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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朝阳-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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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夙莎耸肩,微笑道:“这是我们未来族的能力。我早说过了,可是却没有人相信!”
所有人沉默,却都睁大眼睛看着夙莎。
司徒夙莎笑着接道:“近藤先生,其实你何必顾虑清河八郎呢?都已经来到了京都,怎么还能畏手畏脚?坦然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不就行了,又何必在乎生与死、成功与失败呢?”
近藤勇舒了口气,突然大笑道:“没想到竟然被你说教了啊,夙莎!”
“近藤先生,”八木家的管家突然出现于门口,他怯弱地说,“这位先生一定要见您。”
近藤勇探头一看,只见一位二十岁上下浓眉大眼、招风耳的冷峻男子正站在门口。
看见他,近藤勇不禁又惊又喜道:“阿一,你怎么来了?!”
那人正是司徒夙莎在近藤勇婚礼上见过的山口一。
山口一跟着近藤勇进屋坐下,他开口,用一种与年龄不符的低沉的男声道:“投靠近藤先生。”
闻言,近藤勇更是喜不自胜,他道:“有你在就更好了!阿一,自那之后过得怎样?”
山口一道:“更名斋藤一,躲追杀。”
司徒夙莎回国的那几天,山口一曾误杀了人,是近藤勇给他的盘缠来供他躲避仇家追杀的。
夙莎自然不知道这件事,只是她现在根本无心去想此事的来龙去脉,因为她正沉浸在“山口一斋藤一”的漩涡中……
翌日,朝廷学习院。
清河八郎将写有浪士队成员姓名的建白书交给了关白鹰司政通。关白看到,不禁大喜道:“浪士队建功的机会来了,日本要和英吉利开战啦!”
清河八郎狂喜不已,从朝廷学习院一出来,立刻就来到新德寺,召集浪士队所有的人,慷慨激昂地说:“奉懿旨拒蛮夷,振固有之武勇,建攘夷之功业。上慰宸襟,下救万民,断异国觊觎我神国之念!”
“噢————!!!!!”新德寺内立刻扬起一片沸腾,当即有两百人同意跟清河八郎去横滨对抗英国人。
司徒夙莎刚要问山南敬助日本为什么要跟英国开战,突然听到两个声音齐声道:“不行!”
这两个人正是近藤勇和芹泽鸭!
司徒夙莎摇头轻声道:“真是难得的意见一致。真不知道那阵谁自诩‘攘夷’来着!”
近藤勇朗声道:“浪士队的本质是保护将军大人的安全。现在将军尚未离京,若是我们放弃本职去攘夷,和那些不务正业的盲流有什么区别?!”
“我同意。”芹泽鸭随意地坐着附和道。
清河八郎直视着底下的人群半响,终道:“很好。还有谁要留下?都站出来!!”
闻言,陆陆续续的有二十五个人站了起来。
而站起来的人大致可以分为三派——以近藤勇为首的“试卫馆派”;以芹泽鸭为首的“水户派”以及以根岸友山一派!




、第六章  会津

根岸友山一派本是浪士队的第一小队,其中根岸友山为队长。由于司徒夙莎对这号人完全没有印象,所以这一路来对他们没有怎么留意。在她的记忆中,新选组初期是分为两派的,突然冒出这么一派,顿时令她疑惑不已!
其实,分成三派只不过是粗略的算法。这二十五人中既有水户的激进派、也有和间谍差不了多少的长洲藩士。就连试卫馆内部都可以分为门人和食客两派,更不用说还有个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种复杂形势而天真地跟来的司徒夙莎——目前在她心中只有个“试卫馆派”,可以后的事谁能料到?以她的身份性格,就算自成一派也不是没有可能。
“山南先生,”一散会,司徒夙莎就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日本会和英吉利开战啊?”
山南敬助问道:“小夙,你不知道去年八月份的‘生麦事件’吗?”
