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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委书记在上任时失踪-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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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不久,兰晓平当上了后荡公社组织委员。到1982年社改政时,全国撤销人民公社,设立乡镇。郝庆达凋县政府办公室当主任,兰晓平当上后荡乡党委副书记、乡长。
他是结婚了,但是爱这个神圣的东西在他心中死了。他把自己的全部精力投入到事业中去。1984他当上了乡党委书记。不久郝秀萍生了个男孩。这时省农业大学要招一批县处级干部培训班。兰晓平考取了农业大学,三年后回到徐淮县,当上副县长。
兰晓平的脸上堆满忧伤,完完全全沉湎在伤感之中。管也平不知道是因为他和那姑娘的真诚的爱被拆散而同情,还是因为对新时代这种仍然带着另一种封建包办婚姻色彩的愤愤不已。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晓平,恋爱、婚姻是与社会进步,政治、经济、文化,伴随着时代的步伐而前进的。所以,我对一些干部,特别是对一个领导干部的婚姻问题,当有了矛盾、非议时,我是非常慎重的。有些领导干部事业上有成就,但婚姻却是失败的。
长此以往,即便有了婚外恋,也要具体分析,与个别人的道德败坏是两回事。“管也平这一席话,兰晓平完全听出来,其中有的明显是针对他的。激|情的泪水在眼眶里滚动。真的没想到,像管也平这样一个高级领导干部,政治是这样成熟。看待问题有着独特的思维定势,而情感却又是这样真诚而细腻,一种亲切感倏地漫过心头。
一种巨大的力量驱使着他,燃烧着他的灵魂。他必须把他的人生另一个隐秘告诉这位有血有肉的新领导。
36岁的兰晓平,成为徐淮县分管农业的副县长后,使他的聪明才智和领导艺术有了充分发挥的天地。那一年省委决定在商阳地区进行地改市的试点,年轻的兰晓平被选调到改市后的商阳市担任团市委书记。这时郝秀萍在县广播站工作。他到商阳团市委工作后,无心把妻子郝秀萍调到身边,一个人吃住在招待所,常常是个把月才回家一次。郝秀萍催他赶快把她调过去,他总是借口没有房子而一推再推,觉得一个人反而轻松愉快。
兰晓平担任团市委书记不久,正是这年清明节,春天给人带来活力。十年浩劫后,中国的文坛报快活跃起来。一时间,作家这个行道变得异常地吃香起来。无数爱好文学的青年跃跃欲试地渴望能有一条捷径。那些报考理工科无望的考生,眼看着一批青年作家崭露头角,急不可待地玩弄起文学来。一时间,许多文学单位和报刊杂志,纷纷办起各类“文学讲座”、“函授大学”……
以此满足和吸引成千上万个梦想当作家的文学青年。当然这也是主办单位创收的重要途径,甚至组织一些作家,纷纷到各地去进行演讲。那些找不到出路,盼望成为作家的各类青年受吸引,讲座竟场场爆满。
这次省《青萌》文学杂志的讲座轮到商阳市面授。据说授课者有几位都是著名作家,而且这个活动是省里巡回安排的。当然刚上任不久的团市委书记兰晓平只能按照既定方针去办。负责此项工作的江淼向他汇报具体工作时,他表示积极支持。但他想,中国这么多文学青年,千军万马挤作家这条小路,能成功者绝少。一个作家并非是靠一时的热情和听听别人的演讲就能写出作品的。作家要靠悟性,靠才华,靠生活。
