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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头-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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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铁链是在我的建议下被换掉的。”

“在救出老赵之后,你主动要求断后。我曾经也怀疑过,驻在楼下的特务是怎么发觉的呢?我真是愚蠢,这当然是你开枪报警的。”

余悦石会心一笑。

“显然,你是绝对不允许老赵活着离开医院的。当我们背着老赵退到栅栏门的时候,你也主动地撤到了楼道的拐角处。你早就料定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必然会采取那样的办法,因此你一直在等待着。当老赵被我们托上栅栏门的时候,当所有人的视线都无法顾及到你的时候,你回身对着老赵开了一枪。以我们两个人的能力在那样的距离是绝不可能失误的。这一枪准确地击中了老赵的肺部。这一枪是致命的,但却不会当即致死。你料定老赵会在临死前这短暂的一刻里,将接头的时间地点完整地告知于我。可是,你这么做完全是以最初的设计为出发点,也就是说老赵住院治疗的是因刑讯造成的皮肉之伤。那样的话,你的计划就彻底实现了。因为在当时,我是不可能对你有一丝一毫的怀疑的。我当然会毫无保留地将老赵最后的话与你分享。可是百密一疏,你忘记了老赵受的本来就是子弹造成的内伤。这一次,老赵竟然没有挺住,只说出了日期就不行了。”

“必须承认,你的才干远在我之上。这样的细节你竟然分析得清清楚楚。我早就说嘛,我在暗处你在明处。要是掉个个,我绝没有你做得好。比如那张残留的纸条,你竟真的从里面挖出了真相。要是换了我……自愧不如哇。”余悦石苦笑着摇摇头。

“所以,你也不曾离开上海,而是时刻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苏州那边的联络点恐怕是寺尾谦一帮你设置的吧。”秦铮没有理会余悦石的恭维接着说了下去。

“不错,其实挖那个陷阱并无实际意义。因为过了十月初八,连这个组织都不在了,陷阱还能捕到谁?不过说起来,在你的侦查过程中我还是功不可没的。侦缉处的人查出纸片的来历后由于时间紧迫,我来不及通知沈琼,就亲自把那个药行宣传单塞进你的门缝。后来,我还救过你一命。不知道吧?在曼弗雷德诊所旁边的小街内,你的身份已经被侦缉处一个姓王的组长察觉了。关键时刻是我一刀结果了他。”余悦石有些得意。

“这件事我还真不知道。但是我已经察觉到了你的跟踪。”

“我知道你察觉了,当你从‘老水手’咖啡馆出来,我一路跟下去,却记得前方路口拐弯后是一片热闹的夜市。如果你有意而为,我就成了明而你却成了暗。我没有冒险,还是放弃了跟踪。第二天,你从家里出来,换了一身衣服。我预感到将会发生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几乎把从海参崴学到的跟踪手段都用遍了才跟至十六铺渔市。可是当我看到你凑近一个烟摊的时候,我想糟了!一定是被发现了,因为你是不抽烟的。我赶快躲进了路边的一间杂货铺,在里面待了很久才敢出来。当然,那时你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只好回到‘老水手’咖啡馆,那个侍者把你头天晚上在那里的情形详细地说了一遍,可我仍然理不出一点头绪。”

“正所谓鸟尽弓藏。当我查到接头的地点之时,也正是应该丧命的时刻。在你的安排下,日本人当着我的面逮捕了沈琼。你利用了我的狂怒,设计伏击了行动小组。事后想起来,那个劫车地点的确很诡异,如果我的头脑当时能够清醒些或许不会犯那样的错误。虽然我拼死杀了出去,可你还是留了后招。你不但利用沈琼因出于对我的误会而写就的汇报材料,还别出心裁地安排了一个日伪特务与我在广德路公园碰面。环环相扣,招招致命。整个计划设计得天衣无缝、完美无缺。可是当你在老黄面前侃侃而谈欲置我于死地之时却无意中露出了一个破绽。”

“什么破绽?”

