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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画江山-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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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对方衣袍整齐,腰间的鱼符铁牌在火光的映射下闪闪发亮,自己这方又是人多势众,料想也不可能有假。
当下由李天翔当先翻身下马,昂然直入,径自寻了一个靠墙的角度,盘膝而坐,闭目假寐。
李文舟眼见这个青年将军身披紫袍,竟然是兵马使一级的大官儿,却是自己这个新任的小小刺史不可以比拟的,眼见对方很是无礼,却也不同他计较。
因见秦华上来见礼,当下微微一笑,摸一下下巴新蓄长的胡须,向着秦华道:“荒郊野岭,寂寂无人之所,我原以为就我们错过了宿头,不得已在这里暂歇,将军却又因为何故?”
秦华虽是军正司的校尉,品级却比李文舟低了不少,况且对方是登州刺史,这登州新近被飞龙军所得,年产万两金矿,又有不少海产,富庶之极,如此重要之地的刺史,自然是很得信重的要员,虽然管不到军正司,却也不必没来由的得罪他。
当下郑重行了一礼,然后方直起身来,向李文舟道:“大人安好?哎,咱们错过宿头,却是因为一件意外。”
他将遇着盗匪的事详细说了,见对方神色郑重,便拍着酸痛的膝道叹道:“大帅励精图治,严稽盗匪,河南境内早就没有成群的匪盗,却不知道这一股贼人,从何而来。”
他自然并不知道,自己眼前的这个相貌堂堂,面目白皙的官员,原本也是从北方渡河而来,准备混不到饭就做贼的流民逃犯。此时听了他话,心中想起前事,正在暗道侥幸,却哪里能同他一起分析这盗贼从何而来。
李文舟自顾自想了一回,因见秦华正在发呆,便笑道:“左右是饿极了的流民,回复了大帅,请驻军剿灭平定就是。”
他这见解极是平常,秦华不免失望,脸上神情立时变的淡然起来。李文舟却是不管不顾,拉着他手笑道:“我是文官,理境安心,劝农兴桑,收税支赋,这是我的份内事。至于境内有盗匪,小股的是执金吾的事,大股的则由巡抚中军下来弹压,甚至请驻军料理,咱们却不必来操这个心。”
他放声笑道:“打仗我不行,烤肉我却拿手。你们过来之前,这只全羊正烤的金黄,油水都往下滴了,香气四溢。来来来,我令人抹上椒盐,咱们一起来吃。各位军正司的兄弟们,不必客气,出门靠朋友,咱们一起来吃过。”
此人久历江湖,现下又混迹官场,如何肯放过这个与军正司军人亲近的机会。当下谄词如潮,将一伙军正司的军人哄的眉开眼笑,过不多时,便一群群席地而坐,与李文舟及他的一众护军打的火热。
“来,送半片羊给那位将军和他的随众。”
李天翔抬眼一看,自己却也是饿了,见这个刺史很会做人,便只向他略一点头。他平时为人就很自傲,很少理会寻常官员。此时又正倒霉,哪里有心思与人结交,虽然李文舟一副刻意要结识的模样,他却也只是点头致意,命随众将肉吃了,自己却只喝了几口煮出来的米粥,便也做罢。
李文舟很是乖觉,因见李天翔神色郁郁,身边的几个亲随也是满脸官司。这些军正司的人又隐然间将他围在一起,便心知这必定是个犯事的将军。飞龙军内将军受责也是常有的事,以李文舟的为人,却是不肯等闲待之,失去一个与权贵结交的机会。
