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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适合交换杀人的夜晚-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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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这是事实。另一方面,有个凶手X希望源次郎死掉,这部分也足以令人接受,因为源次郎是恶徒。春彦在三年前的某天遇见X,后来两人协议交换杀人。X代替春彦杀害幸子,这是三年前一月二十日的事。这次行凶很顺利,春彦基于不在场证明摆脱嫌疑。然后时间来到昨晚,这次轮到春彦代替X杀害源次郎,他是以铲子殴打源次郎致死。只要X此时在某处准备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就可以摆脱嫌疑。如果真是如此,那么……」
「是的,这是相隔三年的交换杀人。」和泉咲子以沉着的语气断言。
「相隔三年的交换杀人!」志木刑警露出愕然表情,接着摇了摇头。「不可能,谁沉得住气,进行为时这~么久的交换杀人计划?」
「还有谁?就是春彦与X。」砂川警部如此回应。
「那么警部,这个X是谁?」
「嗯,命令春彦杀害源次郎的人物,就是憎恨源次郎,而且在昨晚拥有不在场铁证的人物……是谁?权藤英雄吗?」
「不,警部,不是英雄。」和泉咲子这么说。「凶手是权藤一雄。」
「权藤一雄?」
「是的。权藤一雄是源次郎的长子,而且父子相互憎恨,但他三年前离奇失踪,至今依然下落不明。」
「所以,你的意思是失踪的一雄再度现身,命令春彦杀害源次郎,导致昨晚发生那桩命案?」
「这也错了。一雄已经不在世间,这件事终于在本次事件得以确认。」
「……」砂川警部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就是那具白骨尸体吗?」
「是的,那就是权藤一雄。他不是失踪,是遭人暗中杀害埋葬。而且肯定也是善通寺春彦下的手。」
得知意外事实的志木刑警,表情愕然扭曲。
「所、所以是这个意思?善通寺春彦在三年前,和权藤一雄协议交换杀人,使得妻子幸子遇害,但春彦后来背叛一雄,将他杀害之后埋在庭院?」
「对,这就是三年前案件的真相。你终于明白了?」
「怎么这样……那么,前辈和这种家伙一起生活到现在……」
「志木,别提这件事。」和泉咲子以遗憾的表情看向后辈刑警。「我也受伤了。但我不会抱怨,这都是我的责任。我身为女人、身为刑警,都没有看人的眼光。明明杀人凶手就在眼前,我却没有察觉,甚至和他结婚。」
「可是,即使前辈不晓得春彦是杀人凶手,春彦应该知道前辈当过刑警吧?杀人凶手春彦为什么会和当过刑警的前辈结婚?」
「不,他不知道。他肯定只认为我是女星水树彩子。到头来,我和春彦算是老交情了。」
接下来,和泉咲子说起她和善通寺春彦的离奇缘分。
时间回溯到和泉咲子的大学时代。当时她已经以女星水树彩子,或是业余电影导演水树彩子的身份,在圈内为人所知。另一方面,善通寺春彦陷入经济危机,但表面上始终是以父亲遗产过着优雅生活的单身贵族。
两人相识的契机,是她挑选善通寺宅邸,作为她亲自执导暨主演的电影——《电影导演彩子》的外景地点。和泉咲子认为这幢古老西式风格建筑,很适合成为作品的舞台,亲自前去拜访善通寺春彦提出拍片计划。春彦刚开始颇感困扰,但终于被她的热情打动,不甘不愿地答应出借,同时春彦提出一个很像画家会提出的条件,就是希望以女星水树彩子当作模特儿绘制肖像画。
电影顺利拍摄完成之后,这个约定付诸执行,春彦为身穿鲜红礼服的水树彩子画下一幅画。数个月后,善通寺春彦以这幅命名为《女星肖像》的画作代替花束,向和泉咲子……应该说向女星水树彩子求婚,但她郑重拒绝。
