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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旗下的誓言-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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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志坚强充满斗志,他相信学兵连就是这样一支坚强的队伍。
第四节 激战进行时(下)
战斗打得很艰苦,从早上打到下午,从坚守阵地到冲锋陷阵,从防守到进攻再到防守,敌我双方来来回回打了一轮又一轮。
正当红军主力部队再次出击,就连学兵连也跟着红三十团主力上了,主力部队冲到前面时总部的情况很不乐观,从乌龙观山寨摸过来五、六个团的敌人正在向总部所在方向逼进,红四方面军的首脑人物都在这里,也不知是敌人的情报摸得准还是误打误撞来了这里,总部正面临着极大的危险。
在前方反击的部队并不知道这个情况,从上午打到下午,再从下午打到晚上,这时候的国际团由红十师指挥,因此比别的师多出一个团,红十师四个团艰难的对付着十几个团的王牌军部队。强手遇劲敌,战斗相当残酷,战场上尸横遍野,一片狼籍,双方都伤亡惨重。
因为打得太狠,敌我双方都是不要命的拼杀,打到最后都累得够呛,每迈出一步都极其艰难,于是双方自动停战休息两日,谁也没有力气再碰对方。
“师长负伤了!”消息不胫而走,立刻传遍红十师。
“师长怎么负伤的?”学兵连小战士不解,问连长也不知道,他们始终都在一起当然不会知道,很快就从团长嘴里听说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五、六个敌团向总部所在方向逼进时,离总部最近的部队只有红二十九团一个连和国际团九连坚守在阵地上,红十师别的部队都出击去了,在红十师阵地临时指挥所的王宏坤师长得到这个消息,他立刻带上师警卫连和国际团九连在总部前方拦截敌军。
国际团九连连长是秦基伟,在王宏坤师长的率领下战士们以一挡十,越战越勇。以少战多顽强的阻击敌人,直到回撤的部队及时赶到,一举打退敌人进攻,总部首长安全了,师长在指挥部队追击敌人时受了伤。
新集之战让红四方面军损兵折将元气大伤,师长负伤后由红二十九团团长曹光南代理师长,部队就地休息了两天,国民党的增援部队又赶来几个师准备合围红四方面军。
仗打到这时侯张国焘的信心全无,他无奈的叹息道:“红军已经没有再打第二仗的力气了。”这与他之前提出一定要打下麻城,再攻占武汉的大气魄判若两人。
红军将要突围转移,师政委周纯全望着地上两百多行动不便的重伤员,心中老大不忍,转头向王宏坤问道:“老王,马上就要出发了,我们师的伤员怎么办?上面的意思是带上重伤员突围有困难,给他们发银元留在乡亲们家里治伤。”
师长难过的低下头,一起肩并肩英勇作战倒下的重伤员都是患难兄弟,怎舍得丢下?他红着眼睛说道:“虽然这是上面的意思,可是我们不能这么做,他们是部队的功臣,就这样走了把他们丢下说得过去吗?我们尽最大努力能带走多少伤员就算多少吧!”
“行!我同意你的意见!”
“主力部队要打仗,不能动用,就让保卫科看押的那批同志来抬吧!”这批人是保卫科在肃反中抓的“犯人”,肃反中有大部分人都被杀害了,还留下两百多“犯人”为红十师抬银元。
师长一说到这里就有气,战时连征兵扩红都没有机会,可是保卫科抓起人来却毫不手软。肃反搞得他焦头烂额,今天指挥时不见了团长,明天指挥时不见了营长,大批的优秀干部和知识分子首当其冲成了受害者,给红四方面军带来不可估量的重大损失。
“那银元怎么办?谁又来抬运银元呢?”政委急了,这批所谓的“犯人”一路上都挑着银元,这些银元用途很广,不仅为四方面军在西征路上购买粮食、还为总部派到国统区工作的同志提供活动经费,方面军其它几个师都没有这样大量的银元。
“这好办!把银元都分到战士们手中保管,腾出这批同志负责抬重伤员!”
周纯全想到责任重大,考虑片刻后他慎重的说道:“把银元交给三十团特务连保管,你看怎么样?”
