 (2)
约,行了有一盏茶的功夫,总算在前面停下。

车夫掀开布帘,闻莺取出碎银给了他。我抬头,望着自己眼前的门楼,心内一寒。

门前一块匾额,工整端丽地书着三个正楷大字:“云舒院”。

十四见识虽浅,但天下青楼楚馆皆一家,十四少时于明月楼内就听过,云舒院和明月楼同为妓^院。不过,明月楼为民妓,而云舒院,则为官妓,隶属教坊司管辖。

墨荷,怎么在这里?

闻莺领着我等一路进入,并无人前来阻拦,似乎轻车熟路。她掏出一角碎银,向院中一位小厮样的人道:“有劳小爷,去和你们管事的说一声,就说我们几个要求见不尘姑娘,麻烦他行个方便。”

小厮欢欢喜喜地领了银子去了。闻莺转过身来,看着我,看到我眼中的惊惧之色,只不动声色地微微颔首。

我身子一斜,云鸢忙扶住我。走到此处,再不相信墨荷还活着,已是不可能。但,既活着,何以再入虎口?重操皮肉生涯,这和死,又有什么区分?!

钱镠,你又对墨荷做了什么?你口口声声说心爱十四,可是你,左一遍右一遍,都对十四身边的至亲之人做了什么?

我吸口气,握住云鸢的手臂,撑住自己。

闻莺似对我的反应早已料到,只抬头看着不知名的远处,若有所思。

不一会,刚才那位小厮即返,哈腰向闻莺赔笑道:“这位姑娘,话,我已经为你带到了,管事的没意见,可是我们不尘姑娘,还是不愿见你。姑娘,还是请回吧!”

闻莺刚想开口,我接过腔:“这位小爷,麻烦你再去一趟,奴家姓戴,双名十四,就说十四求见你家不尘姑娘。”

小厮看看我,犹疑了片刻,还是去了。我静静立着,双手,紧张地绞握在一起。

不一会,他就去而复返,看着我再摇摇头:“不尘姑娘说了。她只见男客不见女客。这会子她正忙着作生意,请各位姑娘不要打扰她。”

我心生疑窦,不尘许是墨荷无疑了。若不是,没有理由,不见我。也不问我底细,直接闭门不见,定有问题。

闻莺看着我苦笑道:“走吧,十四。我也来过多次,但只最初见过第一次,其后,她谁也不再见。”

我无奈,随着他们向外行去。

墨荷,十四知道你心内之痛。十四要走了,临走之前只想再见姐姐一面。十四在这个世上,已无亲人,十四只想临别之前,和姐姐说几句话。你为什么连这个机会都不给十四?难道,你也恨十四吗?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竟停了。只天色,阴沉沉的,宛如破晓时分。我与闻莺道别,恹恹地回到住处。一个人,独对着天色发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八章 纵有笙歌亦断肠 (3)
第二日,我早早醒来,吩咐云鸢为我整装。雇了马车,再次行至云舒院求见,但,仍是不见。

我一连去了十天,每次早早去,失望返。到最后一次,我临去前问云鸢:“我们还有银两吗?”

云鸢点头,但不解何意。

我轻道:“给我一锭,我有用。”云鸢虽不解,但仍是去柜中取了来。我收入袖囊,携了她再次来至云舒院。

甫进门,即对张罗客人的小厮说:“这位小爷,麻烦你去跟管事的说一声,就说奴家跟你们借一张焦尾琴一用。”言罢,自袖中取出那锭银子给他。

他眼一亮,随即领命去了,不一会,即返。手里,果真拿了一张琴来。

我将之置于中庭的青石地上,抬头环顾自己上方的四面绣楼,屈膝,席地而坐。素手轻按,合着琴声,款款而歌: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这是一首乐府词,也是当日,墨荷写给林生的绝笔,落水前,托我带给他。她不可能不记得。

一遍复一遍,歌声不断绝。

行来过往的男客与官妓们,在我身边越聚越多,二楼上,也站满了围观的人众。

我不管不顾,兀自歌着。唱道第六遍,终于有一位小丫鬟前来打断我道:“这位姑娘,不尘姑娘让你不要再唱了。”

我歇下琴声,低道:“请姑娘转告不尘姐姐,就说――除非她肯相见,不然十四,就在这唱到天黑,明早再来接着唱。”

那位小丫鬟皱眉,低低嘟囔了几句,复去了。

我轻轻一笑,兀自再唱了起来。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一句誓言,天下,又有几个痴情人最终做到了?

墨荷不曾,十四,也不曾。

我唱着唱着,掉下眼泪,歌声越发悲婉。素手许久不抚琴,今日弹了那么久,指尖竟磨出了血泡,复破裂,渗出血渍。

唱道第十遍,终于,方才那个小丫鬟又挤入人群,向我欠身道:“我们不尘姑娘,请戴姑娘上去说话。”

我轻拭泪痕,起身,携了云鸢欲移步。她回过头来:“姑娘吩咐了,只准你一个人上去,其他人,一概不见。”

我回身低低嘱咐云鸢道:“云鸢,先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云鸢点头应承。

我缓缓抬步,步履,似有千斤重。总算等到这一刻,可或许相见争如不见。等着十四的,又会是怎样伤心的不堪?

