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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帝国风云录-第9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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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两人的话他也记在心里,他有他自己的想法。

“陛下,臣等已经奏禀完毕。”崔琰拱手说道,“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小天子咧嘴一笑,放下笔,指了指案几上墨迹未干的字,说了八个字,“言,心声也;书,心画也。”

荀攸和崔琰四目相对,脸上的神情顿时凝重起来,眼里的轻鄙之意霎时一扫而空。

这八个字是本朝著名鸿儒扬雄说的,后来成了书法美学的重要论断,光耀书史。现在天子说这句话,肯定不会是因为自己写了一个多时辰的字而心生感慨,他是意有所指。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望向了案几上的白纸黑字。

天子写的是隶书,字体平整端庄,浑厚凝重,给人一种雄健有力的感觉,由此可见天子性情朴实,意志坚定。

隶书是本朝的规范用字,历代擅长隶书的有萧何、曹喜、蔡邕、王次仲、师宜官等人,但书法名家们从隶书中又创出草书,如史游、杜度、崔瑗、张芝、张昶等草书“圣贤”。孝桓皇帝朝的颖川人刘德升创制行书。当世名家钟繇是楷书大家。自史游创章草以来,草书大行,大儒赵壹因此在《非草书》说,草书不古,是秦末以来临事从宜的简易之作,既非圣人之业,也非常宜,是技艺之细者耳。然潮流终不可挡,草书两百多年来盛况空前,当今天子不从俗流,习隶书,朴实厚重,当然是有承继圣人之业的意思了。

再细看内容,竟然是贾谊的《旱云赋》,“惟昊天之大旱兮,失精和之正理……怀怨心而不能已兮,窃托咎于在位。何操行之不得兮,政治失中而违节……白云何怨,奈何人兮!”贾谊是孝文皇帝朝的名臣,所做辞赋天下闻名。其《旱云赋》借助孝文皇帝九年(公元前171年)的大旱直斥人治弊端,认为政治失和加重了天灾,直接导致百姓陷入苦难深渊。

白纸上写的是隶书,书写的内容是《旱云赋》,稍加想想,也就能明白这位小天子的意思了。他需要长安稳定,不同意修改官制,不希望因为政治失和而导致天怒人怨,继而贻误中兴大业。

两位大臣没有再劝,躬身告退。

天子太小,虽然聪慧,但不通政事,所以天子这里走不通无关大局,关键还是说服行台大臣。

行台尚书令傅干,尚书左右仆射王凌、杨修,六曹尚书赵松、司马孚、赵行、徐邈、应瑒、刘桢等大臣看完奏章后,意见不一,但多数人反对修改官制。

荀攸和崔琰在天子面前不敢说的话,在这些人面前就无所顾忌了。

晋阳现在是事实上的权力中枢,如果不利用大将军病重的机会修改官制,把丞相李玮赶出朝堂,集权于小天子,将来谁能保证小天子独揽权柄?

大将军对大汉的忠诚毋庸置疑,长公主对小天子的关爱也毋庸置疑,但他们两人愿意交权就能交权吗?看看当今朝堂,谁事实上独揽朝纲?是丞相李玮。当今朝堂上是哪些人把持朝政?是武人,是军功阶层。丞相李玮在朝中为所欲为,凭一己之好恶擅自修改律法,美其名曰叫改制,然后借助朝堂上军功阶层的支持,借助完全由军功阶层把持的各地州郡来强行推广实施他的新政。在这种情况下,年幼的小天子能拿回权力?大将军和长公主能放心交出权柄?

大将军和长公主去晋阳后,你们为什么不带着小天子返回长安?担心什么?还不是担心李玮骄恣擅权,挟持天子?李玮不除,则社稷难安,中兴之期更是遥不可及。

就说九月的南阳惨败,始作俑者是谁?就是李玮。

在北疆叛乱尚未平定的情况下,他为了排除异己,竭尽全力说服长公主下旨攻打南阳,结果如何?南阳前前后后打了五个多月,耗费财赋无数,以惨败而告终,这难道是一个贤良大臣应该干的事?这是一个倡导改制,以振兴社稷为己任的大臣应该干的事?这分明就是一个奸佞的祸国之举,这种人如果不把他立即赶出朝堂,天子的御驾亲征极有可能变成他再一次排除异己的屠刀,南下征伐有可能再次遭遇惨败。