“嗯,我同意!”王宏坤非常信任特务连,特务连长陈锡联打仗有一套,人称小钢炮,交给特务连保管他放心,就这样一百多挑银元就全丢给了特务连的同志。三十团本来就保管着一部分银元,这下子方面军的全部家当就挑在三十团肩上,他们保管了全部的银元,责任相当的重。
红十师腾出人手尽全力抬走了一百多个重伤员,轻伤员没有一个愿意留下,全都跟着部队走了。
“报告连长!学兵连二排六班战士方小柱回来报到!”连长眼前一亮,站在面前的小战士精神抖擞,战士方小柱归队,大家高兴的围上去将他团团抱住。这时只要能坚持走路的伤员咬着牙也要跟上部队,谁也不愿意离开部队。
炎林躲在一边难过,他不知怎么告诉方小柱他弟弟方小明前两天刚牺牲了,看他一张笑脸东张西望就知道在找谁了,小战士面面相觑低下头不再作声。“小明呢?我弟弟呢?”一个小战士忍不住哭了,方小柱一下紧张了,指导员把他带到一边单独讲了方小明和七班战士牺牲的经过,让他尽情的哭喊流泪。夜里,部队很快就出发了,学兵连怀着悲痛的心情默默的离开了这块伤心地。
早晨红十师刚走到土桥铺准备过河,打前卫的红十一师在河中就同河对面碉堡里的敌人干上了,他们中不断有战士被子弹射中倒在河里,红十一师在极其危险的境地中冲杀过河,勇敢的战士们迎着子弹冲过河占领碉堡,一举歼灭了碉堡的敌军。
红十师紧随其后在密集的枪弹中冲破防线,子弹打在河中四处飞溅,河岸工事里的敌军扑上来朝河中疯狂的射击,红十师只有边还击边过河,战士们顶着子弹冲过宽宽的河道。
十月下旬的河水转凉,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冷风吹在身上直打哆嗦。
部队过了河没有停留,按照总部的命令部队一路变换着前卫、后卫,以应对围堵和尾追之敌。襄阳至花园公路沿途都是敌人,不得不再次突围。。。。。。
当知道红军彻底放弃鄂豫皖苏区根椐地时,他们已踏上了西征之路。
炎林和学兵连小战士一样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他连做梦都在盼望家乡解放的那天。想起惨死的父亲,如今母亲和弟弟还不知在哪里受苦,她们的命运将会如何?红军怎么会放弃了这块老区革命根椐地,他们又将去何方?
眼前一片迷茫。。。。。。
回牟远望,山峦起伏的大别山渐渐退去,小战士流下了伤心的眼泪,这里是养育他们的地方,尽管是那样的贫穷苦涩。他们曾在这里打土豪、分田地,参加儿童团,保卫苏维埃政权。主力部队走了,红色政权又要落到地主恶霸手里,家乡的亲人又要遭殃了,在鄂豫皖根据地土生土长的战士们能不担心落泪吗?
“妈妈。。。。。。”一个小战士哭起来,他是猛子的叔伯兄弟,父亲和叔伯都是红军,母亲和全家人都被还乡团活活打死,父亲和叔伯都在战场上牺牲。
“爷爷。。。。。。”小捣蛋想起双目失明无人照料的爷爷也流泪了。
全家人都被国民党杀害了,狗蛋放声大哭。
小战士全都哭了,望着家乡的方向,他们挪不动脚步。
看着战士们流泪,连长心里也不好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他们。
指导员走过来轻轻拍着狗蛋的肩头,他提高嗓门大声说道:“同志们!在困难时期,我们一定要听从党指挥,坚定的跟党走!跟着红军打天下!我们还会打回来的!” 指导员说出的话句句有份量,小战士纷纷抬起头擦干眼泪重新振作起来。
从堂兄弟承孝、承敬、承山、方小明的牺牲,到现在的新集之战,一下就牺牲了好几个一起出来的小兄弟,炎林沉默了,好些天都不愿开口说话。
山在雾的轻纱里悄悄凝视,雾在山的梦幻中渐渐隐去。。。。。。
别了,家乡!别了,亲人。。。。。。
第五节 斩草除根
红四方面军被迫撤离向西退去,鄂豫皖老区根据地又陷入敌手。
蒋介石对苏区群众实行了三光政策,烧光、杀光、抢光,“斩草除根,诛家灭种!”
