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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池-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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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望悠苍凉无比的声音让钟琴的心一恸。她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好亮出招牌的刀子嘴豆腐心:“谁让你当初对人掏心掏费,活该你没心没肺。”
对于钟琴这样自小生活在幸福家庭里的孩子,她永远都无法理解顾望悠浓重的负罪感和不安。顾望悠要面对的,永远是顾卫国厌恶的眼神,直白的暗示她,她的存在不仅多余而且罪恶,随时随地都可以被他遗弃。顾望悠只能如履薄冰的挨着,生怕行差踏错,连在睡梦中也不安稳,不是一惊一乍的呼喊着梦话,就是被魇着了之后抱着冰冷的枕头难以入睡。
顾望悠想,她之所以会死乞白赖的巴着宋卿书不放,是因为他眼里蕴着她从所未见的温柔,纯粹得没有一丝瑕疵。他的怀抱干燥温暖,无论他回来得再晚,第二天醒来她都会发现自己被小心的安放在他的怀里,非常无赖的抱着他刚刚痊愈的臂膀欢乐的流口水,一抬眼,她就能看着他早已睡意全消却异常温润的笑颜,他溺爱的捏捏她的鼻子:“终于醒了。想吃什么?”
这样家长里短、平凡琐碎的小日子,她等了这样久,久到她都快忘记时间,只觉得冷只觉得饿,这一切骤然降临的时候,顾望悠几乎是用感恩的心去一点点的承接感受,连追究爱与不爱的勇气都没有。
顾望悠抿住嘴唇,听着话筒里缓慢的嘟嘟声,像是有把坚硬的小榔头砸在心上,把整个心都高高抛起,没有着力点的感觉让她惶恐而难受,手下纱质的裙子几乎被她揉捏成了一团。
很久,顾望悠才听到对面轻轻的一声“喂”,娇嗲好听,带着情*欲未消的倦意,一如昨天娇嗔浅吟时的暧昧:“宋先生这是损我呢,我长得就这么路人甲么,逮谁谁认识?”
顾望悠惊得一颤,手机直直的从五指间掉了下去,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转了一圈,反射的粼粼冷光直直的戳进她的眼睛,手机里一片嘈嘈切切的声音,顾望悠听了又听,终于忍不住抓起手机泄愤似的冲着廊柱丢过去。
“砰”的一声巨响。顾望悠看着电板从手机里飞出来的那刻居然感到一种决绝的快慰。
她可以容忍宋卿书不爱她,但不能容忍他爱着别人的同时却和她结婚。
沈天凌死在这点儿上,宋卿书也丝毫不能得到她的特别优待。
顾望悠忽然感到很平静,像是一个被判死刑的人终于得知了确切的死亡日期,心里满满的都是平和。
在钟琴骇然的目光下,顾望悠猛然起身:“陪我去婚礼现场吧。”
顾望悠做决定的时候只觉得一阵轻松,等她真正走入婚礼大厅才发现这有多么的难,顾望悠像只跋山涉水后无比疲倦的骆驼,一支稻草就能轻易的把她推倒,何况是集中在她光裸的后背上,那么多那么多或不解或轻蔑火或疑惑或嘲讽的眼神。
在这一刻她前所未有的渴望宋卿书坚实的臂膀来替她挡去这一切,而偏偏是这个男人,这样绝情的完成了致命一击。
顾望悠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登上典礼的高台。这是宋卿书向她求婚的会所,安憩在群山环抱间,说不出的清幽动人,远处是浮动的朵朵白云,山顶的停车场上停泊着奢华美丽的车辆——哦,对了,这一路,都是她自己开着车过来的,没有车队,没有鲜花,也没有新郎,孤零零的,一路狂飙,惊起路人无数,如果不是副驾驶室里坐着惊魂未定的钟琴,她真想一头撞死在电线杆上一了百了。
顾望悠闭闭眼,直直的盯着台下暗香浮动的马蹄莲,香雾蒸腾,这一切都有如一场梦。
可惜,再美再甜,她都不得不醒过来。
顾望悠很有风情的微笑起来,把麦克折向自己的一边:“麻烦各位转告宋卿书一声,就算他还有这个兴致娶我,我也不想嫁了。”
恶毒的言语噎在喉咙里,百转千回,顾望悠只憋出这么干巴巴的一句,顾望悠颓然的垂下双肩,手心已经满是半月形的指甲印,她没有力气去看宾客们的反应,却依旧能感到那些目光的热度,像是要把她赤*裸裸的扒开,直到满足他们的窥探欲后才肯罢休。
顾望悠跌跌撞撞的下来,在跨过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她多希望以往为她不齿的狗血情节能发生,比如说宋卿书穿着英挺无比的西装从天而降,丰神俊朗的请求她原谅,这一切都是误会,都是为她安排的、稍有些过火的惊喜。
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祖大腿的效果可想而知。顾望悠笑得很恍惚,下台的时候她居然瞥到了李斯意,她穿着火红色的裸背长裙,衬着雪白的肌肤一支独秀般站着,生怕自己看不到她似的。李斯意笑容粲然,眼角微微吊着,她那副嘴脸又市侩又解恨,毫不掩饰的嘲讽看得顾望悠无所遁形。
不出所料,李斯意慢悠悠的展开手臂,纤纤玉臂挡住了顾望悠的去路:“我记得我好心提醒过你吧?顾望悠,你是太看低宋卿书还是太高看自己?”
