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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骨-第2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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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将军,您醒来真令人高兴,比我预想的醒得早。”
“谢谢你,医生,非感谢!你的中国话说的不错,有点儿广州那边的味道。”安毅已经平静下来,努力挤出笑容。
克鲁泽哈哈一笑,随即给毅检查一遍,最后坐在床前的方凳上揭开安毅左胸的纱布,看到缝了二十四针的十字伤口恢复不错,满意地点了点头:
“将军,我建议伤愈之后,寻找一位精于纹身的巧匠,把你胸前的这个十字架修饰得漂亮一些。”
安毅一愣,看到沈凤道和林耀东个咧嘴直笑,龚茜也忍俊不住捂上小嘴,立刻明白这是开朗风趣的医生在和自己逗趣,也就点了点头,笑着风趣地回答:“这是非常好的建议,医生,你能不能用锋利的手术刀先在我这十字架周边画上一圈,我担心中国的纹身师傅没见过十字架,到时让他弄成星星就麻烦了。”
大家一听全都会心地了起来龚茜忍不住轻轻打了一下安毅的脚,沈凤道如释重负地微微点头,知道安毅的心态已经调整过来,再次恢复原有的胸怀,他非常清楚地意识到此残酷的经历和结局打不倒安毅,今后就再也没有什么能把安毅击倒了。
沈凤道情不自禁转向爱地凝视安毅地龚茜。不知道龚茜如何在这么短时间内让安毅调整过来地。不由得对这位善良执着端庄美丽地女人满怀敬佩。
鲁泽笑完对安毅说道:“安将军。我是昨天才知道您地身份道你是当今中国最年轻最受人尊敬地将军。也是在昨天才知道。您对我们基督教会地鼎力支持和照顾。在此我想告诉将军一个好消息南昌地基督教堂主体建筑已经封顶。就在将军修建地医院旁边。位于风景秀丽地澄碧湖西北角。三位教职人员和十五位忠实地基督徒、拥有丰富经验地医生在一个月前已经进入将军地医院仅代表我地同行和教友们对将军地慷慨与爱心表示感谢!对将军地伤病恢复致以衷心祝福!”
“谢谢!请问医生。能告诉我你地姓名吗?”安毅礼貌地问道。
“当然!我叫贝克曼。全名有点儿长。克鲁泽克曼。出生地是法兰克福。朋友们都直接称呼我地名字军如果愿意。就叫我克鲁泽吧。”克鲁泽非常热情坦率。
安毅惊讶地说道:“怪不得你地长相这么富有贵族气息来你真地是出自德国著名地贝克曼家族。认识你非常高兴!”
克鲁泽有些惊讶地问道:“将军是如何知道我们贝克曼家族的?”
“叫我安毅吧。”安毅解释道:“我有个德国朋友兼生意伙伴名叫汉斯蒂芬博格,是他告诉我的。”
克鲁泽抬起手捂住额头:“哦!我差点儿忘了这事诉你将军,汉斯也是我的好朋友,他已经调到上海的鲁麟远东总部任总经理了,估计明天他就会过来看望将军,昨天晚上我曾在格尔牧师那里看到汉斯来的电报。”
“明天?他怎么知道我的事?”安毅瞪大了眼睛。
克鲁泽笑着解释:“将军一直在晕迷当中不了解,外界关于将军英勇作战的事迹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各大报纸和新闻传媒都在热烈讨论将军的事情,无数的南京市民和各界团体挤满了将军的下关军营门口,我刚才从军营出来就被数十名记者团团围住了,许多热情关切的市民都向我询问将军的伤势,送去很多的礼品和食物。
根据小姐的要求以及将军病情恢复的需要,我们没有对外界公开将军在此养病,请见谅!哈哈……将军刚醒来身体仍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我暂且告辞,有什么需要您忠实的卫士会替你找到我们的,再见将军!”