一场罪恶的清剿开始了,军烈属的房屋被烧,军烈属全部被抓,有的被投进火里烧死,有的被砍掉手脚挖去双眼,有的被铁丝穿身游街示众。敌人抢走耕牛,变卖家属妇女,连婴儿也不放过,进行惨无人道的大屠杀。致使老区逃难的群众无家可归,国民党统占区哀鸿遍野。
蒋介石军队冒天下之大不为,祸国殃民滥杀无辜,犯下一系列滔天罪行。
残酷的岁月使炎林的母亲心力交瘁,分到的房子被地主夺走,母子两人无家可归。还乡团四处派人搜查捉拿赤卫队员和红军家属,放话要斩草除根,还扬言要把仁仟的全家人杀光。
家乡再也呆不住了,朱柳氏带着他的小儿子承凯整天东躲西藏。国民党军和还乡团封锁了每一条外出的道路,想外逃的乡亲都出不去,国民党军和还乡团每天到各家搜查。朱柳氏只有白天躲在荒郊野外的坟地洞穴边,晚上将小儿子藏好后,自己悄悄摸进村里找乡亲讨点水和饭。
她实在支撑不住了,半夜里不顾一切来到丈夫牺牲的河边嘶声痛哭,真想扑进大河追随丈夫而去。仁仟的身影在河中若隐若现,他仿佛在说:“柳儿,看好孩子,看好咱们的家。”想到身边七岁的小承凯还在坟地等着自己讨回的水和饭,为了朱家的后代,她强迫自己打消了轻身的念头。
时间一长,炎林的母亲被地主发现了踪迹,地主儿子带着还乡团把她抓住了。她被吊在村里一棵大树上,还乡团用棍棒狠狠毒打她,嘴里还骂道:“共匪婆子,赶快交出你的儿子,要是嘴硬不说就打死你!”他们是要斩尽杀绝朱仁仟的后代。
炎林的母亲相信儿子总有一天会回来报仇,她咬紧牙关,死也不说一句话。
还乡团手里的的木棍打断了,又换一根接着打,炎林的母亲被打得皮开肉绽,肋骨被打断好几根,身上多处骨折,痛得死去活来。瘦弱的她头发凌乱,血水顺着头发往下流淌,两天两夜受尽了折磨。
再打下去必死无疑,朱家嘴的同宗亲戚七拼八凑,弄了些钱悄悄请还乡团的打手吃了顿饭,让他们手下留情。打手也觉得炎林的母亲已活不了,大吃一顿后做了个顺水人情,夜晚不再派人看管了。乡亲们人趁夜色黑尽,悄悄把炎林的母亲从树上放下来,她淹淹一息只剩下一口气。
好心的乡亲们连夜把炎林的母亲转移到山里藏在老农家里,山里人治病就是扯把草做药,用土方子医治。
炎林的母亲被还乡团抓走后,七岁的小承凯还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他半夜一个人坐在漆黑的坟地洞穴边胆颤心惊等待妈妈讨饭回来,等着等着他就睡着了。已经两天两夜没吃东西了,小承凯又饿又怕,他再也熬不住了,从乱坟岗惊恐的跑出来,在荒郊野外哭喊着寻找妈妈。
“妈妈!妈妈!呜呜。。。。。。”可怜的小承凯再也跑不动了,他又惊又饿的哭喊声传到地主狗腿子耳边,狗腿子就象拎小鸡一样把他拎到地主面前。
“哈哈哈哈。。。。。。小兔崽子,自己送上门了!”地主摸着胡须得意洋洋。
狗腿子立在一旁迫不急待问道:“老爷,把他送到还乡团还是交给国军?他可是军烈属两头都占齐了!”