荀攸和崔琰的话可不是危言耸听。李玮从北疆到长安,二十多年了,朝堂上何曾遇到过对手?大将军病倒了,徐荣远走西疆,张燕北上晋阳,朝中的军功阶层现在不依靠李玮还能靠谁?李玮的权势和军功阶层的武力如果紧密联合齐心协力,假以时日,不要说小天子,恐怕就连大将军和长公主都要忌惮三分。

“你们即刻回长安预作安排。”傅干断然说道,“劝说陛下下旨修改官制的事,就交给我们了。”

傅干、王凌、杨修、赵松觐见天子。

天子披散着头发,躺在胡椅上,手里端着耳杯,正津津有味地啃着一块胡饼。吃一口饼,喝一口水,十分逍遥。

这些年在塞外待多了,小天子沾染了不少胡人的习性,喜欢用胡床、胡椅,吃胡人的食物。这胡饼就是传自西域,用炉烘烤,面脆油香,很好吃。看到四位大臣进帐,小天子一骨碌从胡椅上跳起来,指着案几上的盘子含混不清地说道:“还有几块饼子,刚刚出炉的,你们尝尝。”

四位大臣毫不客气,一人拿了一块,君臣五人同嚼胡饼。杨修吃得极快,伸手又去拿。盘子里只剩下两块,小天子急了,担心最后一块又给人拿去了,急忙去抢。他嘴里咬着半块饼子,左手拿着耳杯,右手举着刚抢到手的胡饼,正得意着,忽然发现自己两手不够用了。小天子冲着杨修就是一脚,咬着半块胡饼的嘴里发出了一声怒吼。杨修心领神会,顺手接过小天子手上的耳杯,“谢谢陛下赏赐……”然后往嘴里一倒,全喝了。

小天子一手拿着一块饼,鼓着腮帮子,瞪着杨修,气得只有哼哼。

“陛下,大麦饭不吃了?”王凌一边有滋有味地吃着,一边问道。

“不好吃。”小天子苦着脸说道,“还是在大漠上好,有肉吃,有奶喝。”

“皇宫里就不好了?”傅干笑道。

“皇宫?”小天子眼里露出羡慕之色,“好是好,但一想到皇宫外面,朕就不敢回去了。大将军说,在皇官里待长了,容易忘记天下。”

“陛下可以经常出来巡视嘛。”杨修很优雅地擦了一下嘴上的饼屑,意犹未尽地说道,“这胡饼味道很不错,可惜太少了。”

小天子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把手上的饼子藏到了身后,“爱卿,朕这里还有狗肉。”

“狗肉?”杨修的声音顿时提高了,兴奋地连连搓手,“陛下,有酒吗?”

小天子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酒没有,有竹杖。”

傅干等人大笑。

小天子拒绝修改官制,无论王凌、杨修等人的如簧之舌如何灵巧,小天子就是摇头。

四个人不依不饶,围着他喋喋不休。

小天子无奈,躺在胡骑上,跷着二郎腿,扯着嗓子吼了起来。“饮马长城窟,水寒伤马骨。往谓长城吏,慎莫稽留太原卒。官作自有程,举筑谐汝声。男儿宁当格斗死,何能怫郁筑长城!长城何连连,连连三千里。边城多健少,内舍多寡妇。作书与内舍,便嫁莫留住。善待新姑嫜,时时念我故夫子。报书往边地,君今出语一何鄙。身在祸难中,何为稽留他家子。生男慎莫举,生女哺用脯。君独不见长城下,死人骸骨相撑拄。结发行事君,慊慊心意关。明知边地苦,贱妾何能久自金?”

四个人和小天子常年待在一起,知道小天子的脾气,只要他扯着嗓子又吼又唱,那就说明他发脾气了,不能再说了。

杨修拿着没有吃完的半截狗腿子走了。王凌和赵松相视苦笑,告辞离去。

“陛下自从到了塞外,经常吟唱此诗。”傅干问道,“陛下站在长城上,高唱陈琳大人的这首《饮马长城窟行》,是什么感觉?”

