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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人:殖民地历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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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们就从新英格兰的城镇选民大会(据说是民主制度的一个缩影)而不
从弗吉尼亚的烟草贵族制中去寻找民主制度的种予。但是,历史发展的道路
朦胧难辨,甚至自相矛盾。难道弗吉尼亚种植园主贵族引以自豪的独立精神
不能植根于大种植园和他们的贵族责任感?难道他们不会由于同他们所见的
周围奴隶制的强烈对比而更珍视他们的个人自由?难道他们的贵族思想习惯
——他们“好指挥人”和相信他们能代表社会作出判断的习惯——不会有助
于使他们成为美国革命的领导人?也许革命总是由这样一些人领导的,用霍
尔姆斯法官的话来说,这些人“靠的是一种贵族的设想:你比他们更了解什
么对他们有利,对此你不用怀疑”。也许,牢靠的信仰自由植根于一种不太
冲动的国教的默默宽容之中。
弗吉尼亚人的确给自己注射过免除所有恶疾的预防针;他们——所有人
中的极少数——试图一举掌握全部真理,不论是宗教真理,施政的真理还是
有关社会的真理。他们的经验主义乃至他们的改革精神是在弗吉尼亚的烟草
地上培育起来的,而不是来自同时代的欧洲泛滥出来的腐蚀性的绝对教条。
传统主义——一忠于古代英国的办事方式——使之在时间上生了根;地方主
义一一忠于本教区和本县的习俗以及忠于朋友邻里——使之在空间上生了
根。上述两种感情(为准确起见,我们应当称之为感情而不称为哲学)的力
量,是造就弗吉尼亚和在共和国初期决定性的年头里弗吉尼亚对美国所作贡
献的主要因素。他们的传统主义力量不久后将在美国革命中表现为维护英国
人的权利,而他们的地方主义力量则表现在教区自治和联邦精神、美国宪法
和忠于州权等方面。他们的传统含义不明——他们的样板是英国的乡绅生活
——但这并未使他们同传统的联系不实在。生活的各个侧面无不同一种十分
含糊而又非常实在的理想有关系。他们的比较狭隘和比较法理化的传统主义
也有其春风得意时,那就是在美国革命时代,他们有必要以确切的法律语言
阐明其作为英国人的权利如何遭到践踏的问题。然而弗吉尼亚黄金时代的传
统主义是含而不露而又无所不在的。他们作为移植者的力量来源于他们乐意
在移植的同时进行改造,以及把远方的过去同当地的现实结合起来的精神。
他们的地方主义一直极少引起人们的注意和称赞。在州权已不合时尚的
今天常常有人说,一个人对于自己居住地的风俗习惯的热恋只会阻碍国家进
步。幸而十八世纪的弗吉尼亚人想法不同,他们关注自己那块地方的特殊需
要,这不仅丰富了他们的政治生活和期望,而且使他们的一切想法都带有特
殊风味,使他们的一切社会理想都不超出一定的界限。这就是联邦主义的种
子,没有这种联邦主义,美国就不可能生存,自由制度也不会昌盛。杰斐逊
为镌刻其本人墓志铭所开列的他希望人们铭记的三项成就,其中只有《独立
宣言》一项超出了弗吉尼亚的范围,另外两项——弗吉尼亚宗教自由法规和
弗吉尼亚大学——都完全是地方性的成就。
如果我们全面考察十八世纪的弗吉尼亚生活,就会发现把弗吉尼亚的领
