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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朝帝师-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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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生出一丝不安,安伯尘边行边想,思索着自己为何会来到这样一个奇怪的小镇。
“走这么慢做什么?还不快找家客栈落脚。”
上官婉儿揉了揉眼,没精打采的说道,她刚抬起头,陡然一愣。
“驸马王,那是什么?”
“那个……是青楼。”
看向不远处热闹非凡的阁楼,安伯尘答道。
太清镇边缘冷冷清清,可刚走入镇子,便见到人来人往的青楼。热闹和冷清相距如此之近,冥冥之中似乎有一个分水岭,将喧哗和寂静分割在百丈之地,挨得很近,又相距甚远。
“青楼?”
上官婉儿一怔,皱眉思索起来,渐渐的,脸上浮起兴奋之色,倦容瞬间一扫而空。
“驸马王,难道是传说中的那个地方?”
“正是传说中的男欢女爱之地。”
安伯尘点了点头,半开玩笑的说道,可惜他的冷笑话只有司马槿能听懂,看向上官婉儿,就见她一脸严肃的点头,眼中闪过精光,安伯尘面色微红,心道不妙。
“驸马王,这青楼之中想必有许多精壮的男人,不如我们就在这开始挑起?”
不出安伯尘意料,上官婉儿跃跃欲试的说道。
“要找男人也需去京城大府,这里穷乡僻壤,怎会有德才兼备、血统优异的男人。”
安伯尘来到太清镇只为了找第一王风,哪有闲情逸致流连青楼,当下劝阻道。
不想上官婉儿兴致上来,竟一把挣脱安伯尘的怀抱,跳下马,也不理会安伯尘的叫唤,快步向青楼走去。转眼后,一身武士服的女子便淹没在青楼宾客中,消失不见。
安伯尘气结,虽觉这女儿国的丞相大人着实麻烦,可毕竟是个初来乍到的女子,不忍心将她独自丢下,遂翻身下马,牵着野马王向青楼走去。
“公子来了,快快请进。”
眼尖的老鸨瞟到安伯尘,连忙撇下手头的宾客,挥舞着满是胭脂味的手绢,扭动腰肢向安伯尘走来。
“我来找人。”
将野马王系在青楼前的柳树旁,安伯尘转向老鸨道。
那老鸨年过五十,丰韵不存,堆满脂粉的脸上浮起古怪的笑意:“来这的客人不都为了找人。不知公子来找哪位相好?”
“那位姑娘穿着一身青色武士服。”
安伯尘说着,探头向青楼里望去。
青楼一层摆放着二十来张散席,客人大多在饮酒,不时有姑娘走来,或是坐下陪饮一杯,或是被哪个客人看中带上二楼行乐。上官婉儿穿着一身少见的武士服,很是显眼,既不在一楼那铁定在楼上了。
“原来小公子好这口。”
老鸨掩着嘴,痴痴发笑。
安伯尘没心情和她纠缠,避开老鸨迈步走入。
“好心急的公子!”
老鸨跟在后面,无趣的挥舞着手绢,向左右使了个眼色,自有三四个姑娘蜂拥而上,追着安伯尘上了二楼。
二楼是雅间,安伯尘喝退一众青楼女子,四下打量着,犹豫着该从哪里寻起。
“你在找人?”
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安伯尘扭头看去,就见一个身着紫色长衫,肩搭镶玉皮袄的少年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他。
少年俊美非凡,不输无华,较之锋芒毕露的无华却多出一丝温醇,仿佛一枚暖玉,看得人极为舒服。
“在下在找一个身穿青色武士服的姑娘,年纪约莫二十,不知兄台可曾看见?”
安伯尘抱拳问道,扫过少年一身价值不菲的装束,暗暗猜测起他的身份。
楼下的客人大多是粗汉,着装不甚考究,此处位于关东腹地,穷乡僻壤,客人粗鄙也合常理。眼前的少年人观其衣着风度,比之琉京里的那些公子哥还要强上许多,为何会出现在关东青楼?
那少年似对安伯尘也很感兴趣,打量了半晌,嘴角浮起和煦的笑容:“兄台莫怪,在下刚回此处,并未看见兄台所说的那位姑娘。”
“原来兄台便是此地主人?”