“很苦……想哭……”小天子涨红着脸,嘶哑着声音说道,“边塞烽烟不止,百姓就要修长城,死者无数,苦啊……唱起这首诗,我就想起了西海大战,想起了落日原大战,想起了无数死去的英魂……人要活下去,不容易,不容易啊……”

天子抱着双腿,坐在胡椅上,泪水涟涟,“我们在边疆打了三年的仗,麴义将军死了,鲜于辅将军死了,数万将士阵亡了,大将军也病得奄奄一息,为什么长安人就不能良心发现,以社稷为重,帮助朕平定天下?朕如今到了南阳战场上,南征大战已经开始了,为什么他们还不死不休,非要自相残杀?”

傅干苦叹,“陛下,这一路上,我们对你说得太多了。你自己心里也清楚长安的局势,之所以会造成今天的局面,原因很多。但有一点是最主要的,那就是损害了门阀世家、官僚士人和商贾富豪的利益,尤其是损害了大门阀、大官僚和大商贾的利益,他们的既得利益损失太大了。”

“他们才多少人?大汉的国库要想充实,大汉的国力要想增强,大汉要想繁荣昌盛,终要靠天下千千万万的百姓,而不是他们。”小天子激动地说道,“大将军曾经对我说过,当年黄巾军揭竿而起,就是因为没吃的,没有活路了。百姓一年辛苦到头,种的粮食呢?养的牲畜呢?织的布呢?都到哪去了?都给谁抢去了?那个时候战争频繁,军队四处打仗,但国库是空的,朝廷为了打仗还要借钱,朕就不明白,大汉的军队难道是为皇帝一个人打仗?朕更不明白,难道皇帝一个人做了错事,就会让数百万、上千万的百姓蜂拥而起吗?”

小天子猛地跳到地上,挥舞着拳头,厉声叫道:“这些大门阀、大官僚和大商贾就是大汉的蛀虫,他们吸大汉的血,吃大汉的肉,最后连大汉的骨头都不放过,这些人统统该杀。”

傅干头皮一麻,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三年征伐,小天子在战火的熏陶下,和大将军越来越像了,甚至连说话的口气和语调都和大将军相差无几。

“正因为如此,陛下才要做出修改官制的姿态,做出和晋阳针锋相对的姿态,以便帮助丞相大人摆脱危机,稳定长安局势。”

小天子愣了片刻,恍然大悟,愤然挥手,“只有把这些人杀了,朕才能平定天下,中兴社稷。”

“陛下……”傅干微微摇手,“你知我知,千万不可泄漏。”

 第十五节

荀攸和崔琰辞别天子,准备返回长安,临行之前,他们再一次向天子游说。这次天子的态度有所转变,他仔细询问了新官制和集权的一些问题,对新官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过,天子在言辞间非常清晰而委婉地表示了对晋阳的顾虑。

刘放、孙资、蒋济等人当着天子的面,解释了行台部分大臣反对修改官制的理由,其中着重提到了晋阳方面对李玮的支持。另外由于此次攻打南阳非常仓促,各项准备工作严重滞后,行台迫切需要丞相李玮和各地郡县的全力支持,所以此刻修改官制、削弱李玮的权力,非常不合时宜。

“天子亲政,需要晋阳放权,天子立威,需要南阳大战的胜利,而这两个关键问题能否顺利解决,又和丞相大人的支持密不可分。”蒋济郑重地说道,“两位大人,陛下的处境远比你们艰难,因此,在目前情况下,陛下不可能答应你们的奏请。”

“要想让晋阳放权,陛下首先就要在南阳战场上立威,这是陛下拿回权柄的先决条件。”崔琰稍加考虑了一下,躬身问道:“那么……陛下如果攻占了南阳,是否愿意立即返回长安?是否愿意修改官制?”