顾望悠握着拳头不说话,连愤怒的情绪都消失无影,只有哀凉的波涛一**的拍打上来。秋风吹在□的胳膊上格外的冷。
“你拿什么和人家比?”李斯意微笑着震了震肩膀,长长的菱形耳环在雪亮的灯光下光芒扎人,“宋卿书的初恋,啧,真是百年难得的美人呢,据说今年年尾她还要角逐影后呢。说你傻,你还真别不信。你干什么信誓旦旦的发表悔婚声明,你说与不说,哪个人不知道是谁抛弃了谁?你不是被抛弃惯了么?”
顾望悠冷然的看着李斯意,浑身发抖,嘴唇被她咬得发紫,她却连一个字都无法反驳。
李斯意得寸进尺的搭住顾望悠的肩膀,顾望悠甩开,李斯意又搭上来,她再甩,李斯意反而抱住胳膊,笑容里有了丝阴鸷:“真是给脸不要脸的大小姐。顾望悠你真是天真的可怕,你忍气吞声也就算了,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你不怕宋斩然迁怒于你么?我刚才可是观察过他老人家的脸色,像是要把你一口吞下去呢。”李斯意的玉指按住下巴,饶有兴趣的说,“以后你要是被整得一个子儿都没有,记住还有姐姐向你开放怀抱——说起来要谢谢你,我真是太久太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李斯意你说什么呢?!”一直在后台救急的钟琴冲将出来,“你无非是嫉妒你看上的男人都围着顾望悠转!快别笑了,你这副急火攻心的样子可真难看。”
“我嫉妒她?”李斯意高傲的扬起下巴,尖尖的锥子脸示威般的在顾望悠面前晃来晃去,“哈,我会去妒忌一个酒店女招待的女儿?!”
李斯意的笑容愈发狰狞起来:“顾望悠,说起来你别怪宋卿书或者沈天凌,你这样的身世真是叫人难以启齿。他们这么伪善,但我,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上,一定得帮你!”
顾望悠木然的脸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她讷讷的瞪大眼睛看着李斯意的嘴唇一张一合:“顾望悠,你以为你真是秦家大小姐秦川的女儿?我呸。秦川再不要脸,也不会跟自己的公公**的,你别妄想自己身上还有,哪怕一点点高贵的血液!你不过是顾峥嵘和酒店女招待的私生女。你知道两个人是怎么开始的么?”
李斯意顿了顿,但显然没有让那个顾望悠插话的意思:“当初顾峥嵘去就餐,钱包里掉出张十元的人民币,常枝就心心念念的把钱还给他——一来二去,他们就开始了。好笑吧,十元!顾峥嵘能在乎十块钱?不过是常枝的伎俩罢了,用十块钱就套牢了这么只金龟,虽然老点儿,但当初顾峥嵘真是缺啥都不缺钱啊。现在常枝这只乌鸦真是当上了凤凰,啧,居然成了那家酒店的老板娘——顾峥嵘,也就是你的糊涂父亲,居然把初次邂逅的地方当定情信物送给自己的女人,啧啧,真是太浪漫了。”
李斯意说完,逼视着顾望悠的眼睛,却无法从中看到一丝一毫的波澜。端详着李斯意显而易见的失望,顾望悠发现自己居然有心思微笑。
为什么不笑呢?