他在上次第三军收取各州帐薄财物时,并不消极而抗,而是与前来办事的军人交好,利用自己手中的职权,曲意奉承,待别州被搜刮一空时,郓州竟是安然无事,只是调走了一批米粮而已。
此事一过,不但张定国对他另眼相看,就是第三军内,却也并不因为他拖延推诿而怪罪,此人的圆滑和交际手腕,由此可见一斑。
张定国任人唯贤,因见他能力超卓,便将他由小小的司户参军,一下子提为登州刺史。
按例,刺史在任职一定时间内,要到颖州面见张守仁述职。此人也是了解,上任不过月余,就将治下境内官吏百姓弄的服服帖帖,霸道为辅,王道为主,弄的境内虽然没少交一份钱粮,却对这个新任刺史赞颂之声大起。
张守仁听闻其名,正苦于少了治政理财的人才,当下动了心思,宣召于他。于是李文舟心中一则以喜,二则以惧,诚惶诚恐之际,急忙上路。却不料,在这里巧遇使得一举成名的李天翔。只是一方不知另一方是何方神圣,一方却是懒得理会不相干的人,若不是一场意外,这二人,却也是相遇不相识了。
第九卷 兵者诡道(三)
一群人自辰时便已经饭毕,因为都是为了公务出门,一众人等并不敢饮酒,只是却不过李文舟的情面,小饮几杯,便已经觉得浑身酥软,难以支持。
秦华安排下几个下夜值哨的人,又见李文舟那边也安排妥帖,便放了心。因见李天翔背倚墙壁,一面的闷闷不乐,便慢慢踱将过去,向他道:“将军,其实也不必过于忧心。末将从颖州出来时,看大帅发令时的神色,也并不是如何着脑将军。只是当时说:这个人太过刚强自负,需得给他点教训。子谦,着人去将来带来,在颖州呆一段时间就会好一些,也未可知。”
李天翔心中明白,对方看似闲聊,其实这一段描述张守仁发令时的话语和神情,都应该是绝密之事,绝不可以对自己这样形同被逮拿的罪将讲。对方如此说话,其实应是白天时自己的表现让对方心折,是以敢胆如此行险。
自然,这秦华敢胆如此行事,也确实是因为自己的罪责不大,张守仁当时神色轻松,并没有发怒的原故吧。
想到这里,他心中略微放下心来,料想必定是张定国在大帅跟前很是说了他的坏话,是以大帅对他的独断专行很不放心,这一次断然下令召他回颖州,也是为了教训一下他罢了。
他心中感激,虽然是冷傲之人,也忍不住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向秦华道:“此事,我很承将军的情。”
秦华摆手笑道:“最好不必。我们军正司干的就是得罪人的差事。咱们的头儿是帅府参军方子谦大人,他老人家接掌军正司后,半年不到头发可白了一半。嘿嘿,干咱这差事,不能和人有啥交情。将军你安然无事后,不必承我的情,把我得罪的事忘了,就算是照顾末将了。”
李天翔听的一笑,知道对方所言是实。军正司的人都是张守仁亲自过问挑选,最是忠直不过的,若是敢与军中将领有什么交情往来,那对这秦华的前途也是大大的不妙。
两人说完无事,秦华又命几个属下抱了几卷稻草过来,放在李天翔身后,又看李天翔的随从将携带的军毯盖在李天翔身上,不远处,又是没有熄尽的篝火,料想这个贵胄将军不会着凉受冻,他便放下心来,自己也寻了一个暖和去处,勉强半躺下来,不过片刻功夫,便已经鼾声大作。
随着几个官儿都进入梦乡,原本还有几处窃窃私语的聊天声,也渐次停歇。各人都在马上奔波了一天,俱已乏透了的。仲秋之时,白天夜晚温差极大,此时外面狂风大作,庙内却是温暖如春,在红彤彤的篝火映照下,过不多时,鼾声便此起彼伏,一屋的人均是进入梦乡。
众人入睡时,不过是辰时末刻,一个时辰一换班,待到子时,李文舟的护军中,上一班岗的军人早就累乏了,一看时辰已至,便抱着陌刀入内,将刀轻轻靠在门边,踮起脚尖,将下一岗值班的唐三和燕小乙叫醒。