还年轻的她,不想在大学毕业之后直接成为家庭主妇。后来她致力于报考公职,好不容易考上,在毕业之后像是继承父亲职业般成为警察,分发到乌贼川警局,成为砂川警部的部下。和泉刑警就这么和砂川警部搭档解决诸多案件,又过了数年,新人志木刑警分发到警局,和泉刑警成为志木刑警的指导者。
再来是三年前一月二十日那桩决定性的案件。和泉刑警以意外的形式,再度听到「善通寺」这个姓氏。遇害者名为善通寺幸子,而且丈夫就是当年向她求婚的善通寺春彦。
「被我拒绝的春彦,不久就和名为幸子的女性结婚。而且很讽刺地,我以刑警的身份,参与幸子命案的调查工作。」
「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这样的话,前辈和春彦在三年前的案件,应该进行过命中注定的重逢吧?因为你们分别是遇害者的丈夫,以及乌贼川警局的刑警,既然这样为什么……啊,对喔!这么说来,前辈当时脚受伤了!」
「没错。我的脚在案发第一天骨折,立刻脱离办案小组,所以春彦见过砂川警部与志木,却没见到我。如果春彦当时见过我,他后来再怎么样也不会向我求婚吧。」
「原来如此。」志木刑警感触良多地点头。「这么说来,前辈因为脚骨折的后遗症,到最后无法继续担任刑警。」
「嗯,不能全力奔跑的我,没办法在案发现场执行勤务。但现在已经完全康复,一点都不痛了。」
和泉咲子说完,以右脚脚尖用力踩踏地面,并且露出自嘲般的微笑。
「我辞去刑警工作之后,再度回到演艺圈,以女星水树彩子的身份和春彦重逢。春彦在妻子过世之后,看起来意外地和以前没有两样。我考虑到他的心情,没透露自己曾经以刑警身份参与办理幸子命案,开始和他来往。刚开始是绘画模特儿,后来演变成亲密的交往。一年前,不知道我曾经是刑警的他,第二次向我求婚,不知道他是杀人犯的我也答应了。回想起来,这真是一段讽刺的缘分。」
和泉咲子的表情在瞬间蒙上阴影。
「结婚共同生活之后,我也不知道他是凶恶的杀人犯,过着平凡的每一天。但即使是这样的我,也终于迎接得知真相的一天。」
「是基于什么样的契机?」
「是基于……」和泉咲子开口要开始说明时,忽然停顿。「不,等一下,接下来不是和泉咲子的故事。」
和泉咲子说完,转身面向砂川警部。
「那么警部,我至此先行告辞。」她致上最敬礼,朝志木刑警说声「再见」,转身背对众人。
「咦?前辈,等一下,您要去哪里?」
和泉咲子轻轻摇了摇手。
「我去换衣服。不准偷看啊。」
三
数分钟后,和泉咲子从黑色裤装摇身一变,以细褶居家长裙加淡蓝色高领毛衣的造型,出现在众人面前。不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前刑警,而是货真价实来自名门家系的高雅夫人。
「是咲子小姐耶,你至今跑去哪里了?」
远山真里子以逗趣语气询问。委托人善通寺咲子登场,鹈饲侦探也立刻起反应。
「嗨,夫人您好,感觉终于见到您了。比起红色或黑色,果然蓝色才适合您。」
「哎呀,嘴巴真甜。我也觉得有种恢复为善通寺咲子的感觉了。」咲子夫人抵着嘴角露出高雅微笑,再度面对鹈饲说声「这次有劳您了」,接着向旁边的朱美微微低头致意。「您似乎也辛苦了。」
「不,别这么说。」没有您那么辛苦。朱美好不容易忍住没说这句话。「所以咲子小姐,这是怎么回事?本次接连发生的事件隐含什么意义,请您告诉我们吧。」
「好的,我从头说起。」善通寺咲子为了回答朱美,开始述说本次事件的经纬。「事情在大约两个月前开始。当时我在奥床市的西服店,领取外子订制的衣服……」
◆
有人在跟踪。
这是善通寺咲子的直觉。她刚到西服店领取丈夫订制的衣服,如今不经意在奥床市中心的商店街闲逛。她刚开始以为是多心,但似乎不是如此。如果是一般的婆婆妈妈,应该会怕得快步离开,但咲子没这么做。咲子曾经以刑警身份跟踪许多人,也熟悉被跟踪时如何应付。她利用商店橱窗、便利商店货架的缝隙或是在路边发面纸的工读生,努力确认对方身份之后得出结论,跟踪她的完全是陌生人。素昧平生的男性为何跟踪,她心里当然没有底。