小丫鬟领着我,沿着楼梯拾级而上,悄悄行至二楼,再转过一弯回廊,来至里侧一间精致的绣房外。隔着布帘,已依稀闻到一股浓郁的甜香。之前的墨荷,自负绝^色,非但衣物从不熏香,就连脂粉,也懒得调和。屋内的女子,果真是墨荷吗?

小丫鬟为我挑开帘子,让道:“戴姑娘请。”

我屏息,移足,行至屋内。房门,被人自外轻轻合上。此刻,屋内只剩下我,与窗前的一位伊人,背我,而玉立。发髻低挽,一袭粉色的裙衫,腰间以桃红的丝带系之,足下,是极浅的嫩绿丝履。

婷婷复袅袅,身形容量,俱与昔日的墨荷相近。但,衣着装束,又何其迥异。

我忍不住颤声唤道:“墨荷姐姐……”

只见,伊人缓缓回过身来,轻薄的面纱下,一张惊世的绝色娇颜,不是墨荷,复有谁?
第九章 绿阴幽草可怜生 (1)
我几步冲至近前,扯住她衣袖,泣道:“墨荷姐姐……”即已泣不成声。她,并不为所动,只直直的立着,看着哭泣的我,宛如看着一个路人。

我觉着不对,轻道:“墨荷姐姐,你为什么不理十四,莫非姐姐也恨十四么?”

她低笑:“墨荷已经死了,蓉妃,也已经死了。如今,我是不尘,是这教坊司云舒院的头牌官妓。”

“又是钱镠所为么?”其实,根本多此一问。纵然已被废黜,但,除了天子权柄,谁可以将昔日堂堂的皇贵妃发配至此处?

她复冷笑:“十四,错怪他了。”

我愣住,含着眼泪,诧异地望着她。

她曼妙地转身,指尖,轻拂过墨玉打造的条案,幽幽道:“是我自个,要到这教坊司继续为妓。此生,墨荷也好,崔氏也罢,或者今日的不尘都好。我,生来,是淫^贱的命,命中注定要身侍千人万人。之前,已有那么多男人尝过我的身子,再多一百一千,又有何妨?不过,这教坊司的官妓,接待的都是朝中的官员,虽比不得那些民间的恩客强悍,却,别具一番温柔滋味在其中。”

我惊悚到极至,复羞窘不已,一时失语,死死瞪着眼前之人。

我咬牙低道:“钱镠,我要杀了你!”

她猛得回转身,看向我,眼中,俱是嫌恶之色:“戴十四,不要再在我面前虚情假意。自,你以己血换其生起,我已然了解,此生,你都不可能对那个……那个人,假以辞色。”

我低头,不争气地哭。

她冷然道:“你哭什么?”

我吓得赶紧噤声,抬头,呆呆地望着她。虽,仅隔了一层淡淡的轻纱,却看不清她眸内的深意。

她扬声道:“你去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我伤心欲绝,忍不住又流下了眼泪,却不敢哭,抽咽道:“墨荷姐姐,我是十四啊……你为什么要对十四这样……”

她厉声道:“戴十四,收起你的眼泪。我,不想再看见你!”

我握住自个的衣襟,低低道:“墨荷姐姐,可以告诉十四为何吗?十四,今日来,本是跟姐姐告别,十四,要离开京师,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她听了,似有所动,随即,别转视线。良久,才道:“走了,也好。你,去吧!”

我屈膝,跪下,扯住她衣襟,再也顾不得其他,嘤嘤哭道:“墨荷姐姐,十四心里……好难过……”话音未落,复,泣不成声。

她一动不动,身子被我扯着摇了数摇,却不曾俯身看我一眼。

我一边哭一边道:“姐姐恨十四么?”

谁知她竟然接道:“是。我恨十四,千真万确,如假包换。”

“是因为钱镠?”

她始俯下身,向我道:“十四,既然已知,复问我做甚?”

再抬起身,轻轻挣开我,行至窗前,柔声道:“自己所系之人,心内,却日思夜想着另一名女子,那份煎心之痛,十四当日,不也亲尝过么?”

“那日,我去宗正寺的狱中看十四,十四拉着我,哭成泪人一样。十四当日之痛,不也皆因了――十四以为,钱镠心系之人为墨荷,而非自个?”

我抽咽道:“墨荷姐姐,也如十四当日那般心系于他么?”

她苦笑:“是,又怎样?不是,又若何?怎奈君心若流水,朝来暮往不复回。现在想来,他心内,从来,只有十四,而无墨荷。”

“我,我……”我惊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那一段过往,在墨荷口中,却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  。。  想看书来
第九章 绿阴幽草可怜生 (2)
她叹一口气,低迴道:“十四,以后不要再来了。也,不要再弹方才那支曲牌。即便十四再弹,我,也不会再见十四。当日的墨荷,心意已转,白白玷^辱了那首乐府古辞。”

我跪于地上,低头抽泣,不肯轻起。

不知跪了多久,身子,渐渐撑不住,几乎已经绝望。忽听她再叹一口气,惨笑道:“好。既然,十四这般执著。那不尘,就成全十四。你,既然愿意跪着,就跪着听我为你讲来吧!”