“老黄怀疑我可能已经把接头的时间地点完全泄露给了日本人,可是你却声称所谓的内线已经查明我并未泄密而是在和他们讨价还价。当时,你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极不自然的神色。几天以后的一个深夜,我反复回忆了当时的情景,我突然明白,那不是谎言而是真相!是包藏在无数谎言之下唯一的真相。只不过和他们讨价还价的不是我而是你。结合焦仁志、田贵品与秘密支队的关系,结合青木将军即将抵达上海的消息,我才渐渐明白你的真实意图。”

“可你又是如何掌握秘密支队和青木将军的情报的呢?”余悦石还是忍不住问道。

“对不起,这个问题我实在是不想回答。”秦铮硬邦邦地回绝了。

余悦石讪讪的一笑:“我知道,从内心深处,你是恨极了我的。我也知道,不为别的,就为沈琼的死。我承认,沈琼是个不错的女人。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说什么终究于事无补。凭良心说,有一点办法我也不会出此下策的。秦铮,你现在只能把眼光放长一点。到了这边,尤其是跟了青木将军,以你的才干和相貌,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既然你没有当着寺尾的面戳破我,我想你一定是愿意与我合作的。接头的地点你还是不要对我保留了吧。”

秦铮眉头微蹙没有吭声,他转动轮椅来到了桌前,甩给了满怀希冀的余悦石一个后背。

余悦石没有催促,他相信今天夜里的交谈是秦铮深思熟虑的结果。既然他已经思索了这么长时间,就再等一会儿又有何妨?他有把握带着接头的地点离开这个房间。

“你说,如果我来担任这个秘密支队的副大队长怎么样?”秦铮的声音很轻,可听在余悦石耳朵里却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

“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掌握接头地点的是我,如果我亲自把这份大礼送给了青木将军……”

“你的腿恐怕都不会保得住的。”

“是啊,”秦铮轻捶着自己的伤腿,“我这样一个废人,一旦失去了价值,恐怕就会被人弃若敝履。悦石,如果今天我把接头地点交给了你,也就是把我自己的命运交给了你。”

“秦铮,我发誓……”

“不用了,我是不会把自己的命运让别人攥在手心里的。”

“你可能不知道,在阁楼被炸死的就是青木将军的亲侄子。如果我去说情,他还有可能放过你。”

“不错,炸死青木是我干的。可你呢?不是你提供焦仁志的情报,能最终导致青木的死吗?你虽然是个负间接责任的,可不也是始作俑者吗?怎么了?害怕了?只要我找到青木将军把接头的事情和盘托出,再到寺尾谦一那里把你这个双料间谍的内幕一戳穿,哼哼,想想你的下场吧。”

“秦铮,你不能这么做。我走到今天这步不容易。你这么做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

“不错,你提醒得很对,看来我真的不能去找青木。毕竟我的手里有他侄子的性命,万一他不肯原谅我怎么办?”

“听我说秦铮,日本人在这方面是不会徇私仇的。我去和将军谈……”余悦石抓住秦铮的胳膊,那声音已经完全是在哀求了。

秦铮不为所动,接着自言自语道:“看来我只能在寺尾谦一身上下工夫了。相比之下,寺尾谦一更加了解我的能力。他对我的热情也似乎是发自内心的。”

“那你把我叫到这里来干什么?”

“对不起,我改变主意了。你可以走了。”

“你这么做,那我怎么办?”余悦石的声音比冰还冷,可双眼却差不多要喷出火来。

“这个时候,我们只能自己顾自己了。”

余悦石猛然瞥见了横在果盘上面的那把尖刀,他操起刀来逼近了秦铮的身后。

秦铮仍在沉思着,毫无察觉。余悦石注意到轮椅的靠背只是一张薄薄的皮革。

余悦石突然出手,他一把捂住秦铮的嘴,右手握刀狠狠地刺进了轮椅的皮革。

“我不想这么做,是你自找的!”余悦石咬牙切齿地说完又一刀一刀地捅了进去。

秦铮的手指按下了桌子下面靠近床头的一个按钮。

霎时间,尖锐的警铃声响彻了整个别墅。

余悦石一惊,他蹿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可是窗户已经被厚木板牢牢地钉死了。

余悦石呆愣了片刻突然醒悟过来,他指着秦铮恨声说道:“你……原来你是故意的!”

