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拭剑春秋-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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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再击断一株竹子架接成桥,如此这般桥连桥,便可通达老宅。”

他想到即做,过独木桥一样通过青竹,到达另一棵树上。然后又劈断一株竹子架桥连接。林中多新竹,比较脆软,不像老竹韧性十足,他一劈即断,倒不甚费力,有些地段无合适的竹子,他就斩断细木代替。也不记得劈断了多少竹木,距离老宅已不足百丈。他为防断竹伐木声音惊动宅内众人,改用更费真力的凌空纵跃之法,提气从一棵树凭虚飞跃至另一棵树。
(更多好盡在最愛小說 。。  。。) 困锁密林谋远略 驰援帝嗣显神通(2)
接近老宅,路孤鸣警觉有一队死士穿着竹笠蓑衣守在密林外,两人一组沿途巡视。他匍匐树顶,俯视而下。恰巧见两个蓑衣之内穿着红衣的死士在交谈,一个说心下惶惶内急得很要解手,另一个嫌脏臭走到远处,催他快点。路孤鸣暗叫正合我意,待内急死士一落单,他不作索、一刻不缓垂直落下,未及地面即指头轻弹激出一道真气封住其死穴,更不等他倒下便采用隔空取物手法凌空虚抓,将其抓到一棵松树后面,快手快脚剥下他衣裳斗笠穿戴上,继而易容成其模样,再一不做二不休,趁着风雨声大作,把他抛入密林之中。尔后拿上内急死士的长剑大摇大摆迎向在等候的另一红衣死士。

路孤鸣听过内急死士说话,过耳不忘,模仿其口音与另一红衣死士语焉不详说了两句。另一死士没怀疑,也极少跟他说话。两人巡了一圈,另一红衣死士才跟他讲了两句话,一句“呃,你听”,余下一句“嗯,不是”。路孤鸣生恐露了底,少开几次口求之不得。又走了一段,碰上两个内穿白衣的死士。另一红衣死士与两人互通声气,问道:“有发现没?”语气生冷,没一点人情味。两名白衣死士答道:“没有,你们呢?”同样不冷不热,脸上没任何表情。另一红衣死士道:“一样。”斜斜便与两白衣死士擦身而过。

路孤鸣心知死士大抵冷血无情,不以为怪。行进间,不巧碰见了那去禀报永王和八公主有人潜进老宅的中年男子,他戴着崭新斗笠,穿着用牛皮精制而成雨衣雨靴,傲慢地招了招手,把二人叫到跟前,一改在永王和八公主面前的奴媚样,耀武扬威道:“莫楼主推测那个冒充护井死士的必另有其人,不是孤岛弟子,你们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务必把他擒拿到手,切不可掉以轻心。”言毕,挥挥手打发路孤鸣和另一死士走人。

另一红衣死士走远些,忽阴恻恻道:“这老混蛋就会在咱们跟前抖威风,总有一天要被人剥皮拆骨。”路孤鸣道:“小人一朝得志向来猖狂无礼,咱们地位卑下讲话没分量,也只能逆来顺受!”他感觉到红衣死士对中年男子积怨颇深,便尝试着进一步挑起他的愤怒。另一红衣死士道:“记得咱俩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情形吗?”路孤鸣哪里晓得,含糊其辞点了点头。不过另一红衣死士倒没叫他回答的意思,自己续道:“咱们九死一生才完成任务,他倒好,事后在王爷面前自吹自擂,把大部分功劳据为己有,吞了咱们一大半的赏银。”他顿了一顿又道:“有时看他挤眉弄眼的样,我恨不得一口气把他拧成麻花。”脸上肌肉有点,眼里带着一丝狞笑,望之可怖。可见积怨之深已难化解。

路孤鸣随声附和,摆出一副义字当头唯他马首是瞻的模样。另一红衣死士忽起歹念,附耳道:“咱们呆会就把他做了,王爷他们不知情,一定认定是潜进来的那个贼子干的。”路孤鸣口上连连称好,心中则想道:“这岂非栽赃嫁祸给我自己,那我可成替罪羔羊了。”转念一想,另起计较,心道:“我何不将计就计,佯装跟你去刺杀那中年人,暗中做个手脚,让这件事情败露,叫你们后院起火生内乱。到时候我趁乱逃之夭夭岂不甚好。”

