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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盲之越狱-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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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小眼被放了进来,他快步走到黑牙身边,坐了下来。

自从郑小眼告诉了黑牙一号楼有人要越狱的消息后,他变成了黑牙身边的红人,只要见到黑牙,他们两个人几乎是寸步不离。有些人想不通,悄悄问过黑牙为什么器重那个郑小眼,黑牙一概是爱理不理。

黑牙见郑小眼坐了过来,瞟了一眼,继续向龅牙张他们那边看去。郑小眼顺着黑牙的眼神望过去,看到刘明义正沉默地坐在龅牙张身边不远处。看上去,刘明义在龅牙张的队伍里面还挺安宁,显然受到了龅牙张的庇护。

郑小眼拉了一下黑牙的衣角,说道:“黑爷,有大事!”

黑牙耳朵一竖,顿时管不了那刘明义,连忙低下头来,耳语道:“怎么?”

郑小眼小声说道:“一号楼的人准备动作了!让我明天早上找他拿消息。”

黑牙说道:“不会又是暴动吧?”

郑小眼说道:“应该不会!要暴动他们这次就跑出去了。我看他们要从地下走。”

黑牙低声骂道:“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郑小眼安慰道:“我看他们必须要通过我们帮忙才行!”

黑牙说道:“妈的,那只好等明天!看到底玩什么花样。”

以前黑牙那跟屁虫猴杆子凑了过来,对黑牙毕恭毕敬地说道:“黑爷,我打听到了那二号楼过来的犯人的情况。”

黑牙哼道:“说!”

猴杆子故意干笑一声,看了看郑小眼。郑小眼本想走开,黑牙冲猴杆子骂道:“说你的吧!还有什么不能听的?”

那猴杆子只好怨恨地看了眼郑小眼,凑过去说道:“那二号楼的犯人,现在是龅牙张护着呢。好像刚来的那天晚上闹了个什么动静,让龅牙张佩服他是个汉子,才护下来的。”

黑牙瞟了眼猴杆子,说道:“就这些?”

猴杆子弯身说道:“只能问到这些。龅牙张对此事很是忌讳,没人敢说。”

黑牙骂道:“滚吧!吃屎都吃不到热的!这些还用你告诉我?”猴杆子尴尬不已,但也说不出什么来,只好滚到一边。

黑牙自己嚷道:“妈的个毛的,谁看不出来?”

站在铁笼子外面的周八笑嘻嘻地看着铁笼子里犯人的一举一动,但是他也更加留意了待在龅牙张那边的刘明义。刘明义活蹦乱跳的,周八自然是没有想到,他预感着这个刘明义身上恐怕还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会发生,但周八忍得住,他的耐性极好,他已经拿定主意,只是多多观察,不插手干涉,看看最后到底会发生什么。

任大强愁眉苦脸地走到周八身边,拍了周八一下,嚷道:“憋死我了,什么时候才能下山。”

周八笑道:“任长官忍一忍吧。”

任大强说道:“你看什么呢?这么专心?和平时不一样啊。”

周八说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里面那些犯人有时候挺有趣的,像看戏。”

任大强说道:“哦!又想什么鬼心眼呢?是打算怎么收拾二号楼的人?”

周八说道:“我觉得这个二号楼的犯人一来,我们这里的犯人也更加有趣了。留着他吧,有戏可看。” 任大强脑子转了转,只好说了声:“好。”

六十六、无字天书

郑贵岩的尸体仍然被悬挂了一个上午,直到三号楼的放风结束后,才被放了下来。他的尸体被人拖走,在广场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

而中午时分,天空再次下起雨来。这雨颇大,不仅冲刷掉了血迹,而且越多的雨水也从灌入了三号楼那个巨大的储粪坑中。

三号楼地下室那个被A挖掘的洞口,随着储粪坑中水位的提升,水也越来越多的渗透了出来。

整个下午,每栋牢房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播放着白山馆管制令,有很多骇人听闻的惩罚措施。