门被掩开了,几个宪兵冲进来枪口对准余悦石。

余悦石扔掉手上的血刃:“别开枪!我是侦缉处的余悦石,我有重要情报……”

别墅里的宪兵没有一个听得懂汉语的。

就在今天下午,寺尾机关长还下达了对擅自闯入别墅内者格杀勿论的命令。

于是,没有一个人会产生一丝的犹豫。

听到馋耳欲聋的枪声响起,秦铮才松开了警报器的按钮。

他的身子软软地滑到了地板上。

那几个宪兵连忙冲过去,但是他们不敢搬动秦铮的身体。

大片暗红色的血液正在他的身下向四周蔓延。

看到秦铮的嘴唇微动,一个宪兵连忙把耳朵贴了过去。

“干……杯?”宪兵们面面相觑,他们都不明白汉语里这两个发音代表什么意思。

秦铮又回到了自己的诊所,他看到沈琼仁立在通往阁楼的木梯上深情无限地凝望着他。

他一把拉起她的胳膊进了阁楼。没想到大家都在:赵丰年、路家兴、何四海、廖言。

他们都在微笑地看着他,每个人的手上都端着一杯红酒。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和沈琼的手里也有一杯。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举起了酒杯。

“干杯!”秦铮第一个喊道。

32。十月初八

准确地说,龙里镇是位于江苏省境内的,距离苏州不过四十里的路程。这是一座年代久远的江南古镇,毗邻龙里湖。

纵观历史,小镇从来就不是什么兵家必争之地,因此很少遭到刀兵战火的骚扰。即使在这样一个烽烟四起的乱世,镇上仍然保持着恬淡宁静的生活氛围。除了江南普遍出产的鱼虾稻米,这里还盛产一种叫茭白的水生蔬菜,其品质出众的好。

农历十月初,就有一个来自上海的商人来到镇上收购茭白。这个商人年纪不大,手下有十几个伙计。龙里镇本来就不大,这些人走街串巷很快就转遍了镇子里几乎每户人家。不过他们出的价格的确不高,一直到了十月初八这天也没有把茭白装满他们那艘大木船。

黄玉明独自站在一个高岗之上,从这里他可以将烟波浩渺的龙里湖尽收眼底。早在接到秦铮的汇报之时,他就开始潜心研究这座古镇的交通位置、建筑布局,以便在情势危急时做到进退自如。

提前七八天,他命令阿四带领一部分人手以收购茭白的名义先期进入了古镇。现在,他们已经把这座镇子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直到现在仍然没有发现大批的陌生人进入这座镇子。

唯一让他感到不安的就是余悦石迟迟没有露面。

至于秦铮的生死一直都是一个谜。从内心来说,他一直不敢肯定秦铮真的就是叛徒,但确凿无疑的证据又令他不得不信。不管怎么说,他都得冒这个险。

这一次,黄玉明几乎聚集了组织的全部剩余的力量。他现在只有二十几个人了,而且武器弹药也严重不足。但他下了决心,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把特派员保护好。

这时他转过身子,看到下面远处有一个人影正在向矗立在杂草丛中的进退亭走去。埋伏在杂草丛中的同志没有发出危险信号,于是他提起长衫的下襟,快步走下了高岗。

照秦铮的指示,谷子是昨天夜里就藏到草丛里的。分手的时候,秦铮对谷子说,压在他肩上的担子是很重的,因为他是保护接头的最后一道防线。

这时,谷子看到一个穿长衫戴礼帽的中年男子进入了进退亭。根据秦铮的描述,谷子也认出正在走下高岗的那个人正是黄玉明。

谷子知道,关键时刻到来了。他抽出别在腰间的托卡列夫手枪打开了保险。他的目光在进退亭的四周警惕地巡视着。三十岁左右、个子很高、瘦长脸、宽额头、戴金丝眼镜……这些特征已经被谷子深深烙在头脑里。大夫说过,这个人叫余悦石,是一个叛徒。一旦发现此人在进退亭出现,他要求谷子不惜一切也要杀掉他。

