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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春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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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公大步上前,拉着王孙封的手,笑道:“封儿有好几个月没来过了,已快午时,正好在此用饭。”他原是王孙封母亲庆夫人的下人,从小看着庆夫人长大,对庆夫人母子忠心耿耿,庆夫人和王孙封也对他极为亲厚,心底里当成自己的亲人一样。
王孙封微笑点头道:“也好。”对列九道:“九师父也一起来用饭。”
后堂之上,早已按渠公的吩咐放了三张膝高的长案,案上放着些果品,每案之后有一张一丈长的绿色的竹筵,上铺黄色的厚席2,看起来甚软。王孙封坐在中间案后的席上,列九和渠公分别坐在左右两侧的案后。
堂下编钟奏响,一些粗壮侍者如流水般上来,跪在三人身后,先撤下了案上果品,在每案之旁放下一个两尺高的盛满酒的铜缶,然后又扛着大大小小的铜鼎上来,鼎中热器腾腾,里面无非是些已煮熟的牛肉羊肉,各自放在各案之旁。紧接着又有一群侍者,托着食案、木俎、竹箸、铜爵、斗勺和取切食物所用的刀匕之类诸物,在每人身前的案上都放了一套。然后有一群侍者先后上前,各自托抱着装有粱饭的竹簋和盛着肉羹的瓦豆,分别放好。
此时三人还不能就食,等众侍者下去之后,六名年轻婀娜的侍女袅袅娜娜地上了殿来,或提壶、或捧铜盘,到了殿上,每两人跪在一案之旁。
所谓钟鸣鼎食,公宫、各卿大夫府上用饭大致如此。王孙封伸出了双手,一女托着铜盘在手下接着,另一女将壶中的温水向他们手上缓缓倒下去。洗过了手,一女从袖中拿出一块薰得香喷喷的雪白织巾,替王孙封擦干了手。二女拿着壶盘退了下去,一阵用过了饭,她们还得盛着温水为他们洗手。
众女才退回去,又有六名侍女上来,这些侍女的容貌更胜于先前之人,一个个身材高挑,顾盼生姿,两人一组跪在三人身旁,侍侯大家饮酒用饭。她们专施宴饮,平日里训练有素,丝毫不乱。
王孙封先举起酒爵,与渠公和列九对饮了三爵,各人便自己手抓用食,虽然案上有长长的张箸,但那只是用来夹取羹中肉食之用。身旁的侍女为他们切肉、布羹、挹酒,甚是殷勤。
三人饭足洗手之后,王孙封命撤了酒饭编钟,只留下酒和几鼎肉食,让余人退下,堂上只留下他们三人。
王孙封向列九敬了一爵酒,道:“九师父,在下以前曾问起过你的来历,你笑而未答,是以在下也不曾再问。今日听九师父之言,对代国董门知之甚详,似乎连剑中圣人屠龙子支离益也见过,时至今日,身份可否相告?”
列九叹了口气,道:“小人来渠公府数年了,自己的身份来历,倒不是有意隐瞒,而是羞愧难言。既然公子今日问起,小人索性尽数言之。小人的确见过屠龙子,实不相瞒,小人原来名叫南郭梱,又叫南郭八,本来也是董门中人!”
王孙封和渠公齐齐吃了一惊。
列九道:“剑中圣人屠龙子共收了董梧、朱泙漫、柳下跖三个弟子。其中董梧朱泙漫得他亲授,柳下跖则全部由董梧代师授艺。董梧立董门,又收了任公子、颜不疑、东郭子华、南郭子綦、市南宜僚等弟子,南郭子綦便是家父。“渠公道:“原来令尊是南郭子綦,老夫往王城贩卖渔盐之时,曾见过令尊。令尊为人淡泊宁静,端正方直,身怀绝艺却甘心在成周城南种菜自给,令人好生相敬。九师父这恬淡性子,倒有些像令尊。“
列九点头道:“家父平生不喜与人争斗,因此得董问师祖传御派剑术,若论御派剑术之精,天下间除了祖师爷爷屠龙子和董问师祖,大抵就数家父最为高明。后来不知何故,家父得罪了祖师爷,被祖师爷逐离代国,有生之年,不许踏入代国之境。家父便回到成周老家,种菜为食,从来不提自己是董门弟子,也不与权贵交往。“王孙封问道:“令尊所习董门御派剑术,与那些董门御人所习的是否相同?”