主办这次作家演讲活动的单位是市文化局和团市委。当然他们还邀请市委宣传部领导来出席宴请。兰晓平借口有其他任务,不愿参加。可是没想到临时发生了变化,市委宣传部和文化局领导都去省里参加一个重要会议。这天下午,江淼只好慌慌张张地来找兰晓平。江淼为难地说:“兰书记,你说这么大的活动,市里有关部门连个领导都不出场,是否会影响我们南阳市和省里的关系,请你给个面子,代表市有关部门宴请一下吧!其实并不要你费神,一切我们都安排好了。”江淼说着,睁大了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期盼着他。兰晓平第一次认真地看着面前这个下级,这个30岁的江淼,看起来好像20刚出头的姑娘那般光彩照人。他知道她已经结过婚了,丈夫是市委办公室秘书科副科长。那个高个子,潇洒倜傥的汪登生。他注意到她窈窕的身姿,那光彩玉嫩的肌肤,在市级机关真是少有的几朵花之一。穿着打扮,也很新潮。她自豪地宣称,她在街上走过时,定会引得男人们的百分之百的回头率。
霎时间这个年轻的团市委书记那颗干枯了多年的心灵,突然为之一动。并破例地答应准时参加这场盛大宴会。他还开玩笑说:“江淼,我这是完全是看你的面子,不然我是不会去的。”
江淼自然是激动万分,说实话,自从兰晓平调到团市委以来,早有小道消息传到她的耳朵里,那都是赞扬这位年轻有为的领导。但是兰晓平调来这段时间,由于他忙于熟悉工作,他和江淼并没有多少接触,可是今天这次单独接触,不知怎的,她的心里陡然一亮。刹时间和汪登生爱情的不幸被这个有血有肉的青年融化了,眼前飞人了一个百花怒放的美好世界。她不由得抛给他一个甜蜜而温馨的微笑。
这天晚上,兰晓平破例地喝了很多酒。直到酒宴结束以后,江淼才扶着他,把他送回宿舍。到了宿舍兰晓平醉倒在床上,江淼忙着给他倒了一杯水,他糊里糊涂地喝了两口,嘴里含含糊糊地叫着“薛丽珍”的名字。过了一会又呕吐了,满地都是呕吐的污物。江淼打扫完了,一直守着他。兰晓平一觉醒来时已经是下半夜了。他平生以来第一次感到自己这样的尴尬与荒唐,然而此时是让江淼回家呢?还是怎么办呢?她没有走,就在他房间坐到天亮。而兰晓平一点也不知道江淼和汪登生虽然结婚了,但并没有爱情。江淼也连半个字也没有透露。兰晓平和郝秀萍虽然结婚了,但始终没有真正的爱情,在他心里,爱情和婚姻已经成了两片天地。他和薛丽珍之间,跟情欲和婚姻都没有关系。惟有值得怀恋的,就是那种莫可名状的、神圣的爱。常常是随着他强迫的沉默而暗暗滋生,甚至靠着她常常能触发自己的记忆和希望以为营养。
当江淼一只手托着兰晓平的头,一只手用那热毛巾擦着她的嘴、脸颊时,一种男女之间那种甜蜜的感情从心底慢慢升起,头脑中汪登生的身影渐渐褪去,管也争的影子慢慢出现,又褪去,就这样,她为他擦脸的次数增多了,心也贴近了。
在后来的工作和生活中,不知为什么江淼会情不自禁地想到去关心他。有时甚至莫名其妙地偷偷地给他送去吃的东西。当兰晓平意识到自己是否在感情上有些彷徨在江淼的身上时,他强迫自己控制自己,压抑着不让他流露出半点。只要是和她在一起,他常常冷漠得犹如寒冬的冰块。可是敏感的女人偏偏从他那双充满寒光的眼神里看到了压抑着的火花,是那样深沉,那样有力地扎入她的心灵。
第二年春天,团省委召开会议,按照通知精神除了各市团委文艺部长之外,还要求团市委书记参加会议。兰晓平感到他和江淼参加省里的会议极不妥当,他担心和江淼之间的感情会进一步发展,重担心那些可怕的流言,那令人胆战心惊十分可恶的东西。于是便找出种种理由给团省委书记请假,然而,终未获批准。在无奈的情况下,他让江淼上午乘车先走,自己下午单独乘车前往。
会议报到的当天晚上,团省委招待一场由过去一些名人演出的文艺晚会,如马玉涛、耿莲凤、郭兰英等全国著名的歌唱家。
这对沉默多年的文艺界来说如同一场久旱的甘露。入场券紧张的价格几倍往上翻。而兰晓平却没有去,一个人躲在宿舍里看书。
他这分明是在躲着江淼。发票时自然是按市发票,江淼去领票时自然是看到她和书记坐在一起,那心情激动得简直要跳出胸膛。
可当她来约兰晓平时,却没见到他。她又匆匆地赶到体育馆大门口,一直等到开场时,仍然没有等到兰晓平。她怀着疑虑进入演出大厅,当她找到座位时,旁边那个位置却是空着的。直到演出开始了很久,还是不见兰晓平。她的心情一下子掉到了最低谷,起身离开了演出现场。当她回到宾馆时,只见他的房间亮着灯,心里忘掉了那令她兴奋的演出大厅,女人特有的情感刹那间飞向这间亮着灯光的房间。她轻轻地上了楼,来到门口,犹豫片刻,小心地叩了两下门,室内传来兰晓平的声音:“哪位,请进!”