不等我接腔,兀自接下去道:“十四,可知当日在昭阳殿,我将十四自宗正寺大牢提来,为何你甫进殿,淑妃、林修容、张侍郎,一个个,均跳起,手指十四为祸国的妖女,是杀害钱镠的凶手?”

我不敢接言,扬着小脸,呆呆望着她。

墨荷自嘲地一笑,接道:“当日秋狩,我事先将此讯息托人辗转带给……林生。果然,等到狩猎行至一半,进入围场深处时,前方,有一只麋鹿,钱镠开弓欲射之。天子拉弓,自然所有臣下均放下了手中的弓箭。但,就在眨眼间,麋鹿不见,而林生事先安排好的刺客,仿似,自天而降,立于方才麋鹿所处的方位,以手中弓箭遥指君王。”

“即刻,钱镠的锦衣军长剑出鞘,弓箭手同样齐齐瞄准了刺客。只等君王示意,众箭齐发,将凶手毙于当场。”

“钱镠骑在马上,离我们,有一段距离。而那名刺客,虽无坐骑,但,他手中,竟有比毒箭更为锋利的兵器。”

见我不解,她咬牙道:“那刺客身前,还绑着一个小小的青色身影,双髻,桃红的底裙,垂着头,仿佛事先已被人灌了迷^药,不省人事。竟然,有七分似十四的模样。”

“那一刻,所有人都惊呆了,钱镠的脸,更是煞白。他明知此刻,十四应好端端地囚于他宗正寺大牢内。但,眼前,百步之外的那名女子,竟又如此相似于十四。一旦,下令锦衣军开弓,则数千只利箭必将先射入那女子的身体,才能复射入刺客的体内。如若,不开弓,势必被刺客抢占先机,先发制人,于千钧一发之间,箭射天子于当场。此意,钱镠心知,我知,在场所有人,均知。”

“我,眼见着钱镠缓缓扬起右手,颤抖着准备落下,那是示意锦衣军开弓的号令。”

“就在,那一瞬间,我按着林生的意思,狂奔至跟前,大声朝对面唤着‘十四儿――’。在那一瞬,钱镠的手,竟真的放下了。就在刹那间,刺客的毒箭,射入他前胸。他,应声落马。刺客,转而换上另外一只无毒的箭,射中我手臂。以此造成,我非同谋的假象。”

“那名女子,当然不是你,不过是刺客以之扰乱军心、争取先机的一个掩护。而他,为了你,在那一刻,宁愿选择己死,也不肯冒万分之一的危险,让仅有几分相似于十四的女子被害。此计,果然,照着林生的意思,计成。林生,终于赌赢了。”

我浑身战栗,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日,竟然,是这样一个真相!

一代君王,甘愿以己死,换我生。且遑论,彼时,尚不能确定即是十四。却,仍令之罔顾生死于眼前,如此情深的,又岂独十四一人?!钱镠!钱镠……热泪,夺眶而出,即再也止不住,奔涌而下。

墨荷轻笑,笑中,皆是伤心意:“钱镠,系何人?他少年起兵,始建越王府起,杀人无数,心机谋略远在千万人之上。那一刻,我才明白,因何有那么多女子恨不能将你诛之而后快。彼时,我也恨不能十四能即刻死掉!” 。  。。  想看书来
第九章 绿阴幽草可怜生 (3)
“我对十四,先有姊妹之情,复有夺爱之恨,我为这两种情困扰,终日摇摆难定。当日,十四被囚于宗正寺,是我指使宫人陷害的十四,而非十四心内所想的媛妃和淑妃。我在芍香殿提审十四时,故意示于十四的吻痕,也是我自个弄上去的,而非钱镠所留。我故意而为之,只为让十四相信,钱镠心内,只有我墨荷,而非十四。”

“而后,我又去牢内探望十四,向十四所说的那一番‘真言’,其实,句句都是假意。我希望,将钱镠对十四的一番真情经我之口,粉饰成虚情,而使十四彻底对其死心。寄希望于十四,能够挥剑断情,离开钱镠,永远离开凤凰宫,再也不要出现我与钱镠之间。十四,果真信了,且深信不疑。呵呵,十四的天资,都用到哪里去了?锦娘自幼对你的养育,都付与流水不成?”

我泣不成声:“墨荷姐姐……”。除了这句,我再说不出其他。情殇之痛,痛何其深,断人肝肠,催人疯魔,始不自知。

她不答我,接着道:“我明明应该恨十四,可是,当听到十四说,愿以己血换其生,并要我将你的尸身送回钱塘,复去了你与钱镠的夫妻名份。那一刻,我始知自己对钱镠之情,远不如十四之深。那一刻,我心终是软了。遂,同意十四为之换血,并取出林生事先给我的药丸,让十四先服下。那枚药丸,是林生事先预备好给我的,防止刺客的毒箭误射于我。但,他为了防止我心软,以药丸救钱镠,只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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