两人正睡的香甜,被人唤醒后,满肚皮的火气,却也是无奈何。看着叫醒自己的人乐呵呵的窜入草堆,瞬息间便酣然而睡。
两人先是拿着门口的陌刀,轻声到得庙外廊檐下,立定了,看着漫天星辰,月色下,四野中寂寂无人。呵口凉气,唐三苦恼道:“原说跟着李大哥办事辛苦,当兵吃粮简单些儿。这才拿着他荐书参军,谁知道正规军不要咱们,说是没有从军经历,年纪又有些大了。没奈何,入了巡抚中军,料想不过是打打山贼,巡行地方,吃着军粮睡着大觉,也算是安生了。谁知道,打济南,咱们兄弟们编在前锋队中,差点儿没了小命。想趁乱捞点银子,却眼看着几个抢劫的兄弟被砍了脑袋。至于奸人,那也是想也不要想。现在还得站门立岗,半夜起身,小乙,你还算好,哥哥我可是憋气死了。”
燕小乙听的噗嗤一笑,斜眼儿看唐三,只见对方黑眼黑脸,显是累的透了,便安慰道:“升你做伍长时,你不是乐的不成?当时怎么说来着?入伍这么点时间,就做了伍长,再过几年,没准儿能当将军呢。这话是你说的吧,现下不过吃这么点苦,你就怨声连天的,依着我说,你就被人当祖宗供起来,天天吃了就睡,睡了再吃,你就没啥可说的了。”
唐三也是一笑,搓搓手,将手中的陌刀往庙门处一靠,答话道:“其实也不过是随口儿说几句。适才刚被叫醒,火气大了一些。说实在的,飞龙军不能和那些能抢钱,抢女人的蒙兀鞑子比好处,不过论起饷银待遇,那可比北方的汉人军队,还有色目军都强,听说,比大楚军的待遇都好的多。”
燕小乙点头道:“没错儿。色目人和汉军不过是蒙兀人养的狗,能吃饱饭就不错。捞到好处的都是上边的将军,底下当兵拿饷的人,想发财,只有打仗时靠抢。这个得拿命去拼啊,一个不好,头上的七斤半可就完了。”
他悠然道:“看咱们,其实打仗时上头最疼惜下头的性命。丢些盔甲刀枪马匹钱粮都不打紧,最重要的是上头没把咱们不当人用,打仗时很是照顾。不一心真的折了,也有抚恤恩典。平时,饷钱米粮绝不拖欠,干到队正的,就可以分田地,得房舍,称为军士。在乡下横着走路,凭你是多有钱财多有面子的主儿,见着军士也得低头让路。这样的风光恩典,可比咱们当初在北边混日子强的多了。你现下是伍长,我是你的副手,将来你再有升腾,我也差不了。咱哥俩最不离也混个军士吧,到时候干不动了,回家享清福啃老米饭,也比乱混一辈子,最后没个了局的好啊。”
唐三嘿嘿一乐,默认了燕小乙对他的吹捧。他多年前便干过山贼强盗,这些年来习武不缀,身上的勇力和胆略,可比巡抚中军中那些新入伍的军人要强的多,看情形,将来还有的仗打,只要不是倒霉死在战场上,最不济也能干到队正退伍。
只是心中乐虽乐,却向燕小乙假撇清道:“小乙,打仗你没有我猛,可是你脑子灵光。咱们大帅带兵用人,可是最喜欢有谋略的人。”
他往庙中努努嘴,笑道:“那个穿紫袍的将军,我适才和人打听过了。原来就是第三军的兵马使李天翔。这个人我可早的说了,也见识过了,一向是桀骜不驯敢于犯上的主儿,当年胡光带第三军时,对他可是不薄,要不他能升的那么快?结果大帅就是赏识他是个智将,能打硬仗还能打巧仗,结果就硬是把胡将军抛到一边,让这人做了兵马使。”
见燕小乙听的两眼放光,目瞪口呆,唐三一时兴起,便怪笑着道:“还有咱们李大哥。咱们私下里说,他什么本事最大?就是眼光毒,嘴巴甜,肚里有坏水儿。嘿嘿,现下他摇声一变,就成了刺史。现下大帅听他名声,居然亲自召见,看吧,将来还有咱李大哥的用武之地。只怕他啊,干到布政使或是巡抚,都不一定。”
燕小乙也点头道:“可惜咱们熬不过苦,不然一直跟着他,好处可比现下大的多了。看那陈九龙,现下都做了刺史推官了。唉!”