列九笑道:“家父所习,原是传自祖师爷爷屠龙子,精深之极。董门御人所习,只是部分招式,以应急用,实有天壤之别。“
王孙封点了点头。
列九道:“小人是家父第八个儿子。年少时曾有术士替小人几兄弟看相,相生看完后,说是小人的命相最好,日日肉食,家父闻言大哭。“渠公奇道:”这是何故?“列九道:“家父说我们在成周城南种菜,以菜为食,小人反而可天天吃肉,若无灾祸,怎会有福?在兄弟之中,小人的剑术算是最高,不免有些心高气傲。只是家传的董门御派剑术,防御本事是一等一的,小人总觉攻势不够凌厉,杀伤力有所不足。“王孙封道:“这倒也是。在下与董门御人和刺客都曾交手,御人防御极强而攻势不足,刺客攻杀有余但防御较弱。“
列九道:“两年之前,祖师爷爷屠龙子六十大寿,家父想去拜寿,因董问师祖有令,有生之年不得入代国之境。家父想来想去,便想从我们兄弟中挑选一人,向屠龙子拜寿。小人正想四下走走,又想到董门中见见各位前辈,若能学几招刺派剑术,那是再好不过了。于是小人向家父请求,愿意去代国走一趟。家父寻思良久,终于答应。“这时,王孙封又向列九举爵相敬,列九与王孙封对饮一爵后,续道:“小人到了代国,给祖师爷爷拜寿之后,在董门留了几天,结果碰到了一个成周旧识。这人名叫梁婴父,据闻在晋国剑手中,排名第三。他原是晋国贵人,与智氏有亲。当年晋国六卿之乱,范氏、中行氏败亡,晋国六卿少了二卿,梁婴父便想当这晋卿,智氏虽然向晋君一力举荐,却因赵氏反对,未能当上晋卿。梁婴父自觉面上无光,便去了成周,设了一个剑室,广收门徒。家父虽是庶人,在成周多年,也几番被天子请入宫中,指点王子、侍卫剑术,因此在成周颇有名声。因这梁婴父人品不端,收徒不辨良善,不为周人所喜。是以民间传言,都说家父的剑术远胜于他,梁婴父心中对家父颇为忌恨。“
王孙封道:“梁婴父也是董门中人?”
列九道:“梁婴父既非祖师爷爷屠龙子的弟子,也非董问师祖的弟子,他并未在董门拜过师,但他也算是董门中人。在许多年前,梁婴父曾将其妹献给祖师爷爷屠龙子,服侍祖师爷爷多年,后来病死了。虽无妻妾名份,但祖师爷爷对梁婴父却很好,梁婴父想学剑术,祖师爷爷便命董问师祖教他,梁婴父所学的是刺派剑术,董门弟子中除了颜不疑,便以他的刺派剑术最为厉害。
这梁婴父向来把自己当成祖师爷爷的大舅子,在董门中作威作福,有一次还与朱泙漫大打出手,董门中人看在祖师爷爷屠龙子的面上,都让着他。那时小人年幼无知,不知道他对家父心中忌恨,心中羡慕他的刺派剑术凌厉狠毒,因见他每日在月下练剑,是以每到晚上,便悄悄起身,偷看他练剑。“
王孙封吃了一惊,道:“偷看人练剑,这个可不大好。”
列九点头道:“正是。小人那时习剑如痴,一心想学刺派剑术,刺派剑术最厉害的颜不疑又行踪不定,见到梁婴父的剑术高明之极,心痒难煞,便如鬼迷心窍一般。梁婴父告辞回去,小人也立刻向祖师爷告辞,一路上偷偷跟着梁婴父,一直跟到了列城。“王孙封道:“你想学刺派剑术,怎不直接向董梧甚或屠龙子求教,何必跟着梁婴父偷学剑术?