“什么‘生麦’‘熟麦’的?”司徒夙莎疑惑地皱起了眉头——对政治不感兴趣的她,早对那些流传在街上的政治事件厌烦了,每次听到有人谈起,她总是避开不听。
“‘生麦’是个村名。”山南敬助耐心地解释道,“去年八月有四名英国的商人因为冲撞了‘大名行列’,而被护卫砍伤,其中一名来日旅游的英国人更是重伤身亡……”
话说到这里,司徒夙莎已经完全明白了。她不禁皱眉道:“外国人哪里懂得日本人的礼节?我刚来日本的时候也是不知轻重地冲撞了土佐的上士啊!因为这个就砍伤甚至杀人,也太过分了吧?”
山南敬助笑而不语——他并不赞成司徒夙莎的想法,但是却能理解夙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文久三年(1863)三月四日,德川家茂抵达京都,并住在二条城。
三天后,将军家茂在一桥庆喜、德川庆笃、老中等人的陪同下参内,献上太刀和宝马。天皇在小御所接见家茂,并赐予美酒。
这天,德川家茂跪坐与下首,通过朝廷大臣将大政委任的请书递给了坐于卷帘之后的天皇,而天皇通过关白鹰司辅熙下诏,说什么大政委任一如既往,不过国事有时可交给诸藩自行处理。其实此举等于朝廷可以越过幕府,直接向诸藩发号施令,而对家茂来说,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是以他只能躬身道:“是。”
本来按照敕令,德川家茂只允许留京十天。可是等到德川家茂该走的时候,朝廷却又再三挽留,让德川家茂在京都停留更久的时间。
就算如此,逗留在京都的浪士队残党,却连将军的一根汗毛都没见着。保护什么的,就更谈不上了!
虽然这些人天天在街上转悠并美其名曰自己在保护将军,但实际上他们也知道自己这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所有人中,唯有司徒夙莎毫不着急。因为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所以在其他人乱转的时候,她反而将京都逛了个遍,并且和八木家的人关系好得不得了!
自从脱离浪士队,残留京都的那些人就全部聚集到了八木邸。八木家当家的自然为此头疼不已,但又不好说什么。并且这些人鱼龙混杂,很多人我行我素,只把自己的“野心”当回事,有几个会理会八木家的感受?
虽然近藤勇他们待人有礼,可也比不上夙莎这个虽然不甚有礼但接受过文明教育的现代女性考虑得周到。加之夙莎身上并没有其他人身上的那种戾气,甚至佩剑都不怎么挂在腰上。所以她是八木家的人最没有戒心的存在。有什么对他们不满的地方,也总是通过夙莎去协调的,因此他们也很感激夙莎。
八木家有一个女儿,因为家中突然来了这么多男人,所以八木家颇为担心会发生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司徒夙莎一见她,立刻二话不说偷偷告诉了他们自己的真实性别,并保证自己会帮他们,也令他们顿生好感,立刻打包票不会将司徒夙莎的真实性别捅出去。而夙莎也很快和八木家的女儿成为了朋友。
近藤勇正头疼他们如何留在京都的问题,没空分神在八木家的事上。所以夙莎这样也算是帮了他的大忙,便放心地把后方工作交给了她。试卫馆众也渐渐习惯了夙莎的存在,忽略了“赶她走”的想法。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想——土方岁三就是个例外!
这天,司徒夙莎正和八木家的女儿阿秀、夫人雅婶在院中聊天。
“我现在也渐渐觉得近藤先生呀土方先生啊山南先生呀……都是性格沉稳的好人!”雅婶微笑道,“完全不像芹泽先生那么聒噪!”
“为三郎(八木家的小儿子)很喜欢冲田先生,最近那个孩子经常粘着冲田先生给他教剑术呢!”阿秀亦笑道,“大家都待人很有礼,怪不得小夙你愿意跟来呢!”
司徒夙莎笑着耸了耸肩。
就在这时试卫馆众巡逻归来,雅婶立刻笑问道:“近藤先生,今天怎么样?”
近藤勇躬身道:“承蒙关心,一切都好。”
“哪里好?”原田左之助一脸不爽地坐在廊上,道,“还是老样子连将军大人的影子都没见到!”
永仓新八道:“将军大人难见到也是正常的。”
阿秀也忙赔笑道:“各位稍安勿躁,见到将军大人是迟早的事啊!”
原田左之助立刻转笑道:“阿秀说是,那就一定是!”