A一下午都在慢慢咀嚼着上午从放风广场收集回来的红牙棱,这种草味道很糟糕。A只是把红牙棱给咬碎后吐出,再收入到自己的口袋中。

尽管时间缓慢的令人发疯,但A并不着急,他稳稳的坐在床上,一边咀嚼红牙棱,一边看着从墙角钻出来的“爬爬”在墙上乱串着。“爬爬”是一种多足虫,学名叫“蚰蜒”,在南方的初春,这种虫子十分的常见。

冯进军啪的一下,将一只爬爬用鞋底打个稀烂。A伸出手,指了指墙上那恶心的爬爬的尸体,说了句:“抓活的。”

冯进军很纳闷的看了看A,A耸了耸肩,什么都不说。

入夜以后,A的工作才正式的展开了。

A将咀嚼碎的红牙棱拿出来,全部塞入自己口中,用唾液将这些红牙棱混成一团,然后吐在自己的毛巾里,将毛巾将这些红牙棱包包裹了起来。

然后,A将毛巾其他部分的水努力的挤出来,递在被包裹着的红牙棱上面。A使劲地挤压着红牙棱,慢慢的,从毛巾一端渗出了一种暗青红色的汁液来。

于是,A走到马桶边,将马桶边上的草纸取了一张出来。这种草纸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用纸来形容都有些过分了,还不如说是草浆和纸浆的混合物。但A就是需要这种东西,他是搞军需物质供应的,重山市里有什么样的物资他都很清楚。

A将自己的小锯子取出来,翻了一个个,那小锯子短短的尾部有一个小孔。于是A用这个小孔沾了一下红牙棱中留出的汁液,十分仔细的在草纸上一笔一笔的划了起来。

A写的并不是字,而是一短一长的竖线,一根一根的排列着。刚刚写上没多久,那汁液便渗入草纸中干燥了,混在草纸的杂色中,根本看不出来。

看似简单的工作,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每写一会,就要重新挤压毛巾,让汁液能够再流出一些来。

这个工作持续了几乎一个晚上,才算结束。A吹了吹那张草纸,将草纸折叠起来,放入口袋。

冯进军抓了一个晚上的爬爬,这种虫子要打死容易,抓活的却相当的难。冯进军一晚上才算在手中攥住了三只。

A向冯进军暗语道:“喂给我。”

冯进军吃了一惊,但也只好照做。A把嘴张大凑过去,冯进军冲着A张大的嘴巴,将拳头略略松开一点。那几只憋住了劲的爬爬,哗一下冲进A的嘴里。

A含着这些爬爬,脸上已经冷汗直冒。但A手也很快,他迅速的将毛巾里的红牙棱翻出来,塞进嘴里,嚼也没有嚼,就一下子吞了下去。

这一切看的冯进军目瞪口呆,如果在平时,他肯定认为A发疯了。

A吃完了这些东西以后,才今天第一次爬下了地道中。他又去了一号楼的天井处,从那个排水沟爬到悬崖边,按照上次咀嚼石粉的方式,再次在悬崖外石头上留下的圆环处,画下了两条“腿”。

A今天晚上再没有下去。他睡了片刻,天就已经亮了起来。

*******

郑小眼今天早上走路都有些颤抖,他很紧张,他不知道今天早上一号楼的那个神秘的陌生人会给他什么信息。

郑小眼来到一号楼的窗口时,身子都轻轻的哆嗦着。

有人从一号楼里走了过来,是个警卫。警卫把窗户打开,看到了郑小眼,突然说了句:“病了?脸色那么差?”

郑小眼连忙说道:“没有没有!好的很好的很。”

那警卫没有搭理他,转回身去吆喝着犯人们来倒马桶。

那个郑小眼期待的人出现在窗口。

A把马桶递过去时,故意把马桶盖打开一个角,里面别着一张草纸。郑小眼看到,心领神会,立即接过。A轻声说道:“给二号楼的犯人。”

郑小眼心里一震,他不明白应该给谁。二号楼的犯人的马桶也归他收拾。

郑小眼问了句:“谁?”