“甭,不同人不同命,别怨憎啥,不然越混越往下道上走。”
两个自幼相识,又从河北一起落难跑到山东。一起当兵行伍,这会子一起站岗值夜,谈谈说说,却是有说不尽的话题,如此一来,却也解了困倦,大半个时辰下去,竟是连个小盹都没有打过。
眼看时辰要到,唐三笑道:“还是说话儿熬的时间,看看,一会准备进去换班。”
正说间,却见燕小乙浑身一紧,两眼一直,唐三诧道:“咋了?中啥邪了?”
燕小乙抓着他胳膊,抖着嗓门道:“你看,快看!”
见唐三还在发呆,燕小乙一阵着急,扭过唐三硕大的脑壳,向着黑漆漆的远方,叫道:“快看,那一大群黑乎乎的,是不是人?”
唐三先是不敢肯定,待定睛细看片刻,却已经肯定。
当即浑身大震,几步窜到庙里,大叫道:“大伙儿快起来,情形不对!!!”
他天生的大嗓门,平时说话就比常上三分,此时着急上火,拼了命的吼将起来,真格是比敲锣还要响。
几句吼过,庙内所有上下人等均是惊醒,他们中军护军不过三十多人,由一个别将领队,见唐三满头大汗,面山紫涨,他却晕头涨脑,向着唐三道:“三儿,鬼叫唤什么?出了啥事了?”
唐三面目狰狞,窜上前去,在那迷糊别将脸上啪啪两个大耳括子,然后厉声道:“还不快醒,外面黑沉沉的压过来了,只怕有两三千人!”
此语一出,不但那别将吓的呆了,立刻跳将起来,就是秦华与李天翔等人,也是大吃一惊。各人急忙起身,抛掉身上的毛毯,几步跑到庙外,定睛一看,均是道得一声苦也。
此时虽然是深夜,却好赖有着月色照亮。借着微薄的月光,各人看的分明,就在两里开外,四周都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影幢幢,随着大片的黑影越压越近,沉闷的人声脚步声,已经清晰可闻。
间隔着人声脚步,还有些马蹄骡马的嘶叫声,兵器撞击声,亦是听的真切分明。
那巡抚中军的别将,此时也顾不上唐三打了他几耳光,拉着他手道:“怎么回事,怎么就这么突然压上来的?*的,唐三,你怎么值的岗!”
唐三一阵冤屈,自己一直与燕小乙说话,哪里敢合过眼,被这别将一骂,心中大怒,就欲还嘴。
只是适才急切间,他打上官几个耳光都可没事,这会子若是敢当众顶撞,按军法来说,就地正法都不冤枉。
燕小乙一阵着急,正要和解劝说,却听李天翔冷冷道:“夜色深沉,虽有月色不能及远。这个兵能隔着几里路就先发现,没等着声音传来才叫醒咱们,就已经很不错了。”
他是统兵大将,此语一出最是公允,唐三等人自是服膺。那别将也自无话,只喃喃道:“这可怎么得了,这可怎么办是好。”
李天翔眼中寒光一闪,喝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怎么当上的别将?”
那别将老脸一红,好在天黑各人也看不真切,只是低声答道:“末将原是山工李氏的部下,任职是指挥副使,因投降了大军,张巡抚用人之际,便提携末将当了个别将。”
李天翔微微一晒,这才明白。当下也不与他多说,只是自己暗自头疼。
他当着秦华等军人的面,并不肯露出一丝慌乱神色。只是为将多年,敌我情势一看就看的真切分明。对方最少也有两三千人,合围四面,这么着压将过来,已经将这小庙围的水泄不通。
自己这一边,连着军正司并中军护兵,能打的不到一百五十人,而且奔波一天,又打过一仗,各人还没有缓过劲来,到也罢了,只是战马也是乏了,如是打将起来,必定冲击无力,甚至会马失前蹄。
若是此时将能走能跑的集结一处,攻击一点不及其余,只怕还有一丝生机。
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立刻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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