“再见!谢谢你,克鲁泽。”
安毅对克鲁泽感激地笑了笑,看他出去之后立即转向龚茜。
茜来到凳子上坐下平静地说道:“是我吩咐这么做的,原因是只有这样才能引起全社会的关注,你们才会获得更优厚的治疗和更安全的生存保障,在政局更迭环境恶劣、前景扑朔迷离的
,只有这么做才是最稳妥的,具体的我会慢慢向你解
安毅长叹一声,点点头示意沈凤道把另一个枕头递过来,沈凤道拿起床尾的枕头小心垫在安毅背后扶他斜靠着,看到安毅呼吸有点儿急促,低声吩咐别说得太久。
安毅点点头接过茜递来的水喝下半杯,叫过林耀东、陈勉和陈瑜,询问弟兄们的情况,随后详细分配给各人任务。沈凤道作为副官,不得不赶往下关大营,陈瑜和陈勉也很快分头出去办事,只有侍卫长林耀东走到门口继续守护。
茜接过安毅递来的茶杯,将蒋总司令十二号上午八点离开南京、十三号下午在上海表《八之告国人书》的内容,以及南京政府和中央党部大幅度的人员变动、第一军及其他各军的近况、武汉方面出现的最新动向都详细地告诉安毅,接着低声叮嘱道:
“在你的留守处主任陈瑜的帮助下,前天晚上我抽出两个小时悄悄会见了你的副师长尹继南、作战参谋詹焕琪和丁志诚上校,听完他们的介绍,我回来后仔细分析,连夜给叶青、何京打电话说明此事,叶青和何京以及新闻界的朋友正在南京捕捉政治新闻于下半夜秘密进入军营采访了詹焕琪和十余名官兵,昨天下午他们的采访新闻纷纷见报,估计今天全国的报纸都会转载,这样一来,谁也不敢再动你们这个功勋部队了。
陈瑜也与老南繁通讯老南昌那边已经做好了迎接你们回去的一切准备,在我的要求下,劳大叔没有向外透露你们的情况,更不会允许征募处和士官学校筹备处的一千多官兵开过来,但是估计今天很多人会知道。”
安毅痴痴地望着龚茜的睛:“姐……”
茜愣了一即脸色绯红,站起来佯装没感觉地大声说道:“我得回去洗个澡,你这家伙害得我脏死了我洗完澡跟吴妈一起过来,这几天都是她给你炖鸡汤鱼汤。好了,快睡会儿,否则晚上陈诚、蔡忠们过来你没精神。”
安毅默默看着茜出去带上门中一片湿润,身子微微抖,他无法表达心底对龚茜的无限感激和澎湃挚爱,无法表达在这份沉甸甸的关怀与睿智温暖的护翼下自己内心的激越与向往,在他昏迷的三天两夜里,龚茜为他默默地安排好一切奉献出这么多他如何能不为之感激流涕?就像大恩不言谢一样,大爱也是无法言语的毅不知道这辈子自己用什么来报答,又该如何报答?
安毅深深叹了口气下,闭上眼将龚茜的话和目前纷乱复杂的时局重新思考了一遍系自己记忆深处的年轮脉络,细细捕捉一切表象背后的本质,详细分析感悟到的每一点认识、推敲每一个细节,他的脑子从来没有现在这么清晰,他的心灵从来没有此刻的敏锐,只觉得之前许多困扰自己的问题变得非常的简单了。
此时的安毅并未觉察到,的智力、心力和心理承受力已经上升到一个崭新的高度,他的眼睛、他的神采、他的气质正在生微妙的变化,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举手投足间已经隐隐洋溢出浑雄的无形霸气,更为深幽的双眼里流露出坚毅而冷漠的神韵,整个人显得沉稳厚重而又从容自信。
午五点,能够小步走动的安毅在吴妈慈爱的目光下喝完一碗满满的鱼汤,搀着吴妈的手臂在院子里缓缓散步,低声私语,最后就像送别自己母亲一样,搀扶着吴妈送到轿车旁,擦去她眼角的泪花,扶着她钻进车厢随后小车缓缓启动。
目睹轿车远去,安毅在龚茜的陪伴下,走到格尔牧师的办公室,向他表示内心真诚的感激。
正是格尔牧师的慷慨帮助、百余名满怀爱心的医生、护士和众多国际友人的共同努力,下关大营里的伤病兄弟获得了及时而充分的最大程度的救治护理,三天来,数以百计奄奄一息的重伤员除了四十五名兄重伤不治之外,其他弟兄都从死亡线上救过来了,目前只有十一人尚未脱离危险,但是这已经是个天大的奇迹了。