列九道:“祖师爷爷行踪隐密,平日董门中人无法见到,家父在董门多年,也只见过祖师爷爷一次。那日祖师爷爷六十大寿,也只是出来接受大家拜贺,饮了一爵酒便走了。向祖师爷爷求教自是不能。公子不知道董问师祖定下的规矩,祖师爷是依众弟子的资质,授以不同的剑术,并非将所有弟子叫在一起,一同传艺,而所授不剑术又极为精深,不花数十年苦练不能有所大成,是以定下门规,众弟子间不得互授剑术,习一艺便只是一艺,不可贪多再学它艺。正因有此门规,小人本是学御派剑术,若向祖师爷求教刺派剑术,祖师必定不会答应。再说家父是被祖师爷逐离代国,小人代父拜寿,祖师爷并不怎么喜欢。“王孙封叹道:“怪不得董梧被人称为大师,被公认为是除了剑中圣人屠龙子的天下第二剑术高手,这般依人而异授以不同的剑术,果然是大宗师的境界。“列九续道:“小人跟着梁婴父,一路上偷学剑术,自以为行事隐密,梁婴父并未发觉,岂知小人这番所为,梁婴父早就知道了,一直隐忍不言。那日晚间在列城,小人正在偷看梁婴父练剑,梁婴父忽然闪身到小人身旁,一剑斩落,剑如闪电。不要说小人没有防备,就算有所防备,也万万格挡不住。当下就被他斩断了这条腿!“王孙封与渠公同时“啊”了一声,不料列九的腿是那时断的。
列九道:“小人剧痛之下,立时晕倒。等苏醒之时,已经身在市肆之中,被人当成隶臣贩卖。
原来这梁婴父只是将小人的腿伤处粗略包扎,然后将小人卖给列城的隶臣贩子,隶臣贩子又转手再卖。“
王孙封怒道:“这梁婴父为人也太过狠毒了吧?同是一门中人,行事竟如此绝情!伤你一腿以是惩罚过重,将你当隶臣贩卖,更是非人所为。“渠公叹道:“原来如此。那时老夫运了数十车陶器到列城,那日老夫经过市肆,见有人贩卖隶臣,一眼便见到九师父面目清秀,不像寻常隶臣,又见他腿上是新伤,裹伤布上还沁着血,立时买了下来,请医士为九师父治腿伤。当时那隶臣贩子说你名叫‘列九’,老夫便以此称呼,不料是个假名,日后还得改称才是。“
列九道:“那也不必改了,列九此名甚好。小人如今也无回家之念,此后以列为氏。幸亏那日是碰到渠公,否则小人还不知道是何结局。渠公用车载着小人,一路让人煎汤换药,等到了齐国,腿伤也痊愈了。“
王孙封道:“你何不向老爷子直言你的经历身份呢?老爷子若知你的身份,必会将你送回成周家中。“渠公点头道:”是啊,老夫也曾问起过,九师父便只说自己叫列九,其余什么也不说。

列九道:“也不知道是祸还是福,渠公可还记得买下小人的当晚,所住驿馆闹鬼之事?”渠公点头道:“老夫还记得。那晚驿馆闹了一夜,说是有鬼,却也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列九道:“其实那晚驿馆不是闹鬼,而是祖师爷爷屠龙子来了驿馆。”
王孙封和渠公都吃了一惊。
列九道:“代国境内事无巨细,均瞒不过祖师爷爷。祖师爷爷当晚赶到驿馆,对小人道此事是梁婴父之过,日后必会责之。又说他少年之时,不良于行,终日拄杖而行,是以才会名叫‘支离益‘。他老人家是怕我心高气傲,突然残疾后,自寻短见。其实小人当初真有自杀的心思,幸亏祖师爷爷的一番话,才使小人打消了念头。祖师爷爷临走之时,还传了小人九招剑术,这九剑是御派剑术的根本,董梧师祖的御派剑术,便是由这九剑中悟得。这九剑除了董梧师祖,门中再未传过他人。说是以小人的资质,就算折了一腿,只要精研这九剑,日后的成就虽不如董问师祖,却能超过家父。“
王孙封点头道:“屠龙子所授剑术,自然是精妙之极。看来屠龙子对你十分喜爱,他怕你日后又自暴自弃,自寻短见。是以授你精妙剑术,你习剑如痴,如此剑术,如不习之大成,必不会罢手。待你习之有成,时日已长,自然已经将旧日伤痛渐渐看淡了。“列九点头道:“正是。这九剑小人练自今日,也未有所成。今日杀那刺客,用的却是从梁婴父处偷学来的剑术。小人断了一条腿,自惭形秽,不愿透露详情,也无颜回家见父母兄弟,索性留在渠公府上。渠公见小人身有残疾,也没让小人干什么事。小人不愿在渠公府白吃白住,自荐在渠公大门看守门户。渠公待小人甚厚,日日肉食,果真如幼时那相士替小人看相时所说。
“3
渠公笑道:“封儿对九师父甚是看重,还多番来与九师父论较剑术,老夫怎敢慢待九师父?
