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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土商-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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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在干什么……

……半夜时候,“镇三江”睡得正熟。突然听见银洋哗哗响动的声音。“镇三江”赶忙一个翻身起来,已把放在枕边的枪抄到手中。屋中的油灯已被点亮。一人正面朝自己坐在油灯下。手中拿了一叠银元玩耍。“镇三江”仔细看了,正是龙邵文。

龙邵文见“镇三江”起来了,笑笑说:大当家的,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打扰您半夜休息,我有些话想对您说,实在是等不到明天了,只好半夜前来拜访。”

“镇三江”定了定神,带着防范问:要说什么?

“今天您的绺子来了几个日本人,是不是想要了我的命?”

“镇三江”放下枪,起来披了衣服,点头说:没错!有这回事儿,人是老三带来的。不过我并没有答应他们。”

龙邵文问:大当家的,老三渡边是什么来头?

“日俄战争后,流落到东北的日本浪人很多,他们有的就拉起了杆子,从日本国招兵买马,到中国来发财,渡边就是从前日本人拉杆子时招到中国的,前几年张作霖取缔我们绿林队伍,渡边的人马被解散了,他就带着十几个兄弟来投靠我,由于带了些枪马来,就做了我的三当家。”

……张作霖虽出身马贼,可自从独霸东三省后,也不喜欢治下匪患不绝,因此下过大力气剿匪,很多土匪就在那个时候被打的一蹶不振,“镇三江”说的张作霖取缔绿林队伍,不过是美化自己的一种说法,应该把取缔换做剿灭才对……

龙邵文说:大当家的,早在日俄战争前,许多东洋人就已经渗透到我们中国的各个方面,他们从表面上看,有的是合法商人,有的是军事顾问,有的是妓院老板,有的是赌场老板,甚至是妓女,强盗、小偷,土匪,但不论他们是什么身份,其主要目的都是在中国从事特务活动。来东北前,我从南京得到一条消息,东洋军部从东洋本土大量招募浪人、以及对侵略中国很狂热的军政界失意人士,组成一个叫做“青木特别支队”的秘密组织,派他们潜入到中国的各个阶层,乔装成中国人,刺探中国的政治、军事、经济情报和从事各种恐怖、策反、破坏、离间活动以及挑衅事件,妄图把整个东北搞乱了,以策应东洋军部即将对东北展开的军事行动,他们中更有不少像是渡边这样的浪人,潜入中国啸聚徒众,组成匪帮,干扰中国政局,残害中国民众……他见“镇三江”听的很认真,愈发诚恳地说:大当家的,就算是祸害中国民众,也该由咱们中国的绿林好汉来祸害啊!,他东洋人凭什么到咱们的锅里抢肉吃?*,东洋人一旦占领了整个东北地区,咱们绿林中人的好日子恐怕也过到头了,到时候你说咱们该怎么选择?选择与东洋人合作,可就成了万人唾骂的汉奸,子子孙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选择对抗,凭咱们这些绿林中人的简单装备,根本就打不过装备精良的东洋倭兵,到时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听龙邵文说到这里,“镇三江”点点头,“龙爷,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渡边自打来了我的绺子,的确像你刚才分析的那样,不但勾引来了日本人,给我许诺封官,送我军刀、皮靴、雨衣、啤酒、香烟等洋货拉拢我,又整日在我耳旁吹风,撺掇我与奉军为敌,与日本人合作!还尽干些他*兔子专吃窝边草的事情,祸害附近的四邻乡亲,搞得我‘镇三江’绺子名声大跌,今天若不是你提醒,我可能就中了日本人的蛊惑,铸成了大错。”

龙邵文说:大当家的,既然你想到了这层关系,就应该有所提放了,可不能任由东洋人胡作非为……

……两个人正说到这里,突听屋外传来几名日本人醉醺醺的歌声:我要前去你也去,狭小日本无生计。隔海彼岸是中国,四亿贱民任奴役……

“镇三江”听后脸带怒容,大声骂道:妈个巴子的,这么晚了还折腾个给爷滚犊子,再这般大呼小叫的,爷扒了你们的皮……窗外的几名浪人听了,登时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龙邵文趁热打铁地说:大当家的,你听听他们都唱的什么?他们现在还没有得势,就已经猖狂到如此地步,想奴役我四亿人民,一旦让他们占领了这片土地,可想而知会怎样对待我们这些中国人了。

“镇三江”一拍腿,“龙爷,我镇三江再不济,也决不至于落水当汉奸,你说该怎么对付这些可恨的倭鬼子?”