主意打定,便怂恿另一红衣死士马上将杀人计划付诸行动。另一红衣死士当他是死生知己,言听计从。两人便沿着中年男子离开的方向偷偷追去,路孤鸣尽量放慢步伐,以免显露武功引起猜疑。两人行出一段路,发现中年男子又拦住两名死士训话。两名死士不住点头,心里服不服外人就不得而知了。中年男子叮嘱完另两名死士后,又摇头晃脑继续前行。

另一红衣死士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使个三分力向中年男子后脑勺砸过去,石头去势绵软无力。中年男子能够位居众死士之上,武功自是不赖。纵然风雨声声声入耳,也不至于令他耳力迟钝太多,问得响声,反手一抄,接住小石块,回身搜视。另一红衣死士乃故意示弱以便诱敌深入,立马唤上路孤鸣避入无人处,却留下个不大不小的动静。中年男子看不远处有些风吹草动,料偷袭自己的人便躲在那边,又想偷袭者发出的石头劲道不足,显见功力较弱,自己一人应付绰有余裕,倘使是那易容成护井死士的潜入者,自己抓住他可是奇功一件。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飞步追去。

红衣死士指示路孤鸣埋伏一侧,听自己指令行动。路孤鸣尽依其言,藏身草丛中,却有意无意把一大块衣角露在外面。中年男子追到近处,一眼便看见了衣角,心底起疑,暗道:“怎么成红衣了,难道贼子又杀了一个红衣死士?嗯,对了,贼子狡猾,不会那么轻易暴露行迹,定是以衣服分散我心神,从另一侧突袭我。”他老奸巨猾,为消除敌手戒心,假装瞧见红衣欣喜万状,人一步一步靠近路孤鸣藏身处,注意力却全放在另一边。

另一红衣死士见他背身靠近,抽出长剑,剑光一闪,疾刺向他后心。中年男子料敌先机,一挫身,拔出腰缠软剑,真气灌注剑身,软剑立如毒蛇咬啮向红衣死士。这一招一举两得,不仅化解自身危机,也迫使红衣死士退后三步。中年男子尚以为红衣死士乃潜入者所易容,道:“好贼子,就算你有三头六臂,被我逮到了也休想逃走。”另一红衣死士盼望路孤鸣及早现身与自己并肩作战,合力击杀中年男子,奇怪他何故仍按兵不动。

路孤鸣之所以迟迟不动手,是因为他不懂死士剑法,想先看几招,等会迎敌时好依样画葫芦,以供临阵使用,不然率然出剑必定露馅。中年男子发觉另一红衣死士时不时观察自己身后草丛,好似草丛中隐藏着大机密,当即瞥眼一看,以防不测。路孤鸣情知不能再藏,缓缓从草丛中站直,惴惴对另一红衣死士道:“我有点怕。”另一红衣死士道:“怕什么,并肩子上,他死了谁知道是咱们干的。”中年男子惊悉内情,喝骂道:“你们俩要造反了。”他于众死士武功了如指掌,自问收拾一两个尚不成问题,故而只怒不惧。

另一红衣死士剑尖直指着中年男子,阴狠道:“老混蛋,你受死吧!”中宫直挺,刺向中年男子胸腔。中年男子脚下微移,软剑后发先至,戳向另一红衣死士咽喉,嘴上软洋洋道:“鲁班门前耍大斧,孔子跟前买文章。也不称称自己几斤几两,不自量力。”另一红衣死士只能后退,冲路孤鸣大叫道:“你还犹豫什么,今晚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

路孤鸣佯作浑身一颤,道:“不错,他死总比我们死好。”拔出长剑,直愣愣冲向中年男子,招不成招,式不成式。另一红衣死士只道他过于紧张才忘了剑法招式,内心苦叹,早知他这样胆小如鼠畏首畏尾,真不该与其联手。中年男子心思与另一红衣死士相差无几,暗笑另一红衣死士瞎了眼,找这么个孬种联剑对敌。路孤鸣才看了两招死士剑法,那得关键时用在刀刃上,起初阶段只好佯装惊慌失措。然而他虽全无招式可言,但每一出击都暗藏杀机,已达藏巧于拙的境界。