“主人称不上,只能算是半个掌柜。”
少年笑着答道,思索片刻又道:“不如这样,兄台先随在下去三楼小坐片刻,在下自会吩咐下人帮兄台寻找那位姑娘,只要她在楼中,想必不难寻到。”
“如此,麻烦兄台了。”
安伯尘见着青楼掌柜这般热忱,心中微喜,却也奇怪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怎么就在这古怪的小镇里当上青楼掌柜。
“好说,兄台随我来。”
不等安伯尘多想,那少年便热情的走上来,拉着安伯尘向三楼走去。
转过镶着金玉的台阶,安伯尘走上青楼三层。
三楼和二楼又是一番截然不同的格局,没有雅间,更没有桌椅,冗长的走廊尽头是一张十尺长的屏风。屏风中央立着一座高山,山势险峻,十来座高峰此起彼伏,雄浑壮丽。群山间白猿呼啸,鹰逐鹤戏,好似神话传说中的地界。画卷从中央向两旁蔓延开来,飞禽走兽男女老少逐一铺开,仿佛在描述着一个个奇异的故事。
“兄台请进。”
耳边传来少年笑吟吟的声音,安伯尘一愣,左右看去并没见着都有门。
安伯尘刚想开口询问,不防少年笑着拉起他向屏风走去。
来到屏风前,少年伸手一推,屏风上竟分开两扇门,里面是一个清静别致的小筑。
安伯尘啧啧称奇,不知不觉间,他已忘记了小镇的古怪,忘记了小镇另一头的第一王风,就连不知所踪的上官婉儿也不再惦记。
少年前脚进入,站在小筑中,回身笑着看向安伯尘,安伯尘想也没想,紧跟着走入。
屏风上的木门闭合,从外面看去丝毫看不出里面别有洞天。
幽幽阴风从窗外吹来,掀起走廊边的两排烛火舞动摇曳。忽明忽暗的光晕下,画卷上的流云翩跹流淌,中央的高山上,林海松涛向两旁荡开,连带着屏风上的飞禽走兽男女老少也纷纷动了起来,仿佛一个正在拉开帷幕的戏台。
第206章 乱斗太清镇,初获惊天秘(一)
“拉琴的,你在嘀咕什么?”
镇南立着头青驴,驴旁的男子肩背黑鹅,腰挎胡琴,和扎着麻花辫的少女处在一起,总显得不伦不类。
“你口中的小叛贼还真是个妙人,一天没过又不见了踪影。”
任天罪笑着道,他看不到眼前的小镇,只能隐隐绰绰听见欢歌笑语,却仿佛从彼岸飘来,令他有些拿不定主张,是进还是不进。
少女打了个哈欠,嘟囔着道:“先去找家客栈睡一觉,明日再找他吧。”
任天罪刚想开口,双耳忽地一动,若有所思的“看”向镇门处。
太清镇南的栅栏前,不知何时现出一道曼妙的身影,绛紫色的纱裙,衣带翩跹好似清泉流淌,说不尽的飘渺祥和。少女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聪慧明亮的大眼睛,静静的看向任天罪。
“咦,那儿有人!”
骑驴少女一惊一乍道,全然没发觉任天罪稍显凝重的神色。
“丫头,我那血光之灾果真是在南方?”
任天罪开口问道。
骑驴少女一愣,面露不悦,刚想说什么,陡然发觉气氛有些不对。
犹豫片刻,少女哼了声,从腰间布袋中取出龟壳和筮草。
镇门口的女子饶有兴致的盯着正忙着占卜的少女,既不出声,也没制止。
“这……拉琴的,你怎么知道我算错了?”
一卦算完,骑驴少女通红着脸,有些难为情的瞥了眼任天罪,挠了挠头,讪讪笑道:“关南和江南都是南,也差不多。”
任天罪无奈的叹了口气,也没搭理她,放下老黑鹅,缓缓取下胡琴。
“可以开始了吗?”
紫裙云裳的少女终于开口,她的声音清冷,却又不显得咄咄逼人。
乌云蔽月,群星的光芒从太清镇上空消失,在安伯尘走进屏风的那刻,第一王风踏入太清镇东门,追着安伯尘而来的大匡第一反贼也遇上了等候他已久女子。
屏风后的小筑中,仪态丰俊的少年点燃檀香,盘膝坐在九龙戏珠的香炉前,笑着道:“在下名叫袁三郎,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袁三郎?
安伯尘只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青烟袅袅,薰得人昏昏欲睡,一时半会却记不起在哪听过。
“在下安伯尘。”
“原来是安兄,久仰久仰。”
“你听过我?”