龙邵文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嘴里发出“喀嚓”一声。

“镇三江”点点头,“妈个巴子的,就是这个意思,只是这样可就便宜了那些王八蛋。”

龙邵文琢磨一下说:那就让他们在死之前再给咱们捐上一些银洋花花!”

“镇三江”听后眼睛一亮,“怎么让他们捐。”

龙邵文压低了声音,“大当家的假意同意他们杀了我,先狠狠地敲上他们一笔,等钱一到手,再把这帮王八蛋全部弄死。新井走私妓女没少赚钱,你尽管开口,他有钱的很,为了让我死,他舍得掏钱。”

“镇三江”听后喜道:“就这么干。”

龙邵文回到木屋,点亮灯,却发现秦姿儿不在屋中,他转念间就猜她一定是逃走了……外面冰天雪地,秦姿儿对路不熟悉,林子里还有野兽,龙邵文知道她根本逃不了多远就得迷路乃至冻死或被野兽咬死。一念及此,他忙从木塌山拎了一张兽皮披在身上,出门去寻。

避开了守卫在寨门的土匪哨兵,龙邵文飞快地沿着来时的路向山下找去,没寻多远,就听到树林中传出惊声尖叫,他分辨出是女人的声音,连忙循声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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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9 火并



……林中,三名醉熏熏地日本浪人正把秦姿儿围在中间,不停地推搡来去,嘴里哈哈笑着,扭腰挺胯地做着下流的动作。借着月光,依稀可见秦姿儿的衣服已被撕破。

龙邵文叹息着想:*,幸亏老子早赶来一步,不然这妞儿可就成了东洋倭瓜的下酒菜……他快步赶到秦姿儿身边,用兽皮裹了她。对几名日本人说:你们喝多了,回去睡吧!

几名日本浪人见乐子被人给破坏掉了,大怒着从腰间拔出刀,要挟龙邵文要他滚开,不然就杀了他。此时,“镇三江”带着几名当家的土匪和一群小匪崽赶来,喝止住了三名正欲行凶的浪人。

龙邵文怒道:大当家的,你这“镇三江”绺子的规矩可不怎么样啊!居然连“压花窑”这类下贱事儿都干!这若是传了出去,哼!岂不是坏了名声?

东北虽匪患成灾,胡子、马贼遍地都是,多数匪帮也都是砸窑绑票、烧杀劫掠,坏事干绝,但有一件事儿却是多数土匪深恶痛绝的,那就是采花、压花窑。很多报了号的土匪还专门制定了匪矩,匪规的头一条就是:不许欺凌妇女,不许采花压窑。有违抗者,脑袋搬家。期间虽有不少土匪背着匪帮也干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也都是偷偷摸摸的藏着掖着,并不敢明目张胆地干强奸妇女这类事情。

老八见龙邵文质问大当家的,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了。喊道:他们都是三当家带来的兄弟,该怎么处置,让三当家的看着办吧!

早有人去通知了三当家渡边,渡边带了几名兄弟赶来后。不以为然地说:兄弟们总不能当那苦行僧吧!下不为例就行了。

“镇三江”怒道:规矩既然定了,就按规矩办!否则何以服众……他当即吩咐:把这三个采花压窑的败类给爷拿了。

老八蹭地跳出来,带了几名小匪崽就要去拿三名日本浪人。

渡边突然笑了:大哥!何必为了两个肉票伤了兄弟间的和气。咱们定的规矩,肉票是不能算数的。

“镇三江”不理渡边,冷冷地说:老八!把他们收押了,明天一早晨召集众兄弟,当众“挂甲”,以示惩戒。

“挂甲”是土匪清理门户时常用的惩处手段。即在寒冬腊月,把人犯的衣服全部脱光,绑在树上,然后向他身上泼凉水。东北冬天气温极低,只一夜的工夫,那人就冻成了雪白的冰条。