她没有回答,突然感到一阵猛烈的心跳,那股细微的暖流骤然间变成大浪。啊!这是为什么?她不得本强压住感情的冲动,竭力保持理智的清醒。
门开了,兰晓平来不及躲开她火热的目光,像遇到外星人似地说:“怎么是你?这么好的节目你怎么不去看!”
热烈的火焰在她那清澈的眼睛里燃烧着,她抛给他一个只有最相识的人才有的那种会心的微笑说:“你怎么没去?”
是呀!他自己为什么没有去?然而他感到她的微笑是甜蜜的,在心里流动得很慢。
就这样他们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愣站着好久,却不知如何是好。
终于还是江淼打破这不自然的局面:“既然书记不让我进屋,我们不如出去走走了!”
兰晓平觉得无任何理由拒绝这突如其来的建议,只好勉强地说:“好吧!”
他们漫步在深夜的马路上,满城辉煌的灯火映照着宽广的街道,把人陶醉在另一种气氛当中。他们并肩漫步着,当他们来到市区的钟楼旁时,这里千姿百态的古松,高高耸立在这座只有几千平方米的小丘上。周围是玉石栏杆,中间那设置独特的如同事楼的奇妙建筑,倒也吸引着不少游人。他们站在玉石栏杆旁,在暗淡的路灯下江淼感到心中突然间犹如沸腾的江水,一种莫名的东西在心中膨胀,翻腾。又沉默了很久,江淼感到触到了他的手,他没有移开。她突然紧紧地抓住他的手,深情地凝视着他,半天才柔声说道:“我无法面对你,真的,我觉得,你给了我生活的力量,我……”
他低着头,没有回答她。可心头同时激荡着微妙的激|情,两颗燃烧起不是这个年龄该有的红晕。自从和薛丽珍分手之后,他似乎感到不可能再有另一个女人能让他燃起爱的火苗。他对待妻子郝秀萍从来都是冷酷的,甚至连男人那本能的性欲激|情也撩不起来。性生活也成为一种僵硬的模式,动作那样呆板,方式那样单一。甚至连那最令男人销魂的一刻他也不愿把嘴唇靠上她的唇舌。是的,他已经被婚姻的锁链牢牢地锁住了,但他不得不尽一个丈夫的职责,不得不尽父亲的责任。
然而自从省《青萌》文学杂志巡回演讲来商阳那天晚上的宴请喝醉酒,江淼守着他一夜之后。他的心里常常会想到她,有时工作上的接触,双方都感到不那么自然。此刻,他极力排除那些荒唐而又危险的意念,想让理智的思潮吞没胸中这令他难以忍受的一股细细的暖流。就像今天晚上一样,他千方百计地想躲开她,可他却和她两个人相伴在这样令人难以相信的环境当中。
他终于没有力量拒绝她的情感,他转过身紧紧地搂着她。两颗心经过一番跳动之后,她抬起头,闭上双眼,他随即俯下身子,对着她的嘴唇轻轻地吻着。她张开双唇,把舌头伸进他的嘴里,他用力吮吸着她的舌头,觉得那样甜,那样温暖……
人间一切事情都不可能那么简单,那么随人心愿。流言,那可恶的东西,终于犹如利剑一样,渐渐在机关里传开了。以至影响到他的情绪,影响到他的工作,也自然影响到家庭。后来兰晓平终于出面,把她调到市妇联去了。
“嘀嘀……”管也平的手机响了,他打开手机,是葛运成的声音:“管书记吗?你在哪里?”