安伯尘眉头挑起,心中生出一丝警觉,可在这雕饰浮纹,精致中蕴满古色古香的小筑中,没过多久,那丝警觉便随着撩人的青烟散去。
袁三郎笑了笑,卷起袖口,端起茶壶将席间两只木杯斟满。
“安将军一人一枪,从南杀到北,屡破强敌,世人皆知。”
安伯尘心中生出一丝古怪,可又难以道明,就听少年接着道:“听说安将军曾经还是江南白狐书院的士子,想来饱读诗书。”
闻言,安伯尘面颊微红,他空顶着个士子头衔,可连一次课都没听过,袁三郎称他饱读诗书实在令安伯尘无地自容。
“袁兄严重了,安某平日常看的不过是一些传奇怪谈,至于诗书……”
干笑两声,安伯尘摇了摇头。
袁三郎也不以为怪,反而露出欣喜之色,拊掌道:“没想到安兄也是通道中人,袁某虽好读书,可书匣中,大半都是传奇怪谈,就连在下的名字也是得于一篇传奇。”
“哦?”
安伯尘来了兴致,好奇的问道:“不知袁兄的名字有何典故?”
袁三郎不知从何处取来一柄羽扇,轻轻扇动着檀香,青烟袅袅,转眼间上走雕梁,下游蒲席,散布于小筑四方。
“也罢,今夜恰逢喜事,我便和安兄说道一番,袁某口才不佳,安兄莫要笑话。”
放下羽扇,袁三郎轻笑一声,目光落向炉中氤氲升腾的青烟,渐渐变得迷离起来。
“传说在匡德帝年间,西南僻地有一少年,姓袁,家中排行第三。少时喜读书,独爱传奇怪谈,偶遇异人传其道术,三载有所成,嘱咐长兄好生照顾双亲,自背剑匣入山斩龙。龙与仙,皆为传说所云,袁三郎寻山两载不见龙影,忽遇传道异人,拜问之。异人问袁三郎,为何斩龙,袁三郎答曰,既习道术,不斩龙仙何以为证。异人云修道者修清静不争,争者反落下乘。再三劝阻,袁三郎执意前往。异人长叹道,因果本定数,汝命如此,非吾之罪,遂将龙仙所在之地告知。袁三郎感异人之恩,行叩拜大礼,异人避而不受,飞天而去。袁三郎寻着异人所言的山洞,走了一月,终到一座巍峨雄壮的巨山前,奇峰怪岭,鹰鹤盘旋,袁三郎御剑而飞,到了山顶,见着了等候他多时的龙仙……”
说到这,袁三郎忽然止住,看了眼如流云般堆满筑顶的青烟,笑着问向安伯尘:“安兄可知,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袁兄请说。”
安伯尘沉吟半晌,开口道。
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袁三郎好似卖关子一般,吊足安伯尘胃口,方才道:“接下来……”
那个“来”字还未说完,袁三郎眉头微皱,就见一杆银枪忽然出现在对面少年手中,枪尖挑起,击翻香炉。
疑看向手持银枪,疾退出两步,满脸戒意的安伯尘,袁三郎不解道:“安兄为何如此?”
转眼后,袁三郎恍然大悟:“莫非安兄也看过那篇传奇?啧啧,这么快便能回过神,难怪那么多踏脚石里,大姐最看好你。”
安伯尘听不懂袁三郎后半句所言,可《袁三郎斩龙记》他的确看过,出自荒唐不经的《大匡神怪谈》,其上如是写道:袁三郎欲杀龙仙,忽见龙仙身前放着一樽香炉,炉中青烟升腾。未及袁三郎开口,龙仙便道,且慢杀我,你可知我是谁?
袁三郎不解,龙仙笑着摇身一变,竟然就是传道于三郎的异人。袁三郎大惊,就听龙仙道,他游历天下,挑选骨骼清奇少年百名,传授道术,九十九人皆清静不争,唯独袁三郎好斗。袁三郎疑之,龙仙道,他得一法宝需人祭方能炼化收服,他不欲害人,又渴得法宝,遂传百人道术,终于出了个贪图名利的袁三郎,自上仙山斩龙,龙仙杀之再无顾忌。
袁三郎又惊又怒,忌惮龙仙本领,御剑而逃,不料青烟缠上,落入龙爪,化作活祭……
故事中的袁三郎好大喜功,被名利贪念所诱,自作自受成了活祭。眼前这个袁三郎又是什么来头?