渡边见“镇三江”不给情面,当即喊道:大当家的,我带兄弟们投奔你。本想跟着大当家的好吃好喝混个舒服自在,你却让我守这些规矩,要守规矩,我们入绿林干什么?不如把山寨改成学堂算了……他又对众匪喊道: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渡边这一喊。匪群头领中的四梁八柱倒有半数以上人响应起来,“没错啊!这规矩是该改了。”“对!三当家说的有道理。不让玩儿女人,这好汉不当也算。”“散了吧!老子加入了你‘镇三江’绺子。还不如从前当‘棒子手’的时候过的自在……”见几位当家的闹腾起来,不少小匪崽也纷纷跟着起哄。场面登时乱了起来。

“镇三江”看在眼里,知道渡边已在山寨中拉拢收买了不少人,他此时之所以敢在群匪面前对自己发出质疑之声,想必是已经有恃无恐了……老八素来忠心,见群匪大有搬到“镇三江”逼宫之势,当下喊道:山寨中大爷还在,你们吵吵些什么?都散了吧!有什么话天亮了再说。

渡边怒道:大哥本来好端端地,都是你们这些小人从中作梗……他飞快从腰间拔出枪,对着老八连射三枪,老八登时毙命。渡边阴着脸喊道:大哥,我为山寨清理门户了,这样的小人,留在大哥身边早晚是个祸害。

眼见渡边肆无忌惮的行凶,“镇三江”双眼登时喷出火来,但他见自己身边半数之上的头领都已被渡边收买,强压了火气,神色平静却略带责备地说:老八纵然该死,你也得问清情由才好惩处,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地就杀了老八,岂不是让众兄弟寒心?

渡边笑道:我怕问明情由就晚了。大哥,这两名肉票破坏了咱们兄弟间的感情,现在就把他们杀了吧……他抬枪就要对龙邵文下手。

“等等!”“镇三江”喊道:杀了肉票谁送钱给咱们?山寨中这百十来位兄弟吃喝什么?你要杀他我不反对,但总要等银洋到手再说吧!

“好!就听大哥的,先留了这二人的狗命,把他们关好了看押吧!”渡边趾高气扬的收了枪,代“镇三江”发号施令。

龙邵文见“镇三江”祸起萧墙,其势已被架空,不由得暗暗摇头。当下也不反抗,任由两名秧子房小匪崽子上来押了。岂知没走几步,“镇三江”双手已多了两把驳壳枪,双枪一扬,不由分说就把渡边撂倒在地,随即喊道:众兄弟听了,有谁再敢不问情由,乱杀自己的兄弟,渡边就是下场。

渡边带来的几名日本马贼见状,正要发难,“镇三江”手中的驳壳枪已连射数发,将那些闹事的日本马贼尽数给毙了。匪首的四梁八柱中本有不少渡边收买的心腹,可一见“镇三江”大开杀戒,也都吓得蜷缩到后面,再不敢出头。

直到此时,龙邵文才知“镇三江”根本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此人既然能坐上股匪“大爷”的位置,又能数次避开官军的围剿存活至今,实在不是渡边之流所能比。

渡边既然被毙,“镇三江”再无顾忌,对身边的一个匪首说:秧子房掌柜的,刚才随渡边煽动闹事有你吧!哼!别以为爷不知道你早与渡边串通一气。这几天你不停在爷面前煽风点火。说什么投靠日本人享福之类的屁话,告诉你,爷什么事情都干,就是不当汉奸……

秧子房掌柜的大惊。正要解释,“镇三江”的枪已经响了。杀了此人后,“镇三江”更不收手,又说:花舌子,你也有份吧!你不是喊着要去当“棒子手”吗?好啊!老子送你去……手中枪又响,“花舌子”应声倒地。