司徒夙莎叹息着摇了摇头。
原田左之助立刻不爽道:“夙……小(日文中是先说‘夙’再说‘小’,原田左之助本来是想叫‘夙莎’,这是半途改口。因为夙莎是中国人的事并没有暴露给八木家。)你那是什么表情?!”
司徒夙莎撇嘴道:“没什么。”
土方岁三正准备进屋,突然停在门口道:“夙。”
好几天没跟土方岁三说话的司徒夙莎不禁有些惊奇,她忙应道:“什么事?”
土方岁三问道:“屋里打扫了吗?”
“没……”司徒夙莎有些懵。
土方岁三突然厉声道:“为什么不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阿秀见状忙道:“真是对不起,我马上就打扫!”
“阿秀小姐,这不是你的工作。”土方冷冷地看着司徒夙莎道,“夙,你留在这里一整天,难道连这点小事都不能做好吗?”
司徒夙莎不是那种有洁癖的女性,所以也没想着每天都把房间扫一遍,此刻突然被土方这么一说,只好笑道:“我没想到,现在打扫总行了吧?”
“玩忽职守者当罚。”土方岁三拦住她,“围着八木家跑十圈!”
阿秀急道:“土方先生,这并不关小夙的事……”
“二十圈!”
阿秀不敢再说,只能满脸歉意地说:“小夙……”
司徒夙莎冲她做了个鬼脸,笑道:“跑个步有什么大不了的?别说二十圈,两百圈我也跑得!小意思啦!”
八木家不算小,可司徒夙莎的体质也不算差。二十圈下来虽然有些累,却也不至于“要了她的命”。
司徒夙莎一进门,就看见了土方岁三站在门口。夙莎叹了口气,不等土方岁三开口,就无奈道:“还要把房间打扫了是不?我知道!”她白了土方岁三一眼,大步走回了房间,一边唱着有节奏而又欢快的英文歌,一边跟着节奏扫灰尘,当真玩得比谁都high!
等到司徒夙莎把一切弄完去吃饭的时候,晚餐时间已经过了。土方岁三冷声道:“你太慢了,已经没有吃的了。”
“土方先生,”永仓新八忍不住道,“你适可而止吧,这样对一个女人太过分了!”
司徒夙莎一愣,道:“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某人居然会替我说话?!”
永仓新八冷哼道:“别会错意了,女人。我只是看不惯欺负女人的家伙罢了!土方先生,要赶走这家伙我不反对,但是,你这种方法我却没有办法认同!身为武士如此刁难一个女子,成何体统?!”
见气氛不对,司徒夙莎忙插科打诨道:“永仓,原来你也懂这道理啊?”
永仓新八沉声道:“我几时刁难过你?!”
司徒夙莎笑道:“是~是~你除了经常说我的理是‘歪理’以外,真没什么刁难我的地方!虽然很谢谢你能帮我说话,但是土方先生说‘没吃的了’又没说‘不能吃’。我一个大活人难道会被尿憋死?没吃的难道我不能自己弄吃的么?”
招待他们伙食的雅婶为难地说:“可是住在我们家的人太多,能吃的东西已经被吃完了……”
司徒夙莎笑着向外走道:“放心,只要不把我扔到石头岛,我就饿不着!”
虽然这样说着,初春夜深人静的京都其实和“石头岛”也没有多大区别。正想着去河边抓点鱼来烤着吃,原田左之助就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他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两个馒头,得意道:“吃饭的时候偷了两个给你!”
司徒夙莎眼前一亮,展颜道:“谢谢!”那馒头在原田左之助身上揣了有一阵,上面都沾有原田左之助衣服上的汗渍。司徒夙莎却浑不在意,咬了两大口,含糊不清道,“好吃!亏你还想着我!”
原田左之助自豪地笑道:“那当然,你可是我的义妹啊!”
司徒夙莎笑着用胳膊肘捣了捣原田左之助,道:“好兄弟!”
此时,土方岁三站在拐角看见司徒夙莎吃到了东西,不禁松了口气。
冲田总司倚墙笑道:“土方先生,你既然这么担心,又何必为难她?”