原本猜测是警察,但对方只有一人,所以应该不是。何况前任刑警居然被警察跟踪,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以咲子的能耐,要甩掉对方并非难事。但咲子决定刻意制造机会,让对方主动搭话。她想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与目的。她这时候的心态已经不是善通寺家的夫人「善通寺咲子」,而是恢复为昔日乌贼川警局的女刑警「和泉咲子」。
咲子进入小钢珠店,刻意挑选没什么客人的一角,单独坐着打起小钢珠。乍看是高雅贵妇的咲子,在大白天打小钢珠为乐的样子,就旁人看来或许很奇妙,不过对她来说,这是她学生时代就熟悉的娱乐。久久玩一次会对这种刺耳的声音不敢领教,但她功力没退步,很快就即将中大奖。就在这个时候……
「方便请教一下吗?」
那名男性说完,坐在咲子的身旁。
近距离一看,依然是不认识的人。咲子直接询问。
「究竟有什么事?你为什么跟踪我?」
她以刑警时代习得的强悍语气提问。
接着,对方说出超乎预料的话语。
「其实是关于交换杀人的事……」
「什么!」
咲子惊讶地注视对方。他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看来是认真的。咲子继续询问。
「你明知我是谁,却说出这种话?」
「当然。善通寺夫人,正因为是您,我才会找您商量。」
听这名男性的语气,他并不是对前刑警「和泉咲子」说话,始终是对善通寺夫人「善通寺咲子」说话。但他究竟想对「善通寺咲子」商量什么事?
对此感兴趣的咲子,和男性一起离店。
两人在咖啡馆一角相对而坐。男性自称「权藤英雄」。英雄对咲子如此开口。
「夫人,您知道您丈夫前妻——善通寺幸子三年前遇害的案件吧?」
「嗯,当然知道。」
咲子面不改色如此回答。那个案件是咲子以刑警身份参与的最后一个案件,至今别说逮捕凶手,甚至不确定凶手是谁,成为她内心很大的遗憾。除此之外,她当然也抱持着「想为丈夫前妻的离奇死亡做个了断」的单纯想法。无论如何,善通寺幸子的命案,肯定是咲子希望能立刻解决的案件。
接着,权藤英雄不发一语,将运动背包放在桌上,从里面取出意外的东西。咲子一看到这个东西就不由得睁大双眼。从包包拿出来的东西,是另一个包包。
「这不是凯莉包吗?难道是……」
英雄微微点头,将包包递给咲子。
「是善通寺幸子的包包。」
咲子立刻检视包包。颜色是淡粉红色,里头还装有善通寺幸子收纳驾照或卡片等物品的钱包。咲子努力佯装镇静,内心却因为事情的严重性而颤抖。
这个包包,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三年前幸子遇害时,警方拼命搜索也找不到的包包,如今却忽然出现在面前。惊讶的咲子终于改为刑警时代的语气询问英雄。
「你在哪里找到这个包包?」
「老哥房里。老哥叫做权藤一雄,三年前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咲子对于「三年前」这个时间点感到不对劲。善通寺幸子也是在当时遇害。而且最重要的事实,在于死者幸子的包包,是在失踪的权藤一雄房里找到。换句话说,这就是一雄涉及幸子命案的证据……不对,进一步来说,可以推测一雄就是杀害幸子的凶手。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
咲子说出想法之后,英雄很干脆地点头认同,但他接下来述说的方向出人意料。
「杀害善通寺幸子的人,恐怕就是我哥,至少可能性很高。我原本想直接把这件事,告诉您的丈夫春彦先生,因此我前几天前往猪鹿村,试着叫住散步中的他。
然而,我正要对春彦先生搭话的时候,他采取很奇妙的行动。我们目光一相对,他就露出惊愕的表情,像是慌张逃走般离去。
我不认识春彦先生,刚开始完全不晓得他为何光是看见我就逃走。但我后来照镜子想到一件事。我现在的长相,很像三年前失踪的老哥。春彦先生不可能是看到首度遇见的我而逃走,所以他应该是把我误认为哥哥一雄而逃走。换句话说,春彦认识我哥,而且是不太想打照面的关系。这是合理的推测。
不过,权藤家和善通寺家没有往来,他们两人怎么认识的?