“字匠”、“插签的”见“镇三江”已经杀红了眼,正要拔枪与之对射,二掌柜“战八方”与炮头两人挥起枪来。两人登时死于非命。

“镇三江”见杀的差不多了,立刻宣布:众位兄弟不要惊慌,他们干的事情与你们无关,只要不再闹事。大爷我绝不追究前责……他低声吩咐炮头:去把白天那几名拜山的日本人给爷押到大厅,妈个巴子的,爷要亲自问话……又吩咐二掌柜“战八方”说:你把渡边的手下也都给爷带到大厅,让他们见识见识坏了绺子规矩的下场。

“镇三江”又对龙邵文说:走吧兄弟,你随我去。看我怎们整肃帮规。

龙邵文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大当家的,这几下快刀斩乱麻的手法可太漂亮了。我把老婆送回去就过去,她可吓坏了。”

回到木屋。龙邵文见秦姿儿依旧惊魂未定,脱下自己的棉衣让秦姿儿穿了。他知道秦姿儿这次被吓得不轻,也不再跟她调笑。独自去了大厅……

大厅中群匪早已就位,“战八方”问:大哥,调戏妇女,菜花窑的几名浪人怎么处置?

“镇三江”红着眼,一脸的凶狠暴戾之气,他握着的拳狠狠地砸在交椅的扶手上,“妈个巴子,他们采花窑在前,随着渡边犯上作乱在后,坏了我‘镇三江’绺子的名声,把他们全都活宰了!”

炮头也问:“东亚劝业公司”的几个人怎么处理?”

“镇三江”手一挥,“照样办理。”

龙邵文站起来笑着说:大当家的,我求个情儿,“东亚劝业公司”这几个人,放他们一马怎样?”

“镇三江”看了龙邵文一眼,点头说:既然龙爷替他们求情,就放他们一马,把他们也绑在外面的柱子上,让他们见识见识宰活人……他对龙邵文做了个请的手势,“龙爷,出来瞧热闹吧!”

此时厅外的空地上早已燃起了火把,几根枯木桩上,那三名调戏秦姿儿的浪人被紧紧地绑着。一名匪崽过去,撕开了其中一个浪人胸前的衣服,从地上抄起一把雪,使劲儿地在他心口擦着。擦完后让在一边。

“镇三江”走过去,从身上拔出刀子,轻轻一捅,刀子插进浪人的心窝,跟着刀子使劲向下一划,又伸掌在他后心一拍,心收缩着从浪人的胸前跳出来。眼看心就要落地,“镇三江”抄起一把雪,已把心接在手里,就着雪把心塞进嘴里……瞬间,他唇上的胡须结了一层红色的冰碴,在火光的跳跃下看着狰狞恐怖……龙邵文此时才明白,为什么有人把东北的土匪唤作红胡子。

“镇三江”抹抹嘴,“龙爷,请吧!”

龙邵文摆摆手,笑着,“我享受不了这一口。”

“镇三江”不再让,对“战八方”与炮头说:那两位赏你们了。

“战八方”与炮头向“镇三江”抱抱拳,也不说话,各自抄了一把刀子,去剜其余两名浪人的心……

“东亚劝业公司”的几名日本人见状,早已吓得昏厥过去。

“镇三江”问龙邵文,“留着他们几个有什么用处?”

龙邵文说:让这几名东洋人带路,咱们狠狠地去砸他们几个响窑,洗劫了东亚劝业公司。

镇三江“哈哈!”笑了几声,“妙计,我也正有此意。”

当下龙邵文修书一封,交给了绺子中“插签”的,让他到哈尔滨后,去“加斯普”旅馆中的“龙行东省”贸易公司去找蔺华堂、雷震春、杜从周随便一人。说只要把信给他们一看,他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插签的答应了,自去哈尔滨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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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50“天涯沦落人”



第二天中午,“镇三江”绺子大摆宴席,獐、狍、野猪、雪兔等各种珍禽异兽摆了满满一桌。喝的高粱酒,其乐融融。席间“镇三江”说:龙爷不要走了,就在我山寨中做一名头领吧!

龙邵文笑了一声,推辞说:我倒是真不想走了,只怕我夫人不答应。哈哈!她早已经烦闷的待不住了。

“战八方”笑着说:可不是,整日在这山寨中当然烦闷,不如带上你的夫人,同我们去砸窑行劫,只要干上一次,准保再不烦闷,说不定马上就会爱上这一行。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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