最令安毅安慰的是,路程光肺叶里的炎症迅恢复能开口说话了,腹部缝了一百三十多针的胡子已经能咽下米汤,脑震荡的杨斌虽然时不时呕吐,但思路逐渐清晰,左腿上夹着夹板的尹继南能给远在安徽池州的段馨儿写情书了。
轻伤的五百余弟兄也渐渐缓过劲来,在丁志诚和詹焕琪的率领下,担负起安全保卫和看护受伤生病弟兄的任务。
还有,留在南京的陈瑜和麾下弟兄已经逐渐成熟起来,老道充实而来的八高手让陈瑜兵强马壮,充满信心,他麾下的秘密情报小组已经颇具雏形——陈志标和陈侃投奔李宗仁第七军的情报,就是陈瑜率先搞到的。,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四三章 迷乱纷杂暗流急
夜时分,南京城西安门内的龙盘路卫戍司令部里灯司令贺耀祖将军与十余位心腹将领一起闭门听取四十军副军长兼第一师师长谷正伦的报告。// //
谷正伦刚刚从圣保罗教堂返回,他与陈诚、蔡忠笏以及二十一师的李仙洲等四位黄埔毕业的团长与安毅交谈三个多小时,完全弄清楚了安毅师从北上阻击到返回为止的整个过程,谷正伦转述完毕,大为感叹:
“……当时满室将校无比愤怒,几个团长忧愤难当,当即落泪,就连好脾气的陈辞修也脸色铁青,双眼圆睁,蔡忠笏更是砸烂了一张椅子,结果把牧师们都惊动了,桂系这次彻底得罪了黄埔一系,估计明天上午所有第一军将士都会得知事情真相。”
众将唏嘘不已,贺耀祖却摇了摇头,低声叹道:“未必如此!以野心勃勃的何敬之之手段,必定会严密控制军中消息传递,甚至有可能以军法相威胁。陈辞修他们心如明镜,在这个错综复杂的时刻,嘴里嚷嚷可以,但是真要拿自己的前途来做抗争,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况且,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明知安毅部遭受暗算,却毫无证据,而且独立师是奉蒋总司令命令北上的,就算大家心知肚明,也有苦难言,让人不得不佩服白健生高妙莫测的手段啊!
如今,世人皆知总司令黯然下野之后,由黄埔一系第二号人物何敬之接掌了军权,却不知何敬之早在十一日的军政会议上突然倒向了李邻,并以出半数通过了蒋总司令的下野决议,彻底伤害了对其寄予厚望的蒋总司令。当时我看到蒋总司令绝望的眼神一闪而过,心中也是无比震惊啊!
数日来我细细思量,并结目前南京之诡异气氛,终于明白蒋总司令早在六日战败时已经决定下野,否则也不会有向全国宣告的《八之告国人书》出炉了。之所以在去意已定的情况下仍然恣意召开军政会议|有可能是探测各方面的真实态度,结果却不幸看到自己最为信任的下属何敬之的背叛,其心情可想而知。
蒋总司令此也不简单,临行前突然以临阵脱逃和通敌之罪,枪毙了投靠李德邻正志得意满的第十军军长王天培很大程度是一种泄愤和警告,可何敬之手握兵权,对此似乎是毫无畏惧,至今仍在清洗异己而不寻求安抚体恤麾下将士,种种倒行逆施之举措令人感慨万千,恐怕他日后在第一军十万将士以及数千黄埔师生心目中的地位将会严重受损!
可能你们还不知道,今日下午之竟以酒后误事、军纪散为由,悍然解除了蔡诲臣炮兵司令部少将司令的职务,果断命令将蔡诲臣麾下四个团炮兵分入第一军各师,看来他在借机敲打一军将士和黄埔师生休要在安毅的事情上大做文章并以巨大的利益笼络各师将领。
此事与我部毫无关系。也罢。但是目前摆在大家面前地安毅师残部处理问题却是头等大事。安毅师孤悬江北日日血战。万余将士九死一生逃回南京仅剩一成。举国上下为之震动感佩得出白崇禧、李邻将军对安毅能在如此恶劣地情况下成功逃出生天毫无思想准备。此次若是处理不好将会举国哗然。骑虎难下等不得不慎啊!”