导人与其特定地方联结起来的一桩又一桩现实,这种联系甚至比在同时代的
英国更为密切。河道纵横,陆上交通不便,往往使商业生活局限在私人码头
上的种植园货栈一隅。文化生活也是如此:包括最好的图书馆在内的文化中
心,稀稀落落地散布在殖民地各个相距甚远的庄园宅第内。种植园主殷实人
家的子女不在大都市上学,而在当地“老废地”上的校舍里就读,或者由家
庭教师在家伴读。
尽管威廉斯堡,一直是政治中心,但它从未发展成一个都市:由于没有
都市,教区的聚会所、县府大院和乡间邸宅便成了社交聚会和讨论公共利益
的天然中心。《弗吉尼亚的治疗法》一书(1662 年)的作者抱怨他们“居
住分散”是独立危险和背离严谨的国教精神的根源。我们从作者所处的那个
时代理解下面的呼吁:“解救弗吉尼亚弊病的唯一办法……应当是在若干县
里兴建城镇,移民聚居。”好心的世界主义者再三地试图强行建城,以便在
文化和宗教正统性上把弗吉尼亚提高到可尊敬的英国水平。这种压力造成了
所谓的“共居”大论战,论战一方希望有一个城市化的弗吉尼亚,像宗主国
英国那样开明和优雅,另一方则相信弗吉尼亚应当按照它自己的方式得到启
蒙与教化。1680 年的共居法令试图通过立法凭空建立城镇,但该法令和以
后通过的同类法令(甚至包括 1705 年 10 月的兔除城镇居民四分之三税额的
法令)只是纸上谈兵。由县政府与教区委员会一类机构所强化的地方精神和
地理与烟草业的压力简直是太强了。种植园主们敏感地问道,他们干吗要建
立城镇而使他们私人码头上的商业枯竭,并削弱他们地方政府和教会的权力
呢?
这种旺盛的地方主义的一个并非最不重要的后果,是自身利益与政治活
动的有益的统一。一个进入弗吉尼亚政界的人所以这么做,不仅是因为他有
巨额财产和家族利益要保护,也是因为他亲自介入了某个地区所有各方面的
生活,因而希望对该地区有发言权。杰斐逊 1785 年 8 月写信劝导他的侄子
小彼得·卡尔说,个人抱负应当是自身利益和关心公益的填密的掺合。“你
虚度光阴一天,你就推迟一天进入那个可能使你开始成为有用之才的公共舞
台。……一旦你的头脑很好地用科学武装起来,那末,只要你能本着最正直
无私的精神以最光明正大的方式去为你的国家、你的朋友和你自己谋利益,
你就不愁不能高瞻远瞩了。”在当时和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杰斐逊所谓“我
的国家”系指弗吉尼亚。公职人员与其特定地区利益的这种统一,促使弗吉
尼亚人不愿问计于武断的绝对教条,而是从地方利益之间的平衡中寻找政治
办法。地方主义和传统主义一样是政治教条的大敌。
如果没有一定的天意巧合,他们便不可能成功地形成一种心理习惯,即
他们堪称表率的能屈能伸精神。在十六世纪晚期和十八世纪,凡有常识的人
都会设想把英国乡村生活的许多特色移植到弗吉尼亚来。然而情况并不怎样
相似,因而也不是轻而易举就可照搬英国方式的。如果弗吉尼亚不那么像英
国,那末十八世纪的人们试图在新大陆重建这些英国制度就是荒唐和虚妄
的。如果弗吉尼亚更像英国,那末模仿英国那一套谅必是纯粹的效颦,英国
活生生的制度就会成为美国的化石。凡是有头脑的弗吉尼亚人都不会希望逐
字逐句地重演英国生活的活剧。然而谁也不会不意识到,弗吉尼亚的活剧属
于同一种传统,它的演员相似,对白和寓意也差不多。
英国殖民地行政官员身穿晚礼服,在丛林茅舍中一本正经地进餐——这
种拙劣的模仿正是弗吉尼亚乡绅们力戒的那种“东施效颦”。十八世纪牙买
加和巴巴多斯的许多移民也希望建立他们的小英国,但异国品种的动植物,