这个中年男子和另一红衣死士自然看不出来,中年男子软剑一甩,击路孤鸣右手手腕,拟教他握不住剑。与此同时,另一红衣死士剑刺中年男子后心。中年男子不慌不忙,满以为能够轻而易举击落路孤鸣长剑。不料路孤鸣长剑倏然变向,绕过他软剑,取他前胸。这一招正是另一红衣死士第一次偷袭中年男子所用的招式。中年男子腹背受敌,慌乱中侧身回剑拒挡。饶是他回救及时,却也狼狈不堪,牛皮雨衣袖口被另一红衣死士裁下一只,胡须被路孤鸣割断一半,斗笠也在忙乱中掉地,俨如曹孟德割须弃袍之窘状。

他回过神,勃然动怒,剑指路孤鸣骂道:“好小子,你还装傻充愣骗老子上当了。”路孤鸣道:“我们是生死决斗,当然无所不用其极,斗力不成斗智又何妨。”另一红衣死士喝彩道:“说得好,老混蛋,再来。”中年男子吃了点亏,心绪为之波动,不愿单独恋战,腰间一按,蓦地一枚火炮冲天而去,发出刺耳响声。
(更多好盡在最愛小說 。。  。。) 困锁密林谋远略 驰援帝嗣显神通(3)
另一红衣死士面色骤变,冲路孤鸣道:“不好,这是示警的冲天炮,大批人马立刻就到,咱们逃。”路孤鸣自怨自艾道:“唉,咱们怎么把这个后招给忽略了呢!”另一红衣死士不耐烦道:“你再聒噪就晚了。”中年男子持剑在旁,阴鸷道:“已经晚了。”口气中已把路孤鸣二人视为笼中鸟,插翅难飞。

路孤鸣心里另有盘算,挺身挡住中年男子,对另一红衣死士道:“你先走,我拖住他。”言辞恳恳,颇具英雄赴死、义薄云天之风骨。另一红衣死士见他一反常态,愣了一愣,可也没心思推敲,抱了个拳,转身即去。中年男子岂能让他遂愿,奋剑截击。路孤鸣长剑一晃,封住其剑路。中年男子没料到他剑招精妙至斯,凝神应战。另一红衣死士已趁机去远。

路孤鸣待另一红衣死士消失不见,长剑一抖,不差分毫刺入了中年男子的喉咙。中年男子喉头咕噜一声,眼珠子暴突,至死也不明白自己怎么死的。路孤鸣再一次易貌改装,不一会变成了中年男子装扮模样,中年男子则也被他扔进了密林中。众死士闻讯聚来,路孤鸣学着中年男子的神态动作,言称出了两奸细,一人明知遭擒是死路一条,无所反顾逃入了密林,估计已迷失在密林中,命令众人沿着另一红衣死士逃跑的方向追去。

众人领命去后,他独自走回老宅。他要通过秘道逃离,却发现莫怀才和八公主守在井口。八公主远远望见他,忧形于色问道:“你发讯号,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路孤鸣道:“卑职方才险些着了内奸的道,所幸发现及时。卑职怀疑易容为护井死士的那人与内奸串通一气,里应外合。”八公主不知他在胡诌,道:“难怪这么难找,原来内部有鬼。内奸捉到了没?”路孤鸣道:“正全力搜捕,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他说到这见天际又升起一枚冲天炮。八公主道:“定是擒住内奸了,咱们都过去看看。”

路孤鸣心道要去你自己去,可想归想,有莫怀才守在一侧,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乖乖随他们赶向冲天炮发出地。另一红衣死士已被缚住,永王也已赶到。路孤鸣率先喝道:“狗才,你胆敢叛变,看我不好好收拾你。”另一红衣死士望向永王求饶道:“王爷,小的没想叛变,只是看不惯老混蛋颐指气使,想教训教训他。”路孤鸣略施小技,整个须发箕张的愤怒样,戟指骂道:“狗才的,你在王爷面前污蔑我,是何居心?是想挑拨王爷阂的感情吗?”