众将听完频频点头。毛秉想了想低声说道:“安毅此人智勇过人诚豁达。对朋友慷慨坦荡。事事均以义气为先。想必各位通过台儿庄并肩作战深有感触。如此光明磊落至情至性之人落难至此。我等岂能听之任之?
地姑且不说。小弟麾下三师将士从见到安毅师残部起无不为之肃然起敬。总想做点儿什么来报答当日生死与共之友情。何况安毅如今虽然虎落平阳。但以其在军民中巨大地影响力和雄厚之财力背景。定会有东山再起之时。因此综合各方面地情况来说。我等都不应该袖手旁观。雪中送炭才会让人永远铭记恩德!”
“此言极是!”
谷正伦点头同意了毛秉文地意见。但也提出更深入地看法:
“三日来。军政上层频繁举行会议。似乎也在为安毅师残部突然返回而头疼。以李邻和白健生二人地所作所为来看。根本不会允许战力绝、彪悍强横地安毅师东山再起。继续以一个独立作战部队地面目存在。最好是将安毅麾下嫡系人马平均分配到各部。彻底瓦解安毅地威信和影响力。而对权力充满向往地何应钦显然已为李邻马是瞻。若是我们在此关键时刻。明显表露出对安毅地同情和声援。恐怕很快就会成为别人地眼中钉肉中刺了!
正如军座当日所分析的那样,我四十军出人意料地成为南京卫戍部队,是在八日会议上由李邻率先提议、经包括蒋总司令在内的所有元老一致通过才得以进驻,小弟以为这完全是李邻无奈之下的避嫌之举,其他各部尽管虎视眈眈垂涎三尺,均盯着富裕的南京想要分上一杯羹,但也不得不采纳李邻这一看似稳妥公正的提议,李邻更因此而获得大公无私、顾全大局的美名,说不定此时他心中不舍,正想着怎么样才能让他的嫡系第七军取代我们呢!
大家可别忘了,十二日安毅师在江北意外出现导致两岸恐慌,本应驻扎安庆的胡宗铎第十九军突然出现在了南京城南的上游位置,随时可以进驻拱卫南京,由此可知,李邻、白崇禧二人对我部绝不信任。
因此,我等如要保持如今来之不易的然地位,在如何对待安毅这个问题上,必须慎之又慎,不可轻举妄动啊!”
“非常好!纪常(谷正伦字)的分析很有道理,李德邻和白崇禧好比择人而噬的恶狼,我们决不能轻易给他们以攻击的口实!”
贺耀祖赞赏地夸了谷正伦一句,接着做了总结言:“此事的商议至此为止,任何人不得再有异议!
从今日起,各部按部就班严密戒备的一师继续监视对岸之敌,孙军日日增兵,江防大战指
,如不是怕成为全民众矢之的,恐怕孙传芳早古都南京实施炮击了。
伯轩(杨永清字)的二师继续负责所有城门内外的卫戍和警卫任务;慈衡(毛秉文字)的三师负责城内各地区的治安维护重任。严禁各师官兵包括在座各位接触安毅残部任何将士也决不能为难他们,尽可任由他们自由进出,更不能接受新闻界的采访。
好了,会议结束,大家回去落实吧。”
“是!”
众将纷纷站起告辞离去。
“慈衡留下来。”
贺耀祖叫住了些不甘的毛秉文,等众将离去才低声吩咐:
“慈衡,你说得其实也对但目前而言,如何保全我四十军才是头等大事,安毅就算再有潜力,那也是日后的事情了。
不过这次去之后,秘密召集麾下营长以上军官传达我的指示,对安毅师在南京城内所有产业进行严密保护,对安毅所部出入不能干涉,慈衡你自己则完全可以凭借个人与安毅之间的交情随意出入下关大营,为安毅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不可寒了独立师将士之心!
至于李邻和白健生那边,有我顶住只需强调兄弟义气为重,做得稳妥自然即可人挑不出毛病的,明白了吗?”
毛秉文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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