令人萎靡不振的热带气候,以及其他数不胜数的差别,使人无法合理地想象
可以仿照英国生活。那些不能容忍异样生活方式的人不久就回到温文尔雅的
英国去了。他们把这两个加勒比海岛留给常住管理人员和少数移居国外的英
国种植园主,后者喜欢过明显的异国情调的生活方式,享有奢侈豪华、懒散
不经、专横跋扈和不负责任的特权。与此相反,气候和地形使弗吉尼亚有可
能生活在相当逼真的英式农舍里,并移植英国的制度。但他们也努力避免模
仿教条或按照英国生活的蓝图从事建设。
烟草业是弗吉尼亚的主要制度。弗吉尼亚人的力量和弱点都在于甘愿受
它的支配。他们爱上了弗吉尼亚的自然环境,但有时却被她诱入歧途。佐治
亚的创业者们顽固地坚持要在自己的殖民地饲养外来的蚕,而弗吉尼亚的头
面人物却发现烟草在他们的土地上枝繁叶盛,从而任其支配他们的生活。
弗吉尼亚历史上最大的讽刺剧正是殖民地时代剧的最后一幕。这一幕就
是美国革命本身、联邦宪法的制订和弗吉尼亚王朝(华盛顿一杰斐逊一麦迪
逊一门罗)在联邦政府的统治。那个时代的领导人是十八世纪中期弗吉尼亚
贵族统治的最后一枝花朵,而并非国民精神的第一枝花朵,弗吉尼亚贵族所
大力进行并“赢得胜利”的美国革命实际上是弗吉尼亚贵族制的自杀。独立
战争的动乱。英军在弗吉尼亚造成的破坏、国教正统地位的废除、商业的调
蔽和烟草业的衰落,全都宣告了贵族统治及其体制的没落。
联邦宪法是一条没有回程的建国之路。只有在全国性政。府仍然基于弗
吉尼亚式的贵族友谊和忠诚关系的情况下,弗吉尼亚人对联邦生活的领导才
会继续下去。一旦美国不再是一个大型的弗吉尼亚,弗吉尼亚人就不再统治
美国。如果说得夸张一点,十八世纪弗吉尼亚的优点似将成为缺点。地方主
义将变成地方宗派主义;一个人的家乡的特殊利益将变得愈来愈渺小,愈来
愈具有破坏性了。
第二卷观点和制度
“我认为,我们已踏上正确的改良道路,
因为我们正在进行试验。”
本杰明·富兰克林
“他们更喜欢通过事业交往了解人生而
非埋头书本,并多半只愿以最便捷的方
法学习那些绝对必需的东西。”
休·琼斯
他们在斩的地方看到新的前景,发现新的观点。尽管那里决不存在什么
美利坚思想体系,但却存在着美利坚思维方式的种种标记。随着欧洲拟订的
创建社会的规划在各个殖民地被更改,具有殖民地共性的种种方式开始出
现。以下各章将阐明关于知识和教育、关于有学问的职业、关于法律、医学
以及科学的思维方式。新事物能从新大陆观察到,并非由于美利坚人具有更
为敏锐的眼光,而是因为他们的视野较少地受到堆积如山的营日财富的遮
挡。
第五编美利坚人的精神气质
“我们认为这些真理是不说自明的……”
《独立宣言》
24 .需求:一种关于意外境况的哲学
到十七世纪初,欧洲已经积聚趄一个丰富然而沉重的文化包袱。种种思
想体系、既定的制度、职业传统以及一切被视为值得了解而教条地加以限定
的知识门类——这一切充斥了英国和欧洲的大地,那里几乎看不到一块空
白。
体系总是滋生更多体系。当新的解放运动于十六和十八世纪期间在英国
和欧陆兴起时,它们采取了为人熟悉的欧洲反体系形式。因此,“启蒙运动”
虽然声称使人们摆脱迷信,摆脱昔日权威和僵化思想的教条,但它本身却带
上了自己企图加以反对的那种刻板与专制性的浓重气息。欧洲启蒙运动实际
上不过起到了将思想禁锢于十七和十八世纪式的牢笼中的作用。新的“理性
主义”(欧洲人自诩其为新自由)是旧的人类教条主义的苦役。卡尔·贝克
尔所描绘的“十八世纪哲学家的乐土”,只是自由的一种幻景。当时欧洲最
聪明的头脑正致力于建造将自身囿于其中的新式围墙。在欧洲,不可能以任