“我已经到达沂南县城了,马上就下车。”
“这里发生了重要情况,急等向你汇报!”葛运成焦急地说。
管也平关掉手机,对兰晓平说:“晓平,感谢你对我推心置腹地谈了这些。你坦荡、真诚。我们另找时间再认真地谈谈!”
十、力挽狂澜
黄友仁驾车逃跑——四套班子大会免去汪登生职务——汪登生向管也平诉说7岁时失去母亲和弟弟——会上点了副书记尤滨建的名——管也平叫县四套班子把抽的好烟放到桌上——专案组进驻县水利招待所
管也平和兰晓平匆匆赶到县政府招待所,葛运成迎了上去。
来不及汇报几天来的工作,脸色十分严峻地说:“昨天夜里县公安局长黄友仁驾车逃跑了!”
管也平并不感到震惊,态度极其平静地说:“倒是迫不及待地跳出来了!”随即打开手机,但他并没有拨号码,说:“我马上请求省公安厅,请他们紧急大堵截。晓平现在还无法行使权力。
运成,你马上打电话找刘兵部长,让他通知邹正立即赶来沂南县。邹正一到,你陪同江登生,带着邹正他们去县公安局,召开会议,宣布由邹正协助处理县公安局的日常事务。重大问题,都必须报告邹正。这个权力还得汪登生来行使,让他这个县委书记行使最后一次权力。“葛运成点点头,刚要打电话,管也平又说:”你们宣布之后,立即回到招待所来。我们两人在和汪登生谈话的同时,通知县委、县政府、县人大、县政协全体负责同志开会。宣布免去汪登生的职务。兰晓平同志代理县委书记。“
葛运成问:“各乡镇、部委办局负责人要不要通报?”
管也平说:“先把汪登生的职务免掉,否则工作无法开展。
下面不是主要问题,兰晓平同志到任后,他有办法。他是一匹被关起来的黑马,今天把他放出来。“转脸对兰晓平说:”晓平,你到任后,另外找一个地方,把省市办案人员集中到一起,实行封闭办案。“汪登生接到葛运成的电话后,连一分钟也没敢怠慢,立即赶到招待所。几天时间,汪登生似乎苍老了许多,那本来油光闪亮的头发变得蓬乱而干枯了。脸上堆满了愁容,昨天夜里给妻子江淼打了电话,她支支吾吾什么也没有说,展不开的眉头锁成两个疙瘩。黄友仁的逃跑使得他更加火上浇油。他几乎感到面临着的是人生的绝路。管也平和兰晓平没有见他。葛运成向他提出暂不考虑县公安局长的人选问题,由市巡警队邹正负责县公安局工作。按往常,汪登生是不可能同意这个方案的。可是现在,他已无话可说了。最后葛运成说:”你是县委书记,还是由你来行使你的权力。“
他们两人默默地对坐着,等待邹正的到来。汪登生不停地抽烟,他的心里后悔过去为什么不主动和葛运成走得近一些,他太清楚了,官场上有时确实是难以言表的微妙,如果他和葛运成关系走得近些,这时请他在管也平书记面前美言几句,那要比他努力一年的作用都要大!他想到送礼,哪怕是再多的钱,他也愿意出,可是这官场上哪有这样简单,没有路数往哪里送?弄不好将连老底都兜出来。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乱极了。这几年,他握着县委书记的大权,把周围和下面的人当成猴子耍,却忽略了官场上的另一面:在上面寻找一个坚强的靠山。上面有了强有力的靠山,出了问题,他只要轻轻的一挡,就过去了。有道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为什么自己不时时牢记这个道理,抓住一个靠山,“年年进贡,岁岁来朝”呢?所以他觉得自己虽已官至县委书记,还并没有真正掌握当官的秘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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