“且慢,容我想想!”地主就是地主,在任何时侯都是先把个人利益放在最前面,看见这眼前年幼无知的小承凯,贪财的地主动起了歪心思。
“嘿嘿,这个小伢身上还有油水可榨,要是白白交给国军杀掉那就可惜了,还不如把他卖掉赚点钱回来更实在。”地主奸笑的声音吓得小承凯浑身发抖,从妈妈不见的那一刻起,他的眼泪就再没有干过。
地主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高兴,他派人悄悄把小承凯卖到远离塔耳岗地区的外乡一个地主家当了放牛娃。
小承凯虽然逃过了斩草除根这一劫,却又落入虎口。
天下乌鸦一般黑,地主家让他放牛还要干杂活儿,为了让他不敢逃跑,地主每天都扬起手里的鞭子威胁道:“你是我花钱买来的,老老实实给我干活!你要是敢逃跑,我就打断你的腿!”从此,小承凯每天除了放牛还得干许多活儿,稍不如意地主就对他一顿拳打脚踢。
小承凯每天只有一小碗残汤剩饭,吃不饱穿不暖,失去母亲的小承凯每天晚上睡在冰冷潮湿臭气熏天的牛棚里伤心掉泪,过着牛马不如的黑暗生活。他想妈妈也想哥哥,却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苦难的日子一天天熬过去,小承凯在地主的皮鞭下忍受煎熬,连做梦都盼着和家人团圆。
当还乡团团长得知炎林的母亲还活着,他把打手臭骂了一顿,“一群饭桶!还不快去给我找回来,找不回共匪婆看我怎么收使你们!”他要将炎林的母亲置于死地,派人到处搜查。
在那白色当道的岁月,革命老区的乡亲们不畏强暴,冒着极大危险掩护了一批又一批红军伤员和军烈亲属。正是有革命老区乡亲们的掩护,红军伤员、地方革命武装和军烈属才被暗中保护下来。
敌人又来搜山了,为了不连累好心帮忙的乡亲们,炎林的母亲拖着伤残的身子冒死逃下山流落它乡,她沿乡讨饭到处打听小儿子的下落。
三年后,炎林的母亲正在异乡沿街讨饭,一个小嫂子坐在对面的小摊旁目不转睛的望着她。
小嫂子细细的打量着讨饭的大娘,越看越象自己的亲娘,但又不敢确认。想到母亲怎么会流落到这里来呢?她摇摇头,再看大娘好象比母亲要老许多,身上穿着破烂衣裳不说,看起来她一身残疾,直不起腰,一只脚微跛,一只手也是残的。自己母亲可不是这样的啊,就是家里再穷她也会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才出门,也许是太想家太想母亲的缘故看花眼了吧?小嫂子慢慢低下头暗自伤心。
“大爷,行行好,给口吃的吧。。。。。。”这沙哑沧桑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凄惨无力,大娘颤微微的伸出一只破碗向路人讨要。
天哪!这是她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声音,小嫂子楞了一下,她哭喊着冲过来,“妈!妈妈。。。。。。”她泪流满面,跪在母亲面前嚎淘大哭。
“闺女?是我的大闺女吗?”女大十八变,母亲已认不出了,大女儿长高了,她从一个扎着两条小辨的小姑娘变成了小嫂子,从她盘在脑后挽起的发髻就能看出来,母亲又激动又疼爱的捧着女儿的脸仔细端祥。
“是我!妈妈,我是承秀,呜。。。。。。”承秀已经泣不成声。
炎林的母亲没有想到,为了寻找小儿子,竟在它乡异地遇到从小送出去做童养媳的大女儿承秀,母女意外重逢,朱柳氏悲喜交加,当说起家里的悲惨遭遇,她们抱头痛哭。
承秀自从离开家后再也没听到家中的消息,父亲的惨死,两个妹妹又被送去当了童养媳,不是谁都有她那么好的运气有个通情达理的好婆家,她知道两个妹妹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现在两个弟弟也音信全无,知道一个大兄弟参加了红军,也不知是死是活,据村里人讲,小的一个兄弟被卖给外乡地主家,到底卖到哪里去了,母亲一无所知。
承秀通过多方打听,小弟总算有了消息,在一个同宗乡亲的指引下,她们终于找到了可怜的小承凯。
只是那天地主恰恰没有叫他外出放牛,让他在后院推磨。炎林的母亲和大姐承秀被长工偷偷领进去,她们在磨房里看到了小承凯,他长得又黑又瘦小,一眼就看出三年里受尽虐待,已经十岁的他看上去只有七、八岁。
见到母亲,小承凯楞了片刻就默默流下眼泪,在地主家里他从来不敢哭出声,那会挨打更重。看着瘦弱的小弟,大姐哭了,承秀带去的两张大饼,被他狼吞虎咽一口气全部吃掉。
承秀对母亲说道:“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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