何其他方式来构想解放。
美洲的生活是要赋予真正的解放观念以新的意义。对美利坚人而言,文
化上的新颖和精神自由并非意味着仅仅是偶像的彼此替代,而是意味着转入
开放的氛围。
新大陆最富于新颖气味的东西,并非它的气候、动植物或矿藏,而是其
新颖的知识概念。这块新土地的财富按旧世界的标准固然可使人们生活得舒
适惬意,但是认识到知识本身或许不同于人们先前信仰的东西,则开辟了以
往从未梦想过的王国。新大陆的人们到处发现不容置疑的生活机遇。美利坚
人的任何发明,都比不上从其自身经历中产生的知识概念对世界具有如此强
烈的影响。我们要理解这一发现,就必须追溯到早期的殖民地时代。
何时曾有一种文化极少归功于少数几个“伟大”头脑或少数世袭的幸运
儿?欧洲文化同美国文化的显著差异之一是,较老的文化传统上依赖于少数
人的重大成就,而这新生的文化——散射漫溢,扑朔迷离,着眼效果——则
更多地立足于多数人的新颖而又不断积累的方式。
在以往的大多数社会(当然包括西欧的贵族社会)中,统治者和教士们
是“从事阐释”的阶级。他们是公认的求知方法的掌握者,是打开奥秘与知
识的祖传宝库的秘密钥匙。宗教改革运动及其凡信教者普享圣职的教义,当
然确实削弱了对特殊的“有知者”阶级的敬畏,但旋即兴起的“新教”牧师
阶层(如在加尔文之日内瓦和劳德主教之伦敦)却又否认俗人和异端分子有
发现新事物的自由。普通人只有按照“优越者”所赞许的方式行事,才能显
示出自己的智慧。
美洲的生活很快证明任何特殊的所谓“有知者”阶级与此地是格格不入
的。当地人更有兴趣去推敲经验而非探究”真理”,新大陆的新事物使他们
怀疑精心构想的证明本身或许会导向谬误。正如威廉·詹姆斯在十九世纪末
所解释的,在经验中很少需要技术上无懈可击的证明。他说,在美国,“掌
握真理,本身远非目的,仅是导向其他重要意愿得以满足的初步手段”。间
或出于自觉,间或迫于环境,美利坚人听从“自明之理”的支配。这种诉诸
自明之理的方法不久便成为一种独特的大众认识论———种哲学的替代物或
一种非经院思想家的哲学。
一个社会愈是为古代文化和制度所拖累,它最为深刻和最富条理的思想
便最有可能与其行为方式背道而驰。美利坚人的经验解放了新大陆,其方式
之一便是使人们摆脱这样一种观念,每一个宏大的制度都需要一个宏大的思
想体系作为基础,也就是说,成功的政府须为深奥的政治理论所支持,感人
的宗教须有精妙的神学为依托——筒言之,最佳现存事物的背后须有最为精
密的思想。这种精神状态将说明美利坚人头脑中那种实际观念与传统观念之
间在表面上的抵牾之处——既愿采纳切实可行的新奇方法,又愿接受古老传
统的规矩法则,因为无论常识或习惯法都是已由时间证明了的、无需思考的
解决问题的方式。
在美洲,看来与其说是需要欧洲哲学“流派”的一个新变种,毋宁说是
需要一种处置意外情况的哲学。欧洲智者构设绝妙而纷繁的思想总起来是要
证明美利坚及其新奇事物是不可能的。一个较少贵族气而更具流动性的新大
陆需要一种阐释经验的方式,它可供粗汉笨伯之用,它对每个地方的每个人
同等地适合。
“常识”在西欧文明中自然是一个古老和受尊重的观念。某些十八世纪
的苏格兰思想家(他们决非对美洲毫无影响,其中一人实已成为乔治三世宠
爱的哲学家)精心构思了一种特殊的常识“哲学”。然而在美洲,那种更具
影响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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