A抬起头望了三号楼一眼,接过郑小眼递来的新马桶时指了一下。

郑小眼顿时明白过来,只是他不明白,A怎么知道三号楼里前两天关进来一个二号楼的人呢?郑小眼有点惊讶的看了看A。

郑小眼的眼色也立即让A看懂了,他庆幸自己赌对了一把,三号楼里果然有二号楼的犯人,而极有可能就是刘明义。A写的东西,刘明义能够看懂,那是将军事领域里的电报电码转化为长短线的方式,分别代表着长短间隔。

郑小眼见A神态坚决,只好点了点头。

******

郑小眼收拾完所有的马桶,满怀心事的躲到马桶清洗的地方。他将A马桶中的草纸拿出来,四下观望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将那张纸打开。

那纸上什么都没有,郑小眼有点吃惊,他翻来覆去看了看,的确没有任何的字迹,只有一股子怪味。这让郑小眼心里万分的挫火,他本以为这张草纸上应该写了什么文字。郑小眼明白,那个一号楼的男人让他找刘明义的意义,就是只有刘明义能够看懂上面什么文字。

郑小眼在犹豫,是给刘明义呢?还是不给?

但郑小眼是个中医,也是一个药贩子。他安静了一下,想了一想,便有了主意。郑小眼粘了粘自己的口水,在草纸上涂了一些,等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有。郑小眼不甘心,又从水池中粘了水试了试,还是一无所获。郑小眼奇怪起来,不应该啊,这样的一张特别叮嘱的草纸上,不会什么都没有的啊。

郑小眼骨子里是不愿意将这张草纸给刘明义的,如果刘明义解开草纸上的谜,那么他们只能被动的让刘明义牵着鼻子走路。更何况,刘明义和那个死对头暴牙张呆在一起,更是头疼了。

正当郑小眼翻着眼睛琢磨应该怎么办的时候,一声吼几乎让郑小眼吓到魂飞魄散。

六十七、A的癫痫病

周八似笑非笑的闪了出来,大吼一声:“干什么呢!郑小眼。”

郑小眼全身哆嗦了一下,手上的那张草纸几乎被吓的脱手。周八捏着鼻子走了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郑小眼,说道:“吓成这样?琢磨什么呢?”

郑小眼缓了缓,堆着笑尴尬的说道:“长官,你突然出来真,真没想到。我还能琢磨啥,苦恼啊。”

周八眯着眼睛看了看郑小眼,说道:“你还苦恼?想逃跑?捏着张草纸干什么呢?给我看看!”说着就走了过来。

郑小眼也不等周八走过来,赶忙就把手中那张A的草纸递了上去。周八一看郑小眼主动递了过来,却也犹豫了一下,没有伸手接着。

郑小眼说道:“一号楼、二号楼的草纸比我们那边的好,这两天我拉稀,屁眼都被我们三号楼的那硬壳子磨破了,忍着早上的时候到外面来拉屎,捡张二号楼的干净草纸给自己擦擦屁股。”

说着,郑小眼一个屁挤出来,噗噗噗作响。

周八看了看,把自己鼻子一捏,骂道:“拉你的屎去吧!别耽误时间!告诉你,少他妈的想心思,小心拉不出来!”

郑小眼连忙应了声是,跟着又挤出一个屁来,噗嗤作响。

周八骂道:“吃屎的东西!”转身就走。

郑小眼连忙鞠躬,目送周八走远,才小心翼翼的将这张草纸装入内裤中。再也不敢造次。

*******

上午一号楼放风的时候,A喝了一肚子凉水,渐渐脸色苍白。随后一头栽倒在地,口吐白沫,四肢抽搐起来,在地上摔来板去,痛苦不堪,满嘴嘶吼不已。那样子显然不是装的。

A这架势连冯进军都没有想到,拉扯着A起不来,只好嚷道:“死人了!死人了!”

犯人们也都聚了过来,自然,铁笼子外面的看守和警卫也都冲了进来。

A被绑着拖到了医护楼,警卫嚷道:“来人来人,发癫痫了!”

王玲雨和护士小雅奔了出来,A还在地上如同虾米一样一曲一伸的。王玲雨说道:“这是谁?”

一个看守回答道:“一号楼的犯人,叫张海峰。”

王玲雨哦了一声,说道:“别放在这个风口,拖到里面犯人病房去!把他衣服畅开,只绑着手脚,让他透口气!”