这个问题蒋济不敢随便回答,他转头望向了小天子。

小天子抓了抓脑袋,脸上的表情显得很犹豫,两只眼珠子滴溜溜乱转。

“爱卿,你认为朕什么时候能攻占南阳?”小天子被几双眼睛盯着,惶恐不安,情急之下,他反问了崔琰一句。崔琰愣了片刻,目光转向了荀攸。打仗不仅要靠武力,形势、钱粮等等都是决定胜败的因素,他哪敢随便揣测南阳战场的胜败,说错了可是欺君之罪。他把难题丢给了荀攸。荀攸皱眉沉思良久,缓缓说道:“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春耕前后,就是明年四月前后,陛下就能攻占南阳了。”

小天子高兴地笑了,“嘿嘿……那快了,快了。爱卿,朕打下南阳后,马上还要打襄阳,你看朕什么时候能攻克襄阳?”

荀攸给了小天子一张苦脸。“陛下,南阳攻克后,天下形势随即一变,大军是不是立即打襄阳,需要审时度势,仔细权衡利弊后才能定夺。在臣看来,陛下攻克襄阳后,首要之务不是乘胜讨伐叛逆,而是急速返回长安稳定局势。”

“哦……”小天子脸显失望之色,慢吞吞地说道,“朕知道了。”

荀攸马上追问道:“这么说,南阳大战结束后,陛下决定回长安?”

小天子点了点头。荀攸和崔琰相视而笑,此趟行台之行,总算达到了目的。只要小天子有意修改官制,总揽朝纲,李玮和他的新政也就走上穷途末路了。

南阳位于关中、汉中、中原和荆襄之间,地势险要,以宛城为中心,向西可以沿汉水上溯进入汉中地区,向西北可以经武关攻打关中,沿汉水南下经襄阳可以攻略荆州腹地和巴蜀,向东可以直杀辽阔的中原。南阳如同一扇可以旋转的门,四面都可以进出,四面都可以纵横攻伐,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十二月十八,小天子率一万铁骑赶到战场前沿,进驻夕阳聚。

在玉石、贾诩、钟繇、王当等诸将的陪同下,小天子巡视大军各部。汉军将士看到天子亲临前线,士气大振,此起彼伏的欢呼声震撼了冬日的天空。

黄昏,小天子和诸将打马冲上了一处高坡。

远处的宛城孤立于淯水河边,在呼啸的寒风中显得份外的凄凉和萧瑟。城外汉军帐篷林立,旌旗飘扬,连绵数里,蔚为壮观。

贾诩驻马立于天子身边,给他介绍战场布局和大军部署。

“何时攻城?”小天子挥舞着马鞭,意气风发。

贾诩摇摇头,捻须而笑,“到了春天再说。”

“什么?”小天子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明年春天?要等那么长时间?”

“我们有很多困难。”玉石策马走到他身边,指着战场说道,“九月南阳惨败,十一月我们再打南阳,中间仅仅隔了两个多月,非常仓促,各方面准备都不足,目前大军能完成对宛城的包围已经难能可贵了。”

“现在南阳战场上至少有一半军队都很疲惫。陛下的军队是从幽州南下而来,冀州吴雄和彭烈的军队也是千里迢迢赶到战场,于毒将军的军队更是从陇南战场上临时抽调。一半军队不能发挥最强的战斗力,这个仗当然不能打。”

“另外,大军的粮草军械和民夫严重不足,这是个大问题。杨凤和袁耀两位大人在南阳战场上打了五个多月,消耗极大。九月惨败大军全军覆没后,他们的粮草辎重都被叛军缴获了,很多民夫也被俘虏。因此,当陛下决定再打南阳的时候,朝廷根本没能力在短短时间内筹集十六万大军所需要的粮草辎重。当时正逢秋收,民夫的征调也极其困难,只有等到秋收结束。”

“秋收结束后,民夫的问题可以解决,但粮食紧张的问题一时半会还是解决不了。粮食入库、运输都需要时间,马上又要过年了,民夫的征调肯定有所减少减缓。这样一来,大军粮草辎重的紧缺情况至少要到二月前后才能缓解。”

玉石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现在最紧缺的是过冬衣物。严寒已经到了,将士们没有棉衣,只能烤火取暖。如果下雪,情况会越来越严重。臣已经数次急告长安和行台,请他们务必想方设法解决此事,但目前看来,他们也无能为力。”

小天子沉默不语,兴致尽失。

“臣打了很多年仗,但这次打南阳是最仓促的一仗,我们几乎没什么准备。”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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