顾望悠本身就是笑话的代名词。
李斯意再接再厉:“知道沈天凌为什么一直对你这么好,最后却恨你恨成这副样子?我不介意把我的情报买一送一。秦川当初和沈天凌的父亲私通,生下了一男一女。男孩被沈家抱走,女孩就留在了顾家。碍着和秦家的合作关系,顾峥嵘明里不敢对秦川怎么样,暗里他的手段真是极尽残忍。秦川怎么死是个谜,那个女婴怎么失踪也是个谜,反正最后取女婴而代之的便是顾峥嵘的私生女,也就是你——可怜沈天凌一开始一直把你当他的妹妹,百般呵护,最后发现真相,你说,换你不得憋屈死?帮杀母仇人白白照顾女儿,最后还发现自己对他的女儿迷足深陷——连我都替他觉得恶心!”
李斯意慢条斯理的感叹完,满意的端详着顾望悠面无人色的脸。与此同时,李斯意心底又升起一丝怨恨。她不明白顾望悠究竟哪里值得?值得沈天凌这么求着自己把这些讯息透露给她,值得沈天凌用连她都不屑的手法设计了宋卿书。
唔,宋卿书现在到底是死是活?李斯意觉得她真是好奇得很。
顾望悠只觉得有千万只钟在脑袋上重击,像是要把她的灵魂彻底的震出去,她感到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失去了凝聚力,飘飘荡荡的充塞在血管中,她身体的每一处都涨得难受。
视线里李斯意那条鲜红的长裙,开始慢慢的褪去颜色,先是紫,再是灰,接着是浑然一体的黑色。钟琴的惊呼声隔着空气朦胧的传进顾望悠的耳蜗,顾望悠感到自己像是从**里被整个的甩出去,浑身上下只能感觉到满到不能再满的疲惫,她往后倒去,身体却再次跌入了一个怀抱。
不是宋卿书的……
这个念头让顾望悠眼前最后一丝光线,也被决然的掐断。
第 30 章
顾望悠做了一个梦,梦里她不知怎么变成了一只小白鼠,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揪扯着,囫囵的掉进滚筒状的鼠笼里,她拼命的呼喊着要破笼而出,却只发出细微的吱吱声,呆呆的看着粉红的小爪被自己生生的抓出血来,脚下的笼子越滚越快,强劲的离心力像要把她整个的撕成碎片,顾望悠听到自己的心咚咚的狂跳着,那样快,那样急,如同无数宝石磕在大理石面上的声音,顾望悠反复的告诉自己要逃出去,逃出去!可是她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前所未有的惊慌缓慢的遮住她的眼睛,顾望悠只觉得冷汗一层层的从脊柱的空隙间钻出来,她习惯性的咬住嘴唇,越来越用力,在某个时间点,薄弱的肌肤纹理骤然展开,瞬间弥漫的血腥味让顾望悠猛的打开双眼。
顾望悠按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惊魂未定的环顾四周,发现她身处之地光线晦暗,放眼望去,丝绒窗帘垂坠感厚重,在黑暗里反射着微弱的荧光,星星点点,就像缀着一小把一小把的鬼火。
从窗帘的缝隙往外看去,是深沉冰冷的夜色,没有半丝星光,房间里供暖充足,顾望悠依旧感觉到一股逼人的寒气从脚心升腾起来。
顾望悠行尸走肉般的下了床,脚心陷进柔软纠缠的地毯里的时候,她甚至恍惚的笑了笑。这样的夜晚她真是太熟悉了。
小时候每回梦魇住,她需要面对的就是这样空空落落的夜晚,她的卧室里有大大的落地窗和华美明亮的镜子,她从床上猛然跳起来的时候,就会看见有无数影子从落地窗和镜子里挣破黑夜向小小的她扑过来,鬼影重重,纷乱可怖的景象吓得她都忘了哭。很久很久之后,顾望悠才会猛然惊觉般低低的抽噎起来,她微弱的哭泣声被巨大空阔的房间吸收得一丝不漏,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回应。顾望悠哭了又哭,直到彻底绝望,才肯把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用力的、死死的抵住,咬住嘴唇微弱的抖动着肩膀,仿佛玻璃里倒影出虚无的影子,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依靠。
顾望悠缓慢的走了几步,脚后跟随着她的动作渗出缓慢如凌迟的痛意。为了这次婚礼,顾望悠忍住满腔恐惧,穿了一双自己平时想都不敢想的水晶鞋,绝对好看也绝对难穿,只穿着站了一会儿,她就已经疼得满头大汗。
她这么委屈自己,又有谁稀罕呢?