若非九师父一再坚持,老夫也不敢劳九师父的大驾看守门户?封儿是何许人,他这一声‘九师父’岂是白叫的?”
列九道:“这个小人心内清楚。其实小人对公子和府中之事,也颇有不明,只是身份低微,未敢请问。”
渠公笑道:“九师父是见老夫只是个下人,却在这临淄城中高建府第,如同一方大富,心觉怪异吧?实不相瞒,老夫是个寺人,庆夫人是老夫从小服侍长大的。夫人命老夫在临淄城内建府,既为商营方便,又在临淄城中的多了一处宅第。这商营往来,既要与卿大夫打交道,又要与市贾商人为伍,我等又是三年前才从吴国迁来。夫人是天生的商营奇才,她以公主之尊,又是女子,只能在背后经营,抛头露面的事,便由老夫来做,没这渠公府,便极为不便。”
列九愕然道:“原来庆夫人是公主。”
渠公用手掩嘴道:“老夫说走了口。”王孙封在一旁笑道:“九师父又不是外人,尽说无妨。”
渠公道:“庆夫人就是庆公主,她是吴王僚之幼女,王子庆忌之妹。当年吴王阖闾使专诸刺杀了吴王僚,王子庆忌自然要报仇。王子在攻吴之前,自知必死,将庆公主和吴宫重宝托付给老夫,我们以吴国重宝为本,巧加商营,随成今日之富。”
列九惊道:“原来如此!据说王子庆忌能陆地行舟,空手搏虎,力敌万人,祖师爷曾言及此人,甚是推崇。”
王孙封道:“在下这空手格击之术,却是舅父的遗法,家母亲授,这技击之术便叫‘空手搏虎’。”
列九叹道:“怪不得,怪不得。吴王僚与王子庆忌,先后被刺客所杀,庆夫人想是因此而迁来齐国。”
渠公摇头道:“这却不是。吴王阖闾行刺吴王僚和王子庆忌,都是出自伍子胥的谋划,两名刺客专诸和要离,也是伍子胥所荐。吴王僚平生最爱吃炙鱼,专诸为行刺成功,精研炙鱼之术,终于鱼腹藏剑,刺杀成功。王子庆忌是闻名列国的勇将,空手格击之术更是天下无双,要离为了刺杀王子,竟然杀了其妻,自断一臂,声称是吴王阖闾所为,投到王子门下,得到王子信任后,趁机刺杀了王子。”
列九点了点头。这两件事天下皆有传闻,无人不知。
渠公道:“父兄被刺之后,庆公主便想报仇。吴王阖闾身边护卫数百,又有伍子胥这智勇之士在吴,要杀吴王阖闾谈何容易?因此公主想先杀伍子胥,除吴王阖闾一臂。可伍子胥剑术极高,被称为吴国第一,杀之也是难事。庆公主数番行刺都不能得手,反而有两次被伍子胥擒获,伍子胥得知公主身份,两次都将公主放走。待公主第三次被伍子胥所擒,公主心中忽然生出一计,对伍子胥说:‘我若是嫁给你,你敢不敢娶我?’伍子胥愕然良久,叹道:‘我知道你嫁给我,其实是想杀我。你三番五次行刺,万一有一次我未觑到时,恐怕你会被人杀害。再说,我为仇恨所累,倒行逆施,对不起你。如今你孓身一人,也为仇恨所累,日后必会重蹈我的覆辙。
我自今独身一人,便与你成亲,细加照料已补偿对你父兄之过。’伍子胥假托公主是好友孙武的妹妹,吴王阖闾亲自主婚,公主便与伍子胥成了亲。老夫对此本极为反对,曾劝告公主,为了报仇嫁与仇人为妻,并非善策。日后杀了伍子胥,报了父兄之仇,又违了夫妻之义,可公主不听。”
列九听得目瞪口呆,叹道:“公主此举,当真是骇人听闻,不愧为女中丈夫…“渠公道:“老夫原以为无须多少时日,公主便可将伍子胥杀了,谁知一直到封儿生下来,公主也未曾下了。老夫想来想去,或是公主不忍下手,又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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