即使不能干掉他,枪声也会引起黄玉明的他们的注意,从而为撤离多赢得一点时间。

谷子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能看到他们各自掏出了怀表,能看到他们的双手是紧紧握在一起的,能看到他们交谈了几句就一起离开了进退亭。从远处的几处草丛里,分别站起来几个青年男子。

他们把手里的家伙插回腰间,匆匆赶了过去,护送两个接头者离开了这里。

谷子一直跟到河边,也没有看到余悦石的踪影。

这么说,大夫成功了。

那他也没有必要把那封需要交给黄玉明的信吞到肚子里去了。

黄玉明和特派员登上了停泊在河边的那艘只装了半船茭白的大木船。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吵闹声。

“怎么回事?”他回身问道。

一个手下指着登船踏板下面一个瘦弱的少年说:“这个孩子说要见你。”

“先让他上来。”黄玉明沉吟片刻说道。

“你认识我吗?”待谷子上了船,黄玉明开口问道。

“我没见过你,但我认识你。”

“有人让我带给你一封信,只能亲手交给你。”

黄玉明脸上微微有些变色,他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才说:“进船舱吧。”

谷子刚进船舱,冷不防阿四一把就从他的腰间抽出了那把托卡列夫手枪。谷子没说什么,只是把那封信从怀里掏出来递给了黄玉明。

老黄同志:

请允许我以同志的身份这样称呼你。

如果你能看到这封信,那么说明接头的任务已经顺利完成了。我想烈士们的在天英灵也会感到无比欣慰的。

现在,我已经能够证明余悦石的叛徒身份了。你只需要派人侦察一下余悦石设置的联络点就会完全清楚的。余悦石一直没有离开上海,联络点是由日伪特务机关设立,如果已经有同志和那里发生了关系,请一定通知他们立即隐蔽起来。

现在让我从赵丰年的被捕说起吧……

目前,我已经身负重伤而且和你们也失去了联系,因此我已经无法实施第二次刺杀叛徒的任务了。考虑再三,我决定深入虎穴。我相信,鉴于我完全掌握了余悦石双重间谍的身份,他一定会杀我灭口的。而那时也就是他本人覆灭的时刻。我有把握取得这场斗争的最后胜利!但是,关于日伪情报机构设立秘密支队这一情况我希望能够引起你们足够的重视。

还有,送给你这封信的人叫谷子,是个孤儿。他在斗争中表现很好,希望你们能收留他。

最后,请代我向特派员问好,向所有的同志们问好。祝愿你们取得更大的胜利。

此致

敬礼!

秦铮

194×年×月×曰

黄玉明刚刚看完信,谷子撕开了衣襟,从里面取出来一卷小小的胶卷递给了他。

“这又是什么?”

“这是内线同志拍摄的藏在侦缉处档案科内余悦石的档案。”

黄玉明接过胶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你就是谷子?”黄玉明忽然问道。

“是。”

“他有没有留下什么别的东西?”

谷子指了指阿四手中的托卡列夫手枪。

“这是他发给你的?”

谷子点点头。

黄玉明要过手枪郑重地伸到了谷子面前:“我再补充一句,作为一个战士,要像爱护自己的生命一样爱护自己的武器。”

“是!”谷子的泪水已经流了下来,但是他的胸膛却挺得直直的。

“怎么了?老黄。”特派员忽然问道。

“有一位,很好的同志……可能牺牲了。”

“这一时期你们这边损失不小吧?”

“是啊,为了这次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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