安伯尘双目冷若寒潭,杀意生出,瞬间涌上眉梢,驱散了青烟迷霾。
不论他是什么人,在这太清镇故弄玄虚,绝非善辈。
看他的年龄气度,亦不像大匡虎狼,若是那些大将,岂会有这般花花肠子,说打就打,说杀就杀。
杀机凝于眉宇,安伯尘打量着笑容满面的少年,却感觉不到半丝元气。
司马槿能够精准的判别他人修为,是她与生俱来的本事,安伯尘虽学不来,可得司马槿点拨倒也能判断个大概。凡能察觉出元气者,要么是修为弱于他,不足地品,要么是修为和他在伯仲之间,或者略高一筹。
眼前的袁三郎看似没有修为,可他既敢布下此局,岂会没有修为?如此,只能说明一点,他的修为远高过自己。
天品……年龄尚不足二十的天品修士,如此天才人物,安伯尘生平仅见。
笑吟吟的看向安伯尘,袁三郎叹了口气道:“故事中的袁三郎着实可笑,自投罗网而不自知。可我这个袁三郎却和化作异人的龙仙有几分相似,喜好法宝,却又不喜欢无缘无故的杀人。幸好安兄不请自来,我这新得的法宝得你活祭,也算一场造化。”
第207章 乱斗太清镇,初获惊天秘(二)
袁三郎话音刚落,银枪如龙而出,划破青烟,直取他面门。
安伯尘杀意生出,哪容他多言,面对强敌安伯尘向来抢攻,以夺先手优势。
“真是个急性子。”
袁三郎笑容可掬,面对银枪不慌不忙,甚至还有闲情逸致看一眼筑顶的青烟。
香炉虽倒,可青烟依旧升腾弥散,在筑顶聚集成云,郁郁葱翠。
安伯尘逼身而上,枪至中途,陡然加快,旋转着刺向袁三郎面门。
“啪!”
袁三郎只伸出两根手指,仿佛筷子般夹住枪尖。
七千余斤的天品之力重若山岳,安伯尘身形一滞,风水火三势自下丹田涌出,借助腰力猛抖枪身,螺旋枪力随之轰出。不料袁三郎大笑一声,抽身而退,手指弹出道道虚影,点上如影随行的银枪,恰到好处的拨开螺旋枪力。
“都说安郎将的枪道古怪,今日得见却让袁某好生失望。”
袁三郎的身法好似行云流水,自然写意,转眼间出现在安伯尘身后,笑着道。
就在安伯尘抽枪回身时,袁三郎忽然高高跃起,身如鹞鹰,盘旋于半空,口中念念有词:“疾!”
一团白火从他手心涌出,化作三尺长的利刃射向安伯尘。
两月来安伯尘鏖战近百场,无不是逼得对手无暇祭出白火,方才争取到一线生机。现如今遇上神秘莫测的袁三郎,不单会道技,还擅道法,轻而易举的避开螺旋枪力祭出白火,这小筑本就狭窄逼仄,白火所化的利刃来势汹汹,安伯尘避无可避,退无可退,只能奋起迎上。
“临!”
“兵!”
“斗!”
三字真言逐一吐出,安伯尘人在半途陡然加速,身如风影,舞动摇曳,堪堪避开白火。
还未近前,孰料袁三郎两手由合到分,拉出一柄白火聚成的长刀,扭腰,横旋,长刀击碎虚空,亦砍中无邪。
“铮!”
刀枪相击,安伯尘双臂据震,虎口发麻,溢出一丝血渍,潮水般的巨力袭来,安伯尘脚步纷乱,连连后退。
袁三郎似是玩够了,居高临下的看向安伯尘,摇了摇头,身如鹰隼扑食,手举白火刀劈向安伯尘。
“你虽孱弱,可也算有几分名气,连陛下都曾夸赞过你,用你来血祭我新得的法宝倒也勉强。”
说话间,袁三郎和他的白火刀距离安伯尘只剩三四尺,安伯尘仍在不住后退,看似大势已去,命将休矣,袁三郎愈发得意。
“急急如律令!”
咒语响起,袁三郎再看去时,就见刀下的持枪少年不见了踪影。
安伯尘终于施展出水行术,一来生死关头保命要紧,二来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在小筑中也无旁人得见,安伯尘自然不虞其它。
匿身小筑一隅,安伯尘化水而走,冷眼看向负手而笑的袁三郎。
他刚才提到陛下,大匡被称为陛下的只有一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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