永王眉头紧锁,出了这档事,他也心烦意乱。路孤鸣进谗道:“王爷你对卑职有知遇之恩,委我以大任,我自当肝脑涂地报效。俗话说,棒下出孝子,卑职即使管束严格一些,那也是为了能更好训练这些人。这贼子不体谅卑职一片苦心,处心积虑谋害我。这种害群之马,万万留不得。”

永王深感有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今日一个人不服管教,若不严惩以儆效尤,那么来日便有一群,此风断不可助长。他阴沉着脸道:“大家一进入这里,本王就鸽过你们,顺我者昌囊者亡。今晚有人冒大不韪,不杀不足以明法纪。”另一红衣死士自知难逃一死,便也不言。路孤鸣道:“快说,那个装扮成护井死士的人是不是你同伙?”

作为死士难免要死,只是死得早或晚问题,另一红衣死士可以死,而且不皱一下眉头,但绝不可以背上内奸之名含冤而死,他直视路孤鸣,不屈道:“老混蛋,你不要血口喷人诬陷我。我只要取你狗命,决不会背叛王爷。”路孤鸣并非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念及红衣死士已必死无疑,也不便再落井下石。莫怀才道:“王爷,容莫某说句公道话。无欲则刚,他勇于据理力争,说明问心无愧,不然心虚露怯,必无这般理直气壮。”

永王道:“可逮不到贼子,本王终归寝食不安。”八公主道:“这里除了秘道别无出路,咱们守住秘道口,贼子便出不去。”永王道:“就怕他易容成某个死士。”莫怀才道:“这个不难,但凡易容物,遇水则化,让大家齐聚大堂,一个一个以水洗脸,这样就能查出有无奸细。”路孤鸣心中暗急,祈祷千万别怀疑到他头上来,叫他掬水洗面。

永王接受了提议,果断处决了另一红衣死士后,令众人了蓑衣斗笠聚到大堂例行检查。路孤鸣积极主动督促众死士用水擦洗脸部,个个擦得脸上磨破皮都没异状。永王相当信任中年男子,竟没叫路孤鸣擦拭。路孤鸣一颗心始安定了下来,道:“王爷,依卑职看,今晚就让大家在大堂歇息,以防分散后,贼子会借机下手。”永王心意与他不谋而合,点头道:“好,你就负责守在这,本王和公主、莫楼主去守着秘道出口。记牢了,黎明前就要从秘道出去,别睡过头了。”路孤鸣一想到逃在望,心下暗喜,弓身领命。

永王、八公主和莫怀才走后,路孤鸣为激起一众死士潜藏在心中的怨怒,又模仿中年男子,冲着他们吆三喝四。众死士前车可鉴,敢怒不敢言,怨气自是更重一层。大堂无床铺,众死士只能席地而坐,以打坐来养精蓄锐。路孤鸣坐到永王宝座上,以手撑头,假意似睡非睡打盹。

雨渐停,天更暗,黎明前的黑暗。永王和八公主两人重到大堂,莫怀才大概仍守在井口,路孤鸣假装从好梦中惊醒,忙从宝座上站起来。永王心事重重,不与他拘泥于小节,摆摆手让他退到一边。一众死士警觉性极高,永王和八公主一进入大堂,便齐刷刷起立候命。永王道:“时候不早了,准备出发!出发前,大家先把五色衣裳换成寻常百姓服饰,以免引起路人猜忌。”说着向路孤鸣使了个眼色,道:“去把为这次行动备下的粗布衣取来。”

路孤鸣心下一突,暗道他哪知放在何处,想了一想,恂恂道:“王爷,衣装众多,卑职两只手一次也拿不完,叫几个死士一起去怎样?”永王颔首准许。路孤鸣当即挑了两个相貌忠厚老实的死士。三人出了大堂,路孤鸣原想就此了结两死士,然后自己夺路出逃,但一虑及莫怀才据守井口便打消了这念头,况且倘若他成功逃,永王为保险起见可能会临时取消刺杀行动,那样他就不能如愿目睹同室操戈的一幕场景了。于是沉住气去取衣裳。可他不知衣裳存放在哪,在前带路无疑自曝嫌疑,当下佯装害怕潜入者埋伏袭击,畏畏缩缩,要两死士开路。

两死士本打心眼里看不起中年男子,知他只懂溜须拍马,狐假虎威。路孤鸣这番做作,符合他们心目中对中年男子的印象,故而一点不见疑。三人到了存衣库房,共有四大袋两小袋,路孤鸣吩咐两死士各搬动两大袋,自己拎着两小袋。他已记清楚来路,回去便走在前面。两死士道他好表现,这段路又被证明了没危险,他在前走分明是向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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