那些警卫和看守七嘴八舌的抬起A,奔去了犯人病房。

*******

A全身颤抖着睁开眼睛,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了。A看到王玲雨正皱着眉站在旁边,手中拿着一个本子,正在观看着。A含含糊糊的说道:“谢了!”

王玲雨见A神智清醒过来,说道:“现在清醒点了吗?”

A全身还是颤抖着说道:“好点了。”

王玲雨问道:“能说话吗?”

A含糊的说道:“能,不太利索。”

王玲雨问道:“你以前有这个病史吗?以前发作过没有?”

A虚弱说道:“有。八年前发作过几次,后来治好了。没想到又发作了。”

王玲雨惊讶的说道:“你八年前治好了?事隔八年才又发作?”

A说道:“谁知我会关在白山馆。”

王玲雨说道:“你觉得这就是发病的原因?”

A说道:“可能是。”

王玲雨凑上来,盯着A说道:“你怎么治好的?居然八年都没有发作?”

A说道:“八年前,我遇见过一个江湖医生,给了我一副古怪的方子,才治好了。呵呵,谁知还是没用。”

王玲雨说道:“你还记得那方子吗?”

A说道:“勉强记得,如果你不介意,麻烦给我抓一些药来,应该能抑制住。”

王玲雨说道:“好!你说吧!”掏出纸笔就记。

A继续颤抖着,念了起来:“黑蝇半钱。。。。。。”

*****

王玲雨急冲冲的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孙德亮正呆在里面等着,见王玲雨回来,示意王玲雨把门关上。见门关上以后,才沉声问道:“那个张海峰的确和我女儿的病类似?”

王玲雨点头应道:“是。几乎一模一样,更关键的是,他自己还有一个药方能自己给自己治病。”

孙德亮沉吟道:“他自己能给自己治?”

王玲雨拿出记录A所说的药方的纸张来,看了一眼说道:“看这个方子,和我下山去找的那个老中医有异曲同工之处,但是却有很多关键性的不同。这药方不象是胡说的。他自己说自己有八年没有发作,进了白山馆以后才再次发作。这和孙叔叔你女儿病有点相似,都是在精神压力较大,情绪不稳定时发作。”

孙德亮眼睛亮了亮,说道:“有八年没有发作?这八年那张海峰刀里来火里去,能不发作还真是奇了。呵呵,不过他可能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来到白山馆,白山馆给他压力的确超出以前的所有事情。”

王玲雨说道:“孙叔叔,这个事情尽管有些奇怪,但我还是把他这副药给他抓了,看看反应如何再说。没准真能救小芳一命呢。如果对张海峰有效,我这两日再去一趟老中医那里去,看他有什么意见。”

孙德亮叹了口气,说道:“我那女儿小芳,受了多少年折磨。不知是不是老天赐给的福气,偏偏出了个张海峰。小玲,张海峰的这个病,你一定要保密,不得再和另外一人说起。”

王玲雨说道:“我知道的。”

******

在白山馆外十余里外的一座山脚下,孤零零的坐落着一个小宅院,尽管看着简陋,却也别致的很。夜色将近,宅院里的灯已经亮起。

一个穿青布长袍的中年男人从宅子边绕出,走到门前,敲了敲院门。里面有一个老者的声音响起:“哪位?”

那青布长袍的男人恭敬的说道:“是我,王景。”

里面老者的声音响起:“哦,是王老板!”

不多时,院门便打开了,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走了出来,他四下看了看,说道:“王老板,快请进。”

这青布长袍的中年男人,便是A的直属上级王老板。

王老板回头看了看,快步跟这这老者走进院内。

两人落座在堆满了草药的一间屋里的桌边。那老者将桌上放着的杂物清开,提起茶壶,倒上了两杯凉茶。

王老板客气的说道:“陈大夫,客气了。”

这陈大夫说道:“很久没见你来了。”

王老板说道:“最近事情比较多。”

陈大夫说道:“那两个人数日前来过一趟,我已经按你所说,在药方上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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