顾望悠无谓的扯扯嘴角,她真的谁也不怨,只怨她自己,明明是只癞蛤蟆,却偏偏想吃天鹅肉,有这么不要脸的人没有?
再也没有了。
顾望悠推门走出去。她其实是个很胆小的人,换做以前,这么稀里糊涂的醒来,她肯定已经吓得魂飞魄散。
而现在,她明白,有所恐惧正是有所期待。事到如今,她又能去期待什么?
无欲则刚,迫不得已的潇洒罢了。
顾望悠扬起嘴角微微笑,赤着脚踏入走廊。
这是一间巨大又萧索的屋子。它或许是别人口中的豪宅,而在顾望悠眼里,这不过是流离失所的野兽。她处在它的腹腔内,能清晰的感到它的寂寞苍凉,这里的空气冰冷沉闷,木材腐烂的味道隐隐,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顾望悠抬眼,视线落在走廊另一头的钢琴上,借着倾倒进来的淡淡月辉,顾望悠依稀看见竖着的琴谱。
喉咙像是被什么梗了一下,顾望悠几乎是冲到钢琴前,不可置信的看着翻开的琴谱,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曲子,MARIAGE D'AMOUR,梦中的婚礼,她和沈天凌最后一次四手联弹的就是这首曲子。
她依旧记得那个黄昏,杉木被太阳一照投射出的剪影落在沈天凌的肩头,像是隽在雪白衬衣上的巴洛克花纹,沈天凌笑起来露出尖尖的虎牙,带着一点儿小坏,他略一低头就轻而易举的攫住顾望悠的眼睛:“知道这首曲子的名字么?”
顾望悠拧拧头:“啊,这不是传说中的世界名曲,春梦晨*勃……”梦中的婚礼之后,不就是梦中的洞房,洞房么,自然是不和谐的。顾望悠当时掐着下巴笑得很猥琐,瞬间把满屋子的粉红泡泡一一戳灭。
沈天凌被她一打岔脸色立刻变得非常的差,顾望悠都能看见他鼻梁上有青筋微微暴起的痕迹,顾望悠嘿嘿嘿的笑,于是沈天凌的脸色就变得更差,他几乎是带着虐意般的挑起她的下巴,不由分说的吻了下去。
她原以为这是一吻定情,哪知终于把沈天凌盼回来,却撞见他性致勃勃的和别的女人耳鬓厮磨;她以为是他移情别恋,到最后却发现,沈天凌不过是借着她报复顾峥嵘而已。
她自始至终都是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
如此而已。
顾望悠垂下眼睛,手指在琴键上轻抚着,撞出一串破碎的音节。她像是沉湎在过去里,直到有极其浓烈的酒味逼近,啪的一声,忽然亮起满室光华。
她才猛然一惊,她的手腕被不由分说的拽住,下一秒就跌进一个怀里。
这股力量强硬霸道,一如它的主人般坏脾气。顾望悠毫不犹豫的就决断出来人,沈天凌,沈天凌。
她在心里念了一次,又一次,只觉得心酸慢慢翻滚上来,夹杂着强烈的抗拒和哀凉,一**的冲撞着心室。
沈天凌感到她在自己的怀里轻轻发抖,那么软,那么小,垂顺的长发依着他的脸颊透着一种冰凉,带出她特有的体香。沈天凌只是看着她透过单薄的衣衫透出来的肩胛骨,就觉得快要被夺去呼吸。
“这里所有的摆设都没动。”沈天凌梦呓般的说,“顾望悠,你脾气真是差。当初我买给李斯意一件首饰,你就非要一样的。我后来买的不是更好么,你居然看也不看,就那么砸在了地上。”
“我不懂,一直不懂。不过现在,我终于懂了。”沈天凌的声音低的像在叹息,里面包含着太多太多的情绪。顾望悠只觉得他的声线正把她的心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她不喜欢他的入侵,却无法抗拒,她听见沈天凌带着自暴自弃的意味说:“你以为我没试过忘记你?我也不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窝囊成这样,连忘记一个女人,都办不到!没错,我是有过许多女人,形形色色,不同国籍,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比你漂亮比你聪明比你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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