土方岁三边往回走边道:“带着她又吵又麻烦!”
冲田总司笑道:“小心夙莎以后讨厌你哦!”
土方头也不回地淡然道:“无所谓。”
冲田轻叹,转头看到司徒夙莎的脸上正挂着明朗的笑,显然没把今天的事放在心上。不禁无奈地笑道:“算了,要让那家伙因为这种事而讨厌朋友也不容易!”
时间稍稍向前追溯到将军木像之首被削下的那一天夜,京都所司代(负责维护京都治安的部门)。
“信念不同,大可拿起刀来堂堂正正地决斗,这些浪人极尽卑略懦弱的偷袭,实在为武士所不齿!”会津藩主、京都守护职(政事总裁)松平容保极其愤怒地说,“假如仍由在京浪人肆意横行,那我这个京都守护职和庙中的泥瓦木偶有何区别?!在京浪人暴虐至极,此事相关者无可饶恕!”
京都町奉行永井尚志道:“松平大人清息怒。这些浪人自然是非除不可,但是如果操之过急,难免会打草惊蛇,造成浪人蜂起的局面。宜先将追捕犯人之事延后数天,再为行动!”
松平容保闻言,冷静了下来,点头道:“甚好!”
二月二十六日,京都所司代。
“松平大人,经过属下秘密调查,得知犯人中有会津藩士大庭恭平。”
“大庭吗?很好,我们一定要以他为线索将那些不法浪士一网打尽!”
“是!”
“永井!”
“在!”
“随我去趟二条城,一旦得到将军大人的批准,我松平容保定以京都守护职的名义,正式发出逮捕枭首木像浪人的命令!”
“是!”
京都,二条城。
“将军大人最近与天皇大人促膝长谈,无闲暇。处理枭首木像浪人这种事势在必行,不必禀明,放手去做吧容保!”
“是!”
京都所司代。
“听令!此次行动刻不容缓,不必再通过所司代和町奉行,直接以会津藩兵为主力,直接进行抓捕行动!每一名浪人,需动用一名与力与七名藩兵!这次我还联络了公用方(京都守护职下属咨询机构,由熟悉京都的人组成),他们会派人作为京都的向导。现在就行动!”
“是!”“是!”“是!”
在松平容保的指挥下,抓捕浪人顺利地进行着。有些浪人甚至恐惧逮捕而切腹!有两名浪人一路逃往近江,也被捕了回来。但是,像冈田以藏、后藤收二郎这样主谋级别的人物却成了漏网之鱼!
虽然大部分浪人被捕,但事情却没有因此而结束……
京都二条城,幕府休憩处。
“全体尊壤浪人,皆是精忠报国之辈。”长洲藩世子毛利定广道,“因等待攘夷大业,故而滞留京都。此次出现过激之举,也是出于对逆贼足利等的憎恶,望朝廷幕府宽待此事!”
青莲院宫法亲王趁机道:“木像枭首虽为过激行为,但会津藩在抓捕行动中多以长枪、铁炮杀害犯人,也属暴行!这样不但会激起其他在京浪人的不满,而且使得各藩大名不安!容保此举欠妥,幕府应该加以问责!”
抓捕当天,长洲藩士、吉田松阴的高徒之一的久坂玄瑞更说出了“若有需要,枭首木像的浪人可以来京都的长洲藩邸避难!幕府无权进入藩邸内抓捕!”之言!
这些消息自然如数传入松平容保的耳中。他决绝道:“浪人如此嚣张跋扈,就是因为有朝廷和长洲这样的雄藩撑腰!此次若是妥协,以后不要说维持京都的治安,就连幕府的权威也会荡然无存!无论如何,这些不法浪人必须严惩!”
顶着各方压力的松平容保毅然决然地将这些不法浪人或流放远岛,或终身□!此刻起,本来对浪人采取“沿路洞开”、“攘夷先锋”的怀柔政策的幕府转变为对浪人弹压为主的强硬政策!
作为会津藩主的松平容保下令道:“我们会津藩是将军家的守护神,永远不会背叛德川家的天下!——这‘会津魂’你们要牢牢记在心中!即日起,会津藩的主要任务便是取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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