我百般思索之后,想到一个奇妙的巧合。刚好在善通寺幸子遇害的三年前冬天,我父亲权藤源次郎也在暗处遭某人行刺,导致左肩中刀。如果这两个案件不是单纯的巧合,会是什么情形?您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咲子很清楚英雄的意思。善通寺春彦与权藤一雄之间,有某种不能见光的联系,而且春彦前妻三年前遇刺身亡。同一时间,一雄的父亲也差点遭到刺杀。综合以上线索,可以得出一个结论。
「原来如此,交换杀人吗……三年前,权藤一雄与善通寺春彦协议交换杀人。首先,一雄依照春彦的委托,杀害善通寺幸子,这部分应该是顺利成功。接着春彦依照一雄的委托,试图杀害权藤源次郎,但是失败了。源次郎只有肩膀受伤,没有死。」
「我也这么认为,但之后才是问题。老哥杀害幸子,春彦却没杀害老爸,老哥当然无法接受吧。所以老哥当时怎么做?接下来是我的推测,老哥或许前去逼春彦再杀一次。这是交换杀人,他当然会如此要求,那么春彦如何响应?这也是我的推测,但春彦或许没再度袭击老爸,而是杀害老哥。」
「原来如此。以春彦的角度,杀害源次郎或一雄同样是杀人。不对,杀害一雄也能灭口,所以更加有利。春彦杀害一雄,将尸体藏在某处,之后佯装完全不知情。当时警方将春彦列为幸子命案的嫌犯进行侦讯,却认定春彦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另一方面,关于忽然失踪的一雄,由于找不到他的尸体,无法当成命案办理,只能当成单纯的失踪结案。」
如果认定这是交换杀人计划,乍看支离破碎的事证,就能以一条线全部串联。春彦看到和一雄神似的英雄,难免会惊慌逃走。咲子昔日担任刑警的直觉告诉她,这个推理非常可信。但这也同时意味着她心爱并结为连理的丈夫,其实是凶恶的杀人犯。咲子的心境很复杂。
「所以,你要我怎么做?」
咲子率直询问,英雄以严肃表情低头。
「请助我一臂之力。我的目的是揭发善通寺春彦当年的所作所为。您听到我这么说,应该会觉得很奇怪,质疑我为什么没拿这个包包报警。我也好几次有这个念头。
将这个包包交给警方,警方应该会重新调查三年前的案件,而且肯定会证明杀害善通寺幸子的真凶是权藤一雄。但警方或许只会做到这一步。
毕竟再怎么说,春彦也是传统名门——善通寺家的人。我不认为警方会由衷相信幸子命案源自春彦与老哥的交换杀人计划,春彦还因为计划内讧而杀害老哥。何况没人找到老哥尸体,警方应该不会出动,最后只能证明老哥的犯行,我的告发反而弄巧成拙。对吧?」
「嗯,我很清楚你在担心什么。」
「到最后,最大的问题在于找不到老哥尸体。拿这个包包报警时,必须同时提供老哥尸体的下落,否则没有意义。我无论如何都要找出老哥的尸体。我觉得应该在善通寺家宽敞建地的某处。我不晓得是埋在庭院或地板底下,还是藏在某个秘密房间,但肯定位于某处。」
「或许如你所说吧。所以你要我挖出埋在庭院里的尸体,或是找出可能在地板底下的尸体?但这是强人所难。善通寺家很宽敞,藏尸体的地方要多少有多少,要是毫无线索没头没脑地找,无法期待成果。」
接着,英雄以自信的表情这么说。
「不是我们找,是让别人找。」
◆
咲子夫人说到这里总算理出脉络时,鹈饲开口插话。
「换句话说,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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